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白塔》王炸报单

3、尤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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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迪，我的一任前男友，大概一年前我们就分手了，不过分手后他仍会不时找我倾泻。因为他是科研人员，总是泡实验室，没有时间出去社交结识女伴，认识的女性不多，他也不想随便在网上拉郎一个，想找人也很难。

　　为此他曾数次向我提出复合，但是我由于有男朋友还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任务会良心不安的缘故，所以从来没有答应过。现在他求复合的次数少了，不过仍是不时约我。

　　我并不是随便找对象的人，就算是约会的对象也是。不过安迪确实信得过，他是个聪明人。

　　为了瞒着安迪提前把笔记本带过去，我提前开了房。安迪按响门铃的时候我已经把电脑藏好，玩着手机在等他了。他一上来就非常主动地搂住了我。

　　“真难得到你会主动约我。”

　　“这不是人类都会有的需求嘛。”

　　他的身上还是那一股子洗不掉的化学药剂味儿，我还是故作娇媚地搂上他的脖颈。

　　对男人而言，女人的主动总是很难抵挡的，他很快就卸下防备，操起武器。

　　做完之后他睡得也沉。

　　我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跑进浴室里，拿出事先藏在这里的电脑，坐在马桶上打开，我打开手机，给入江先生发消息。

　　没多久他就上线了，我通过私密传输通道把我这几天收集的文件传过去。

　　我百无聊赖，只好开始玩手机。半夜两点，手机里能有什么东西给我玩？能陪我聊天的都睡了，我也不会去看电影或者追电视剧，况且我没带耳机进来，外放视频的声音有可能吵醒安迪，到时候他醒了就有点尴尬了。

　　看着时间像是蜗牛爬行一样地缓慢，我开始寄希望于入江先生。我给他发消息。

　　「您在做什么，方便我打扰一下吗？」

　　「在工作，有什么事吗？」他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回答我，就像受老师喜欢的优等生一样。

　　「我太无聊了！您陪我聊一会天吧！」而我像是不想写作业的差生同桌在骚扰他。

　　「……」优等生同学似乎有些无语，然后答应了我：「聊什么？」

　　我摸着下巴想了想，之前我从未和入江先生闲聊过，所以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题。但是要说我和他有什么共通的点的话，除了以前大学社团的孽缘之外，就只有……

　　「聊聊白兰大人吧！」

　　「……」我简直能从他的省略号里看出他的百般不情愿。

　　为什么他那么不情愿，却还要为了白兰大人工作呢？喔现在似乎已经反叛了。那么……入江先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背叛白兰大人的呢？

　　入江先生和白兰大人在我们大学是出了名的好基友。两人都是高材生，白兰大人更是有出众的相貌，这让整天和他走在一起的入江先生也备受关注。

　　他们在大学里，甚至一起工作后都没有传出过任何不合的传闻。

　　不过也许入江先生一开始就打算背叛白兰大人，毕竟可是他特地把我招进密鲁菲奥雷家族的。

　　当接到他的联系时，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我曾经连续三年在他最重视的比赛中，以他的队友的身份，把他的信息卖给了他的对手。

　　就是这样的人，他毕业之后居然主动找到我，问我要不要加入密鲁菲奥雷家族。

　　「那么入江先生当初是为什么让我加入密鲁菲奥雷的呢＾＾」

　　他诡异地沉默了一会，给出了两年前我刚入职时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时一模一样的答案：「因为你的工作能力很强。」

　　能信你才有鬼，我腹诽，却不能明说，只得暗戳戳地转了个话题，「不过再强的工作能力在白兰大人面前都是渣渣。」

　　「辛苦你了。」他略带同情地说。

　　「我要加钱。」我十分无情地回。

　　想不到我刚发出去的消息被标记为已阅后，入江先生就光速下线了。

　　FxxK！

　　我孤单寂寞冷地坐在浴室的马桶上，看着文件一个又一个地完成传输，又在传输结束后一一删除移动硬盘上的文件，再把它放回外套夹层口袋里，清楚电脑里所有的相关记录后，这才关机。

　　凌晨四点，此时天色肯定还是灰蒙蒙的。我已经熬过了最有困意地那段时间，我淋了个澡，洗去一身疲倦之后，拎着自己的东西从酒店房间里退场了。

　　到家时是五点，我遵循入江先生的话选了离家和公司有四十多分钟车程的酒店。

　　今天是星期六，双休日，我有一整天时间可以补眠，正巧奥萝拉要早起赶场去音乐会，少了一个人吵我。

　　我走去电视旁边，看到了音响还在启动的灯。奥萝拉总是这样，放摇滚来扰民，听累了就去睡觉，却总是忘了关音响。

　　“小兔崽子。”我低声念道，随手关掉了一夜没关的音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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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起床时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灰色的云层堆叠着压在天上，感觉把人都要压得透不过气来了。

