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解忧杂货铺「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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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便士很多，但是月亮只有一个。
3.
“你叨叨那么久的活动，就是这个？”中原中也现在恨不得揪住太宰治的头发揍他一顿。
今天上午，他做完治疗后走上楼梯时看见了太宰治，太宰治还专门提醒他下午三点来治疗室参加活动。那个时候，中原中也竟然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糊里糊涂地期待着，期待着下午的治疗室会有什么令他意想不到的东西。
然而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太宰治今天带他来的这个治疗室，和往常最大的不同就是多了几个玩具。譬如呼啦圈，譬如跳神，还多了几个椅子。
中原中也就好似刚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鸟一样，见到什么都是好奇的，只不过他没有上去摆弄罢了，就在他打量着治疗室的时候。有一个比较自来熟的小男孩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呀！你是刚来的吧，这周来治疗室的病友我都认识，唯独没有见过你。”
“嗯，今天才来。”
不同于其他的病人，被拍肩膀后握握手交个朋友，问一句“你的名字是什么”。中原中也扒拉下这个小男孩的手，随意找了一个椅子坐下。
这个小男孩并不死心，追着中原中也坐到了他旁边：“我叫立原道造，这次来进行精神运动康复的医生叫太宰治……”
“我知道。”
还没等立原道造介绍完，中原中也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顺便移了移椅子离他远了一点。但立原道造呢，宛如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他接着道：“今天太宰医生不知道是不是吃炸药了，竟然特别勤奋地整理了治疗室还提早打开了门。”
什么！？中原中也震惊过后，大脑飞速运转解剖这句话。今天太宰治很反常，既然反常就说明今天有什么跟平常不一样。立原道造说这里的人他都认识，只有自己没见过。难不成着不一样就在他这里，今天太宰治这么勤奋，就是因为他来了！？
没等中原中也把万千的思绪整理好，找到太宰治今天异常勤奋的理由。他便听见治疗室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一双熟悉的皮鞋闯入他的眼眶，同样的浅棕色风衣被白大褂包在里面，是太宰医生来了。
他还是那样的笑，在中原中也的眼里看来他是虚伪的，是令人作呕的：“大家下午好呀，很高兴你们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这次精神运动康复。”
“切。”太宰治一边在台上说，中原中也在下面根本就不想听，他打开了手机玩起了消消乐。太宰治见状，又想提醒中原中也又不想点他名字让他觉得难堪。
“既然来到了这次活动，大家都是希望有收获的不是吗？所以请大家首先做到放下手机专心听我讲话，放松一下自己的大脑好吗？”
中原中也自然是知道的太宰治说的是自己，他就是不想听太宰治的话，接着玩自己的消消乐。中原中也本以为，他玩他的消消乐，太宰治讲他的话，二者互不干扰，这不挺好。但过了不到一分钟，中原中也便觉得不对劲，太宰治在讲话，为什么空气这么安静。
他抬头，迎面撞上太宰治用同样的职业假笑瞧着他。其他人，追随着太宰治的目光齐刷刷地瞅着他。能怎么办，中原中也只好放下了手机被迫营业听太宰治讲话。
“精神运动康复最先起始于德国，原来大家都觉得病马上就要治好了才进行康复。而现在，科学家们，一线医生们，才明白在治病过程中就要进行康复……”
中原中也本以为太宰治要像小学老师一样逼逼叨讲上半天，把台下的人都要讲瞌睡了再结束。然而，太宰治这次又是出奇不意。
“那么，咱们现在就开始吧。先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太宰治……”
“太宰医生，这都第六次你给我们进行治疗活动了，大家谁跟谁的，早都熟悉的不像啥了，还用介绍？”立原道造打断太宰治道，虽说他举了手，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因为他并没有等太宰治同意便直接发了话。
“程序。”太宰治的回答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利利索索的两个字，“大家坐好，先介绍一下自己吧，我来打头阵。我叫太宰治，是咱们精神科的医生，这一周都是我带领大家进行治疗室活动，很感谢你们能来参加。接下来，从我左手边开始，轮流来。”
帮助中原中也逐渐从刚才太宰治讲话而造成朦胧的睡意中回来的，是紧贴他脸颊的冰凉的大手：“中也同学，该起床咯。”
“说了别碰我！找抽啊！”
中原中也还是那么暴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身子来，看看这个胆大包天到敢搞事情搞到他头上的人是谁。
是太宰治。
他正准备长篇大论地给太宰治讲一讲他是怎么惹到自己的，太宰治直接先动嘴为强：“中原中也同学，该你介绍自己了哦。”
“嗯。”中原中也选择了保留，或是说积攒，积攒自己的怒火到下次一起发出，太宰治会死得更惨，“我叫中原中也。”
“完了？”
“完了。”
一瞬间，整个治疗室哄堂大笑。
“嘘——”太宰治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大家安静，“中也，你注意力这么不集中可不行哦。我刚刚说过了，要先打招呼，这是最基本的礼貌，紧接着是姓名，床号，兴趣爱好之类的。”
中原中也在这一瞬间，真真正正体会到了尴尬二字怎么写。
“大家好，我叫中原中也，是二楼四十床的，兴趣爱好是清蒸青花鱼。”
再一次，整个治疗室哄堂大笑。中原中也的兴趣爱好也真的是奇怪，要是烹饪还好，可他却偏偏说了句清蒸青花鱼。
——我是变态，我只想跟穿着病号服的人发生不正当关系。
4.
