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全食美小农女》我持长瓢

5、第 5 章

　　吃完饭，苏安安帮着收拾好碗筷，接过母亲递来的准备跟那位猎户林岩交换野味的东西和银钱。

　　有用干净油纸包好的四块桂花糕和两块腊肉饼，还有昨天赚到的那六十五文。

　　苏安安有些惊讶，没想到娘亲这么舍得，这六十五文她从昨儿到今天可是见赵秀兰数了好几遍了。

　　苏老实也伸脖子看了眼那铜钱，又看了眼自家妻子，下意识将空烟杆放到嘴边“吧嗒”了一口。

　　赵秀兰被他这一眼看得有点恼：“咋了，野味那样贵，哦，我就让你们拿点糕饼的去换啊？咱又不是那喜欢占人便宜的！我这是叫前期、前期……那啥来着？”

　　苏安安接口：“前期投资。”

　　赵秀兰一拍手：“对，前期投资！老头子当我是只进不出的小气鬼呢！”她白了苏老实一眼。

　　苏老实：“……”他啥也没说？算了，他还是抽旱烟吧。

　　苏安安将小包袱背在身上，跟着苏老实出了门。

　　村东头的山脚离苏家还有一段距离，父女俩沿着田埂边慢慢走着。

　　清晨的风带着泥土的青草的清新气息拂过脸庞，带着点初秋的凉意，很舒服。

　　两旁田里的稻子都抽出了穗，绿油油的一片，风吹过便涌起一阵阵绿浪。

　　这景象苏安安在这世界生活了十六年，早就看惯了的，可不知是不是恢复了记忆的原因，此时再看，又多了那么点新鲜的感触。

　　带着那点新鲜重新仔细地打量这个村庄，只见远处山峦起伏，笼罩着一层还未完全散去的薄薄雾气，那茂密的模样看着确实像会有不少野物的地方。

　　约莫走了两刻钟后，两人绕过一小片树林，眼前出现了一个较为开阔的地带，一座看起来颇为结实的木屋依山而建，院子用削尖的木栅栏围着。

　　院门敞开着，里头的院子收拾得十分干净，墙角堆着整齐的柴火，屋檐下还挂着几串风干的辣椒和苞谷。

　　“有人在吗？林小子，在家不？”苏老实站在院门外朝里对喊道。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屋后转了出来。

　　苏安安看过去，正是昨天在集市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名叫林岩的猎户。他的模样她倒是记不太清，但射向野猪那一箭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林岩今天穿了一身半旧的深灰色粗布短打，袖口和裤脚挽着，露出结实的小臂，手里拎着个木桶，看样子刚才是在后屋忙活。

　　他与苏老实打了个招呼：“苏叔，进来吧。”又朝苏安安点点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沉默寡言。

　　苏安安也赶紧朝他点头，趁机飞快打量了他一眼。

　　只见这位猎户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年轻些，看着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眉眼深邃，鼻梁挺直，小麦色皮肤，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他身后的那座山一样沉稳、安静。

　　“哎，那我们进来了。”苏老实笑着走进院子，“昨天集市上可真多亏了你，不然那野猪还不知道要闯多大的祸。”

　　林岩把木桶放下道：“也是恰好遇上，苏叔有事找我？”

　　“是有点事想跟你商量商量。”苏老实搓着手说明了来意，“这是我闺女安安，你昨天应该也见过了，她在村口摆了个小食摊，手艺还成，这不想弄点新鲜吃食，需要些野味，兔子啊，山鸡什么的。我就想着，你这儿要是打了多的，能不能优先换给我们家？价钱好商量，或者你想换吃食不？不是我吹，我闺女那手艺，在村里可是独一份的。”

　　林岩听完，目光再次看向苏安安，这次停留的时间稍长了些。

　　苏安安赶紧上前把手里的油纸包递过去，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林大哥，昨天谢谢你给大伙解围啦！这是我自己做的一点吃食，桂花糕和腊肉饼，不值什么钱，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她声音脆生生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林岩似乎愣了一下，才伸手接过那油纸包，低声道：“谢谢。”指尖微微触碰便旋即分开。

　　“不客气的。林大哥，我们想跟你长期订货，刚开始量不会特别大，一天大概就要一只兔子或者山鸡。”苏安安赶紧趁热打铁，“你看价格上能不能……”

　　林岩没等她说完就干脆地点了头：“可以，兔子活的十五文一只，收拾好的二十文。山鸡略贵些，二十五文。”

　　这价格比苏安安预想的还要公道，镇上肉铺卖的普通家兔也要这个价了，野兔味更足，按理说该更贵的，看来这猎户确实如爹所说，挺实诚。

　　“成！那就这么说定了！”苏老实很高兴，“明天能有不？”

　　“下午我进山看看。明天一早，我把兔子收拾好给你送村口摊子那。”林岩言简意赅。

　　“哎哟，那敢情好！麻烦你了啊，林小子。”苏老实连连道谢。

　　事情谈得出乎意料的顺利。林岩话太少，苏老实也不是能闲聊的人，正事说完，两人干站了一会儿，苏老实便带着苏安安告辞了。

　　往回走的路上，苏老实吧嗒着旱烟，对苏安安说：“瞧见没？那林小子就是个闷葫芦，不过办事利索，靠谱。”

