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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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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太守府。
“大人，这南宁王一整天都没出客栈，”一个下属模样的人正在跟陈平恨恨不平道，“我们去请了这么多次，都被那个顾统领挡回来了。”
陈平背着手，在屋里不住地来回走动，深色晦暗难明。
“再等等。”他摆摆手。
“我看不用等了。”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陈平猛的抬眼看向门口，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提步进了屋。
“刘叔！”陈平大喜过望，“您总算回来了。”
此人姓刘名均，是陈昭身边的谋士之一，极受陈昭赏识。自从月余前刘均带着父亲的密信来到渝州，这些天没少给他出谋划策。
前几日，刘均称有要事孤身前往与渝州相距不远的白州，而南宁王又恰好在这段时间到来，一切安排忽然没了人商量，陈平这些天一直焦头烂额，生怕哪里不对搞砸了事。
“刘叔，怎么样？事情办好了？”陈平道。
刘均点点头，“尚可。”
“您说不用等了，是什么意思？”陈平急忙问道，“现在就……”
刘均捋了捋胡子，道:“南宁王既然不肯与我们接触，我们也就不需再过多纠缠，以免他起疑心。”
“呵，”陈平不屑一顾，“这南宁王就是个草包，他能起什么疑心？”他一直想不明白，就这么个败絮其中的人，父亲有什么好忌惮的，还非得这么着急下手。
刘均摇摇头，“大人慎言。这南宁王本身固不足为惧，只不过那个顾郁南不是个好糊弄的，别忘了他背后可是定国公顾铭，那可不是个一般人物。对了，”他想起什么，“听说跟南宁王一起来的还有一人，你可知这人底细？”
陈平道:“我早已派人查过，据说是南宁王路上遇到的朋友，没查出什么背景，应该就是个普通人。”
“还是提防着点，”刘均眯了眯眼睛，缓缓道，“这世道，有时候没有什么背景的普通人才最可怕，因为你根本不了解他。”
陈平应道:“我知道了，待会儿让人再去细查一番。”
次日一早。
楚玖醒来后，只觉头疼得厉害。
“果然，”他用力晃晃脑袋，自言自语，“酒不是什么好东西。”
简单梳洗后，他推门想出去看看情况，结果门一开，差点跟人撞个满怀。
顾郁南手忙脚乱，堪堪收住势，好险没把手里端着的一碗醒酒汤泼尊贵的南宁王殿下一脸。
楚玖后退一步，警惕地看他一眼:“我不需要洗第二次脸。”
顾郁南:“……”
他没好气地进来，把碗往桌上“哐”的一放，“醒酒汤。”
楚玖幽幽道:“哦。”
顾郁南盯着他喝完，才问道:“昨天怎么回事？”这两年就没见过他这么多的酒，“借酒浇愁？”
楚玖白他一眼，“想喝，不行吗？”
顾郁南知他不愿多说，也不再多问。
“今天他们有动静吗？”楚玖放下空了的碗，皱着眉道，“怎么这么难喝。”
“知道难喝下次就别喝这么多酒。”顾郁南不客气地回怼，摸出个装着蜜饯的油纸包扔过去，“没看出来有什么动静，不过我估计快了。”
楚玖一笑:“暂且等着吧，看看有什么好戏。”
“对了，云阁主他们呢？”楚玖忽然问道。
“一大早就出去了，还没回来。”顾郁南道，“你怀疑……”
楚玖摇摇头，“阁主如此光风霁月之人，自然不会与这些宵小为伍，只不过随便问问。”
“光风霁月”的云阁主，此时正被迫在一家看似正经的茶楼二层雅间喝茶听曲。
一方装饰的颇为精致的小天地内，云依斐木然地坐在桌边，吴于淳则在兴致勃勃地听两个姑娘弹琴唱曲。
云依斐冷眼看着第三个进来倒茶的娇俏姑娘，终于忍无可忍，传音给吴于淳:“适可而止。”
吴于淳笑眯眯地对着其中一个女子道:“唱得不错。”传音回去:“阁主，此地鱼龙混杂，甚是隐蔽，如此方才掩人耳目。”
云依斐面无表情:“我可以设一层结界。”
吴于淳:“省点灵力。”
云依斐:“你看我像是需要省这点灵力的人吗？”
眼看云阁主脸色越来越差，吴于淳识趣地妥协:“我家公子想安静喝会儿茶，你们先下去吧。”
“喏。”几个女子福了福身，收起乐器，轻轻出去了。
吴于淳十分可惜地看着几人出去，叹道:“阁主你怎么这么不解风……”
云依斐凉凉道:“嗯？”
