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花酋长

27、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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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锦在东侧，林殊在西侧，他被缠的分身乏术。幸运的是，很快就有上白下红的人跳出来挡在了林殊面前，林殊这才缓过一口气。
　　不过，他刚缓过一口气，后面有人突然朝他后背踹了一脚，他手一松，怀里的麻袋滚到沿着山坡滚下去，亏得后面有人一把拎住了他的后衣领，不然他也跟那个麻袋一起，往下滚了。
　　不过，他还是很心疼他的麻袋和里面辛苦赚来的银两。
　　他回头一看，刚才还在东侧的晏锦这会儿已经不见了，很可能是陷入了另一个阵去了。
　　晏锦确实掉入了另一阵法，跟着进去的还有四个练家子，他们手里拿着大刀，朝四周扫了一圈，没当回事，继而举起刀朝他砍过去。
　　晏锦确实想利用他们把跟在林殊后面的南江阁的人骗出来帮忙搬书，但是怎么也没算到这一茬，没算到对方会带这么多人来，也没算到他们竟然误打误撞跟着进了阵法里来。
　　失策了。
　　这一失策，是要用命来弥补的。
　　晏锦身后是山崖，他没有退路，有的只是一把刀。
　　万万没想到把自己算进去了。
　　晏锦抬手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口的狼牙，心里默念道，“对不起，要辜负你一片好意了。”
　　林殊这边将那伙人打倒在地上嗷嗷叫唤后，他喊道，“快，去找我小师弟！”
　　但是没有人理他。
　　“你们不管，我去找，他要是出事了，我就挡在他面前，让别人砍我。”
　　“……”
　　林殊对山里的阵法熟悉，带着那伙人急冲冲地往四周的各个阵法跑，每个都跑一趟，跑进去没人后又跑出来。
　　等他们跑到晏锦所在的那个阵时，晏锦手里拿着一把刀站在旁边，空地中间有两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在那群练家子间动手。
　　那几个练家子在那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前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瞬间被撂倒在地。
　　眼看那个矮影子的人要一刀断了他们的喉咙，晏锦赶紧喊了一声，“慢着！放他们走吧。”
　　那影子顿了一下，收了手，再起身时已经消失在树林之间。另外一个影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高的那个，晏锦知道那是苏兮派过来的暗卫。也不知道那些暗卫跟了他多久，他竟然一点没有察觉到。
　　至于那个矮的，看身形像女人。
　　至于她是谁，晏锦就无从得知，但是他确定那个不是苏兮的人。从刚才两个人的出手来看，两个人之间并不相识。
　　林殊松了口气，“还好有苏兮的暗卫在，不然我俩就交代了。”
　　原来是派来保护林殊的，难怪。晏锦垂下眼睑，“你没事吧？”
　　“好得很。”林殊说着拍拍自己的胸脯，“但是我们的钱没有了——诶，等会儿，南江阁的各位少侠，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没有人搭理他。
　　晏锦拱手道，“各位少侠，我们的书想要搬出山，奈何书籍过多，单凭我们两个人恐怕难以搬完，想必各位也不愿意跟在我们身后爬山。还请各位少侠行个方便。”
　　“……”
　　“不帮我？”他捡起地上一把刀毫不留情地朝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帮不帮？”
　　“……”还是美人计好使啊。晏锦叹了口气。
　　搬书前后不到三四天的时间，南江阁的人不仅包了搬书的活，还包了书商的钱，直接给他们印刷医书。
　　林殊见了，不得不感慨一句，“有钱就是好啊。”
　　刚开始，林殊对出书的事情还算上心，事事关心，生怕一不留神就出差池，然而他没有坚持几天就将事情推给了南江阁，他还是跑到路边去开了个小医馆，每天给人把脉问病，不亦乐乎。
　　晏锦闲来无事，帮着整理草药、摘抄新的病例，做好记录，将来一并整理成书，时间也还算好打发。
　　那批书前前后后忙活了整整四个月才开始出售，运到其他的地方还需要相关的文书凭证，整理起来，又花去了两个月的时间。
　　等到除夕前半个月，那批书才算成册卖出。
