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双黑太中]ForeverKids》巧处生

9、人间不直的「四」

　　——何必向不值得的人证明什么，生活得更好，乃是为你自己。

　　10.

　　浪荡一晚上的结果就是，太宰治昨天晚上没有写完作业。

　　没有写完作业的后果就是，他第二天被老师臭骂了一顿，批评他心思不在学习上，批评他连作业都不写没有个学生样，甚至扯到了他的父母不好好教育监督他这个份上。

　　太宰治在内心默默吐槽着，老师有这个口才，为什么不去当一个演讲家。直接问候了太宰治祖宗十八代，他甚至在想，老师是不是喜欢孩子，才放弃了演讲家这么好的一个工作来选择了当默默无闻的老师。最后他排除了这个选项，因为如果老师真的那么喜欢孩子的话，为什么会把他骂一个狗血淋头。

　　赵蛾老师在教室内滔滔不绝地讲课，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手舞足蹈，宛若一场倾情的演讲。而太宰治，在外面为他配着音。

　　“哦哦~耶耶~殉情~殉情一个人不行，哦哦~耶耶~但是，但是两个人就可以，殉情~哦哦~殉情~哦哦~耶耶~”

　　太宰治独有的少年音甚是给这首歌加分，听起来更加动听，过路之人无不为这动容。要不是上课走廊里没人，估计真的就有女孩子过来问太宰治要不要一起殉情。毕竟，他声音好听，人长得也是清秀，一头杂而不乱的棕色短发，眉毛如柳叶般生下来不许人为的修剪就好看得不得了，鸢色的瞳孔，如星辰大海一般，叫人一眼便沉沦。高鼻梁，樱桃唇，红得自然。

　　“殉情……中也？”

　　正当太宰治沉迷于自己歌唱的殉情之歌的时候，突然有一抹橘黄色的身影出现在太宰治的视线之中，这个身影的脸部表情不太好，他皱着眉，撅着嘴，似乎遇到了什么极不顺心的事。

　　“嗯。是我？”
　　“你来干什么？”太宰治向中原中也的位置移了移，小声地，满怀期许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陪我？”

　　回应太宰治满心的期待的，是一个白眼：“谁愿意陪你，老师是嫌你唱歌影响到他上课了，让我来告诉你别唱了。”

　　“嗯。好。”太宰治自然地向远离中原中也的地方移了移，中原中也没有看见，太宰治的眼眶红了。

　　“还有……“中原中也支支吾吾地道，似乎在说谎，”作为你的补习老师，你没写完作业，我也有责任，老师叫我出来站着。”

　　“嗯！好！中也，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我一个人站着！”

　　太宰治一时间高兴地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他围着中原中也转着跳，甚至伸出手想去抱着中原中也。但是，却被中原中也推开了，他拒绝了。

　　“站好，也就一节课，你老实一点。”
　　“什么？不写作业的代价不是一早上吗？”

　　就算太宰治知道不写作业有惩罚，他也要选择不写作业。因为那是第一次被中原中也主动挽留自己到他家，他要好好转一转中原中也家附近，他要找一个好地方，当作和中原中也私自约会的地方。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晚的月光，那一晚的池水，那一晚的积水空明，藻荇交横。

　　还有那一晚，自作多情，在夜空下摇摆，自顾自欢乐的芦苇。

　　11.

　　“同学，这杯奶茶，能不能给你们那位同学。”

　　下课后，初三N6班的门口挤了一群女同学，高的，矮的，好看的，难看的，个个都脸红心跳地站在门口排着队给里面的学生递东西。

　　而站在门外，正要往教室里走的中原中也，理所应当成了一个“快递员”，被迫帮他们送东西。中原中也微微皱眉，看着那个捂着泛红脸蛋的漂亮女孩子手指的地方。

　　是太宰治。这位女孩子让中原中也送奶茶的人，是太宰治。

　　中原中也就在门窗外，与太宰治隔了一个玻璃相望，他死死盯着太宰治，不愿进去同太宰治一样，太宰治正在与别人谈笑风生。

　　看见这样的太宰治，中原中也眉头紧锁，攥紧拳头，似乎下一秒就要打出去一般。心里莫名有一个小鬼在作祟，他不想见到太宰治对别人笑，跟别人用那么轻柔的语气说话，更不喜欢有女生来给太宰治送奶茶。

