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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采花贼9 ...

  •   “哪里哪里,世子生性洒脱豁达,如行云流水任其所之,这样的气度倒是让微臣羡慕的很。”
      “陈大人谬赞了。”
      听两人互相奉承,秦深受不了般掏了掏耳朵,他抖开扇子遮脸,跟严浅撇撇嘴,讥笑:“你听听,不愧是闻名京城的探花郎,拍马屁说出来的话都比旁人要好听,把我爹给乐呵的。”
      严浅觉得有趣:“看不出来啊,你对他意见还挺大。”
      “啧。”秦深对严浅的说法嗤之以鼻,“什么叫我对他意见大,他就不是个好人。”
      “哦?那你倒是说说,他哪里不是个好人?”严浅挑眉看过去,眼尾那道勾人的弧度好似毛茸茸的猫爪一般,在秦深心尖上挠了一下,不疼,怪痒的。
      都说好看的女子会吃人,秦深以前不信,如今却觉得这说法有些微妙。
      他怕自个儿在严浅面前露怯,转过脸去不再看她,含糊解释道:“他哪里都不像好人,一看就十分虚伪,总之,你离他远点儿。”
      严浅看看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陈守善,再看看纨绔相的秦深,总觉得他是在强词夺理,歪曲事实。
      “人家长得多正,该不会,你是嫉妒人家比他更受京城女子欢迎吧?”
      “我?我嫉妒他?哈!”
      秦深简直被严浅给气笑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要出门逛街,午膳不回来吃,府里的事你自个儿安排。”
      严浅没拦着,看着那具尸体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深原本想走,察觉到她看尸体的目光,突然感觉背后有点冷,好像躺在那里的人是他一样。
      秦深摸摸脖子上的伤口,瞬间就怂了,退回两步小声哔哔:“那什么,我就随便出去走走,不跟人喝酒。”
      严浅意外地看着他:“我有说什么么?”
      就是因为什么都不说才可怕啊!
      秦深回想昨晚便心有戚戚,扬起略显讨好的笑容道:“那你想要什么,胭脂、首饰,还是小吃?我给你带回来?”
      “不用,我什么都不缺。”
      严浅觉得这世子爷也不是那么惹人厌,想了想,还是关心了一句:“你伤好了?”
      “嗐,皮外伤而已,不妨碍出门。”他皮糙肉厚,挨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练成了一身铜筋铁骨。
      这时,陈守善同秦琅的副将拱拱手,让衙役把尸体抬会衙门检验。
      秦深和严浅在旁边听了一耳朵。
      秦琅的副将说,死者是从河里打捞上来的,头部以及半个身体被鼠蚁野兽啃噬,再加上河水浸泡尸肉发胀,已经辩不出他原来的模样。
      方才严浅闻到的,便是尸体腐烂的臭味。
      转眼间,院子里人马撤掉大半,秦深还盯着那抬走的尸体看,合拢的折扇在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
      “你不是要出门,怎还不走?”严浅提醒他。
      秦深见她往外走,一愣:“你也要去?”
      严浅回眸,扬眉:“不行?”
      “倒也不是不行……就……怪尴尬的。”
      他一人多自在,带个娘们儿出去算怎么回事,万一碰到他那些狐朋狗友,岂不是要被笑话。
      严浅见他一脸不情愿,冷哼:“自作多情,我只说出门,又没说要同你一起逛街。”
      秦深面露窘态:“唉算了算了,你一个姑娘家,还是我陪着你放心些,倘若稍有不慎被人欺负了去,我爹肯定不会放过我。”
      “随你。”
      说罢,她一甩衣袖先出了门。
      秦王约了老朋友喝酒,听秦深说要同严浅出门,也没多想,嘱咐他们早些回来。
      ***
      出了府门。
      秦深扭扭脖子,像是拆掉了身上的枷锁,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你想去哪儿?”
      严浅沉吟片刻,提议道:“不如去城东乌巷子看看?”
      秦深愣了下,倏而笑开了:“我就知道你对采花贼有兴趣,走走走!”
