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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鱼搅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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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一真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宁青梧,见宁青梧点了点头,连忙将方才所考的内容都在心里过了一遍,争取记下来在考试的时候用到。
然而宁青梧本人瞧着这草团子实在有些碍眼,便瞅了两眼就撇过头,盯着蔡一真继续背书。
那草团子偏偏就盯上宁青梧了,惹来他不悦的目光不成,还眼巴巴的凑到近前自觉攀谈起来。
“这位公子也是考生吗?”
“你觉得我像吗?”宁青梧听见这话脸上含着笑侧着腮,却是连目光都没有施舍给他。
“在下觉得不像,公子惊为天人,穿着精致,显然是金枝玉叶的贵人。”江书言说着,目光隐晦的在宁青梧身上转了一圈。
冉南星略微蹙起了眉头,面上有些不悦。
宁青梧恍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只道这群外来的考生没见过他这长安第一美男的模样,霎时间一见都被他迷倒--了啊。
只是......
宁青梧上下打量了一番江书言,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不是他的菜。
江书言不知道宁青梧已经在心里将他判了刑,依旧骚包的摇着手中绘着清风高节石竹图的折扇,上下一对比,似乎除了绿就没什么地方值得一看了。
“在下江书言,湘州人士,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宁青梧:“哦,我姓襄,名叫太多。”
江书言脑子里仔细搜寻了一番,只道是名字奇怪了一些,拱手道:“原来是襄公子。”
谁知他话音未落,旁边憋笑的蔡一真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江书言这才仔细去瞧其他两人,发现蔡一真笑也就罢了,连带冉南星面上都有些笑意,他顿时察觉不对,灵光一现,才明白自己被宁青梧给耍了。
襄太多,想太多。
江书言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有些嗔怪的看向宁青梧:“公子何必捉弄在下,在下不过是想交个朋友。”
宁青梧轻哼一声,方想说些什么将这个草团子轰走,谁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喊叫。
“宁哥哥!”
回头望去,便瞧见一个矮小的青衫身影在人群里穿梭,身姿笨拙,好几次都差点被人撞倒在地,才颤颤巍巍的破开人群,来到宁青梧面前。
江书言回过神,恍然大悟:“原来是宁公子。”
宁青梧眯着眼瞧着那又一团绿团子,浑身愉悦的气息一下子散了个干净,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你听错了,我不姓宁。”
那新来的绿团子正是平日没少跟着宁青梧鬼混的小表弟谢云季,瞧着两人之间有些不太对劲的气氛,再一听这话,连忙戏精上身,边喊着边扑到了他身边的冉南星身上:“啊,宁哥哥,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冉南星:“......”
江书言瞧着几人,突然轻轻的笑了,也是察觉出来宁青梧不喜欢他,再待下去反而惹人生厌,便自觉的道了别又挤进了人群。
谢云季瞧见人走了,戏也不演了,连忙松开冉南星的胳膊,还细心的将他袖子抚平,这才凑到宁青梧身边好奇的问:“宁哥哥,那人谁啊?”
宁青梧:“馋你宁哥哥身子的人。”
谢云季恍然大悟,面上是果然如此的表情。
反而旁边的蔡一真似乎听懂了什么,面色涨了个通红,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今天什么品位,还穿个绿的?丑死了。”连带着对江书言的嫌弃,宁青梧觉得自己大概这段时间都不想看见绿色了。
“这不是我娘和我说,都叫考生们青衫吗?我看着也没几个穿青衫的。”谢云季耸了耸肩,想到方才那人,又补了一句:“刚才那个倒是绿的。”
宁青梧轻呵两声,满眼的嫌弃倒是没再说出来。
“长公主怎么想着让你来参加科举?不是说要放飞你,让你吃喝玩乐吗?”
