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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杰克外宿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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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风坚信自己是热出幻象了,虽说今年生日许了和往常一样的愿望,上天却从未听到,怎么可能说出现就出现呢。
只见那“幻象”缓缓走至自己面前,停住了。
“小风,好久…不见。”时屿自己都无法察觉这六个字说得多么磕巴。
在意大利同性恋人随处可见,街上大方牵手接吻也不会有人指指点点,在这个包容的国度,时屿和沈书淮也没有刻意去隐瞒自己的性向,更何况他也不在乎,早些年前就和母亲出柜了。自从失去丈夫后,时母最希望的就是孩子能够活得自在,无论他喜欢女人还是男人只要时屿幸福就好。
时屿不在乎但不代表他不在乎祁风的在乎,刚刚与沈书淮的“金瓜论”肯定被金瓜本人听到了,他并不想重塑自己在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心目中的形象,担心祁风是否会因此觉得自己恶心而疏远,装作不认识自己。
祁风这才咽下水,立马站起来想要抱住时屿,可是自己还没洗澡怕熏到人家,伸出去的手又挠了挠脖子,无辜地睁着狗狗眼,“哥哥你怎么才来看我。”一边抱怨一边摇晃着时屿的双手,让人好不可怜。
时屿看到熟悉的萨摩耶顿时就乐了,不嫌脏地摸了摸祁风汗湿的头毛,“哎呀这都几年没见了我们小风已经长这么高了……”
“八年零三个月零两天。”
我记得与你度过的每一天,更清晰地记得思念你的每一天。杭州距米兰9169公里,从萧山机场到米兰需要飞行20小时30分,将其转化为思念的流速为2953天。
“这么久了啊,”时屿显然被这精确的数字给愣住,尽量控制宣之于口的情绪,克制地将手掌覆在祁风的侧脸上,“长高了不少呢。”
“哥哥不喜欢吗?”这时便顾不得脏不脏了,祁风贴着时屿的手乖巧地蹭了蹭。
还是只狗狗呢。
“怎么还是这么爱撒娇啊”,一边做嫌弃状一边又欢喜的不行,时屿加重了捏脸蛋的力度。
口嫌体正直本人。
一旁的江临和沈书淮在兄弟俩人相认那一刻就自觉地做好吃瓜群众的本分,在小板凳上乖乖坐好,只是看这兄友弟恭的场面不禁令人牙酸。俩人内心活动精彩纷呈。
那个拽天拽地的祁爷呢?这个撒娇嘤嘤怪是谁?这样真的很不机车欸,yue yue yue,看来以后要给他增加点力量训练。这是老哥江临。
这位大金瓜怎么看着像个小妖精?茶艺大师吧这是!我们小鱼儿对可爱的事物毫无抵抗力啊可恶可恶。看小鱼儿这沦陷的样子真是儿大不中留啊!这是老父亲沈书淮。
“小鱼儿,你是不是忘记还有我了!还有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沈书淮恨铁不成钢地拍掉祁风扒拉着时屿的爪子,将两人保持一定距离。
祁风的表情肉眼可见浓重了起来,舌尖从腮帮的一侧顶到了另一侧。
哥哥身边怎么会有如此花枝招展之辈!
“哥哥,这位花孔雀是谁!”
左一个好弟弟,右一个好姐妹。活了将近26年的时屿第一次感受到了甜蜜的负担。
你们不要再吵啦!
通过一次友好的美食会谈,大家暂时握手言和,签订和平共处条约。当然仅限于时屿在场时,私底下左一个小妖精,右一口花孔雀的,小鱼儿也很是无奈啊。
晚饭后,祁风提议带时屿去消食,实则只是为了创造二人独处的空间,电灯泡沈书淮再不乐意也只能巴巴地望着自家的小鱼儿游走了。
七点左右仍能见到两三行人漫步于古运河边,夜晚的河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让时屿无措的心得到平复。真的是分别太久了,俩人走了十分钟都找不到一句话题,唯一的默契就是都选择缄默不语,平日里最怕尴尬的时屿真想一头栽进旁边的运河随着河道游回家。
祁风并不知道身旁人内心这些的弯弯绕绕,小狗本人正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如何留宿哥哥家。
“其实……”
‘“哥哥这段时间我能不能住你家?”直球选手祁风决定简单明了,一战到达。“不过哥哥你刚才想说什么?”虽然打断对方讲话的祁风并无丝毫歉意,表面上依然要做个乖巧懂礼的弟弟。
既然人给了个台阶,时屿顺势而下,“其实……你说得对,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难以想象哥哥竟然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祁风得瑟地抬起了头,令时屿觉得仿佛有条尾巴在他身后不停地晃动。
“我就知道哥哥人美心善,绝对不会让可怜的弟弟孤独寂寞冷的,顺便我们还可以一起算下旧账。”上扬的语调逐渐低沉了下来,天有些雾蒙蒙,少年的瞳孔里是浓郁化不掉的黑。令人无法直视,只怕看着看着就会沉湎其中。
时屿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河里两人的倒影。手臂时不时地会碰到一起,两人贴得很近,他却不敢知晓祁风口中的旧账,是打算声讨自己八年前的失约吗,还是这八年来他受了多少委屈想向自己求安慰呢。看着少年棱角分明的侧颜,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糯米团子了,心思真难猜,时屿疲惫地叹了口气。
不料这声叹气在祁风耳里又是另一种意思了。
“哥哥觉得很为难是吗。果然我还是只会给你带来麻烦不值得你为我费心费力……”
越说越不对劲,越听越不像话,时屿脾气一上来直接给他一掌盖住那叭叭叭的嘴。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讲呢”,看着祁风天真无邪的狗狗眼,时屿又好气又好笑,摘下自己的鸭舌帽戴在对方头上,“走啦,落难王子杰克苏,我们回家!”