　　原来，太宰治是雨露均沾，不是仅仅对他一个人温柔。

　　这个女生给太宰治送的奶茶，一定很甜吧。至少比他单纯给太宰治补课让太宰治心情更好吧，这个女孩子这么漂亮，这么温柔，一定很讨太宰治的欢心吧。

　　想到这一切的一切，中原中也竟然心底莫名失落到了极致，甚至想立刻使用污浊把面前这个含笑春风，满面桃红的女孩子揍一顿，可是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中原中也倏地觉得自己是不是心胸狭隘，或是说占有欲极强，但他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中原中也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从思想上把这个离谱的想法剔，顺手接过了那位女孩子的奶茶。奶茶尚是温热的，摸在手里也是暖暖的，就像这个女孩子此时激动而火热的心，这样一个情笃初开的清纯而又干净的女孩，太宰治一定很喜欢吧。她在期待，期待自己的一片真心能不能被太宰治收到。

　　女孩支支吾吾地走上前去，捂着嘴巴，红着脸，拍了拍中原中也道：“麻烦你了同学，能不能顺便帮我要一下微信行吗？”

　　不知怎地，中原中也听到这个问题后，第一反应是嫌麻烦，想拒绝，甚至想张口来一句“你怎么事这么多”。中原中也对于女孩子一向是很绅士的，是那种就算是抱女孩子，他也要握拳，用标准的绅士手。对于女孩子的要求，虽算不上有求必应，但只要不是太过界的，他都会同意。帮女孩子要喜欢的哥们的微信这种事，算常事，但中原中也竟然气不打一处来。

　　他倏地发现，对于这个送奶茶的女孩子，他是讨厌的。

　　——本来就是陌生人，怎么会彼此倾注无偿的爱呢？命中注定的伴侣，是靠培养的。

　　12.

　　“为什么，你要他的微信干什么，他一不会讲题，二不聊八卦，三还可能不停地烦你去让你跟他殉情，就算最后你追上他了还可能要成天管他自杀。你不是追到了一个男朋友，是追到了一个祖宗。”

　　中原中也撇撇嘴，一提到太宰治，中原中也就是一脸的嫌弃与不屑。

　　“你还有一次后悔的机会，到底要不要给他送奶茶？”中原中也把奶茶还给女孩，在白日的照耀下，奶茶泛出澄澈的光，就像这位校花的眼睛一样，好像能从她的眼睛看穿过去，看透未来。

　　中原中也不禁在心底感慨到太宰治的命真是好，被这么一个漂亮而又知书达理的女孩看上了。但不知为何，每每想起太宰治与这个女孩，他的心底就很不是滋味。

　　“他……他唱歌好听……长得还好看，对我也很温柔。他……”女孩支支吾吾，脸蛋瞬间红得宛若熟透了的血柚。捂住嘴巴，眯起眼睛，好像是在向天下公布一个藏在心里已久的秘密。

　　“哎呀呀，你竟然还不知道。她说不清，我告诉你，校花和校草是最般配的。”

　　旁边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挥挥手，洋洋洒洒地向中原中也定了官方CP。旁边的校花羞涩地逃出初三N6班的门前，捂着脸等待中原中也最后的结果。

　　是吗？校花和校草才是最配的，才是学校的官方CP。他只是第三者，上天早已搭配好了太宰治的所爱的人，而他中原中也，所爱所恨，所思所念，皆无用，皆成空。

　　中原中也没在说什么，只是心脏似乎被划了一刀似的头，头也开始晕，是他一直沉迷于学习太久没有关注校园生活了吗？以前他总觉得没用，甚至有些鄙视那天成天聊八卦而耽误了学习的人。而现在，八卦真正牵扯到了他的生活，一个连压轴题都能在破解重重难关之后柳暗花明的学霸竟不知道如何应对。

　　不就是送杯奶茶吗？有什么难的，在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后，他开始自我安慰这事跟他没关系，选择了答应，他就这么把自己的第一个学生送了出去：“行。”

　　“谢谢！”校花把这杯奶茶递给中原中也，顺便九十度弯腰向中原中也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

　　13.

