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白塔》王炸报单

4、觉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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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美好的星期一，又要去到办公室面对白兰大人。在白兰大人的多维施压下，我的内心早已心惊胆战到疲惫。真是奇怪，他明明在笑着，我有时候却止不住地冷汗直冒。

　　“白兰大人早上好。”来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毕恭毕敬地和他问安。

　　“小卡洛塔早安喔。”白兰大人笑眯眯地看着我，一如往常。

　　在我把给尤尼大人的文件从文件袋里拿出来的时候，原本在玩棉花糖的白兰大人突然开口，“说起来，小卡洛塔为什么要问尤尼那个问题？”

　　我一愣，拿着文件的手僵在半空，手里的文件落到桌面上，白兰大人知道我和尤尼大人的交谈？怎会如此？

　　见我没有说话，白兰大人干脆直接把我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尤尼大人，请问您是本人吗？’——你是这么问的吧？”

　　“我、我只是觉得尤尼大人哪里不对劲，有些好奇所以问了一下而已。”我谄媚地笑着，不敢说谎，何止是不敢，我的衬衫已经开始有被冷汗浸湿的预兆，“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你的问题到时候再说吧。”白兰大人难得露出眼睛，他紫罗兰色的眸子真的非常漂亮，我却无心欣赏，“桌上的花要枯萎了，你去换一盆新的之后就休一天假吧。”

　　没由来的假期让我摸不着头脑，桌上那盆前天刚换还很鲜艳的白色曼陀罗花要枯萎了也让我觉得是无稽之谈。说来也奇怪，白兰大人一向喜欢换各种各样的花作为装饰，有时候一天能换两种花，但是雷欧来了之后他固定只用白色曼陀罗花了。

　　“好的。”秉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我还是这么回答道，“但是休假什么的我认为…”

　　“还是回家比较好喔，如果留在办公室的话你可能会被误伤到呢。——今天的密鲁菲奥雷可不怎么太平。”

　　哈？？我计算了我一天的工资和我如果被什么误伤住院的住院费，果断选择了休假。

　　于是我捧着花走出办公室，准备去后勤部换一盆新的，自动门打开的时候，我看到门外站着白兰大人的新助理雷欧，他自从那次午餐和我搭讪失败之后就再也不理睬我了，今天也一样，我们互相礼貌性地点头示意之后就去做各自的事了。

　　-

　　回家后，我的心依然无法平静。

　　什么叫“你的问题到时候再说”？我有多少事情被白兰大人知道了？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和尤尼大人交谈的，是周围有监控，还是当时在场的守卫泄密了，亦或是…

　　“哐当。”手边的杯子被我碰倒，水流满了桌面，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确实，这个猜测有些恐怖了。

　　亦或是，当时和我交谈的人就是白兰大人，或者被白兰大人操控着的尤尼大人。

　　惴惴不安中，我拿起手机，订了一张机票，收拾了一箱行李，然后…开始联系奥萝拉，让她下课后马上回家。

　　我手里还有任务不能走，但是奥萝拉必须走，只要她能安全地活着，那我的生命安全就没什么所谓了，毕竟入江先生向我保证了未来会照顾奥萝拉。

　　奥萝拉似乎不愿意走的样子，在电话里她有些不耐烦，“别开玩笑了，我这周五晚上还要参加音乐会，怎么可能突然出国！不说了，我要去练琴了！”

　　“等——！”我才刚说出一个音，电话那头已经是一串嘟嘟嘟的忙音了。一定是因为奥萝拉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不愿意离开。也怪我什么都不和她说，但是我不能让我的妹妹受到伤害。

　　我当即驱车去到大学里找奥萝拉。她一个人在琴房里练琴，得知我是来带走她的，我们吵了一架。但我毕竟是姐姐，她拗不过我，只得跟我走了。

　　本来我的想法是奥萝拉直接从大学去机场，我带着行李去找她，结果现在耽搁了许多时间，我只得直接送她去机场，再给她的账户转了一笔钱，让她在新的地方再购置新的生活用品。

　　甚至因为时间太过匆忙，我送奥萝拉登机的时候除了“一路顺风”以外没有说其他任何的叮嘱话语。

　　等我忙完一切回到家里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啪嗒。”

　　我打开灯，周围骤然变得亮堂起来。我走进客厅，头顶的灯突然闪了一下，无尽的孤独感从整个公寓的四面八方向我袭来，似乎要把我吞噬殆尽。

　　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这才是我生活的常态。

　　-

　　第二天我来到办公室时，迎接我的不是白兰大人的微笑，而是修缮队的叮叮当当。

　　看着满地狼藉的办公室，我震惊。原来白兰大人昨天说的可能会伤到我啊…以这打斗的激烈程度和我战五渣的实力大概会当场毙命。

　　“小卡洛塔今天来的真早啊。”

