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花酋长

34、回清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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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你啊。”赵四喜一拍他肩膀，“我要走了，专门过来跟你道别的。”
　　“啊？”阿特诗愣了一下，“你……你们不是要回你们都城吗？这不是还没到吗？”
　　“我本来就不是那里的人，再说我朋友生病了，我要回去看看他。”赵四喜笑道，“别的都没什么好留恋的，我就是舍不得你。你放心，以后我给你写信，有机会去草原找你啊。”
　　“行啊，那我……我等你来。”
　　赵四喜临走前往阿特诗手里塞了一包糖，“路上买的，特别好吃，分你一包。走啦，后会有期！”
　　赵四喜朝阿特诗招招手，回身往另一个方向跑。晏锦在路边牵着两匹马等着她过去。

　　苏兮近段时间睡眠很轻，但睡觉的时间也长。午睡后山里鸟开始叽叽喳喳叫起来，苏兮隐隐问道一阵饭菜香。九原山里除了病人苏兮就是大夫林殊女侠林乔，谁都不是会做饭的主。
　　等苏兮出门后，被人突然撞了一下。
　　“嘿嘿，苏大哥。”赵四喜摸摸额头，咧嘴笑道，“没撞伤吧。”
　　“阿喜？”
　　苏兮这声阿喜让赵四喜想起了阿特诗，“我们刚回来，看，小哥给我们做了饭，就等你了。”
　　苏兮顺着赵四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晏锦和林乔站在草棚下等着，背后是在偷偷举筷的林殊。
　　“回来就好……”看到晏锦回来，苏兮也松了口气，露出一抹孱弱的笑。
　　“路上吃过的饭菜，觉得你会喜欢，便记了味回来想做给你尝尝。”

