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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乐嫣从佛寺归来后向唐皇献策,言之在寺庙中得大师教诲,说洛阳大火自梓微宫起,幸得上天眷顾,以及城守早做准备,在天井缸里蓄了满水,只烧毁了这座前朝隋帝的奢靡铺张所造之殿,而周围又因当初帝王规制禁了一定范围内的民舍房屋,因此并未太多殃及周遭百姓。而永安公主自在走水时见有谪仙途径此处,道永安公主需嫁得天下第一勇士,开擂比武,若她能应下此事,仙人则会为她解决此难。

      永安公主为了百姓安康当然是立即应承此事,随即洛阳一场春雨,再加上官府运水多方施为,才没在洛阳城中酿成大祸。

      “我信你的黄老邪。”永安公主脑海中并非她自行杜撰,而是她自己以为的“真仙”忍不住吐槽。

      不过事情真假不重要,总之,咱们大唐,当然是要敬举头三尺有神明的。所以,阿诗勒部者众,不是我们不肯嫁公主,实在是,“上”命不可违,上,到神佛,那可是忤逆不得。就像你们,也不好反着天狼神的旨意来吧?

      求娶永安公主可以,还请,光明正大,来擂台上比试一遭。

      万一真没打过?有消息说他们草原第一勇士不多久前,不知何故,离开了部落?啊,反正再不济也是个缓兵之策。君不见,那万千,但凡有一方不想履行盟誓的约定,拖着拖着,就不了了之了么?

      洛阳梓微宫大火,幸得太子当日不服管教,偷溜出了宫殿,去了被撺掇许久神往之的烟花之地,这次不知轻重的不懂事竟反倒救他一命。

      太子回来后,也是后怕不已,梓微宫里活下来的宫人在太子耳边又乱嚼舌根,太子本就惊骇莫名,听到人说“似乎看到了永宁郡主”,霎时便叫唤起来,一时说永宁郡主的鬼魂来报复他,魏叔玉自不能说她还活着何来鬼魂,乐嫣见阿弟又烧得额头滚烫,也没法苛责他,除却让下头乱传谣言的人打些板子关起来,只能说:“即便长歌真的来了,也不会害我们的。阿弟你不要乱想,好生休养。”

      可是太子哪会听她的:“她怎么不会,阿耶从小夸她智计卓绝、武艺又得他真传,若不是错投女儿身,必能战场杀敌,成良臣悍将。如今她前东宫覆灭,可不是要杀了我,好报她东宫的血仇?”相差有些年岁,太子与李长歌过往接触实属不多,只觉此人是阿耶时常用来教训他不学无术的恼人典范,本没什么好印象。此次道听途说,不论是人是鬼,李承乾都默认这李长歌,定然是来害他的。

      洛阳先起谣言,后当真走水,这其中必有蹊跷,所以火势止住后,整个洛阳城便戒严了。

      杜老三顾茅庐,终于请得这个家有悍妻的李姓郎君协同,一起彻查此事。这位李郎君久居洛阳,对这洛阳方方面面的势力了如指掌,比之中庸的明府,和长安远道而来的官差,自然查起来事半功倍。

      太子言之凿凿说有人看到了李长歌,乐嫣治不住他,无法叫他闭嘴。而知晓内情如杜老,虽不信鬼神之说,但对李长歌现身长安之事,自然不会等闲视之。

      李乐嫣虽然明知此事与长歌毫无关系,但官府查案的这条线她却无力阻止。

      而那未来的兵部尚书“李惧内”,则是从死士和流民的身上,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和草原人的影子。

      魏叔玉私下问乐嫣:“此次走水,你可知,当真是否与长歌无关?”

      乐嫣尚不明了他所谓何意,转了转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叔玉哥哥何来此一问:“你竟是,怀疑是长歌?”