　　苏安安回头望了一眼那越来越远的山脚木屋，点了点头。这个猎户，确实跟她想象中有点不一样，身上有种……和普通村民不太一样的气质，具体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更沉，更稳，好像见过更大世面的样子。

　　不过眼下她更关心的是兔肉饼，食材来源解决了，她得赶紧回去研究怎么做才能最好吃。

　　一到家，苏安安就钻进了灶房。

　　赵秀兰和李素梅正在准备明天摊子要用的面粉和红薯，见她回来，忙问情况。

　　“谈妥了。明天一早林猎户就送收拾好的兔子过来。”苏安安洗了手，系上围裙，兴致勃勃道，“咱今天先试试怎么做兔肉饼。娘，大嫂，咱家还有半块腊肉不？我先用猪肉馅试试调味的方子，等明天兔子来了再调整。”

　　“有有有！”赵秀兰连忙从梁上挂着的篮子里取下那半块宝贝腊肉，“够不够？不够我再去切点。”

　　“够啦够啦，先试试味。”苏安安笑道。

　　她让李素梅帮忙把腊肉切成小丁，自己则开始和面。做饼的面要和得软硬适中，醒发的时间也要把握好。

　　等面醒的功夫，她又琢磨起兔肉的处理。

　　兔肉肉质细嫩，但本身脂肪少，处理不好容易发柴发干。她想着，或许可以加一点点肥猪肉馅或者荤油进去滋润一下？再去院里摘点香葱和嫩姜，剁得碎碎的拌进去去腥提香。

　　调味是关键，盐要足，少许酱汁提鲜，一点点糖柔和口感，再磨点花椒粉增加风味层次……

　　她在灶房里忙得团团转，脑子里全是各种配比和步骤。

　　赵秀兰和李素梅在旁边打下手，时不时按照她的指挥帮忙切个葱姜，递个东西，或者看个火候之类的。

　　小石头和小花蹲在灶房门口玩丢石子，闻到空气中渐渐弥漫开的香味口水都出来了，不由得好奇往里看。

　　“小姑，你又在做好吃的啦？”小石头咽着口水问。

　　“嗯，做好吃的肉饼，明天卖。”苏安安手上沾满了面粉，额上冒着细密的汗珠，笑着回道。

　　第一次试验，她用的是猪肉馅混合少许腊肉丁，按照她想的方子调味。

　　馅料拌好，面也醒好了，她动作熟练地擀皮、包馅，捏紧口子再轻轻擀成圆饼。

　　在铁锅里刷上薄薄一层油，油热后将饼坯放在铲子上滑进锅中，“嗞啦”一声响，饼皮上的水分迅速被蒸发出来，很快传出了香味。

　　味道飘到院子里，正在劈柴的苏老大停下斧头，深吸一口这味道，朝灶房方向喊了一句：“啥玩意儿这么香啊？小妹又在煎饼子了？”

　　小石头回答了爹爹：“是啊！小姑在煎饼子。”他无心再玩石子了，不停嗅着空气中的味道：“真的好香啊。”

　　第一个饼很快出锅，两面金黄、饼皮酥脆，看着就十分诱人。

　　苏安安把它切成四块，让眼巴巴在旁边望着的两个小家伙去把手洗干净，然后给了他们一人一块。

　　小石头迫不及待地抓起来咬了一大口，有点烫，他边吃边哈气，道：“好吃！太好吃啦！小姑做的饼子最好吃！”

　　小花吃得比哥哥秀气多了，但也是一口接一口，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小姑，好吃！”

　　苏安安又把剩下的两块分别递给赵秀兰和李素梅。

　　赵秀兰吹了吹，才咬下就眼睛一亮：“这味儿真不赖！比咱之前做的纯腊肉饼还好吃呢！”

　　李素梅也连连点头：“是啊，这次的吃起来口感上更润一些，要是用兔肉做肯定更鲜！”

　　得到了家人的肯定，苏安安心里更有底了，她又调整了一下调味料的比例，做了第二锅。

　　这次味道更好了。

　　苏安安照例分成四块，自己拿了一块吃，只觉得饼皮焦香酥脆，肉馅咸香适中，一口咬下还有点微微爆汁的感觉，油润的肉馅让整个饼的口感升华不少。

　　她心中那点奇怪的感觉又涌了出来，这次好像更加确定了：她的手艺确实比前世还好了不少，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她天生就知道东西该怎么做更好吃似的。

　　这时苏老二从外面回来，一进院就嚷嚷：“嚯！咱家这是弄啥神仙吃食呢？香飘十里了都！”他直奔水缸所在的方位舀水洗手，接着进灶房，拿起碟子里的饼就往嘴里塞，边吃边竖起大拇指：“绝了！这是咋做的呀？怎么这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