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拜别曹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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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随皇甫嵩、朱儁两位大将乘胜追击，一路杀死黄巾大将彭脱，平颍川、汝南、陈郡三郡。皇帝大喜，封皇甫嵩为都乡侯、朱儁为西乡侯，迁曹操为济南相。
得到升迁，曹操自然高兴。他年少时便以一郡太守为目标，而今二十有九，历经坎坷终于得成所愿。
然今非昔比，眼下黄巾未平，眼看着同袍朱儁被调往南阳平张曼成，皇甫嵩也被调去攻打卜己，他却被封了个济南国相。曹操觉着，此举颇有些抛弃战友单飞的感觉。
见曹操犹豫，皇甫嵩劝他：“我等奉皇命平叛，幸不辱使命。而今蛾贼士气大匮，陛下有意提拔曹都尉，怎可负陛下美意。”
曹操终于被劝动，放弃兵权回京受封。
卓章冷眼瞧着，心说皇甫义真虽是位英雄人物，却太过愚忠，唯皇命是从。如今他这般劝曹操，也不知对曹孟德是好是坏。须知曹操现在手下已有万余亲兵，皆自愿听其指挥。倘若曹操继续征战四方，为朝廷立下汗马之劳，以他的军功，得一郡之地岂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曹操又有地盘又有亲兵，割据天下便可占尽先机。
只是这些机缘，卓章自不会与曹操道。
他虽然佩服曹孟德的文采、功绩，愿意与其共事，却对从龙之功很不感冒。
是以不论曹操正如何踌躇满志地准备在济南大展宏图，卓章却是背着包袱向他辞行了：“章承蒙国相赏识，得以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而今国相升迁，功成身退，章与有荣焉，□□归故里。”
曹操闻言大惊，他的济南国未来“五年规划”里可少不得卓章这一猛将出力。此番他回京领命，虽说还了皇甫嵩大半兵力，然他从家乡带来的亲兵可不愿拱手让人，卓章这个由他发现的小将自然也不能白白送出去。谁知正当他庆幸卓章没有一官半职、不会得人青眼之时，卓章居然自己萌生退意了！
曹操道：“卓贤弟莫说笑了，我此番前往济南，必然要整顿吏治，使国内清平。如今我手下并无什么人才，卓贤弟怎可弃我而去？”
曹操说得情真意切，卓章自然看得出来。其实，在他决定放弃兵权时，卓章便看出此时此刻的曹孟德并无称霸之心，甚至还拳拳向汉。能得见千古枭雄忠义的一面，卓章心里颇为新鲜。然他去意已定，决计不愿掺和朝堂之事，因此斩钉截铁道：“昔日章闻国相言，乃为国投军，擒波才以报君恩。如今皇甫将军与朱将军连战连捷，势如破竹，章一介草民，命如浮萍，自问难成大器，于是辞去。”
曹操见卓章如此坚持，自知再难劝动，却还是不死心地说：“卓贤弟过谦了！贤弟之英武，当世少有。操愿表贤弟擒波才之功，拜贤弟为中尉。” 郡国中尉秩二千石，是郡国中最大的军官。曹操故技重施，又试图以手下最大的武官招募卓章。只不过这一次，他倒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以官位留下卓章。
卓章不为所动，仍旧拜别道：“国相有鸿鹄之志，章不过燕雀尔，愧受国相之情。”
曹操无法，只得送卓章离去。离别时长握卓章双手，不忍他离去。卓章只得道：“有诗云：‘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章以国相为知己，纵隔天涯海角，亦不敢忘。”
曹操听了卓章的话，方才松开双手。他本是旷达之人，闻卓章诗很有所感。想到卓章眼下年轻，看不破这世道动荡，以为可以独善其身。待他再长几岁，除了父丧，若是有意出仕，自己自可以引荐一番。到时候再想办法调他来自己手下做事，为时未晚。想破了这点，曹操道：“好一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我与卓贤弟既为知己，纵使山高水远，亦难忘今日情意。卓贤弟莫称我为‘国相’了，当称我为‘孟德兄’。”
卓章于是称曹操为“孟德兄”，曹操又赠卓章一匹好马，卓章这才款款离去。
卓章离去后，曹操仍然郁郁了一阵子。夏侯惇不明所以，一问才知从兄是不舍卓小子了。夏侯惇想，曹操如今是一国国相，手下人手确实不够。当下便写信给家中族弟夏侯渊，望其引乡人支持曹操。
跟着曹操征战几月，夏侯惇觉得他这大哥很有几分将才。又看他每日手不释卷，猜测他不只有将才，估计还很有几分文采，于是暗自决心跟随曹操。
却说另一边，卓章拜别曹操后倒没有往鲁阳走。他给张仲景写了封信报平安，便径自往凉州走去。知道回鲁阳后便要受张仲景的念叨，望他回家乡去，或是寻个一官半职，要么就是跟着他济世行医，卓章索性直接选了其中一条：回家乡去。