　　不带任何脚步声，白兰大人的声音恰在此时出现在身侧，我“哇”的一声弹到一边，“和您工作可真考验心跳！”

　　白兰大人呵呵一笑，抬手喂了我一颗棉花糖，我下意识地接受了他的投喂，软糯的棉花糖融在我的口腔里，我惊慌地囫囵咽下去，诚惶诚恐地看着他，“白、白兰大人，这是？！”

　　他却没多说什么，把手里的一包棉花糖塞在我怀里，“修缮队可太吵了，今天我要出去休假，小卡洛塔要好好完成工作哦。拜拜。”

　　说完他就走了，还不忘给我挥挥手。我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看着他进入了下行的电梯，又看着电梯直达一楼。我看着手里的那包棉花糖，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好甜好腻。奇怪，明明白兰大人给我吃的那一颗的甜度是刚刚好的。

　　我狐疑地走进办公室，修缮队依然在努力制造噪音，但是办公桌上是两天份的文件了，我不能再逃避了——等等啊！昨天放我假的是您吧！您可没说要把昨天的工作堆到今天！我昨天去别的办公室干活也不是不行吧！或者您去别的地方打啊！

　　天杀的白兰大人！

　　今天的我，满嘴意大利脏话。

　　-

　　「这可能是白兰大人和六道骸打斗导致的吧。」

　　下班回家吃晚饭的时候，我把办公室破烂不堪甚至叫了修缮队的消息告诉了入江大人，他这么回复我。

　　六道骸？彭格列那个被泡在复仇者监狱的雾之守护者？他什么时候潜入了家族？我脑子里，雷欧的脸一闪而过，今天似乎没有见到他了。

　　啊，曼陀罗花。花语似乎是「变装」吧，原来说的是他。

　　所以白兰大人昨天是在解决他。那么，关于我的问题到时候再说，现在是时候了吗？

　　手里的外卖突然不香了。

　　「我觉得，白兰大人下一个要解决的对象是我，他可能察觉到我的行为了。」

　　那边已读后许久没有回复，甚至连正在输入都没有显示。我感觉我像是一颗弃子，当然我是不会直接这么回复的。

　　「不过您放心，任务我会好好完成的。」

　　今天白兰大人不在，我为了不让他对我的工作时长起疑心特地在午餐时间把我的餐卡给了同期的同事去刷而我则直接去拷贝了资料。

　　带着一些视死如归，我直接在家里打开笔记本给入江大人传输文件。

　　传到一半的时候，入江先生突然就传来了讯息。

　　「我给你订了机票，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来日本避一避吧。」

　　「明天凌晨五点的飞机，你先过来，明天上午我再和白兰大人打报告说你调遣的事。」

　　真像是行动派的入江先生会做的事，看着他的消息，我笑了笑。想不到我的上司唯唯诺诺的，意外的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

　　把碗洗了之后我直接就洗澡睡觉了，直接睡到凌晨三点之后打车去机场坐飞机。不需要收拾行李，只需要带手机去和奥萝拉保持联系就好了。

　　说起来，自从奥萝拉到美国以后我就没有收到她的任何联系。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好，也许是她现在还忙着安置，所以没有时间联系我吧。

　　我带着些牵挂入睡了。

　　…

　　“叮咚——”

　　听到铃声的时候，我下意识摸了一下手机，凌晨两点？这时候会有什么客人？是梦吧。我把头埋回枕头里，脑袋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但是那个铃声似乎看透了我的心理一般，在我马上要睡着的时候再次响了起来。

　　我有些烦躁地坐起来，顶着有些疼的脑袋拖着有些沉的腿嘟哝着抱怨的话去到玄关，通过猫眼去看门外的——

　　看到来人，我心脏漏了一拍，呼吸突然停滞，脑袋嗡的一下，瞬间清醒了。

　　白兰大人？！

　　再看一次，万一是看错了呢，可能是邻居那个白了头的老太太——真的是白兰大人。我下意识用背抵着门，慌乱地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先和入江先生说！

　　我连滚带爬地重回房间拿起床头柜的手机打开通讯功能，却听见了白兰大人的声音在卧室门口响起。

　　“要和小正通报吗？”

　　“哇啊！！”吓得我反手就把手机扔了出去。

　　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惊慌的我也来不及捡手机，只转过身面对白兰大人，用背抵着墙，手里紧紧地攥被子，语气里全是颤抖，“你怎么会在这里？！”