　　我耸耸肩，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找了两片吐司填肚子之后，就开始在地下论坛里刷着悬赏任务。

　　这是世界范围内知名的中转站，地下的情报、交易以及见不得人的悬赏任务总是汇聚在这里。它已经运营许久了，以前都是在线下的店里做着小范围内的工作，随着时代的发展，他们也有了自己的网站。

　　高中以后，我就通过他们的审核，开始在论坛里接一些工作。

　　不过也没什么好工作，最近不景气啊，密鲁菲奥雷家族一家独霸，把世界范围内的黑手党都肃清得服服帖帖的，大家都不敢冒尖了，行动也少了许多。还是以前好，虽然也有几个强势的家族，但是大家都是黑吃黑，谁也不服谁。

　　可恶的白兰·杰索！断我财路！

　　我干脆关掉电脑，瘫在沙发上思考没了额外的工作，这个月的债要怎么还。

　　十多年前吧，我那个好赌的父亲和奢侈的母亲活生生把家里的油水榨干，他们还双双自杀了，让我背负了上亿的高利贷。

　　本来他们是想带着我和奥萝拉一起自杀的，我们一家四口跳进海里，翻腾的海浪撞击我们的躯体，腥臭的海水涌进鼻腔里，那感受真是让人恶心。我和奥萝拉紧紧地牵着手，被一起推到了岸上。

　　上岸后，迎接我们的除了孤儿院，还有债主们。他们虽然看我们还小，宽限了很多还款期限，但那巨额的债务也不是老老实实工作可以还得清的，所以我不断往上爬，从世界最好的学校毕业，在提出工资最高的企业上班，私下里也加着最危险却最贵的班。

　　即使这样，也只够勉强还清债务和维持我和奥萝拉的生活。

　　可恶的密鲁菲奥雷家族！为什么不肃清一下高利贷行业！

　　我依然瘫在沙发上，手机却振动了一下。

　　是入江先生的信息。

　　「可以追加一个任务吗？」

　　「加钱吗？」我秒回。

　　他沉默了一下，「当然。」

　　「请讲。」只要有钱，当然一切都好说。

　　「联系尤尼大人，确保她的安危。」

　　尤尼大人？

　　那不是我们的家族的黑魔咒的首领，传说中地位仅次于白兰大人的小姐吗？虽然她的存在感极其稀薄，据说完全不参与决策，开会出席却从不发言，遵她为首领只是因为她是黑魔咒前身，基里奥内罗家族的首领。

　　听说她只有十四岁。

　　「我没想到您好这口。」

　　「……不是这样的。」

　　「您放心，我不会瞧不起您的。」

　　「说了不是这样的！」

　　虽然已阅他的消息，但我并不打算继续回复入江先生，而是放下了手机。我们这种人从不会深究雇主的目的，反正无论入江先生的目的是什么，我的工作内容都不会发生改变，那就是联系尤尼小姐。

　　但是，尤尼大人可是在家族内部号称“幽灵小姐”的人，我要怎么才能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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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还在暗地里思考怎么接触尤尼大人时，一个惊喜的文件出现在白兰大人的办公桌上。

　　居然是给尤尼大人的文件！

　　我心花怒放，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拿着文件走到沙发前，问正在玩弄棉花糖的白兰大人，“这份文件是给尤尼大人的，请问我也要一并处理吗？”

　　“啊，那应该是与基里奥内罗家族取消合作的契约文件，”白兰大人轻松地说着，两个家族合并才数月，各方势力还在反应阶段，现在发来取消合作的契约确实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要盖上尤尼的印章呢，毕竟是基里奥内罗的文件。”

　　“那么我要怎么处理这个文件？”

　　“嗯……”白兰大人在思索，不知道他又有什么鬼主意，“不如小卡洛塔把它拿去给尤尼吧！”

　　要的就是这个回答！白兰大人果真是深得我心！

　　“请问我是直接把它放在黑魔咒第一部队的办公室吗？”我告诫自己只是一个冷漠的处理文件的机器，不能表露任何额外的情绪。

　　“诶，”白兰大人露出了困惑的神情，似乎是对我的问题颇有不解，“尤尼不会在那里的哦，她一般都会在原基里奥内罗的基地里呢。”