待所有人的自我介绍完毕，太宰治重新站回了台上：“精神运动康复主要是大家在一起做做游戏，放松心情。这次咱们要进行的第一个游戏叫作名字串烧。”
太宰治在台上滔滔不绝，大家在台下听得津津有味，甚至有人在底下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准备试试这游戏了，唯独中原中也最特殊，他依旧在台下睡得安安生生。
太宰治看见了，不紧不慢地点了中原中也的名，看似无意，实则有心：“那咱们这次就从中也同学开始吧。”
中也这两个字利剑一般直刺入中原中也的耳膜，他倏地从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变成了直起身子来抱臂坐好的状态。扶了一下自己摇摇欲坠的帽子后，左右望了望。本想通过这种方式得知太宰治叫他是干什么，但是除了得知所有人都在看他，也得不出什么。于是，他选择了相信太宰治。
中原中也死死盯着太宰治，仿佛要把他的脑袋盯出一个洞来，太宰治倒也不急不恼地看着他。唯一不同的是，太宰治是笑着的，而中原中也是瞪着的。他眉眼下挑，牙齿紧咬，双手握拳。
所有人都看着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这场要把对方盯死的对视，中原中也早已觉察出空气中四处弥漫着尴尬，而太宰治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笑容照样摆在脸上。
最后，中原中也放弃了指望太宰治说出点什么，选择了由自己来打破这片宁静：“重说一遍。”
太宰治明明知道中原中也的意思是让他再讲一遍游戏规则，可他偏偏就是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我说的是，这次游戏，就从中原中也同学开始吧。”
游戏？开始？这就开始了？这次心理治疗是要做游戏？做什么游戏？我该怎么做？无数个问号盘旋在中原中也的脑袋里。
“快说一。”立原道造用胳膊肘撞了撞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听话地说了一声，立原道造紧接着喊了一声二，喊完后，他又将凳子往中原中也那边挪了挪，现在他俩进得几乎可以说是贴在了一起。立原道造才放心他这如蚊子一般的声音能被中原中也听清：“你刚才是不是没听，太宰医生说了这次游戏谁输了是要表演节目的……”
“嘘——”
没等立原道造把游戏规则给中原中也讲完，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着脚尖到了他俩的面前，“嗞啦”几声将中原中也的凳子往靠台子的地方拉了拉，把他们二人分开了一点距离。拉凳子的声音太大，招的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
立原道造还没搞清楚他这是要干什么，太宰治率先双手背后，装作没事人一样大步流星地拿了一个凳子在中原中也身边坐下。
二十多天后，中原中也才知道，这原来叫吃醋。
“中也同学，如果长时间不报数字的话会被视为弃权，也是要表演节目的哦。”
中原中也从这个游戏开始到现在一直如雕塑一般坐在座位上，只有脑袋不停地在动。大脑也是持续死机，完全不知道这些人现在在干什么。
而太宰治在旁边，就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搬个凳子坐在中原中也身边看热闹，边看边笑。
结果不出所料，中原中也输了这局游戏。
“名字串烧这局游戏到目前为止就算结束了，如果大家喜欢的话在治疗结束后的其他时间可以自己组织再玩。”
“太宰医生，中原中也他输了难道不用表演节目？”
“不用。”
太宰治说这两个字的声音不大，可却震地整个治疗室的人心脏“咯噔”一跳，台下人开始议论纷纷。
“之前明明说好了要表演节目，为什么又不用了？太宰医生什么意思啊？”
“我看太宰医生跟中原中也关系绝对不一般，你没看他一句一个中也叫得那么亲。”
“现在玩游戏还给他开小灶，真不讲义气。”
中原中也自是听见了，他本就不喜欢医生，更不喜欢太宰治。现在听到这些人散布他和太宰治有一腿这谣言，对于中原中也来说就是火上浇油。他正想站起来澄清他和太宰治只是普通病人与医生的关系，却被一只大手压在座位上：“说笑而已，怕你们不好好配合，胡乱编造了一个惩罚。”
“哦。”
台下人明显对这个回答不满，奈何太宰治是医生，是组织者，这些身穿病号服的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待所有人安静下来后，太宰治又重新从中原中也的座位上回到了小讲台上，开始有模有样地讲下一个游戏。
这下一个游戏叫作“盲”，意为一个参与者戴上眼罩扮演盲人，而另一个正常人需要牵着他的手带着这位盲人走，中途不能碰到任何东西，带领盲人走到一曲结束。
讲解完游戏规则后，太宰治便放大家去自由配对。
除中原中也以外的人都参加了多次治疗室的工娱活动，近乎都有自己的固定搭档，当太宰治一个“散”字出口后，所有人如同滴入水杯中的墨汁，从一个圆点扩散开来各自跑到了各自的搭档身旁。独独中原中也，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移动一星半点。
中原中也散落在人群里，被来来往往的人撞了一下又一下，他如此尴尬的处境自是被立原道造瞧见了。立原道造的脑回路总是与其他人不同，他不像其他人一样避开中原中也，而是兴高采烈地觉得自己又能交到新朋友，跑过去牵起他的手。
“中原中也，咱俩一起？”
“不行。”
当事人还没有回答，立原道造就被一个冷冰冰到就要把他冻死的声音拒绝了，并且这个声音的主人还打了一下他的手。却把中原中也的手宝贝似的捧着，牵起来放在手心。
“太……太宰医生？”立原道造惊讶过后，立刻用光速灰溜溜地跑到一边去找别人配对。
中原中也先是咬着牙撇着嘴硬生生地撒开了太宰治的手，见立原道造走后，没人看见他们，他才敢跟太宰治说话：“我们这些人配对，你来干什么？”
“加上你这次工娱活动的人这好是单数，我这个医生自然有责任补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解忧杂货铺「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