“咳，我是说阁主您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正人君子，品行高洁，怎么能跟我一样呢？”吴于淳面不改色改口。
云依斐懒得理他，自顾自看向窗外，忽然想起什么:“你现在给我查查其余六人的因果线。”
吴于淳神色一变:“阁主是怕……”
“先查。”
“只要对方的因果线被动过手脚，你就能察觉出来？”云依斐忽然问。
吴于淳双手十指翻飞，随口答道:“没错。只要改过，我都能察觉出来，但我修为有限，不能看到改动者是谁。”
云依斐点点头。
一段时间后，吴于淳收回银线，道:“我已看过，并无异常。”
云依斐若有所思:“看来还没把主意打到我这里。”
“什么主意？”一个清亮的少年音传来。
吴于淳看向站在门口的少年笑道:“可算是到了。”
正是玉生烟。
他三跳两跳地进了雅间，坐在云依裴对面:“哥，到底怎么回事？”
“其他几人呢？”云依斐并未回答，先问起另外几人的行踪。
“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归云山距此上千里呢！我跑得快，先到了一会儿。”玉生烟解释道，“范叔和书呆子在忙着封山的事，阿姐和容哥应该在路上。”
云依斐又问:“郁昶呢？”
玉生烟撇撇嘴，“那傻大个还在蓬莱呢！估计被我师傅扣下来切磋了。”
云依斐沉默着抬头看了眼天，良久，才道:“我再传信给他们，不必来找我，先别轻举妄动，有什么异动即刻报给我。”
他考虑了一下，又道:“你跟着我。”
“开阳，”云依斐转向吴于淳，“为防止上界改动你们几人的因果线，即日起我会亲自在你们几人的因果线上设下禁制。”
“我倒要看看，还能耍什么花样。”
客栈。
楚玖刚从楼上下来，便碰上了陈平派来的人。那人应该是陈平的幕僚，奉命带来了渝州的一干文书，恭敬道:“王爷，这是我家大人送来的渝州文书，还请王爷审阅。”
楚玖看也不看那一堆折子，淡漠道:“你家大人呢？就派个小厮打发本王？”
那人悄悄抹了把冷汗，腰弯得更低:“不敢，大人说王爷不喜见他，怕过来惹您生气。”
楚玖冷冷道:“算他有眼色。”
“折子留下，滚吧。”楚玖摆摆手。
那人在心里狠狠骂了一通，嘴上却道:“大人还为王爷备了礼物，王爷可要看看？”
楚玖懒洋洋靠着椅背，半眯着眼，问道:“送的什么？呈上来吧。”
幕僚一喜，急忙把站在外面候着的人唤了进来。
“王爷，大人说渝州没什么稀奇玩意，王爷也定然看不上什么金银珠玉类的，就命人搜罗了几个女子，尚且有些姿色，能歌善舞，王爷若是看得上，日后无聊时可以赏个舞听个曲儿，也算她们的福分。”
“哦？”楚玖饶有兴致地站了起来，一个个看过去，果真个个绝色。
幕僚一看有戏，急忙又补了一句:“王爷如不嫌弃……”
“我是喜欢美人，”楚玖打断他，笑着用扇柄挑起其中一个女子的下巴，“可也只喜欢比本王好看的。”
他扇柄一收，一甩袖子，回身笑意盈盈:“你说，她们哪个比本王好看？”
幕僚冷汗涔涔，强笑道:“她们怎能跟王爷比自然是王爷……”
“也罢，总归是陈大人一片心意，”楚玖随意指了最后面的两个，“这两个留下，其他带走。”
幕僚大喜过望，大人交代说一定要想办法留下几个，刚刚听南宁王的语气还以为完不成任务了，没想到最后居然收下了，这南宁王果然跟传闻一样耽于声色，就是太喜怒无常了些，忒吓人。
他压下心中狂喜，躬身行礼:“是。”
云依斐等人回到客栈时，正逢上楚玖和顾郁南在楼下对弈。
一旁两个绝色女子，冰肌玉骨，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正在乖巧地奉茶。
没人说话。
玉生烟缩在吴于淳后面，小声道:“不知道，我怎么觉得……哥心情更差了。”
吴于淳默默道，废话，只要不眼瞎就能看出来，刚在茶楼里还算是有些阴郁，现在马上就成暴风雨了，夹冰雹的那种。
“小玖真是有闲情雅致啊！”云依斐冷不丁的蹦出一句，似笑非笑。刚回来就看见这一幕，他难免想起刚刚在茶楼里的事，心里颇不是滋味。
不知为何，云依斐忽的烦躁起来。他莫名地看那两个女子不顺眼。
吴于淳心道，完了，气得称呼都换了。
阁主这人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自己不干这等有违君子品行之事，竟然也不让别人干。
就是他之前怎么没发现，阁主怎么这么爱管别人的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