      魏叔玉一脸懊恼之色:“我也不想怀疑长歌,可是我护送太子来洛阳,可叹确实未能督促太子做好抚恤难民之事。长歌心系大唐子民,但言行偶尔难免过激,若是她……”

      “不会的。”李乐嫣打断了他:“叔玉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想她。”

      “我又何尝想要这般想她。”

      “仙子”从中插话:“我看他是忘不了他的草原和亲梦。”

      外头有杜老的人和那“李惧内”共同查失火的缘由,李乐嫣和魏叔玉则负责太子虽然因此逃过一劫,却不能推脱受人撺掇去青楼这等腌臢地之事。

      待李承乾病有起色,乐嫣总算能好好问他当日的情形。百般试探终于从她这不成器的弟弟口中得知这地方是那个叫晟辛杂耍艺人告诉他的。皓都当下就要拿下这小子。

      可李承乾撒泼耍赖,说他自己倒是逃出去了没事,晟辛留在宫殿里,因四处找寻他,受了那么重的烧伤,实在衷心可鉴,若阿姐还要罚他伤他,便是置自己于忘恩负义的境地,叫他以后还如何做人,当得起一朝太子之责。

      虽则此次酿成大祸,但这毕竟是她从小宠到大的亲弟弟,一番撒娇卖痴,又多加保证以后定当一心向学,忠孝赤诚,学做这大唐的合格的储君。只求阿姐不要处罚晟辛,以全他于这忠仆危难之际将死生置之度外,一心救主的义气。

      至此,尚未查出火由,而这晟辛也只是被殃及的池鱼,甚至往深里说,还是幸亏他撺掇了承乾,才让他逃得祸事,勉强说他是救命恩人,也无错。况且还在火场里据说为了找李承乾受了伤,李乐嫣心软,按住了皓都的手,决定此事就次揭过。

      而城中搜捕嫌犯,也不知杜老会不会将计就计,顺手对长歌不利。李乐嫣有些焦躁,她又不能左右官兵办差,只能同魏叔玉商量:“叔玉哥哥,虽然我知道凶手并不是长歌,但这样搜捕,我感到不安,犹恐对长歌不利。”

      “我上次便劝长歌离开此地,可她不听我的。你的担心,我也同意。只是此时洛阳戒严,我只是护送太子的钦差,并无城防的权限,就是想要帮长歌出城,怕是也有心无力。更何况,如若她自己不愿,我怕是,也无法迫她做她不愿之事。”

      乐嫣想了想:“叔玉哥哥,若是,我能偷来皓都的令牌,你可有把握,送长歌离开?”

      魏叔玉有些刮目相看,从前那个唯唯诺诺没有主见的李乐嫣,竟然提出这种兵行险招的法子:“公主可有把握?如果公主能拿到鱼符,我自会尽力一试。从前,长歌便怨我徘徊不定,我总要有一次,为她放手一搏,不落得,此生遗恨。”

      听得此话,乐嫣自己当然看不到,自己脸色一黯。日渐成熟的心也安慰不了自己,毕竟每个小小少女,都想有个只为自己刀山火海千里奔赴的人吧。

      魏叔玉也不没问乐嫣是怎么拿来的鱼符,欲言又止地看她:“乐嫣,这次多亏你了。”

      李乐嫣仰起头:“叔玉哥哥,长歌,也是我的朋友,我是为了她。我们,都是为了她好。”

      “诶妈呀,这人是脑补了啥玩意儿你忍辱负重,怎么得来的这块鱼符?我想掀开他的头盖骨,给他上一盘去污剂。”“仙子”又在说一些听不懂的话,但听起来语调很快乐,这位“仙子”真是时时快乐,刻刻嘴毒的样子。但十多年的宫廷生活教会乐嫣,这副真诚模样,总比旁人面善心黑,口蜜腹剑,要好得多。

      洛阳府衙,花园湖心亭里,乐嫣遣散了宫人,只留了皓都在亭子里:“皓都,我求你件事。”

      “公主,您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臣下去做。”皓都拱手。

      “你先保证不会生气,也答应要帮我这个忙。”

      皓都也不是傻子,公主既然这么说,自然是他容易生气,不太好帮的忙了。心下叹了口气,默不作声。李乐嫣便当他默认了答应帮她。

      “皓都,我偷了你的鱼符。”

