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乐善皓施》闲程似锦

8、第八章 生辰帖

　　在州府近边的坡地上放了一下午的风筝，乐嫣觉得好久都没有这么畅快的感觉了，不用担心有人要害她，不用担心突然外敌来袭，也不用明明自己是公主，却没有人相信，只拿她说的真话，当作痴人说梦来取笑她。

　　乐嫣举高已经到了底的线团，奔向皓都：“皓都，你看，线团都放完了，我是不是很会放风筝？”

　　皓都一脸严肃，像在演武场看将士比斗：“公主技艺拔群。”刘宇宁觉得如果这是一帧画面，可以给他换个交响乐音乐厅的背景，除了他不是正襟危坐，而是身姿挺拔，长身玉立。指挥家来到休止的手势，皓都可以开始拍手了。

　　乐嫣的风筝线团举过了头顶，举到皓都面前：“来，你拿一下。”

　　皓都依言接过，以眼神询问：做什么？

　　“另一只手扯一扯线，让线绷直些，这只手再举高，对，举过头顶。”这是，教我放风筝？

　　乐嫣右手遮在眉毛上方，向上看那风筝在空中有无看起来再高一些：“你比我高呀，既然线已经到头，那你拿着，风筝就可以比我拿着，飞得更高、更远了。”在周围蹦蹦跳跳，指挥他，再把风筝放高一点，人再站到坡上去一点。

　　“好了好了，你保持住，别让风筝变低，我要许愿了。”双手在胸前合掌，低头抵住眉心，皓都只能看到她头顶的发旋，因为低头，愈发显得小小一只。

　　抬起头来，一阵大风令裙裾层层叠叠显出浓淡不一的色调，绑头发的丝带在身后飞起不受任何拘束，听她说把线斩断吧，这一刻，皓都觉得小公主的脸上仿佛有种不同于一贯天真烂漫的内敛光华，哪怕受过宫外那些苦难仍旧没能磨去自小养尊处优养成的和暖气韵，缓缓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令人挪不开视线的，如朝露般蓬勃向上的生机。

　　皓都依言拔出佩刀斩从最高处斩断了麻线，冷冽的刀锋似乎也为寄情纸鸢迟疑滞涩，丝线缱绻随飞鸟送别相思。

　　放了一下午的风筝，可把李乐嫣累坏了，自觉能睡出宫后这些日子来，最香甜的一觉。梦里长歌在马上对着她笑，就像小时候无数次她舞刀弄棒，或是蹴鞠打马球，而乐嫣就在一旁加油拍手收到的那种笑容。只是她手里的长刀猛得脱手，向乐嫣急身寸而来，乐嫣一惊，但长刀只削断了耳边的一小绺发丝，乐嫣回头，看到：

　　长刀越过她，直钉在了他阿耶的胸口，鲜血直流。

　　乐嫣骇得大叫……从梦魇里惊醒，感觉自己一头的汗，一睁眼，看到榻边脚踏上有一道身影，梦里混杂的人影交错，看到此情此景一时分不清是梦中还是真实：“谁？”

　　“是我。”

　　醒来又定了一会儿了，乐嫣听到是皓都声音，渐渐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对真实有了几分感知。“啊，是皓都。怎么是你在这里，雪儿呢？”雪儿是此行服侍她的侍女名字。

　　皓都没有回头：“她为你燃了安神香大约放得离自己太近了，自己睡着了……我少时听闻，若白日里太过心气躁动，或是太过疲累，晚间容易多梦惊醒。加之公主前些时日想必时时心忧，突然放松下来也可能有此征状，你榻边矮几上有脸盆热水，且用热水擦把脸再睡吧。”

　　“我，我是不是说梦话了。”虽然皓都背对着她，她还是有点心虚地抬手擦去了泪痕。

　　其实皓都来了有些时候了，见她快要醒来才背过身去坐下，本想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想想又觉唐突，只得任由泪珠划过两颊，没入发丝之下，见她要醒来，想了想没有快步出门，转而在脚踏上就地坐下。“你说想吃枇杷。”

　　乐嫣用热水擦了擦脸，愣住：“真的？”