　　那天晚上，晏锦在房里看书，偶然听到屋檐上有声响。
　　到不用害怕是毛贼，南江阁的人总在附近守着，还有苏兮的暗卫，不至于有危险。过了一会儿，那声响消失在了对面的林殊房间的窗边。
　　也不知道林殊当初对南宫清说了什么，南宫清竟然如同小贼一般偷偷潜入。
　　快过年了，街上这几天开始慢慢热闹起来，每天晚上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多起来。
　　他站在窗边，抬眼看向万家灯火消失的尽头，尽头昏暗一片，没有一点光亮，就连月光也没有照亮那个地方。
　　屋顶上“咔咔”传下来两声，这声响很快从屋顶上转移到院子中间。定睛一看，院子里有一圈黑影绕着中间一个矮个的女人，而中间那个女人看上去像之前在九原山阵里救过晏锦的那个女人。
　　这动静很快将南江阁的人也吸引了出来，他们站在黑影圈外包围了一圈。
　　“干嘛呀这是，不都是自己人么？都别乱动啊！”对面的林殊开了窗扯了嗓子喊，他身后站着的是南宫清，一抹红色的身影在烛火中显得越发挺拔。
　　奈何下面的人像是没听到一般，中间的女人抽出剑，一副要跟他们死拼的打算。
　　眼看他们又打起来了，林殊又喊道，“以多欺少算什么，有本事单挑啊。”
　　“……”他真的是来劝架的么？
　　晏锦下楼时，林殊也跑了下去，但是没见南宫清的身影。估计在上面看着，不方便露脸。
　　“晏小哥！”后面有人喊了一声，晏锦一转身就看到了一身黑衣的赵四喜从屋檐上自上而下长开双臂飞下来，如同一只风筝。
　　“四喜？你怎么来了？”
　　“你先让她停手。”赵四喜指了指中间的那个蒙脸的女人，“她叫林乔，以前是长盛楼的人，在场的人她只听你的话。”
　　晏锦一愣，回头朝那姑娘看过去。
　　“公子，不要听他们的！”林乔喊了一声，依旧怒目瞪着赵四喜。
　　赵四喜不怕她，抬头说，“你拦了我一路，还不是拦不下我。如果你不用花招，要真的一对一打，你还不一定打得过我。”
　　林乔瞪了她一眼，没回话。
　　“看样子大家都是老熟人，要不进屋坐下好好聊聊？”林殊插一句。
　　“谁要跟她聊！”赵四喜瞪了林殊一眼，“这人又是谁？哪里冒出来的。”
　　“……”林殊。
　　赵四喜也不多说废话，“我是来找林长卿的，让他出来见我！”
　　林殊：“……你找我干嘛？”
　　赵四喜一脸惊讶，赶紧抱拳道，“你就是林先生么？方才失礼了，见谅。苏大哥他……”赵四喜话没说完，那边的林乔再度举剑奔过来，而中间的暗卫则将她拦住，她只得一边跟暗卫纠缠一边喊道，“闭嘴！”
　　“苏兮大哥病重，我是来请林先生的。先前给你们送过信，但是奈何这个女刺客暗中使坏，你们一封信都没收到，我只能自己跑一趟了。”
　　“什么病？”晏锦低头问，“他现在还在京城吗？”
　　“话不多说，迫在眉睫，还请林先生先跟我回去。”赵四喜见林殊一路小跑过来，也看到了林殊的担心，方才松了口气。她总怕还会出点什么意外。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有什么路上说。”苏兮不到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不会派人来找他回去，这次如果不赶紧回去，以后怕是见不到苏兮了。林殊话音刚落，楼上的南宫清也跟了下来。
　　“不给去。”
　　林殊：“……”
　　赵四喜：“……这又是哪位？”
　　“他不给去，我去。”
　　“啊，不行啊，晏小哥，我临走前莫大哥好几次强调，不能让你回去。我还跟他发誓了，如果把你带回去，我就不能再进将军府了。”
　　“我不用你带，我自己去。”
　　“那也不行。”赵四喜再度拦住他的去路，“你们这群人怎么这么多事呢？！啰啰嗦嗦，像闹市里一群讨价还价的妇人。”
　　院子中央的林乔见赵四喜说了实情，一狠心道，“公子，不能回京！好不容易抽身，不能再一脚踩进去了，公子！”
　　林乔这会儿倒是跟赵四喜一条心。
　　林殊推了南宫清一把，“我得去。”
　　“不能去。”
　　“苏兮那家伙熬不聊多久，我要赶回去，你别拦我。”林殊见南宫清不肯放行，放软了声音道，“我答应你，我一定活着去南江阁找你。我如果出京了，第一时间去江南找你，我保证。别担心，我去了那么多回，还不是都安全回来了？”
　　江湖朝廷向来互不干扰，如果林殊在朝廷里出事，他南江阁没有办法出面。林殊一旦回京，这就相当于林殊脱离了他的视线，他怎么也不能放下心，何况去的还是那种权谋之地。
　　晏锦没有搭理赵四喜，朝马厩的方向跑。
　　赵四喜和林乔是铁了心不能让晏锦回京，她们一起拔地而起，一前一后拦住了晏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