      皓都一惊,摸了摸自己各处袖袋怀中内袋,鱼符当真不在。“公主切莫拿鱼符开玩笑。”

      嫣然一笑:“我这便给郎君赔个礼,这次是我做得不对。另外,则是要请郎君帮个忙,做一场戏了。”就,这偷窃我已犯下,我承认,但我死不悔改的样子。

      “皓郎君可否低头,我好同你,说说这场戏。”手掌向下平放,比了比自己眉心的高度,又举过头顶,比到了皓都眉角的位置。

      皓都眼睛随着她的手动,而后,只得……扎了个马步。

      听完皓都耸眉,低声道:“公主,其实不必如此。”不由地,有些扭捏。

      “皓都,杜公自然无法把我怎样,但鱼符自你处得来,只有这样,杜公才不会怪罪于你。”

      此时长歌早已出城,而这是事后。

      李乐嫣提议说鉴于利用皓都的鱼符送长歌出洛阳,此事早晚纸包不住火,他们便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一场戏。

      人,是魏叔玉送出去的,城防的官兵定有人会看到。而鱼符,是李乐嫣偷的,皓都则要怒不可竭,斥其不晓大义,纵虎归山,气到失去理智,差点不顾礼仪尊卑,掐住李乐嫣的脖子。而乐嫣则是痛斥他没有心,冷血无情,演到后来李乐嫣怕不是也深陷自导自演的剧情,激情给了皓都一巴掌。

      “芜湖。哎呀,之前排练的时候没说这呀,她是不是公报私仇啊?她最近跟你关系不是还挺不赖的?替好姐妹扇你?你撒时候又得罪她没有?”一副矮油怪怪的口吻,刘宇宁又想来一盆葵瓜子了。

      自此,皓都是先对公主不敬,但公主有错在先,又对皓都的“不敬”略施小惩。而魏叔玉与公主合谋放走的“贼人”,又不是能搬上台面说的事儿,皓都既没违背义父的指令,杜公自更无权苛责公主在上。

      晚间乐嫣想悄悄踏月色出门,方打开窗格,皓都便从竹林阴影处闪现:“公主,夜深了,请好好歇息。”

      “皓都,我,我正要给你送药,白日里,我,我,戏过了。你,你还疼么?”

      烛光透过窗框,有些微弱,乐嫣只见皓都的脸上尚有四道红印,末端还有一丝好像破皮了,有些悔恨近日婢女说为她染豆蔻,她把指甲留得有些长……

      “多谢公主。我无大碍。”

      李乐嫣觉着,这语调,冷的度,是不是之前料峭春寒,现下正值寒冬?

      “皓都,你不会,生气了吧。我,我,对不住。”说着,就要弯腰道歉,可两人在窗格里外,站得有些近,一弯,乐嫣的头发,就缠在了皓都胸前的配饰上。“哎呀。”

      皓都让她别动,可自己也并不是什么能打五色结的巧妇,解了半天,他俩还是维持诡异的姿势跟练铁头功似的。

      乐嫣说,“我,剪子柜子里才有,我这也过不去,你用刀能绞断么?”

      皓都不由想到了焦周那个娘娘腔当初自己斩他头发,他跟死了爹娘那样嚎,这也是他没有直接拔刀斩断的一点思量。但想了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话,对现在这境地,好像说了更不自在,于是道一声得罪,拔刀斩断那一小绺头发,手指如电,迅速收进怀中内袋。

      乐嫣抬头时,许是方才挣扎得,满脸通红,几乎喘不过气,晕晕乎乎道谢:“多谢皓郎君了,我只是想道歉,没想到。”

      皓都目不斜视:“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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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称心小太监真的是李承乾身上华彩的一笔啊……任何一部跟他有关系的戏都不会漏掉他。虽然不知为什么,我对这个角色始终没什么兴趣。我不是!腐了很久了么?

      对不起魏叔玉,工具人被我越拗越绿茶了。(小声:反正本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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