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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染血的旅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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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远处哭泣的两人,冷琴与冷弦都又后退了数步,不忍心再看下去。冷琴沉疑片刻,还是问道:“你和江蓠是怎么相遇的?”她有些奇怪,是否冷弦也有和自己相似的经历,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改变。
冷弦抱着剑,坐在了一棵树下,眼睛却望着天空,说道:“我在去江南的途中遇上了大雨,阻了行程,在旅馆中待了两天,那时江蓠也正好投宿在那里。我不喜人多的地方,于是经常一个人在旅馆后院中徘徊,她就经常来和我说话,仅此而已。”
冷弦也并不善于表达,冷琴想。要是就这么简单,冷弦就不必在任务完成之后,一路暗中保护江蓠,就像她舍命也要保护雁舒一样。习惯肚子一人的他们,从来没有和谁扯上太多的关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就是他们的宿命。
冷琴于是又问道:“江蓠是怎样的一个人?”这是她最想知道的。虽然听说过描述她的那句“紫衫灵动银刃利,巧笑倩兮天下倾”的诗句,但总是雾里看花,如梦幻一般。想起在湖北的惊鸿一瞥,当时为那个灵动的紫衫而震撼,许久以来从不曾忘记。
冷弦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两日的相处,总觉得她能让人重生。即使是十恶不赦的人,心中那仅存的一点善良与希望也能在她的目光下无限的扩大。那两天一直下着雨,天空很阴沉,但是旅馆的人却都很高兴,因为遇到了她。我记得才进那家店时,龙蛇混杂,为一小事动手十分平常。每当这时,她都会阻止他们。我一直站在远处,不知道她到底都说了什么,只是到了最后,一切都变得融洽了。走的时候,好多人都送她到很远的地方才回来,即使与她的方向完全相反。”
“任务完成之后,才得知她又被抓回了家里。想她必不是个甘于被软禁的人,就悄悄去了趟江府,正好她也在想尽办法往外逃,就在暗中帮她打发了几个人,一路就到这里了。”
冷弦一生难得说这么多话,说完就没有了下文,只是眼睛一直望着天空,眼眸十分柔和,看在冷琴眼里,都不免一惊。这个时候的冷弦,不再是玉笙堂那个冰冷的杀手了。
她是不知道江蓠在那两日都做了什么,但是可以想像,那个紫衫少女,必定像春日的一束阳光,照进了旅馆里每一个的心,驱散了他们心中的黑暗。只是短短的两日就可以让冷弦如此不计后果的跟随,这样的女子,真的只有雁舒和锦城才能相伴左右吧。而冷弦所谓了打发了几个人,恐怕也只是这样说说罢了,想必后面来追江蓠的人也不少。江家雄霸江南,门下之人不是那么就好打发的。
冷弦等了好一会儿,才从回忆中反过神来,问了冷琴这一路的情况。冷琴也是淡淡提过,至于锦城之死,说的就更少了。但是两人内心里都明白,这份默契,是他们很小的时候就有的,只是两人都不曾发觉。
就在这时,空气中忽然传来一丝异样的气息,两人来不及说话,同时将兵器握在了手中,随时准备出击。虽然还没看到敌人,但是这股压人的气息让两人来不及多加思考,是两个厉害人物来了。
这股从北而来的杀意,传递的是死亡的气息,与他们以往遇到的敌人完全不同。单从这般气势来说,较之以前的敌人是不知高了多少。
必须在这里拦住他们,最好是不被雁舒他们发觉。冷琴和冷弦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都下定了决心,血腥,不适合雁舒和江蓠。
冷琴和冷弦各自守在路的两旁,全神贯注,等着敌人的到来。
片刻工夫不到,路的那头便出现了两个身影,再一眨眼,来人已来到两人面前,好快的速度。
来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两人的意思,就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冷琴盯着突入而来的两人,仔细打量一番,见他们都是四十上下的年级,面目还算慈善,只是眼神太过犀利,一望就知非等闲之辈。恐怕是逆雪门中极重要的人了。
冷弦问道:“你们是逆雪门的人么?”左首那人反问道:“小辈或许人也?”冷琴抢先道:“如果你们的目标是雁舒的话,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那两人也仔细将他们打量了一番,问道:“莫不是玉笙堂的杀手,好生狂妄。”冷琴眼中寒光一闪,握紧毒鞭,冷笑道:“怎么,你要试试吗?”
