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良秋》吴念白

14、三人同走复仇路

　　“其实二者都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比如那个杀手就是有猫一样的敏捷身手和部分体征的人，而我是能运炁来操控横刀的人，不同的是我们秉持的理念不同。一部分异能者为国为民，却被自私自利并且一直妄图暗中掌控朝廷的对方散播谣言称为不良人，然后他们自称为友良人。我们不良人经过上百年来与对方的争斗之后慢慢半开玩笑似的接受了不良人的称呼，而我们称对方为异能者。”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证明侯君集要谋反？如果侯君集要谋反，为什么和异能者勾结半年之后都不见实施所谓谋反的计划？”陈酿秋擦干了眼泪，冷冽的眼神明显还带有不少怨气。
　　“因为异能者头目虽然久居长安，但他的大部分手下为了寻觅更多的异能者，分散于西北和西南等不同的地方，召集他们需要一定的时间。而我们不良人大部分人分散于长安城北方、东方以及东南方向的部分地区，也要召集起来之后再做打算。异能者不把我们不良人清除干净，侯君集不敢轻举妄动。至于其他的事，我没办法证明，信不信由你。”沈直的口吻依然平和。
　　“我能证明。”
　　众人朝着顾良奚看过去。
　　顾良奚接着说道：“吏部尚书侯君集有个义子叫秦兰台，就是我昨日说过的一直给我唱小曲儿捧场的那个人。昨日夜里我和他在丽春阁饮酒，他醉酒之后说起过他义父有个惊天计划，也提到过要追杀不良人。如果眼前这位能操控飞刀的人说的都是真的，况且凭他能操控飞刀的本领没必要对我们说一番谎话浪费口舌，我相信侯君集确实有谋反的计划要实施。”
　　顾良奚话音落地，陈酿秋突然站起身来作势要朝着顾良奚冲过去，好在身旁的吴念反应敏捷，没等陈酿秋迈动脚步就及时地把她拦了下来。
　　沈直腰间的横刀也在微微浮动之后恢复原位。
　　“原来你早就知道有异能者会来这里追杀，为什么刚才一走进县衙就告诉我！就因为我是他的未婚妻，就因为你喜欢他，所以你宁愿让我爹死在那个猫人手里是吗？”陈酿秋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冲着顾良奚喊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看到你失去亲人我很抱歉。可是虽然我喜欢吴念哥哥，虽然我嫉妒甚至有些嫉恨你和吴念哥哥现在的关系，但我不会不择手段去抢夺，至少不会拿人命做垫脚石。”
　　沈直看着陈酿秋说道：“看来那个侯君集的义子没有告诉他详情，他更不知道霁堂兄暗中帮助我们不良人的事，所以考虑不到异能者会攻击霁堂兄也在情理之中。总之霁堂兄的死，一切责任在我。如果你坚持认为我应该为你爹偿命的话，我愿意把性命交给你。不过请让我在和其余不良人一起挫败侯君集的计划，或者说杀掉异能者头目之后再动手。”
　　“所以你认定我是胡搅蛮缠？觉得我无论如何都要置你于死地？”陈酿秋怒气未消。
　　沈直摇了摇头。“总要有人为霁堂兄的死负责，那个人只能是我。霁堂兄曾经说起大约半年前曾云求助于他却遭到拒绝，后来一直于心难安，也一直在找机会想帮助不良人一次。霁堂兄得知曾云伤重身亡的消息之后悲痛不已，更是笃定要对不良人有求必应。昨日我被异能者偷袭身受重伤，告诉了霁堂兄可能的风险和危害之后，霁堂兄仍然坚持带我回到这里做暂时的庇护，想着今早派县吏护送一辆马车带我离开长安。”
　　沈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以为凭我的能力，即使异能者追到这里我也能护霁堂兄周全，没想到还是出手太晚了。事已至此，我只能稍作休养，完成我身为不良人的使命之后，再给陈小姐一个交代。而你们要尽快到其它地方躲起来，因为很快会有更多的异能者追杀过来，这个猫人死在这里，你们都脱不了干系。”
　　“躲起来？”陈酿秋觉得沈直的提议不可思议。“我爹刚在我眼前被那样残忍杀害，你现在让我躲起来？杀害我爹的直接凶手死了，但指示这个猫人的幕后黑手还活着。不管是侯君集还是什么异能者头目，我都要把他们的头提到我爹的坟前祭拜。”
　　“你不是对手。”沈直说道。
　　“我不是对手？我自幼习武多年，不是我自吹自擂，我刀法精湛，弓术更是精准而且力道十足，不敢说百发百中，但能称得上是十拿九稳。”
