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花酋长

33、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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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四喜和孙大佑这会儿还在跟草原部落那处没离开，听闻苏将军领军前来，赵四喜才算松了口气。
　　“听说你们南明有个姓赵的当上皇帝了，这算不算谋反？”草原部落的新任首领阿特诗走近道。
　　“南明朝原来就姓赵。”孙大佑回道。
　　阿特诗对南明姓什么不感兴趣，不过却低头问赵四喜，“阿喜，你不是姓赵么？”
　　赵四喜发现他们叫人名都喜欢加个“啊”，不知道苏大哥是不是也是因为受到他们的影响，也喜欢这么叫人。
　　赵四喜还沉浸在苏兮没事的喜悦当中，难得露齿一笑，“我跟我爹姓，但我不知道我娘为什么姓赵。管他姓什么，横竖是个名字。”
　　赵四喜自从来了他们这里，阿特诗还没见赵四喜这么笑过。以前送信的时候见过一面，那个时候赵四喜总是一身黑衣，眼神凌厉，阿特诗总觉得这人不好处。赵四喜来的这几日也总是愁云满面，也不跟人说话，搞的向来豪爽的阿特诗都不好意思跟她接近。
　　现在看来，这个小姑娘不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近人情，笑的还蛮真诚的。
　　笑的这么开心，看来来的人是她的相好啊。
　　赵四喜抽出刀来，一脸兴奋，“什么时候开战！我都快等不及了！”
　　“诶，赵姑娘，将军吩咐过了，不能让你上战场。”孙大佑道，“你不是还要带狼牙回去么？”
　　狼牙是草原里的一种定情信物。阿特诗更加确信那个人是赵四喜的老相好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子，能让赵四喜正儿小姑娘这么死心塌地，冒死前来。
　　“战场上乱的很，不是你个小姑娘能去的。”
　　“不错，”阿特诗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不是儿戏。”
　　“为什么不能，要真打起来，你们还不一定是我对手呢。”
　　“这寻常比武能和上战场比吗？”
　　赵四喜眉毛一挑，“行，那我等你们回来。”
　　赵四喜话是这么说，但是真的等到上战场，她还是跟着去。
　　晏锦骑着马直面和无息。曾经是苏兮骑马直面和梦也。
　　“就这点人马，也敢来应战么？”和无息扫了一圈，两军交战，和无息在人数上无疑是占了上风。
　　晏锦抽出剑来，剑身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和无息见晏锦真的打算正面硬来反倒有些发憷。
　　他不相信，苏兮真的敢这么干。但是事实便在眼前，又不得不服。
　　卫浒虽然死守了三天，但是最后还是成了和无息刀下的冤魂。没有卫浒，苏兮哪里来的自信能靠这点人应战。
　　但是现在不是和无息思考的时候，因为对面敌军已经在将军的率领下直奔而来。空旷的地面上，交战两方的生命如同蝼蚁一般相互攻击，最后一定是成王败寇。
　　阿特诗收来来信时，苏兮一方已经开始进攻。他们部落多是骑兵，灵活性强，在翼侧分批骚扰敌军。
　　阿特诗一向骁勇善战，骑着马在战场上左冲右突时，看到对面赵四喜直直地朝他飞来一把刀。阿特诗脖子一热，后面一股血洒在了他脖子上。
　　“小心背后，阿特诗！”赵四喜穿上盔甲，英姿飒爽骑马过来，挥刀时的果断可不比战场上的老兵差。
　　赵曲在朝堂上应对朝中老臣。如今的局面，是老臣在把控。而赵曲能做的是，一步步将皇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为了给苏兮出兵，赵曲只能一边颁布指令恢复苏兮兵权，同时给朝中推他上位的各个老臣封赏，以此稳住朝政。
　　只要过了这一仗，只要塞外平定，剩下的事关起门来都好办。