左首那人亦冷笑,说道:“果然是玉笙堂的人,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现在我们逆雪门是你们的雇主,要杀雁舒,这也是你们的任务。”
冷琴“哼”了一声,道:“看来是你们不知道玉笙堂的规矩,我没接到任何任务,一切与我们无关。”
那两人面色不改,倒也料到了这般,右首那人终于说道:“小辈果然狂妄,如今江湖果真毫无规矩可言了。”言终才又说道:“我乃曹崇京,这是钟俦。今日我等就来会会你们这两个,死了可不要有怨言。”
冷弦道:“这话该我们说才是,两位前辈若不幸死了,可不要怪我们。”嘴上虽如此说,心中到底没底,一点也不敢大意。
曹崇京与钟俦虽说是长辈,这时也不兴让招,两人长剑齐齐拔出,气势惊人。冷琴一见便又多留了几分心,这两人的长剑乃缠在腰间的软剑,一望便知是极为厉害的武器,剑气阴深刺人。
曹崇京二话不说,长剑抖擞,像一条游龙一般,率先像冷琴攻来。冷琴皱眉,瞬间急退,她毒鞭尚未展开,对方长剑已到眉前,好快的速度,好利的剑。冷琴向左避开,长剑随身而来,看不出丝毫破绽。
忽就见眼前飘起几缕黑发,原来是在避开时,曹崇京的长剑追来,正好削断了她的头发。冷琴一时冒起冷汗,如果自己躲避不及,是否此刻断的就不是头发而是项上人头?
此人必是逆雪门中位高权重的人物了,这般的好身手,幸好没有让雁舒他们碰到。若是不幸让雁舒碰到,凭他和江蓠的武功,多半是活不过去了吧。冷琴一念及此,心中刚才升起的一丝惧意,瞬间就消失不见,总不能让雁舒涉险。
这边冷弦尚未和钟俦动手,他瞥眼见冷琴在第一招便落了下方,心头也不无担忧。眼见曹崇京又向冷琴攻去,他来不及多想,持剑便向曹崇京背后刺去。
谁知就在这时,一直不动的钟俦忽然向他冲了过来,气势有如排山倒海,压得冷弦急忙回剑一挡,正好与钟俦的长剑交了一招。就见半空一阵火星乱冒,冷弦脚下一晃,后退两步。
冷眼观钟俦,气色如旧,冷弦不由得皱紧眉头,己方第一招不论在哪方面都是输家。看来今日想赢了对方,非拼命不可。为了那个紫衫女子,拼了命也在所不惜,只是,若在此丧命,今后,她又由谁来保护?
钟俦冷笑问道:“小子,看仔细了,我才是你的对手,不要到处东张西望的,小心小命不保。”冷弦向冷琴那边看了一下,见双方也斗得正紧,而冷琴依旧处于下方。果然没有多少精力去担心她,冷弦握紧长剑,全神贯注地盯着钟俦。
冷琴终于在曹崇京第二次进攻的瞬间展开了毒鞭,但是还来不及向他袭去,就被他急攻而来的长剑震开。冷琴又被逼得后退,一直退到一棵大树旁边,终于退无可退。
曹崇京的剑马上就刺到了眼前,冷琴抓住时机,长鞭缠住高处的树干,借力一跳,从曹崇京头上越了过去。后越的同时,身子急转,毒鞭收回,向着曹崇京后背猛袭过去。
曹崇京似乎感觉到后面袭来的鞭子,身形一闪,绕着树干转了一圈,正好避开冷琴的袭击。毒鞭打在树干上,就见整棵树不停摇晃,那是受到极大冲击后的反应。曹崇京冷笑赞道:“好丫头,倒不耐嘛,看你下面还能不能接得住!”