　　“千真万确。”

　　乐嫣其实不太信，但是皓都看着也不像会乱说的人？乐嫣坐起来，扭了扭手指，突然灵光一现：“你，你听错了，本公主是说，我是想念我那把螺钿紫檀五弦琵琶了。”

　　背对着她，李乐嫣自然是看不到皓都嘴角噙着的一抹笑。顺着她的话并未反驳她：“素闻公主琵琶声如天籁，可惜尚不幸得闻一二。”

　　三言两语，李乐嫣已经忘了方才的“贪吃梦枇杷”，有几分自矜又有些害羞地应承：“待得回宫，定当设宴款待恩人皓都，届时自会为皓都献上一曲，谒君莫嫌薄技。”

　　“公主不必过谦。你且睡吧。”感到此人未尽之言“待你好眠我再离去。”似乎另有一份安神作用，李乐嫣就这么沉沉睡去，再未有梦，直到天光大亮，睁眼一旁已无人影，只一旁的已凉的水盆提醒她，昨晚那确不是她的梦境。

　　侍女雪儿侍候她洗漱完毕，来到桌前，乐嫣见小雪正从冷水接的盆里捞出汤饼，上置小菜花生卤牛肉，还有一个圆润的荷包蛋，再从一边的小盅里浇在面上一直在炉子上温着的，闻着便鲜香的汤。

　　雪儿是个话少的侍女，做完这些，递给公主一张折成了……小青蛙的信笺，李乐嫣接过来不自觉嘴角上扬而不自知，远处的铜镜只照出一个歪歪扭扭有些好笑的笑容来。上头，是皓都留话：

　　“生辰快乐。”

　　“皓都呢？”李乐嫣问。

　　“大人早些时候便出门了，嘱我将高汤在炉子上温着看好，等公主起身了再把汤饼、浇头盛上来，再淋高汤。”

　　李乐嫣有些开心，不得不说，这些日子过得多少有些不知今夕何夕，往日里每一年便要盼一盼，算一算，生辰还有多少时日将至，介时阿耶会不会有空来她的生辰宴，或者长歌能不能叫来叔玉哥哥，之类的。恍然，她已经好久没想起叔玉哥哥了。今年，则是直接忘了自己的生辰。

　　她又有些好奇，皓都又是怎么知道她的生辰的呢。但无人解答这个疑惑，并不影响，这碗长寿面，似乎也不比往日宫中的精致席面来得逊色。

　　“这是皓都做的？他命厨娘做的么？”

　　雪儿虽然平时话不多，但看来有些会说话，看来能被派来服侍公主，哪怕只是接回宫途中，也是有些偏才傍身不容小觑的：“是皓大人亲手做的呢，怎么放置这些材料也是他一步一步亲自嘱咐的，每道工序都确保婢子一清二楚了才出的门。”

　　抿了抿嘴，看来皓都不是如他外表看起来那样，像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傻子。

　　其实皓都就是想过她可能会问他如何知道自己生辰，提他们认识的人，李长歌，魏叔玉，显然都并不妥。而他之所以知道，是当初宫中颁旨，要封她永安公主并遣她去草原和亲时，他看到庚帖，这说出来，想着也并不怎么令人高兴。于是，他便不叫她有机会问了吧，以她的性子，过了一会儿，该就忘了有这么一问了。

　　这才有了这么个贺生辰的红色小青蛙，出场一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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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直播乐嫣第一次见皓都的印象是：“诶妈呀这人好高啊。”——这么高，我觉得适合把风筝放得更高。

　　这是我瞎猜的，万一以后这个俩琴瑟和鸣，得轻拢慢捻抹复挑，弹个小曲儿，然后俩人比一比谁唱歌&和声更天籁？

　　还有那个哈哈哈一开始新耳机贴纸没撕开，那声音我真是一边难受，一边以为就要忍受全场直播这鬼玩意儿声音了，一边他终于发现有贴纸撕开，我笑到桌洞下面……然后，耳膜终于活过来了。

　　趁今晚播之前，赶紧再甜一甜，不然看一眼正片，诶妈呀万一又要捡垃圾我简直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