他是师父捡来的弃婴，师父是西域人，卓章便觉得自己的家乡也应该在西域，再不济便是凉州边陲。
卓章打马走着，也不着急，路过乡县城镇便歇歇脚，领略一下东汉的风土人情。结果走得慢慢悠悠地，几日下来刚从陈郡走到颖阴，愣是没走出豫州。
一日，卓章正走在林间小道，树丛中却忽然跳出三个少年。
少年们和他差不多大，却个个手持利器，一脸凶恶地说：“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卓章见状一乐，他居然遇上劫道的了。
其实现在天下大乱，卓章此行路上遇到过、解决过不少山贼土匪，只不过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小就来劫道的小贼。
少年们见卓章不为所动，为首的举起长剑凶狠地比划了一下，吼道：“还不快给爷爷们交出钱来！”
卓章闻言，大笑出声：“哪儿来的小毛孩，还学着大人放狠话了！”
卓章一笑，那三个少年的脸色便有些绷不住。稍矮些的脸色怯懦，拽了拽为首少年的衣角，悄悄说：“大哥，我们还劫不劫了？”
殊不知他细若蚊蝇的声音在练过武的卓章耳里听得一清二楚。
“大哥”悄悄说：“劫啊！他就一个，我们有三个！”
黑脸少年则不管不顾地高喊：“快快交出钱财马匹！爷爷们饶你一命！”
得，还挺贪，不仅看上他的钱了，还看上他的马了。卓章心里觉得好笑，眼珠一转，道：“爷爷叫谁？”
黑脸少年道：“爷爷叫你！”
卓章道：“好，乖孙儿。”
黑脸少年：“你！”
卓章：“我！”
三小贼见争辩不过，提起武器就要攻过来。卓章见状长袖一挥，三个小孩儿就倒在了地上。
顾及对方年少，卓章没怎么使力。
三小贼莫名跌倒了，第一反应是赶紧抓住武器，六目相对，为首的大喝一声，三人又对着卓章冲了过来！
卓章故技重施，只不过加大了力道，三少年跌倒在地，屁/股颇为吃痛。
如此这般来来往往，少年们跌得四肢百骸大为疼痛，却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卓章见状下马走到少年们跟前，在他们身上摸了摸。见实在摸不出什么东西，就拎了三人的武器，打成一捆挂在马上。
“无耻！”为首的高个少年骂道。
“卑鄙！”黑脸少年附和道。
“……太坏了！”矮个少年小声说。
卓章听了有趣，问：“你们家大人呢？怎么让小孩子前来劫道？”
三少年缄口不言。
卓章估计从他们这儿问不出什么东西，于是翻身上马，继续往前走了。想来少年们如此有恃无恐，叫喊声中气十足，又有人提供兵器，晾在地上应当不会有什么事。又不免感叹乱世艰辛，如此年轻的小孩儿都出来劫道了，却没想他自己与小贼们不过半斤八两，顶多虚长他们两岁罢了。
……
两日后，卓章走在官道上，一伙小贼又不知从哪儿跳到他面前，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留下买路财！”中间囫囵过去，显然是忘词儿了。
这次为首的劫匪看起来年纪颇大，约莫十八九岁，有短须。
卓章很有兴致地瞧着，果然在劫匪中看见了上次劫道的小贼们。他剑眉一挑，冲对方道：“自君去后，日日思君。今日复见，才知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高个小贼听不懂卓章的文言，只觉得对方肯定是在骂自己，于是叫骂回去：“呸！今天你别想走了！”又抓住新贼首的胳膊，道：“宋大哥，我们活捉了他！”
“宋大哥”很给高个小贼面子，举刀直指卓章面门，也不多话，直说：“交钱！”
卓章却不给小贼面子。他见贼人数目众多，约有二十几人。大的十八九岁、小的十二三岁，皆是男丁，当下决定给他们一个教训。
小小年纪不学好当山贼，将来长大怎么得了。这些人有手有脚，看起来都颇为机灵，也不算面黄肌瘦，不好好在家种地，怎的学起劫道来了。
思量下，卓章出手便多使了几分力。他先取了小贼中一人的长棍，以棍作笔，连打贼众几处穴位，怎么痛怎么打，要让他们多受些皮肉之苦。
贼众们疼得在地上嗷嗷叫，纷纷以粗鄙之语辱骂卓章并其祖宗十八代，卓章听了倒不生气。他扔下长棍，又翻身上马，在众贼目送下绝尘而去了。
小贼们在地上打滚，有的扛不住了，大哭：“宋大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宋强忍着胸口的剧痛，骂道：“说什么傻话！不过是被打了一顿，过两天还不是活蹦乱跳的！”
高个小贼痛道：“都是我不好，是我要宋大哥带人劫那小贼的……”
黑脸小贼道：“不！都是我不对！是我让狗子带我出来的！”
……
如此这般云云，绕道回来的卓章躲在暗处瞧着，心想这几个小鬼还颇有些江湖义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拜别曹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