落难王子杰克苏?这又是什么鬼称号。但这哥哥从小就喜欢给自己取一堆奇奇怪怪的称呼,他认为这是哥哥对自己的专属称谓,哥哥多爱我呀。于是无论时屿叫他什么祁风都甘之如饴地接受了,一想到这,杰克祁撅起的嘴又放了下来,大胆地牵起了时屿的手,“回家回家!”
时屿被祁风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但看着街上牵手的人也不少,没什么人注意他们,好兄弟牵个手回家怎么了。小时候祁父祁母忙时,时屿还帮忙带过小祁风一段时间,算起来他是半个亲兄长了,都说长兄如父,四舍五入他时屿就是祁风半个小爹。
父亲牵小儿子的手回家,多么父慈子孝的一幕啊!
于是乎,俩人“各怀鬼胎”,奔赴同一个家。
时屿一路上都在后悔,就这么鬼迷心窍的把人带回家了,总有种被下套的感觉。
祈·套路王·风满脑子的旖旎心思,双眼不错地看着时屿傻笑。
时屿透过电梯的镜面看到此幕,无奈叹气,权当自己捡了个傻儿子回家安慰自己。
宠着呗,还能再扔,不是,放养一次还是咋的。
时屿将拇指放在了密码锁上,门“滴”声开启。
“拖鞋在这里你自己换上,要喝点什么吗,不然你自己去冰箱里看看我去给你找换洗的衣物……”
身后的人一声动静也没发出,时屿瘆得慌,一转头发现原来是祁风正一脸委屈地看着他,像朵被欺凌的……霸王花。
“小霸王,谁又惹你不爽了吗?”
霸王花形态的祁风已没有其他心思去感慨哥哥的又一赐名,抬起金贵的手指了指门,看到时屿满脸疑惑,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哥哥都不给我录下指纹吗,我懂了我和那些其他借住在你家的住客没有什么不同。”说罢还一脸不死心地盯着时屿,仿佛时屿是个四处留情的渣男。
你又在胡说什么!时屿额角青筋直跳,抓起祁风的手就是一顿粗暴地录指纹。
“这下满意没,有什么话就给我好好说不要阴阳怪气的,你哥我上了年纪听不得这种话。”
祁风是个见好就收的好孩子,讨好地扑到时屿怀里,“谢谢哥哥,哥哥最好啦,我去洗澡了床上见!”
待不得时屿反应人就溜走了。
时屿捂着胸口等着心跳平息下来,不可否认的是,与其说是祁风扑在他坏里,实则上是以一个环抱的姿势,一只手臂搂着时屿的腰,另一只手轻轻地扣在时屿的后颈,温柔却又强势。祁风身上散发着好闻的青柠味,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香,混合着空气钻进了时屿的身体,似乎窜入了心室跟着血循环全身流动,使得时屿整个人都在发懵。
阔别八年,孩子是愈发的热情了。时屿喝着冰水迷迷糊糊地想着。
祁风也平静不到哪里去,迅速跑到浴室,怕再多呆一秒就会被时屿发现自己的心思。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更怕他知道装不知道。
时屿对他并不是完全没感觉的,他能感受到刚刚拥抱时的僵硬,时屿甚至连呼吸都忘记却也没推开他。
祁风的视力很好,观察时屿反应的同时也看到他泛红的耳根,余光收到了时屿的注视。
他的哥哥,就是太害羞了,看来需要放长线钓大鱼,来日方长啊。
这一次的他们还有很多个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