　　晏锦回来后，照顾苏兮的事林殊很自然地交给了晏锦，林殊从山里最忙的人变成了个闲人，每天不是上山摘点草药就是去抓野鸡改善伙食。
　　林乔在九原山留了一段时间，但是复兴的长盛楼不能没有人看守，只能让林乔回去。林乔在长盛楼算是前辈，管理起来也顺手，把长盛楼交给林乔，苏兮和晏锦都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啊曲……你不回去看看么？”
　　“有宋玉汝在，我放心。”苏兮说着端起药碗，笑道，“阿锦今日面色格外红润，昨晚做好梦了吧。这两天天气转凉，阿锦要注意添件衣服了。你看我这两天气色是不是好很多了？”
　　重点在最后一句。
　　晏锦盯着苏兮的脸看了一会儿，“嗯，气色不错。”但是手还是抓住了苏兮的手腕，道，“药还是要喝的。”
　　“我也没说不喝。”苏兮手指动了动，又开始说话。
　　“你先喝药。”
　　“……嗯，我没说不喝。我就是想说说……”
　　“药要凉了，先喝。”晏锦说着拿出两块蜜饯，等苏兮皱着眉一口闷完那碗药后往他嘴里塞进去，“想说什么？”
　　“……”
　　苏兮也知道，木清绝没有五六年的时间没办法完全清除干净，他想活命，这药他得喝上五六年的时间。
　　最辛苦的还不是喝药的时候，而是泡药浴的时候。不过，那个时候，苏兮一个人泡在浴桶里，嘴里咬块布，倒是一声不吭地泡上两个时辰。每每泡澡出来，都是一头冷汗，全是疼的。药的刺激程度比病发时还要疼痛十倍有余，服用过木清绝的人即便找到了救治的法子，也不一定有勇气治病。
　　不过，这比喝药要有期待。每次泡完药浴出来，晏锦能给他准备一桌合胃口的饭菜。苏兮有时候甚至怀疑，晏锦在清江城呆的时间全都用来学做菜去了。
　　赵四喜拿着封信兴冲冲地跑过来，“小哥，苏大哥，我收到阿特诗给我写的信了，他让我去草原找他呢！”
　　“那你去了草原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走走江湖，累了就回山寨去看看，也回来看看你们。”
　　“我们不会在九原山久留，过段时间会回去清江城，如果要找我们，你还是去清江城吧。”
　　林殊听了摇摇头，“清江城啊，我可不想去。”
　　“那你就回南江阁啊，你那位闷葫芦不是在等你么？”苏兮调侃道，“你去服个软，我就不信他会不让你进他南江阁的大门。再说，你不是向来喜爱江南气候么？正合适。再者，你以后一个人走江湖，有南江阁当靠山，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没钱了还能去赌场稳赢，打架也用不着担心打不过，毕竟后面有人给你出气。”
　　“……”林殊无话反驳，竟然发现这是真话。他确实想回去，但是就是拉不下面子。这么久没见，说不想南宫清，那都是假话。他走了这么长时间，说不好都娶妻了，他还舔着脸跑去，那得多丢人。
　　“我不去，丢人。”
　　“现在觉得丢人了？当初撩拨人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丢人了？”
　　“谁知道他这么不耐撩，我但凡知道他这么单纯天真，我有多远躲多远。”
　　“不回去就算了，反正我是要回清江城，既然你不愿意来清江城，那你就留在九原山好了，好好享受自己的孤独。”
　　赵四喜要离开九原山后去草原找阿特诗，离开前，晏锦给了赵四喜一根发簪。
　　“长盛楼的信物，行走江湖有什么困难长盛楼的人会出来帮你。长盛楼曾经是你娘的家，曾经有你娘的一份，现在也是你的家，它也有你的一份。”也算我赔给你的。最后一句，晏锦没说出口。
　　“谢谢小哥。”赵四喜摸了摸发簪，“我会带着它走遍各地，等我找到我的驻足安身地，我给你写信，到时候小哥你要来看我啊。”
　　“嗯。”
　　“她这么能打，哪里要人保护，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林殊插嘴道，“不过，你要有事，也可以去找南江阁。”林殊说着解下腰间的玉佩递过去，“你要没钱了就带着它进赌场，稳赢，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嗯，谢谢林大哥。”
　　林殊傲娇地抬了一下下巴，“路上小心。”
　　“嗯。”赵四喜走了，晏锦和苏兮也要动身启程前往清江城。
　　在清江城那座院子里，还有个叫陆三的少年在等晏锦回去。陆三在家里听到旁边的动静后，很快又爬到了树上去看邻居的院子。
　　陆三比之前高了不少，肩膀也壮实了，皮肤黑黄，像草原上的汉子。陆三变了，他发现晏锦也变了。晏锦这次回来，明显能感觉得到晏锦的眉目比之前他见到的晏锦要明朗许多，而且他还带回来了一个皮肤白皙的男子。
　　男子脸上挂着面具，看不清容颜。不过，日子久了，陆三也知道那个男子是怕脸上的青痕吓到旁人才带的面具。
　　但是，晏锦的饭菜是一如既往的香。
　　都说君子远庖厨，这个晏先生倒是天天往厨房里钻。
　　等日子长了，陆三还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晏锦似乎跟这个年轻的白衣男子关系不寻常，但是哪里不寻常他又说不出个所以来。
　　他记得之前晏锦和县老爷闹翻了，这回晏锦回来后，县老爷倒是又上门来拜访了。
　　苏兮脸上的青痕随着治愈时间逐渐变浅，等到了第三年，他脸上的青痕只剩浅浅的一圈，如果不贴脸看几乎看不到。
　　有个晚上，苏兮跑到外面去看戏，顺便喝了点酒。等他回来时，家门已经关上了。苏兮喝了点酒，头有点发晕，他敲过门后靠着门吹会儿风。
　　他现在靠着的是后门，后门外是江河。晚风从江面吹过，最后扑到他脸上。被小风一吹，他也清醒了一点，扶着门边的一棵柳树喃呢道，“你为什么不能结果子呢？树上有没有藏着狐狸啊？”
　　江面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天上的星光和月光倒映在江上，微醺的苏兮一时分不清眼前清江是在脚下还是在天上。
　　晏锦开门时，苏兮正对着柳树笑。
　　看到晏锦，苏兮眼睛一亮，“树上藏着的狐狸现形了么？真好看，比天上的清江河还要好看许多倍呢。”说着，苏兮踉跄一步朝晏锦走过去。晏锦手臂一伸，把人稳稳地揽入怀中。
　　“苏兮，狐狸和天上的清江河都没有你好看。”
　　苏兮得意地回了一句，“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