　　沈直又一次摇了摇头。“那样还远远不够，虽然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我说你不是对手，准确地说你不是任何一个异能者的对手。哪怕是刚刚死掉的这个猫人，算是异能者中最弱的一个，你和吴念两人联手也才能勉强应对。而其余的异能者的能力不但武力远远超过这个猫人，各自的能力更是奇特而极其危险，再厉害的普通人也是绝无可能应付得了的。所以我想让你们先躲起来，并不是因为看清你，觉得你是柔弱的小女子。”
　　陈酿秋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下，然后目光放到了沈直腰间的那把横刀。虽然乍一看和普通的横刀没有多大差别，但那把横刀并无刀鞘裹身，也没有细绳系于革带之上，而是悬浮着贴合在沈直的腰间。
　　“你是怎么成为不良人的？总不能是天生就有运炁操控飞刀的能力吧？”
　　“确实不是天生的能力。”沈直停顿了一下。“我不想对你撒谎。我知道你为父报仇心切，但凡事皆有代价，想得到多大的能力，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想要在短时间内成为拥有特异能力的不良人，付出的代价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所以我还是想劝你们暂时离开这里，最好是离开长安，避一避风头，什么时候听到侯君集倒台或者死了的消息之后再回来，剩下的事交给我和其余的不良人来处理。”
　　陈酿秋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代价？我已经失去了至亲的人，还怕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等我成为像你一样的不良人，你也就不必再为我的安危着想了。”
　　“现在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成为不良人的方法了？”陈酿秋补充上一句。
　　沈直看了看吴念和顾良奚。“你们两个接下来做什么打算？”
　　吴念说道：“我会跟随酿秋左右护她周全，助她一起为陈县尉报仇。”
　　顾良奚看了看吴念，然后对沈直说道：“不良人算是侠客吗？”
　　沈直说道：“算。为国为民的人都算侠客。”
　　“那我也要成为不良人。”顾良奚的口吻平和而坚定。
　　“这样也好。你们三个一起上路，互相有个照应。”沈直看着陈酿秋说道，“我们不良人的首领居于东海一处小岛上，你们找到他之后就能得知短时间内成为不良人的方法，依据每个人的体质和意念而有所不同。即使不能成为不良人，我相信首领也定会护你们平安。”
　　“那我们一路向东抵达海岸之后，要怎样才能出海找到那个小岛？”吴念问道。
　　“我会提前派蓝鹊鸟送消息回去，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们的。”
　　“你说的蓝鹊鸟能一路飞行上千里？”
　　“这个不用担心，会有不同的蓝鹊接力传送消息。事不宜迟，既然你们下定了决心，就赶紧出发吧。”沈直又对陈酿秋说道，“对了，在长安城东十里的一座小山上有一座抚云寺，你哥陈旌落在那里。”
　　陈酿秋有些意外，然后有些伤感地点了点头。“我为我爹安葬之后就出发。”
　　“以我的经验来看，那样的话怕是来不及了。”
　　陈酿秋愣了一下。
　　“放心去吧，我会好生安葬霁堂兄的。”
　　陈酿秋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然后在陈霁堂身旁郑重地跪下磕头，吴念也随之跪下俯首叩头。
　　“爹，女儿不孝，来日必当为您报仇雪恨。”
　　陈酿秋站起身之后干净利落地擦干眼泪，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正厅。
　　吴念和顾良奚对沈直点了点头，然后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顾良奚看到陈酿秋径直走进了吴念过夜的那间厢房，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走进了对面的那间厢房。
　　顾良奚很快拿着那把放在木桌上的木剑走了出来，吴念看了看顾良奚手里的木剑没说什么，因为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陈酿秋也很快走出了厢房，一袭淡粉色长衣外面套着一件红色褙子，原本近似披散的长发被盘在头顶之后用一只白玉簪子束了起来。另外身后背着一张半个身子长短的灵宝弓，还有装着数十只箭矢的箭筒。
　　三人紧接着一起迈出了县衙的大门，而此时刚过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