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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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矮星彼得的灵魂落在了哈利的掌心。
他的灵魂，记忆，性命都不可思议的脆弱和渺小，却仍试图对抗哈利。哈利的魔力如丝如线，韧劲又紧密地将他的灵魂牢牢裹住，缚作茧蛹。这还是哈利第一次使用摄魂取念，并没有书上所写的那么大难度，或许是因为他的魔力远远磅礴于小矮星，又或者……他只是一如既往地，发挥着自己在魔咒这方面的天赋。
哈利的目光平静而冷漠，审阅着小矮星的一生。
他的眼睛从小矮星的童年穿梭而过，然后是收到霍格沃茨入学通知书那天，是对角巷，是9又4分之3站台，霍格沃茨特快……是当年同样才11岁的詹姆斯·波特和莉莉·伊万斯。
他们在同一年来到霍格沃茨，被分进格兰芬多学习。
他们是朋友，室友，挚友，是默守同一个秘密的劫道组。
最后又一起毕业。哈利看到詹姆斯和莉莉在毕业后举办的婚礼上，小矮星是伴郎团的一员，他还接到了莉莉丢出的捧花……那天万里无云，碧空澄澈，连风都再温柔不过。再之后，是战争。是怯懦卑鄙的背叛，出卖和死亡。
“……为什么？”
哈利直直盯着虫尾巴失焦浑浊的绿豆眼，轻声问他。
“为什么。”他没有得到回复，便又问了一遍。
“停下来！哈利……波特！”
又是那个棕发浓密的女孩。她举着自己的魔杖，和哈利一样指向了小矮星……虫尾巴彼得。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哈利，面露警惕，目含忧怯。
“哈……波特，你的魔法快要将彼得·佩迪鲁的脑袋搅得爆炸了！如果，我是说，他才是当年背叛了你父母的人……那么一直以来被关在阿兹卡班的西里斯·布莱克就是无辜的……”
女孩在努力劝诱他放过虫尾巴彼得。
“西里斯需要一个能证明自己是无辜的证人。如果彼得·佩迪鲁死掉，那么就再也没人能够证明小天狼星当年是无罪的了……他已经在阿兹卡班待得够久了——波特！想想，那是你的教父！”
哈利抬眼，目光冰冷。哈利并没有女孩设想中的那么在乎他的教父，他仍全神贯注在对虫尾巴的憎恨和厌弃中，杀意在心口翻滚咆哮。
旁边红头发，一直以保护者姿态守在女孩身边，被德拉科称作韦斯莱的高个子男孩这时挤了过来，将女孩挡在了自己身后。德拉科下意识地跟着上前，想要拦住他这么做，但被潘西死死攥住了手腕，用尽力气不愿他搅进混乱中。
此时此刻的哈利·波特实在是可怕，恐怖，令人心悸。
初时，大家只是惊叹他还没入学就已经能使用「摄魂取念」这样高级的咒语而已。但随着亲眼目睹哈利·波特真的这么做时的样子，冷漠的绿眼睛，冷酷的神情……还有一丝他自己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的快意和残忍。
真的很恐怖，令人下意识地生畏，不敢靠近。
潘西说不准此时此刻的哈利·波特给她的感觉是什么。毕竟同龄人，哪怕是她心里最优秀的德拉科也没有给过她这样的印象……那更像是父母曾隐晦提及过两次的神秘人的形象。
这模糊的联想使潘西打了个颤，抓得德拉科更紧了些。
哈利一点也不知情这些，现场也没有一面镜子让他观察自己的表情。
现在，哈利的目光落在韦斯莱的脸上。哈利发现，尽管能看出来红发男孩有在担心自己会迁怒伤害棕发女孩，小心谨慎地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但又极为反常的，他在面对自己时，选择将自己的魔杖塞进衣服口袋里。
“罗恩！”赫敏在罗恩背后，不满地掐了他后背一下。
“嘶——轻点。”罗恩呲牙咧嘴了一下，“虽然哈利现在看起来什么记忆都没有，但他又完全不像当年11岁的样子……总之，安全起见，别跟他对着来……”
罗恩匆忙与赫敏说了两句悄悄话。
然后转过脸，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看向哈利。
“嘿！你好。”
他向哈利耸了耸肩，张开空空如也的两只手，轻轻挥动了一下，有点像是刻意向哈利展现自己的无害。这并没什么用，哈利开始怀疑对方也会无杖魔法。
“我是罗恩·韦斯莱，那边那个快被你摄魂取念死的家伙变成老鼠时的前主人……我今年才从我哥哥珀西。”罗恩伸手，向车厢外指了一下。“喏，就是外面那个同样红头发的，那里继承来的。他今年当上了级长，我爸爸送给他一只猫头鹰，然后就把这只他不要了的老鼠给我了。”
“嗤……”从刚才起就很紧张的潘西没忍住笑了一声。
哈利便顺势看了一眼德拉科。他和他的朋友们完全堵住了这节车厢的门口，阻止闲杂人等进来又随时可以开路逃走的架势。德拉科看起来很紧张，还有点害怕……哈利想起来，他最初就希望自己不要靠近虫尾巴的。
虽然那时候状况不明，但恐怕任谁看到虫尾巴目前的样貌形象都很难相信他是一位曾被颁以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的正派英雄。当然，哈利已经检阅完了他的一生，虫尾巴确实不是。他只不过是个卖友求荣，欺世盗名的叛徒。
