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到的黎明》斯琦

5、第五章

　　第一次感受到陈航成年后雷厉风行的魄力，无瑕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力，只能乖乖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在这里住了半年，其实重要的东西并不多，大部分就是书本资料和少量的换洗衣服，牙刷杯子等一些日常用品，还有床铺被子什么的，她一时犯难也不知道要不要带上，这些东西都是她自己花钱买的。

　　门口有道身影晃了进来，她只道是陈航回来了，急忙抬头问道：“哥哥……”话音猛的一顿，她惊恐的急忙起身退后惊呼：“你……你干什么……”

　　赵大强闪身进来时早已顺手关上门，立刻扑过去，嘴里还流里流气的说道：“哥哥？原来妹子早就在等着哥哥了，来，哥哥现在就来好好疼疼好妹子！”

　　无瑕大骇着想要闪避，可房子就那么大，赵大强还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她哪里逃得了，被抓住手腕拽着将她往床上带，一边不干不净的说着脏话，她惊恐惶惶的挣扎着尖叫：“哥哥，哥哥，哥哥……”

　　“好妹子，哥哥不就在这了吗……”

　　门砰的一声被人大力的踹开了，陈航冲了进来，目眦尽裂的看到眼前的场景，一步上前一脚踹开了赵大强，将无瑕拉到身后。

　　赵大强刚开始还只道是蒙大爷，被踹了一脚大怒喝道：“滚开死老头……”猛的看到眼前如同一尊暴怒金刚般的年轻男人时愣住了。

　　陈航怒斥：“人渣！”说着一拳狠狠的砸在他的脸上。

　　愤怒中的一拳，将赵大强揍得撞到一边的墙上，发出了重重的撞墙闷声，他愤怒之余再狠狠的一脚踹过去。

　　赵大强哀嚎一声，先前一拳把他的牙都打掉了，后面一脚简直把他的脊梁骨都踢断了，他伏在地上哀嚎道：“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再再也不敢了，我就是喝多了一点酒喝醉了走错了地方而已，好汉饶命。”

　　陈航怒火冲天，却还是记得自己的身份，上前将他反手在背按在地上喝道：“给我老实点。”

　　“我不动，我不动，我再也不敢了。”

　　“这……这……”门外又冲进来一个人，看到眼前的场面一怔，一时不知所措。

　　陈航震怒中抬头，看到来的是个老人，手里还拿着根棍子，一时失神，身后的无瑕已经开口道：“蒙爷爷。”

　　看来是认识的。

　　他一时失神，赵大强却猛的挣脱了他的束缚将他一推，顺手抓起了地上的一张凳子向无瑕砸过去，便起身撞开了蒙大爷，飞快的跑了出去。

　　陈航急急的将无瑕拉开没让凳子砸到她，看着老人想要追出去，他急忙叫道：“大爷别追，他跑不掉的。”

　　蒙大爷停下了脚步，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追不上的，外面黑漆漆的荒郊野外，那畜生又熟路，自己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追得上，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看着房间一片狼藉，再看看无瑕被惊吓得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骂道：“这个畜生，流氓，不得好死。”

　　陈航冷冷道：“他不是第一次了？”

　　蒙大爷看了看他，又看看无瑕，摇头道：“隔三差五的哪天喝醉了没来，只怕今天他故意提前过来就等着小瑕回来的，这个畜生。”他转看向无瑕叹道：“小瑕，听爷爷的话，你不能再住这里了，快搬走吧。”

　　无瑕心有余悸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的点头。

　　陈航将她揽入怀里抱着安抚了一下，转向蒙大爷道：“您放心吧，今晚我就把她接回去。”

　　蒙大爷一怔：“你是小瑕什么人？”

　　“我是她哥。”

　　.

　　陈航把无瑕的行李都搬上了车子，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好些东西在刚刚的打斗里都糟蹋弄坏了，东西就更少了。

　　两人再次感谢了一番蒙大爷后，便上车离开了。

　　直到远离了郊区，进入繁华的都市地带，无瑕苍白的脸色还没平复下来，想起今晚若不是她打通了他的电话，她无法想象她遭遇到的是什么。

　　今晚才九点多不到十点的时间他就来了，是算准了她平时下课的时间。

　　他有备而来，蒙爷爷根本拦不住他，或者说如果今晚不是陈航在这里，他不但会糟蹋了她，可能还会害了蒙爷爷的性命。

　　想着她一阵后怕，脸色更加苍白，整个人都忍不住发起抖来。

　　“无瑕，别怕，已经没事了，别害怕，哥哥在呢。”陈航一边开着车，一边伸出了右手拍了拍她紧拽着裤腿的手，然后覆盖在她手上，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宽大温暖，手心茧子的粗糙感和印象中他少年时的手不一样了，更有力更稳重，给了她无限的安全感，心在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她终于想到了个问题：“我们走了，他会不会去找蒙爷爷的麻烦，一直以来蒙爷爷对我照顾有加，不能让他被我连累了。”

　　陈航看了她一眼，温和道：“放心吧，他跑不掉的。”

　　今晚他虽然跑了，可着了他那一拳一脚，今晚有得他受，哪有力气回头找别人麻烦，到了明天，他就更跑不了了。

　　电话响了起来，冰姐打着哈欠说道：“小子，不是说一个小时后到吗，你别不是耍我的吧，姐姐都要困死了，再不来我可回去睡觉了。”

　　“嗯，两分钟后到。”

