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某人竟然被摔在床上 ...

  •   叶景用尽力气挪动膝盖,伸出颤抖的右臂,把那只修长的手放在中间那块牌位上,轻轻抚摸。他的眼眸中出现了久违的温情,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他轻轻挑起缠绕在上面的蛛网,又把上面的积灰一下又一下用手抹掉。他的动作极其轻柔,就像抚摸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叶景小心翼翼地拿起牌位,端看了半晌……

      母亲……不孝子叶景回来了……如果您在天有灵,是可以看到我的吧……

      儿子……已经长大了,学到了绝世武功,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靠您保护的小孩子了……您知道吗?儿子练成了神功,就可以把那些欺负您的人全部送去给您赔罪……

      母亲,您再看我一眼好不好……就一眼……好不好……

      叶景悲恸欲绝,肩膀颤抖啜泣着,紧紧地把母亲的牌位拥入怀中,就像它是个活生生的人一样。

      师父……师娘……师姐……还有澜沧派所有枉死之人,我叶景,回来给你们报仇了……

      哀莫大于心死,叶景的心已经死了,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复仇。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

      叶景哭得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全身又哪哪都疼得不行。

      难受.......好难受......

      叶景头痛欲裂,此刻他只想找块墙撞上一撞。他挣扎着站起来,踉跄了好多下,终于堪堪站稳,正好和香案上那壶兰泉醉打了个对眼。

      酒......

      都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叶景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是清醒状态的叶景才懂。此刻的叶景什么都顾不上了,他晃悠着身体,一把抓住了那酒壶,仰着头,把清酿一股脑地倒进嘴里。兰香醉,可是左护法的心头至宝,为了庆祝乔迁,特意把埋了十多年的它取了出来。若是左护法见了这场景,心不知要碎成多少块儿。

      “咳咳......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醇酒难得,人生难得几回醉!嗝......”’叶景打了个饱嗝,脸上爬上了一层红晕,额头的碎发随风飘起,十分调皮地在叶景额上摩挲。叶景觉得有些痒,想要抬起手把碎发撩起。

      啪——

      酒壶落地,悲惨地被摔成了五个瓣。

      这酒,后劲还挺大,哈哈

      嘶——叶景头痛愈演愈烈,五脏六腑也不合时宜地跟着一起痛,叶景心里有些烦躁,狠狠骂了自己一句

      完蛋玩意!还想报仇呢,连自己都搞成这副模样,还能怎么报仇?

      .......

      此刻叶景身子愈发燥热,于是把身上的披风甩了下来,随手扔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还是热。叶景看向屋外,已经深夜了。这几天不知天公又在发什么疯,每到晚上就会起风。叶景拖着酒醉的身体,像个鸭子似的步履摇摇晃晃,终于磨蹭到了门口。晚上的风有些冷,但打在叶景醉醺醺的脸庞上,却让他十分快意。他还想更舒服一点,于是脚尖一点地,快如一道闪电,一道绝美的身躯飞也似的稳稳站在屋檐之上,一丝声音也无。虽然现在的叶景几乎丧失了理智,但武功对他而言,已经成了肌肉上的记忆。

      屋顶上阵阵清风凛冽,叶景的酒劲约莫已经退了七八成。脸颊上的红晕渐渐褪去,叶景稍稍清醒,但失去了酒精的麻醉作用,另一种锥心蚀骨的疼痛便清晰了起来。叶景,他的五脏六腑像被万蚁啃食,那贪婪的蚂蚁连一厘之地都不肯给他留下。叶景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细细密密地从额头上冒出来,脖子青筋暴起。

      糟了......我怎么喝酒了,那老头说什么来着?

      这是叶景清醒之前想的最后一句话。

      ......

      只见夜色里,一抹玄色身影像一只燕子,“飞”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屋舍。叶景鬼使神差,顺着脑海中的记忆,迷茫地向一个地方行进。

      ......