　　怪不得我从来没有在办公区一睹尤尼大人的尊容！

　　“……那么我……”

　　“小卡洛塔周末随便找个时间去找尤尼盖章就好啦。”白兰大人摆摆手表示这都不是事儿，“反正以前和基里奥内罗合作的家族都是一些中小型家族，把他们晾一晾也好，免得他们把自己的地位摆得太高。”

　　“好的。”说完，我回到了办公桌前。

　　白兰大人说出刚才那番话时明明是笑着的，我却感受到了一股透骨的寒意。

　　取消与基里奥内罗家族的契约，自然也是摆明了和密鲁菲奥雷家族对着干。白兰大人对这些人不屑，那么对暗地里与他对着干的人会怎么样呢？

　　我从文件中抬头看了看白兰大人，令人吃惊的是他在看我，他明明已经笑得眯起眼睛，却只让人不寒而栗。

　　「卡洛塔，如果被白兰大人发现你的工作，我可能没办法保护你的安全。」

　　入江大人曾这么挑明。

　　我当然知道你不能，你入江正一撑死了就是一个脑子好一点的技术员，谁会妄想你的保护。

　　谁让你提出的条件这么该死的诱人。

　　——还清我的债务并支持奥萝拉完成学业。

　　能做到这两点，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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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我也会思考一下，和入江先生合作的人会是谁。

　　其实我对黑手党的各种人际关系并没有过多的了解。作为无从属杀手，最忌讳的就是和某一个家族交往过密。所以后来加入密鲁菲奥雷家族之后，我就减少了灭口的任务，就算真的做也是做暗杀之类的。

　　说起来，我刚加入的时候密鲁菲奥雷家族还没有合并，叫做杰索家族。杰索家族是怎么和基里奥内罗家族合并的呢？

　　真让人好奇。

　　一个坐落在城市郊区的老派家族和一个在CBD中心区拥有一整座大厦新兴家族是怎么合并起来的呢，这个问题可以说是我们办公室茶余饭后闲聊时讨论得最有深度的话题了。

　　至今我们也没有一个结果。

　　乱七八糟地想着，我来到了基里奥内罗家族的基地。门口站着两位门神一般穿着黑魔咒制服的小伙子。他们一见到穿着白魔咒制服的我，马上就戒备起来。

　　“你是谁，来做什么？”

　　我连忙拿出包里的文件袋以示无辜，“这个文件要给尤尼大人批阅！”不然谁想来你们这好山好水好荒凉的郊区！

　　他们将信将疑地给我把门打开了。其中一个跟着我走进去，但是全程一言不发。

　　后来，我有些恼了，回头瞪着那位呆头呆脑的守卫，“我说先生，你要跟着我就跟，但是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尤尼大人在哪里啊？！”

　　终于，在和守卫得到答案之后，我顺利来到尤尼大人所在的后花园里，那里草木旺盛，不远处有露天的餐桌，上面放着茶和点心，尤尼大人戴着十分夸张的白色大帽子，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没有任何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您好，尤尼大人。我是白魔咒第一部队的卡洛塔，今天拿文件来给您批阅和盖章。”

　　听了我的话，尤尼大人木然地拿起放在手边的钢笔，打开文件地最后一页，签上她的大名。整个全程，尤尼大人都没有低头看过文件，行为十分缓慢，却异常精确，就像是…一个用程序操控的机器人。

　　这时候我突然注意到，尤尼大人的眼睛十分空洞，像极了电影里那些缺少了灵魂的角色。

　　拿起她签过名的文件，我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尤尼大人，请问您是本人吗？”

　　“…是本人。”尤尼大人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回答我问题的声音也十分呆板。

　　我突然又意识到，尤尼大人的眼睛，全程没有眨过。

　　回到家，我开始和入江先生联系。

　　「尤尼大人还活着…在黑魔咒的保护下呆在基里奥内罗家族原本的总部里，但是我不确定她的灵魂是不是还活着…也许灵魂和精神已经被白兰大人磨灭了。我这么说是不是有点玄幻了？」

　　「不，你说的应该没有问题。」

　　「那么请给把账结一下。」我平淡地回。

　　「……」

　　事实上，我才不真心地在意尤尼大人的安危如何灵魂在哪，我只是担心这样有些玄幻的回答会给我的报酬打折扣。

　　看着银行发来的汇款通知，我这才安心地放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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