　　房间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是我手机屏幕的亮光，黑暗中，我只能勉强辨认白兰大人的轮廓，他在走近我，我只能一点点抵着墙蜷缩。

　　“我亲爱的属下要走了，我不能来送一送么？”白兰大人故作遗憾地问，“说来我真是伤心，为什么我对你做什么事，你都要先和小正通报一遍呢。”

　　“…只是有人半夜闯进我家门，我想和我的妹妹说一声而已。”我面不改色地说。

　　听到“妹妹”两个字，白兰大人非常好奇，“妹妹？小卡洛塔有妹妹吗？”

　　“当然有，我的妹妹叫奥萝——”

　　白兰打断我的话，“可是你登记在案的户籍只有一个人喔。你说的妹妹是奥萝拉·科伦吗，她早在十五年前的坠海事件中丧命了吧。”

　　我茫然地听着白兰陈述着我所从未听说过的历史。奥萝拉死了，怎么可能，前几天我还送她去机场，我下意识看向床头的合影确认我的记忆才是对的，但是下一秒我的下巴就被白兰捏起来，他强迫我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你就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的呀，卡洛塔，为什么要逃避呢？”

　　“不！我有妹妹！她叫奥萝拉，今年已经21了！在音乐学院读大四！”

　　白兰点了点头，“确实，如果她活着的话今年就是21了。昨天你送她去飞机场了吧，但是你看新闻了吗，一个女人在音乐大学的空琴房自言自语地争吵，那个人、是你吧？”

　　不可能，不可能！他在说什么屁话！

　　“真可怜呀小卡洛塔，一直活在自己的想象里很艰难吧。”他的语气越发的怜悯，把我压倒在床上，“我可以成为你的支柱喔，跟着小正的旅途很让人害怕吧，不如放弃追随小正，好好地跟随我。”

　　“你这可不是在让我追随你！”我恶狠狠地瞪着他，完全没有半点顺从他话的意思，我愤怒极了，委曲求全的理智被完全抛在脑后，明明双手都被他禁锢者，但是我完全不愿意退让。

　　听到我的话，白兰反而笑了起来，“是的，我在给你机会让你自己乖一点。毕竟，你是喜欢我的不是吗？——违抗我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我冷笑一声，破罐破摔谁不会啊，“你背着入江的那些部下最好不要被我知道是谁！”

　　说着我屈膝捅他，他躲开，乘着这个空隙，我迅速收回自己的手，侧过身从枕头下面掏出入江先生给我的指环和匣子。

　　给我时，入江先生说如果不是危及生命的时候都不要用，我想，就是现在了吧。

　　“哦？小正居然还给你指环和匣子？这可真是预料之外。”白兰语气里有一些玩味和挑衅。

　　我没有理他，依旧在做自己的动作，燃起靛青色的火焰，打开匣子。

　　拿着匣子里面的东西，我依照入江先生的话，加大火焰的输入，下一秒，我直接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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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卡洛塔消失的的地方，白兰·杰索觉得这个游戏更加有意思了。

　　“桔梗。”

　　“在，白兰大人。”被叫到名字的人走进房门，屈膝半跪在地听从吩咐。

　　“毕竟用的是匣兵器，她应该走不远，你在周围找一下，找不到的话直接去机场把她拦下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去日本。”

　　“好的。”桔梗回答道，他又好奇地多嘴问了一句，“为什么一定要把她拦下来呢？”

　　他不怎么出现在总部，却也听闻过卡洛塔的传闻，她对于自己喜欢白兰的事情从不避讳，但是桔梗怎么都没想到的是白兰大人竟然会阻止她的叛逃。总不可能告诉他白兰大人也喜欢那个毫不起眼的文书吧？

　　白兰·杰索整了整衣服，“桔梗你曾经和小卡洛塔交流过吗？”

　　“她去别的部门交接工作的时候应该有过一两次交谈，不过不深入。”

　　“那么她应该知道你就是真六弔花之一。”看到桔梗震惊的表情，白兰十分满意，复又解释道：“大学的时候她根本没有看过小正的作品，只通过他看的书和闲聊就能分析出他的作品是怎么样的。她的分析、预判和决策能力是顶级的，我很欣赏哦。”

　　所以，在其他平行时空，他无数次看见卡洛塔和那些杂碎一起重创了他的部队——虽然这些都不能阻止他统治世界。

　　但是这次不同，他的时间不多了，她如果帮助彭格列采用拖延时间的办法的话有可能会坏了他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去日本。

　　“如果实在不能阻止的话，就杀了她。”

　　他不需要不能听话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