冷琴死盯着他,丝毫不敢大意。果然是个不易对付的角色,冷琴心中想道,但是在江湖也算闯荡了一年,以往的任务目标也有高手,她一次也没失过手,这次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败的。
冷弦这边倒与冷琴极为不同,两人都是使剑高手,都以速度和力道见长,一上来便是一片刀光剑影。而冷琴的毒鞭却不适合近身攻击,只有在一旁寻找攻击良机。
钟俦的剑术相对冷弦而言,经过岁月的锤炼,显然要老道很多,招招都是致人命的攻击,恰到好处。冷弦只能一味的回守,偶尔能够覻准时机攻击一次,但是总被轻易就挡开。
冷琴站在那里,动也未动,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曹崇京,两人都在寻找下一波攻击的时机。
忽然一阵风吹过,卷起漫天落花,煞是美丽。花香随着风四溢,冷琴一时竟有些呆住了。就在这时,空中忽然传来两声鸽子的叫声,似乎冲淡了这里凝重的气氛。
冷琴自然听得出鸽子的声音,心下不禁一喜。下定了决心,她忽然卷起满地的落花,向着曹崇京击去。曹崇京冷笑一声,长剑一挥,将花球起落。而在繁花之中,他的剑并没有停止前进,而随着身子平行的向着冷琴胸口刺去。
他似乎没看见冷琴后来的动作,就在他刺向她的瞬间,冷琴忽然将自己卷在毒鞭之中,向着他急冲而来。冷琴的身子就在半空翻滚着,而毒鞭圈在她的周围,正好形成了一道保护层,令曹崇京的剑气只能在她周围徘徊。
曹崇京一时不知道她那是什么招式,倒愣了一下。但他毕竟久经江湖,立即便安下心,冷然道:“看你还能坚持多久。”长剑点地,支撑着他迅速站起,在半空翻滚了好几下,重新向冷琴袭去。
冷琴似乎料到了他这招,就见毒鞭在空中忽然散开,像四散的刺一样,从各个方向向着曹崇京席卷而去。
四周的落花似乎都被冷琴的鞭子卷起来了,只是一沾着毒鞭,瞬间便失去了颜色,即刻枯萎。虽然这并不是冷琴的本意,但是要想战胜敌人,她鞭上的毒就必须全部展开,伤及无辜,也顾不得了。
曹崇京的长剑飞舞着,在空中划出无数道剑痕,将冷琴的攻击都挡在了剑气之外。鞭影虽将他团团围住,但是却伤不到分毫。但冷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卷舞着,从各个方向击过去。
周围的空气似乎慢慢都凝固了,曹崇京尚没突出冷琴长鞭的重围,心中不由一阵焦急。心下想道:“这丫头好生厉害,这鞭子舞得像剑一样,其柔软度甚于我的长剑,况且这鞭子长出我的剑许多,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此刻倒不虚了。”
念及此,曹崇京立即往后一顿,身子拔地而起,像身后的大树旁窜去。正面交手难突重围,看来只有自己先让一步再说。
他身子刚刚到达大树边,忽然就觉一股强大的杀意袭了过来,闻气息,显然不是毒鞭所发出的。他再也熟悉不过,这正是剑的气息。
是哪里传来剑的杀气,曹崇京尚来不及思考,侧边就忽然现出冷弦冷漠的眼神。曹崇京的眼睛瞬间睁大,冷弦居然不顾后面紧追而来的钟俦,提着剑,向着自己刺来。
钟俦也是吃不准冷弦的用意,将后背至于敌人之前,谁都知道这是大忌,为何会这么做?但这是一个打倒冷弦最好的时机,钟俦尚未思考,已提剑纵身追了过去。
但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一片凉意,钟俦回头一看,大吃一惊。不知冷琴何时已来到了他的身后,而毒鞭也像毒龙一样袭了过来。
冷琴和冷弦不知在何时已交换了身份,而曹崇京与钟俦在瞬间都来不及做出攻击。曹崇京一惊之下,急忙后退,哪知后面正是树干,挡住了他的去路。慌乱之下,舞剑而上,做最后一击。但是冷弦的速度让他的剑止在了半空。
曹崇京惊讶地看着冷弦将剑刺入自己的胸膛,没想到自己纵横一世,到最后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一个后生晚辈之手。他拼起最后一丝力,将长剑使劲扔了出去,正好将冷弦右手的袖子划破,算是换回一点颜面。
而钟俦在慌乱之下,被冷琴的毒鞭卷住。冷琴手腕轻轻一抖,钟俦便匍匐倒地。毒鞭上的毒液已经在他的体内迅速散开,意识也慢慢的涣散了,不一时,身体便再也不动了。
解决掉两个劲敌,冷琴和冷弦相视一笑,身子突然间就觉得无力,席地就坐了下去,闭上眼,好好的放松起来。刚才两人首次联手对敌,不想在关键时刻竟是这样默契,不然以曹钟两人的武功,他们要胜,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冷琴让自己激烈跳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才说道:“我心中只是打了个赌,没想到你竟然看出了我的心思,幸好如此,不然要胜他们,我们非得半死不可。”
冷弦轻轻笑了一声,道:“我也只是在心理打了个赌,并不确定你那个眼神就是那个意思。再说,你为什么在那时要那样暗示我?”