　　和无息望着对面马背上的苏兮，突然就笑了，“今日，我便要提着你的脑袋去祭我兄长。”
　　晏锦话不多说，提剑动手。
　　双方纠缠数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苏大将军，不过如此！”和无息抡起大刀往前冲，面相蛮横，如同发怒的野人。
　　晏锦本就没有习武的功底，想要打赢和无息，只能靠看穿对方招数。但是和无息招数杂乱无章，五花八门，他一时间竟没有找到破绽。
　　不过，就在他们交手时，两侧突然闯入的骑兵使得北陈军军心大乱，也让和无息走了神。在和无息走神之际，晏锦一挥剑挑飞了和无息头上的盔甲。
　　和无息第一反应是有诈。当他想退时，也已经来不及了。另一批南明军也适时赶到，结结实实地将和无息围了个遍。
　　战场是个流血的地方，等血流尽了，天上的云雾也将聚集，如同为亡人做一场回归的法事。
　　塞外难得下雨，这一场大雨，不断地洗刷地上的血。
　　这一场下来，晏锦也有些精疲力尽。
　　“将军！”孙大佑看到晏锦时，那种并非苏兮的感觉在雨天里显得格外明显。孙大佑骑着马飞奔到晏锦身边哈哈大笑，雨水打湿了他全身，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张嘴，雨水就往他嘴里灌，“将军，可算见到您了。您没事吧？”
　　“我没事。”晏锦摘了头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你怎么在这儿？四喜呢？她回九原山了么？”
　　“她啊，将军，她我是拦不住的。”
　　“她上战场了？在哪儿？”
　　孙大佑赶紧朝背后的方向一指，“就在那边，近着呢，现在过去还能看到。”
　　晏锦策马而去，孙大佑紧跟其后。但是到了之后，却不见人影。
　　“刚还在这儿傻乐呢，怎么就不见了呢……”孙大佑一拍手掌，“可能跟阿特诗回去了。”
　　但是等晏锦跟着孙大佑回到帐篷，阿特诗却跟孙大佑说，“阿喜受伤了，在里面包扎。”
　　“怎么受伤了，我看她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么？”孙大佑说话没什么底气地回头朝晏锦看，阿特诗也是这才注意到孙大佑后面的晏锦。
　　阿特诗第一眼看到晏锦时是被吓了一跳。晏锦为了装扮成苏兮的模样，脸上的青痕都适合画上去的，刚下过雨，他脸上雨水、血水和青痕交杂，头发也乱糟糟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整一个人看上去比流浪的乞丐还要惨不忍睹。
　　“这位是……”
　　“他是……”孙大佑犹豫了，不知道说是晏小哥好还是苏兮的好。
　　“苏兮。”
　　“你就是苏兮？”阿喜那个相好么？也不知道是晏锦自称苏兮更震惊还是认为苏兮是阿喜的情郎更震惊，阿特诗愣了一会儿才回道，“……我是阿特诗，部落首领。希望贵朝能遵守承诺，给我们带来平安昌盛。”
　　“一定。”晏锦朝帐篷看了一眼，“她怎么样了。”
　　“皮肉伤，上点药应该没事。”
　　晏锦点点头，随后去另一个帐篷收拾仪容。阿特诗原本想着苏兮收拾一翻总会变得好看一些，但是看到他脸上的青痕后，阿特诗觉得自己想多了。
　　这个模样都能让阿喜这么喜欢，那这个苏兮一定有特别过人之处。因为脸上的青痕，阿特诗反倒对晏锦另眼相看了。
　　赵四喜确实没什么大事，包扎好后还能抡起她的刀耍。她一出帐篷就看到等在外面的孙大佑和晏锦，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小哥！”
　　晏锦抬手拍拍她后脑勺，“不是让你先回九原山么？”
　　“是想回去来着，但是那些天和无息的人看的太紧，我和孙将军都出不去，只能留在这里了。”赵四喜说着威胁似的等了孙大佑一眼，后者连连点头说是。
　　“你放心，长盛楼的人有给苏大哥送信，想必他现在安心的很。”
　　晏锦无奈叹了口气，“没事就好，以后别再乱来。”
　　“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赵四喜从怀里掏出狼牙还回去，“既然你回来了，那你自己还给他吧。听说狼牙在草原上是一种定情信物，小哥要抓紧机会啊。”
　　“将军，你还金屋藏娇啊！”孙大佑说着嘿嘿地笑了起来，“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喝杯喜酒，改日有机会一定去看看嫂子。”
　　孙大佑这声大嫂晏锦听的甚是满意。

　　战后，孙大佑留下来收拾残局，阿特诗随晏锦回朝觐见新帝。
　　赵四喜喜欢骑马而不喜欢坐马车，她一路跟着晏锦的队伍往回走，带着阿特斯走走停停看遍路上风景。
　　等到了九原山分路口，赵四喜和晏锦要先离开。
　　“阿特诗呢？”赵四喜问了一圈人，问了一路最后找到了澡房去。澡房里水雾朦胧，白花花的一片，赵四喜红着脸在门边喊了一声，“阿特诗在这里吗？”
　　“哟！媳妇找上门来啦！”
　　赵四喜还没反应过来，一块布突然扑到她脸上，随后有股力直接将她拉了出去，一瞬间，赵四喜从澡房那股湿热中脱离开去，再扯下盖在头上的布时，一抬眼就看到了披散这头发的阿特诗。
　　阿特诗一向扎辫子，显得人粗狂豪爽。赵四喜还是第一次看到阿特诗不扎辫子的模样，墨发披散，比之前看到的阿特诗要温和不少，就连脸部锋利的线条也柔和了不少。
　　“那里边是男澡堂，你跑进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