　　车子在一处小区外停下了，小区虽然也有些年限，但看得出来有休整过，而且小区环境很好，干净卫生，还有门卫看守，像是什么类似干部退休的住房区。

　　小区外面站着个二三十岁的女人，即使是晚上她穿着一身休闲服，任然挡不住她的飒爽英姿，看到他们的车子过来时跟门卫打了声招呼，门卫开了门让他们开车进去，然后在一栋楼房前停了下来。

　　陈航带着无瑕下了车，那女人走了过来，目光落在无瑕身上上下打量着，笑眯眯道：“哟，小陈，这姑娘长得可真漂亮，像电视明星一样，就是这年纪是不是小了点。”

　　陈航淡淡道：“这是我们队里鉴定科的同事，余冰，我们都叫她冰姐；冰姐，这是我妹妹，无瑕。”

　　无瑕急忙向她问好道：“晚上好，冰姐，这么晚了打扰你睡觉，还要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余冰一怔，神情有些尴尬的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和你哥是同事，这点小事没什么的，刚刚说的只是逗他的，这么晚了你也困了吧，姐姐带你们去看房子，然后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房子在三楼，坐南向北空气很好，两室一厅的格局，之前似乎翻新了一下，房子里面的格局设计装修比外面看的要焕然一新，家具家电什么的都有。

　　余冰笑着对陈航道：“这房子是我爷爷的，退下来后也没住几次就回老家了，这里空着也是空着，我爷爷就让人翻新了一下出租出去，不过毕竟是这种地方，还是要找合适靠谱的人住，我也懒得去找，装修好了之后就一直空着，既然你要那就租给你好了，大家同事，租你我也放心。”

　　陈航点了点头道：“谢了，冰姐。”

　　余冰又道：“家具家电什么的都是新的，就是没有床单被子，你自己买吧，其他的东西都很齐全，直接住也可以了，热水器煤气都有，你要是确定住了，我带你到门卫那里登记一下，以后进出就不会拦你们。”

　　陈航点头道：“好，我这就和你去办？”说着他转向无瑕道：“忙了一夜你也累了，你先休息一下洗个澡，我去买些床单被子就回来。”

　　无瑕瞥了一眼余冰，讪讪道：“哥哥，我……我们真的就住在这里吗？”

　　陈航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温和道：“嗯，这里离你的学校方便，出门坐公交车就有直达，而且这里都是退休干部的住所，安全，放心住在这里吧！”

　　无瑕蹙眉道：“可是……”

　　陈航按住她的肩膀，毋庸置疑道：“放心，有哥哥在呢。”

　　无瑕一窒，又一次无法反驳 ，只得默默的点了点头。

　　陈航才放开手，道：“去洗澡吧，哥哥很快就回来了。”

　　陈航和余冰出去后锁上门，一起离开了房子，走下楼梯，余冰才问道：“怎么回事，真是妹妹？你家里不是只有一个父亲吗？”

　　陈航再次点燃一根烟，道：“继妹，和亲妹没什么不一样。”

　　余冰愣了一下，道：“怎么回事呢，怎么匆匆忙忙的就租房入住了，她……还有亲妈吧？”

　　既然是继妹，想来是他继母的女儿，可是这么多年没说过这继母继妹的事，看来是另有别情的。

　　陈航抽了口烟，道：“不知道，当年她做我继母时我就觉得挺不靠谱的一个人，无瑕还没成年呢，母女吵架就能让她一个人离家出走在外，半年来不闻不问。”

　　余冰一阵愕然：“无瑕多大了？”

　　“十七岁，高二。”

　　“是挺不靠谱的，十七岁高二，最关键紧张的那两年，无瑕看着很乖巧的女孩啊，怎么会这么狠心呢。”

　　余冰顿了顿，又道：“不是，她都离家出走了半年了，怎么生活，她就没来找你？不对啊，你爸呢，女儿离家出走他也不知道吗？”

　　陈航道：“这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以后再说吧。”

　　余冰默了一下，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问道：“我再问一个问题，你说她离家出走了半年，她怎么生活住在哪里？”

　　陈航沉默了一下，道：“她很能吃苦，多半是花了多年省吃俭用攒下的零花钱，这半年就住在原机电宿舍楼。”

　　余冰禁声，同时心中涌起股敬佩之意，那种地方她一个人生活了半年，的确很能吃苦很有勇气。

　　还不止如此，她肯定还有别的事情隐瞒着，只是不肯说而已，否则就在同一座城市里，她能狠心几年都不联系他们，为什么今天突然要联系他。

　　想到赵大强和校门外的混青，肯定不止是他们，还有其他更让她走投无路之事，她才会迫不得已的联系他，她到底隐瞒了什么事？

　　小区的外面就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型超市，此时已经十一点多将近十二点了，他购买了一些床单被套日常用品后便走了回来。

　　期间杨晨打来电话问他怎么还没回去，两人住同一个宿舍，看他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便打电话问问。

　　陈航犹豫了一下道：“今晚我不回去了，明天你替我顶一下班。”

　　杨晨一愣，忍不住翻身而起道：“我靠，你今晚去接的是情妹妹吧，陈航你是不是交了女朋友骗我的，今晚不回来，你们开房去了？”

　　陈航不想理他，直接道：“挂了。”

　　刚挂了电话，无瑕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安慰了几句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他去了蛮久的，和门卫办理登记，又买了好些东西，期间又打了几个电话，花了不少时间，想来她自己一个人呆着心里很是慌恐，她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仓皇不安，今晚的事定然被吓着了，他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少女，又摊上那么个不靠谱的妈妈，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他总要保护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