冷琴抬手轻轻向空中招了几下,就见一只鸽子扑扑两声,停在了冷琴肩头。冷弦不解问道:“我刚才也注意到它了,怎么它会在这里出现,难道附近有玉笙堂的人?”这鸽子是玉笙堂的信鸽,冷弦自也认得出。
冷琴摇摇头,从鸽子的腿上取出一个小小的布团,然后拍拍鸽子的背,示意它可以离开了。那鸽子飞出丈外,回过头看着两位主人,直到冷琴两人点点头,它才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冷弦看着冷琴那样宝贝似的握住那个布团,知道是极为重要的东西,问道:“那是什么?”冷琴道:“是雁舒的解药。我叫冷音在四川寄过来的。”
稍等片刻,冷琴才又说道:“刚才我看见信鸽在空中徘徊,知道解药到了,心里安心了许多。才想到暗示你,合力打败敌人,没想到我们配合得如此的好,倒是意外之事。”
两人相看不语,心里却都明白,有了共同牵挂的人,才能将小时就有的默契发挥到最好的程度。
冷琴看着手中的解药,又抬头看看天空,却想起了锦城。他也应该很高兴吧,好友再也不用受体内剧毒影响了,想必在那边也可安心的笑了。
冷弦站起身来,说道:“走吧,天又要暗了,也不知江蓠他们走了没有?”二人起身,朝雁舒那里走去。果然他们已经走了,刚才他们站立的地方,此刻已经没有了人迹。
冷琴问道:“你知道他们去的方向吗?”冷弦道:“大约能够猜到,离这里不远就是一个大镇,想必要到那里去歇脚吧,江蓠也是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看雁舒那情景,更是许久没休息过吧?”冷琴道:“嗯,听到江蓠被抓回以后,估计就没好好睡过觉了,况且每晚还要受体内毒物的折磨。”
两人继续向前行,一路上渐渐行人也多了起来,到了黄昏时候,二人终于到了镇上。冷琴一看,果然是个大镇,行商往来,十分热闹,这般江南城镇比之其他地方,倒也有许多不同。
二人正不知雁舒他们会投宿在何处时,正好就看见江蓠一个人在街上走着。她已换了一件崭新的紫衫,但是整个人都很疲惫,脸上悲伤之情难掩,看来还在为锦城的事伤心。
只见江蓠径直往药店走去,在店里待了一会儿,等到出来时,手上已提了一包药材。冷琴不由自语道:“难道雁舒病了?”
两人走进药店询问,原来江蓠配的药的处方十分奇怪,店主也不知道那是治什么病的,只说其中的药材很多都有抑制情绪等功效。冷琴这才明白,江蓠所抓的药是为了控制雁舒体内的剧毒,但疗效怎样,就不好说了。
冷琴手握着雁舒的解药,却犹豫起来,问冷弦道:“应该怎样把解药拿给他们呢,我不想被他们知道?”
冷弦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恰在这时,一个买花的小姑娘走了过来,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娇柔声音问道:“公子,小姐,买花吗?”