“我爹不让啊。”谢云季说着瘪了瘪嘴:“我爹说了,要拿出当初你玩弄科举那副气势来,考不到那样不让我进家门了。”
宁青梧听着话面色瞬间黑了下去,一句话也不想接了。
今天一个两个没玩了是吧,就逮着他这事念叨了。
果然,他天生和科举犯冲。
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在蔡一真和谢云季两个备考人员身上,宁青梧几乎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家底去考他们两个,直把两个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等入场的钟声响起,两人这才松了口气,直觉的真的是救星来了,连忙搀扶着彼此冲进了考场,竟然一分钟也不想在外面耽搁。
宁青梧深吸了一口气,目送两人进了考场,还偏偏和某个不想看见的人对了一眼。
他撇过头逆着人群,向马车上走去。
“那江书言模样不错,既然郎有情,你怎么没有顺水推舟了?”冉南星鲜少好奇一些宁青梧的风流韵事,只是觉得今天宁青梧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太对,便多问了一句。
宁青梧到了马车上,也不端着那副表情了,面上的冷意霎时间倾泻了出来,目光也尖锐了许多。
“我都说过,大鱼要来搅水了,不过没想到这鱼,有点不太一样。”
冉南星微微侧目,倒是没想到宁青梧竟然气这么大,想必那江书言的身份,应当非同一般。
科举确实是个浑水摸鱼的好契机,若是那些人想要借此安插什么人手进来,都靠着这科举直通了。
他缓缓闭上眸子,靠在车壁上小憩。
宁青梧突然问:“舅舅你方才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看,可是察觉了什么?”
冉南星晃了晃头,面上并未有任何异常:“没什么事。”
两人之间安静的一会,冉南星突然想起早上他来找宁青梧是有事忘了告诉他,于是连忙趁着自己现在还记得,将宁青梧扯了过来:“早上忘了与你说,这事并非镖局中的事情,而是与朝廷有关。”
宁青梧一听朝廷,便没了那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侧耳过来仔细听着。
冉南星:“上个月镖局护送了一批货物从大晋运到锦州一带,货物数量不多,可奇怪的是到了锦州,货主只让我们将货物放在荒郊野岭就可以离开。”
宁青梧疑惑:“奇奇怪怪的镖单你们又不是没少接过?”
“不一样,我发现那批货物几大箱,都是一些银子,如果是送到荒郊野岭,大可不必雇佣镖局走镖。我当时觉得蹊跷,便找人去查,那一带确实是光秃秃的荒地,附近十里地连个人影都没有。”冉南星想了想,将一切细枝末节都告诉了宁青梧:“此事蹊跷,最近不止长安,整个魏周想必都是风波之时,免不得与朝廷有关。”
“嗯,差不多吧。”宁青梧仔细想了想,突然茅塞顿开了一些:“昨日二哥捎回吃食物件,还带回一封信给父亲,我瞧瞧瞥了一眼,二哥说他的商会也接到一批奇怪的货物,不过不是到锦州,而是相隔百里的平洲边界附近,还有,他说他悄悄打开看了一眼,瞧见那货物里有一锭熔铸了半边官印的大晋官银。”
“果然与朝廷有关吗?”冉南星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了。
大晋官银都出来了,想必此事多半是两国之间的国事了。
魏周国繁华富饶,百姓安居乐业,国土绵延千里,西北虽然被匈奴不断骚扰,但从未被攻略过半块土地,东北有一个与魏周差不多的国家大晋,向来安安静静,不与魏周建交,也不与魏周交恶,反倒是让人提不起半点警惕之心。
只是没想到如今朝廷内外纷乱才刚刚有点眉目,第一步出手的反而的安静的大晋。
宁青梧想起某个人,幽深如古潭的眼眸微微一眯。
科举一事牵扯甚多,身为文官之首的丞相自然也闲不得,又是忙到月上树梢方才回到府里。
宁青梧跑过来端茶倒水,捶背敲肩,旁吹侧敲的打听着科举的事情。
宁岁文:“听闻你今日去了贡院,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异常的地方?那倒没有,不过大鱼有一条。”宁青梧想了想,不准备和宁岁文细说:“父亲你倒也不必在意,左右这鱼肯定会上水呼吸,到时候再出手也不急。”
“你心里早就有数了,我就不掺和,不过隔岸望望就得了,若有需要出手的地方,告诉爹来,别自己动手。”宁岁文还是十分担心宁青梧出去乱蹦跶,这朝廷出点什么问题没事,就怕宁青梧把自己蹦跶出问题来。
两人在正厅里谈了半天,老狐狸与小狐狸,闲聊的话语间总是不经意便泄露了许多消息。
正谈到兴头上,忽然看门的护院跑了进来,冲着两人喊道:“不好了,老爷,镇国公带着人堵在门口,说是要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