      “哥!再过几日便是春猎了,到了那时候,你可得给你弟弟报仇!”一名少年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哦?有什么人欺负你么?”顾渝嗤笑一声,显然只觉得这个不太靠谱的弟弟在诓骗自己,阴阳怪气道:“莫不是该你上马参加围猎之时,你却坐在女眷堆里与她们吃喝玩乐,被其他的公子哥们嘲笑了一番罢?”顾渝眼尾含笑,胳膊拄着脸颊准备看着傻弟弟被拆穿阴谋的样子。

      要说这世上谁最了解王府的二公子,不是王爷,不是王妃,而是他哥哥。以王府老妈子的粗鄙之语形容,那就是:“二少爷一撅屁股,世子就能知道该掉下几个粪蛋儿”。

      “咳咳,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顾琰小声嘀咕了一句。

      随后又抬高音量接着说道:“不过,那平宣王的侄子也太猖狂了些。每年春猎时都要嘲笑我一番,若是只嘲笑我一人,我也忍了,可是,他不仅嘲笑我,还嘲笑哥和整个王府!”顾琰脸颊气鼓鼓的,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说,“他说哥这么多年都没回来,一定是死在哪个荒郊野外了,不然就是不要我了。还说我们王府只是个空有其表的壳子,父王赖在京城什么权力都没有,还不如早早归隐去乡下随便哪个地方养王八。还说我就是个吃白饭的,除了吃和玩,什么也不会。我就是喜欢吃喝玩乐怎么了,碍着他什么事了?也不看看他自己长得什么样子,脸上大麻子挨着小麻子,蚂蚁到了他的脸上都得迷路。呸,还有脸说我们!”

      顾琰越说越气,一双杏眼瞪得溜圆,“我好端端地挨了他一顿骂,气不过,就与他争辩,没想到回府后还被父王骂了一通。一个两个的都骂我,这本是给王府长脸的事,父王凭什么还骂我!哥,你给评评理!”

      顾琰呼呼喘着气,说完这通话便紧咬下唇,大有不肯罢休的样子。

      顾渝看着弟弟气愤的模样,叹道:“琰儿,这件事实在是委屈你了,我这几年不在,让你受了欺负。”顾渝拍着弟弟的肩膀,安抚道:“下次遇到这种事,万不要争辩,一来争辩是世间最无用之事,二来,万一人家还有着好意呢......”

      “好意?!他能有好意,我就把桌上这方砚台给吃喽!”顾琰眼神中毫不掩饰地充满着嫌弃。

      ......

      叶景不知不觉地停在了一处屋顶之上,屋顶上铺着的黑瓦质地坚实,不是寻常百姓家可以用的。若是向周围看看,在角檐垂脊上还装饰着形态各异的小兽。叶景来不及想这是哪里,便“砰”地一声,软倒下来。

      顾渝耳力极佳,虽然旁边某人还在喋喋不休,还是觉察到了这个不寻常的声音。

      嗯?好像是在头顶上?

      “嘘!”顾渝朝着吵闹的弟弟竖起食指,示意他安静。之后来不及多想,便飞快地赶出屋外,飞身上房。

      只见某人一身酒气,“大”字形躺在自家屋檐边上,差一点便要滚落下去。

      顾渝面色凝重,望着不远处那个黑色身影,心中寻思:这人怎么无端端地出现在这里,满府的侍卫竟谁也没发现......

      不对,王府侍卫都是父王亲自操练,耳力绝不会差到连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房上都不会发现......

      这人......有问题......

      顾渝想到这里,便打消了想叫来侍卫的打算。他走近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在确定那人睡得跟死猪一样后,一把捞起满身酒气的玄衣人,不费气力便三两下把他背在背上,脚尖点地从屋顶上轻落在院落里。

      顾渝快被他满身酒气熏得喘不过气来,不禁一阵头疼,但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他背回屋里。

      “哥!他谁啊?”顾琰一脸惊愕,没想到哥哥突然出去了一趟竟带回个人来,还是个醉鬼。

      “不知道”,顾渝一边说着,一边将玄衣人从背上像卸货物一样卸下来,毫不怜惜地一把把他扔在了床榻上,做完这一番动作,还不忘回头嘱咐在一旁呆呆的弟弟:“把门关上,关紧点。”

      “啊......啊好”,顾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一如既往听哥哥的话把门关上了。

      顾琰显然也被酒气熏得够呛,于是紧紧捂住自己的鼻子,嫌弃地用鼻音问:“哥!这人你认识?”

      “不认识”,顾渝望着床榻上那个不省人事的醉鬼,冷冷说:“但是能逃过所有王府守卫的眼睛,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现在王府的屋顶上,此人绝不简单。”

      “琰儿”顾渝转头对弟弟说道:“如今形势诡谲,想要冲我们王府下手的人有很多,如果这人是我们的敌人,以他的武功,我们此刻大概就是冰冷的尸体了......”

      顾琰咽了口口水,他望着哥哥冷峻严肃的面容,绝不是在危言耸听。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