《白露为霜》荆山玉

3、第 3 章

　　郁黎放下手机，就见简深抱着双手一脸奸笑地看着自己。

　　“郁黎，春心荡漾了？笑得那么淫/荡。”

　　简深的语气和这句话一样猥琐。

　　郁黎不自觉地抬手摸脸，然后做贼心虚般将手握拳，撑脸看着简深：“难怪别人都叫你哑巴帅哥。这个真没叫错。”

　　简深：“这什么意思？”

　　郁黎：“只有闭嘴的时候还能看得过去。”

　　简深：“……你丫的闭嘴。”

　　郁黎打发了简深，又看着微信的聊天界面，想起了简深刚刚的调侃。

　　说实话，他刚见到白露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也许更适合称为亲切感。

　　虽然从她的表情上已经猜到大概率会是拒绝，但他还是保持往常的作风全力以赴。没想到的是，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店里的员工全程助攻，白露最终不得不假装愉快地答应了赞助。

　　即使是现在，郁黎想起她无奈的扭曲表情，也是忍俊不禁。天知道当时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维持着一本正经的样子。

　　郁黎忽然想到了什么，在桌上翻找了一番，才在书本的夹缝中找到了预留的门票，然后把它塞进了书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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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露回完微信，又打开微博。她看着搜索框的界面，迟疑半晌，还是敲下陆虞的名字，然后回车。

　　之后再点进他的主页里，第一条就是今晚发的微博，才不过几个小时，转发已经破10万了。

　　白露犹豫了一下，还是只点赞，然后关注，退出，一气呵成。微博主页关注的数字已经从1变成了2。白露微博关注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陆虞，另外一个就是顾且。

　　这个微博是她在顾且的强烈要求下注册的。虽然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拿这个微博来干什么，只有偶尔打开app，看到顾且发的微博时给她点个赞。

　　不过，她的赞已经够多了，简单的+1可能对她来说也无关紧要。

　　白露对着手机发了半天呆，然后才放了手机去洗澡。

　　很快到了迎新晚会这天，白露白天去店里检查了一番。店里的生意很好，托陆虞和顾且的福，最近又在网上刷了一波知名度，再加上他们的粉丝来这里get同款，每天的营业额比之前上涨了10%。

　　白露去查账的时候，店长也乐得开了花。白露自然明白为什么而乐，于是爽快地决定发奖金。好几个员工也乐得齐喊：“谢谢老板。”

　　欢迎客人都没见他们声音这么整齐过。

　　白露边对账，边琢磨迎新晚会的事情。之前答应郁黎赞助的时候，除了小丁在旁边煽风点火，另一个促使她答应的重要原因就是他提出的方案真的很诱人。

　　哪怕第一波转化率只有20%，能打出这个知名度也算不亏了。

　　她对店长招手，嘱咐他说：“我们的赞助到位了，最近应该会有一波学生客流。可以提前多备一些食材，也记得把排班稍微调整一下”

　　弄完这些工作，她抬手看表，已经三点半了。晚会是6点开始，还有两个半小时，足够她回家洗漱了。

　　白露把头发吹得九成干以后，转用温热的风慢慢地祛除头发上最后的湿气。边吹头发边郁闷，她也想不透自己干嘛为了这么一个迎新晚会而大费周章。

　　最后只好简单粗暴地下了结论：礼貌。

　　最终白露把头发扎成马尾，选了一条及膝的碎花长裙，搭一双平底凉鞋。站在镜子前面打量的时候，她给了自己一个辛辣的评价：装嫩。

　　白露家离学校只有步行半小时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若是天气凉爽，她不介意就这么走着过去。可如今的天气是晒的人心慌，所以白露还是决定开车去。

　　出门之前，她给郁黎发了微信。郁黎回复知道了，他就在礼堂门口，让她到了再联系他就好。

　　白露开车去了学校，不过很快她就后悔了——没地方停车。她叹了口气，自己也是糊涂了，这个时间就可不能轻松找到车位。这么重要的迎新晚会来参加的学校领导肯定不少，哪里还会有停车的地方。

　　她认命地把车往学校里开，目光则是紧紧地在道路两旁搜寻，好不容易在一栋教学楼前面找到了一个空位停好车。

　　只是这里离礼堂门口又有10来分钟的步行路程了。还不如一开始就走着过来呢。

　　不过现在时间也还早，白露也不着急，就散步似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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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黎收到白露的短信的时候就一直注意学校门口的方向，所以当他看到白露从校内过来的时候，他有些惊讶。

　　而且这种惊讶很好地表现了在他的脸上和话里。

　　“白学姐，你怎么从学校里过来？”

　　被问及这件事，白露免不了一丝尴尬，找了个理由：“重温旧梦去了。”

　　不过借口的意味很浓，于是她干脆放弃掩饰，和盘托出，又免不了一丝吐槽。

　　“这个时候的车也太多了。”

　　郁黎听了白露的话，点头同意她的抱怨：“这个时候学校里是很难停车。”