冷弦努力使自己脸上的笑容自然亲切些,从她的花篮里拿出了一束花,将钱和冷琴手中的布团交与她手,道:“你能将这个送给前面那个穿紫衣的姐姐吗?”小姑娘拿起解药,直奔江蓠而去。
冷琴和冷弦躲在一旁,见江蓠半信半疑地接过了小姑娘手上的东西。估计是问谁送的,小姑娘要指给她看,却四处不见人影。江蓠手握着那布团,在街心处愣了好久。
二人跟在江蓠后面,来到了她和雁舒落脚的地方,却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两人住在一家看似黑店的小旅馆里,那里龙蛇混杂,三教九流混聚一堂,确实能掩人耳目,谁能想到想江蓠那样的人能住在这里呢?
但是江蓠一进去,里面的氛围顿时就变了,那些看似流氓地痞的人纷纷跟她打招呼,倒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江蓠一见到他们,脸上也堆满了笑容,却不是一般的应付,而是十分的真切,看来真是她的朋友。悄悄跟在后面的冷琴冷弦见状,心下难免又是一愣。
雁舒也在这群人之中,冷琴一眼就看了出来。已换了一身白衣的雁舒卓尔不群,但是和周围的气氛却出奇的吻合,丝毫没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到了晚上,众人都各自就寝。冷琴一人悄悄来到雁舒隔壁的房间,不久冷弦也跟过来了,不一时,江蓠便进了雁舒的房间。
就听江蓠说道:“今天去街上时,有人拿这个给我,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说罢将布团递给雁舒。
雁舒拆开一看,竟是一个很小的瓶子,十分精致,不禁笑道:“倒像是姑娘用的东西。”江蓠从他手里拿过瓶子,看了也笑道:“果真像是姑娘的物品,怎么送给……”忽然她的笑容止住了,脸色是少见的凝重。
雁舒不禁问道:“怎么了?”江蓠喃喃地说道:“‘蔓果’。”雁舒吃了一惊,认真一看,果然瓶子上有个小小的标签,不仔细还看不出来。
二人不知东西是真是假,不敢轻易使用。江蓠忍了好一会儿,还是说道:“除了表哥以外,应该是没人知道了。逆雪门的人怕也不会用假药来害你,他们不会笨到用这个蠢法子。最有可能是表哥告诉了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所以……”
她话没说完,但是雁舒知道她的意思,接口说道:“大约便是那个将他的扇子给我的姑娘了吧,锦城既然信任她,我也就不该多疑了。”
两人不再有疑问,雁舒从瓶子里倒出药丸,和着水喝了下去,笑道:“现在就看今晚的状况了,不过现在好累,还是先睡会觉才行。”
两人和衣躺在床上,先时还说些离别的事情,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都进入了梦乡。
在隔壁的冷琴却没法入睡,在午夜未到之前,她心中总是放不下。冷弦见状,说道:“你也好久没有合眼了,还是休息一会的好,有我在这里,到时我会叫你的。”
冷琴摇摇头,说道:“睡也会睡不着的。”冷弦叹了口气,道:“那就闭眼休息片刻也好,有什么动静总会发觉的。”
于是两人就靠在墙边稍作休息,但眼睛虽闭着,却一点也没放松警惕。但是连日来也确实太累了,两人先时还能闭眼凝神注意隔壁,过了不久,自然而然就睡着了。等到两人一觉惊醒,月光正好透过窗照了进来。月色洒满房间,影影绰绰,是窗外树叶摇曳的身影。
两人猛然惊醒,正看到此番精致,一时愣住了。不知隔壁雁舒的情况如何,现在已经过了午夜时分,冷琴心又提了上来。
两人凝神静听,却听见院子里传来低低的话语声,二人透过窗户往外一看,却是两个人影正坐在院子里的樱花树下,互相靠着,轻轻的说着话。
看那背影,是雁舒和江蓠,看来那解药倒起了效果,不愧是唐门,药效如此迅速。此时月色透过层层花影投射在雁舒和江蓠的身上,恍然间有种梦境的感觉。冷琴二人就看着他们的背影,呆在那里。就是为了这样的梦境,让他们怎样都无所谓,玉笙堂里冰冷的回忆也只有在这样的梦境里才能稍微的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