哈利原本有些低垂的杖尖，再一次微微上扬。
“哈……波特，等等。”韦斯莱和棕发女孩一样，都在试图劝说他饶过虫尾巴性命。
哈利不懂为什么，他们素昧平生，对方却一副很担心他，很为他考虑，很懂他的样子。虽然他们确实是猜中了哈利藏在心底最深处，隐秘又黑暗的念头。
哈利因虫尾巴的所作所为而心底暴戾横生，确实有打算折磨虫尾巴，直至死去。他有生出在这里了断虫尾巴的杀意，但他的魔力和情绪并未显露分毫，相反一直非常冷静平稳，只是眼底漾出一缕隐隐阴郁。哈利当然不会在这里，众目睽睽之下直取虫尾巴的性命，这会搭上哈利好不容易等来的平静自由生活。
所以，他决定抽出虫尾巴的灵魂，将一具苟延残喘的空壳交给魔法部审判。
哈利并没有在魔咒书上看到有哪条咒语能做到这点，但他在施出摄魂取念的那一刻，就自然而然地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就好像，他在很久很久之前便相当熟练于这么做，并曾经这么做过许多许多次。
哈利并没有失去任何记忆，但他的魔力却有着多余的记忆和习惯。
“波特。”哈利一点也不想听韦斯莱的劝阻。
“相信我，一个清醒的虫尾巴远超过你想象的有用！”
但韦斯莱不依不饶，还向他跨近一步，迈进了哈利的安全距离。
哈利的魔杖几乎是瞬间从虫尾巴指向了韦斯莱。韦斯莱怔了一下，但并没有退缩和逃避。他脸上依然全是毫不掩饰地对哈利忧虑，这令哈利无法不去在意，同时也非常的疑惑。哈利有猜到正确答案，但无法相信未来，也无法信任他们。
“他不值得你去做任何不好的事情！他该死，但不应该是现在，也不应该脏了你的手……波特。”韦斯莱继续靠近，直到胸膛顶住哈利的杖尖，适才停下，微微倾身，几乎是贴耳对哈利道：“哈利。”他又一次喊了哈利的教名。
“离他远点——韦斯莱。”德拉科不满地大声道。
哈利余光看到他甩开潘西的手，大步向自己走了过来。
“那个魔法会玷污你的灵魂，所以千万不要那么做，好吗？”韦斯莱没去管也没去看德拉科。他飞快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恳请道：“听着，哈利，我知道你想偷走虫尾巴的灵魂……使用那个黑魔法是要付出代价的。任何一个爱你的人都不会希望你付出那个代价的，除了……”
罗恩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德拉科从后面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扯开了。哈利看着他被德拉科拽着，向后倾身，踉跄了两步才重新站稳。那个棕发女孩迅速地上前扶了他一把，然后又是几句耳语。
他们都是时间旅行者。
哈利眯了一下眼睛，从他们的行为能看出他们对自己相当熟悉和友好，是未来自己的朋友。哈利猜得到，他在卢修斯·马尔福的魔法里看到了时间的印迹时就没有停止思考过。卢修斯并没有向他透露丁点，但霍格沃茨特快上遇到的这两位，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止过试探和暗示。
他们似乎原以为自己也是时间旅行者。
但哈利不是。
哈利也不相信未来，他只相信自己能看到的，能真实攥进手里的。
走过来的德拉科挤开韦斯莱，站在他旁边，直接握住了哈利的左手。哈利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拒绝。垂眼，哈利面无表情地将魔杖收回口袋。
罗恩和赫敏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松了口气。
“哈利。”德拉科瞪了罗恩和赫敏一眼，然后拖着长长的腔调，“你不会想跟另类的人交朋友的，对吧。”德拉科对他们的不喜欢直白地写在脸上。
哈利对德拉科的交友论调没太大兴趣。
他扭过脸，看着已经晕死过去的虫尾巴，慢慢平复心底的负面情绪。虽然没抽走虫尾巴的灵魂，但之后他再也无法使用魔法了。哈利轻扯了下嘴角，觉得实在便宜了这个无耻之徒。不过，确实为了这么个家伙玷污自己的灵魂不值得。
哈利即便不信任未来的朋友们，却相信他们没必要为这个撒谎。如果这是个谎言，那撒谎的意义何在呢？总不至于他们是在保护这只老鼠吧。为了自己和家族的形象和名誉，罗恩·韦斯莱更没必要替虫尾巴说话，除非他是个傻瓜。
而从虫尾巴那里得来的记忆，哈利知道劫道组们都是没有登记过的阿尼马格斯。韦斯莱家确实是近十年来不知情，家里的高龄宠物老鼠斑斑实则是个巫师变的，罗恩·韦斯莱也确实是今年才从自己哥哥那里得到的斑斑。
“究竟怎么回事，你搞清楚了吗？”
跟罗恩和赫敏吵了几句之后，德拉科凑过来问他。
哈利看着车窗上倒映着的自己和德拉科一样苍白的脸。
听见自己一字一句地，慢声道：“布莱克是被冤枉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0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