　　礼堂门口就是一片停车场，按照白露的预计，她可以直接停在这里，十分方便。只不过天不遂人愿。

　　停车的事情吐槽了一下也就过了，白露看着络绎不绝进场的人流，出于礼貌关心了一下迎新晚会的情况。

　　郁黎笑得很轻：“我们的宣传已经铺了好几天，效果应该不错。”

　　白露点头表示赞同：“看这个场面就能够想象得到，晚会应该会很成功。”

　　“嗯，多亏了你的赞助。这样也算不负所托。”

　　郁黎这样一说，搞得好像她只关心她的钱一样。虽然有这部分因素在里面，但白露还是有些不爽，她就不能作为校友关心下学校的情况了么？

　　白露还想说些什么，被一声突如其来的“部长”打断了思路。

　　出声的是一个穿着黑T的年轻男生，他几步快走过来，眼睛落在郁黎身上，又不着痕迹地瞥了白露一眼。

　　“部长，你在这里干什么？大家找你都找疯了。”

　　郁黎看了下礼堂的方向，然后才转身回话：“我不是交代过出来接个赞助商么？”

　　年轻男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可能他们都忘了。”然后把目光转向白露，好像这才注意到她似的：“这位是……”

　　白露看着他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一番提问，在心里默默地给了四字评价：演技拙劣。再加上礼堂门口一堆人频频向这里打望的视线，白露知道这是来追击吃瓜现场了。

　　当然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白露往右挪了一步，从郁黎背后露出整个人来，微微一笑：“你好，我是白露。”

　　年轻男生反射性地回道：“你好，我是朱彦。”

　　然后现场陷入了几秒微妙的停顿。白露没再接话，郁黎保持沉默，朱彦不知如何再开口，只好求助性地看向郁黎，希望他能开口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过了好一会儿，郁黎好像终于接收到了朱彦的信号，才出声缓解这丝尴尬：“白露是高我们几届的学姐。”

　　原来是学姐，不是嫂子啊。

　　朱彦的脸上明显有些吃错瓜的失望，语气里还有一似错愕：“学姐好。”

　　“也是我们这次的赞助商之一。”郁黎补充道。

　　朱彦反应很快：“原来还是金主爸爸。”

　　白露：“……”

　　“不对！”朱彦看着白露，立刻推翻自己之前的话，“或许应该叫……金主妈妈？”

　　白露：“？？”

　　郁黎告诉朱彦等自己忙完了这里就过去，让他先回去帮忙。

　　总算打发走了朱彦，郁黎有些抱歉地说：“打扰到你了。”

　　白露看着朱彦离去的方向摇头：“你们的关系不错。”

　　郁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好见到一群人围着朱彦问东问西，便知道白露猜到朱彦的目的了。他另起了个话题。

　　“时间要差不多了，我们赶快进场吧。”

　　白露这才把视线收回来，看着郁黎：“你把票给我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郁黎犹豫了一瞬，但想到外联那边的确还需要自己，就没再坚持。他把门票递给白露，陪着她一直走到门口，然后两人分开。

　　她进场，他去向外联。

　　白露进场之后，顺着门票上的座位号，在一楼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个礼堂分为三层。平时的小活动如果需要用到礼堂的话，一般只开第一层，偶尔会开第二层，很少有活动会用到第三层。

　　今天礼堂是三层全开，可以看得出这个迎新晚会的规模之大。

　　礼堂里面已经坐得七七八八了，一二排应该都是安排的学校领导。白露的位置在第三排中间，她只好请已经落座的人起身借过，才得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落座之后，就是等待开场，白露这才有时间来打量这张门票。

　　当初白露之所以答应郁黎提出赞助，就是因为郁黎提出会给门票多加一张副券，而副券就是一张店里的8折优惠券。

　　优惠券这种东西，如果是随手收到，结果大概率是随手一扔，宣传效果很难达到预期。但是现在把优惠券与门票绑定，至少可以让优惠券在这实打实地几千人中产生存在感。再加上他们的朋友，或许宣传规模能够达到万人。

　　这对于白露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小的诱惑，对其他商家应该也是。

　　白露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问的：“为什么选中我们？”

　　郁黎是这样回答的：“我们其他的赞助商都是纸巾，饮料，糖果公司。这个优惠券对于它们来说用处不大。”

　　郁黎停顿了一下，接续说道：“优惠券对于餐饮行业是很有竞争力的。毕竟面对学生群体，实惠总会带来流量。”

　　白露又说：“这条街上的餐饮不止我们一家。”

　　郁黎又回道：“但同类赞助商我们只会有一家。而且这次的赞助位置相当于特等席，所以……”

　　郁黎不说话了，白露自动替他把话补全：“赞助金额也必须是特等席的价钱？”

　　郁黎笑着点头。白露有些明白他的意思，看得上机会的不一定愿意掏钱。

　　白露笑了一下：“像你这么一说，搞得像是为我们店量身定制的宣传方案一样，突然有了一种贵宾的感觉。我怕不是被你忽悠了吧？”

　　郁黎轻笑出声，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亮：“学姐，你应该明白，这是个双向选择。没有你的同意，我们也没办法从你口袋里掏钱啊。”

　　白露笑着从思绪里抽离出来，把门票塞进包里，认真地期待着节目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