　　“太宰，奶茶。”

　　中原中也在五十几个人中，一眼就看见了太宰治。他是那么的闪亮，那么的特殊。或是说，跟太宰治打交道的这几天，中原中也不再跟太宰治的关系只是同学那么简单。他们熟悉了，熟悉到只需要在人群中看一眼，中原中也便能认出太宰治。

　　中原中也将奶茶放在太宰治的桌子上，言简意赅地念出这个物品的名字，从他的话中，丝毫得不到半点信息。确定奶茶稳稳地放在桌子上后，他便没事人一样地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太宰治一手拉住正要往座位上走的中原中也，力量好像在握下去的一瞬间，被校对过了一般，轻了怕抓不住，重了又怕中原中也疼。竟就这样，不轻不重地打在中原中也白皙可人的手腕上。

　　如果这个要抓住的人是中原中也，太宰治相信自己有这个耐心去校对。就好像在□□上唠嗑，联系人是中原中也，不同于和别人聊天的洒脱。太宰治要思考好久才敢点下发送键，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好，中原中也不理他。

　　偶然被他送奶茶，太宰治一时间不知道怎样才好，心中尚存欢喜，又有些惊讶。好像自己这么多天在中原中也身边的默默无闻有了回应。他甚至想拿出手机，搜索一下别人送奶茶是什么意思。是关心？还是喜欢？还是表达自己与这人的关系已经到了一种暧昧的程度。

　　“中也。”
　　“怎么了？”中原中也回眸，微微皱眉，一脸疑惑地看向太宰治。

　　“你？送我的奶茶？”
　　“嗯，奶茶。”

　　不知怎地，中原中也在脑袋里面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是隔壁班校花送来的奶茶，他就是不肯说。至于要微信这种事，他也不想做，心底好像总有一个暗潮涌动的想法在驱使着他，不把这一切告诉太宰治。

　　从中原中也的话里，太宰治听不出来任何信息，他就自然而然地把中原中也这杯奶茶当成了他送给自己的。

　　“谢谢。”太宰治受宠若惊一般，就连声音也变得柔软起来。他本以为自己是单相思，没想到久久的思念有了回应，“我没有想到你会给我送奶茶，谢谢你，中也。”

　　太宰治不像以前那样，贱贱的，让人想揍他又因为那张好看的皮囊不舍得。他十分正经，甚至中原中也有一种他在发表获奖感言的感觉，那么正式。除了心软，更多的的是惊讶，但他还是刀子嘴，木头心：“没什么，是老师对学生的关照。”

　　原来，只是老师对学生的关照。太宰治忍不住想“哦”一声，但是，他突然惊讶，太宰治自己，原本是一个很雷“哦”“。。。”“……”的人，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不禁意间想说出这些话。

　　“还有事吗？没事能不能松开我的手”

　　好像是刚刚被点了穴的人被解除了封印，太宰治一激灵，赶紧松开了中原中也被他抓到泛起红印的手腕。中原中也的手腕，甚至整个身子，都如女孩子般得小。太宰治看见，便想触碰，便想保护。不能说是一时起意，而是源自心底的本能。

　　太宰治没有阻拦，他就这么看着中原中也这样一步一步地离他越来越远，背影逐渐越来越小，直到太宰治看不清。那一刹那，他好像是失了魂一样，瞳孔收缩，伸手想抓住中原中也，却在空中飞舞不定。

　　周围一切，好像都化作子虚乌有，他的眼里，只有中原中也。触碰不到，遥不可及。

　　“中原中也！”

　　太宰治失声大喊，全班的视线在那一瞬间聚焦到了太宰治身上，宛若平地一声惊雷，震着中原中也的耳膜，震得他不满地回头。好像他的学生给他丢尽了脸，他没脸见人似的，他踮着脚尖，悄咪咪地走到太宰治身边，捂着嘴道。

　　“没事别大喊我的名字，没看见大家都看着你吗？你是还嫌你在这个班这个学校不够火？多少个女孩子想找你殉情。”

　　太宰治笑了，像是看到中原中也来到自己身边时的开心，又像是找到答案后的释然，他轻声而又懒洋洋地道，好像什么事情都对他无所谓了似的。

　　“还剩最后一节课，放学后一起走吗？中也小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