      严浅见他心情大好,情绪也不由得被感染,唇角微微上扬。
      城东乌巷子就在东市旁,新婚的小夫妻并肩走在东市宽阔的街道上,宝珠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随着。
      眼下正是早市最为热闹的时候,街道两侧店铺琳琅满目,还有不少用木棚搭建起来的摊贩,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各式各样的幌子随风飘摇,令人目不暇接。
      秦深和严浅一大早起来敬茶,皆未用膳,这会儿听着吆喝,闻着早膳铺子里飘出来香味,腹腔早已敲锣打鼓。
      严浅有些眼馋阿婆卖的燕皮馄饨,便指使宝珠去买,随后她和秦深在角落挑了个不易被察觉的位置坐下。
      听着大街上各种吆喝,秦深倾身问道:“诶,你这丫头是不是叫青竹?胖的那个叫宝珠?”
      严浅倒茶,抬眸:“反了,她叫宝珠,留在府里的才是青竹。”
      “啊?”
      秦深看看宝珠高高瘦瘦的身形,倍感无语,“你怎么起这么个不搭称的名字。”
      “又不是我起的,她们自个儿起的。”严浅道,“我给名字让她们自己挑,她们一个嫌弃自己胖,说想瘦点儿,觉得青竹寓意好,一个嫌自己干瘦,没有富贵相,想让宝珠这个名儿旺旺命。”
      秦深听了便笑:“这倒也是有趣。”
      说话间,宝珠端了两碗馄饨回来,怕秦深吃不饱,还多买了油条和包子。
      严浅从荷包里掏出几颗碎银:“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你自个儿玩去,买东西记得多买一份,省的被青竹知晓找我哭。”
      宝珠得了银钱笑得见牙不见眼:“谢小姐赏赐。”
      两人正吃着,倏然旁边空桌坐下一伙人,穿着打扮有些气派,像是有钱人家的管事仆人。
      秦深本没有在意,瞧了一眼也就罢了,偏生这一行人嚼舌根,还嚼到了他头上。
      “听说了么,昨夜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嗐,都是这片坊的,隔着两条街谁不知道啊,秦家侍卫路过门口的时候我还看了两眼呢,大半夜严浅穿着一袭嫁衣,好不吓人!”
      “新郎官刚拜完堂就上青楼,被妓子压过一头,要我是严浅啊,哪还有脸活下去,还不如找根绳子往横梁上一挂,免得给严府抹黑。”
      “哈哈哈言之有理,这女人嘛,除了睡觉生孩子也就那么回事儿。”
      秦深放下调羹,脸比锅底还要黑,一拍桌就想冲上去打烂那几人的嘴。
      王府世子妃也是他们几个狗东西能议论的!
      严浅连忙摁住他的肩膀,轻声劝道:“别冲动,这里人多,待会再收拾他们。”
      秦深看了她一眼,勉强压下心头怒火。
      那头议论还在继续。
      “唉王府也如今不同往日咯,战神之子怎么就是这么个祸害,文不成武不就,整天斗鸡遛狗往胭脂香粉里钻。”
      “可不是,还不如那秦琅呢……诶,你们知不知道今早秦琅在乌巷子那边的河里捞出了一具尸体?”
      “啧,吃饭呢说这些干嘛!”
      “我这不是觉得咱们京城最近不怎么太平么,这都是第几个了,不是淹死就是摔死。”
      “俗话说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更何况走路呢,他们自个儿命不好怪不得别人。”
      “……”
      大概是见铺子里吃馄饨的人越来越多,那几个嚼舌根的怕被人听了去,不敢在放肆议论官员子女,转而聊起坊间那些下流的传言,什么寡妇、扒灰、偷小叔子,嘴里每一句好话。
      “不吃了,走。”秦深拉着严浅站起来。
      再听下去,他怕污了两人耳朵。
      严浅没挣扎,只路过那桌人之时,抬手挥了挥,像是在整理衣袖一般,无人察觉,些许药粉沾到了那嘴碎之人身上。
      “嘶……我怎么感觉浑身好痒啊……”
      “我也有点……哎呦……”
      就见那些人坐在凳子上扭动,东抓西挠,偏生抓不到痒处,感觉浑身上下都跟毛毛虫爬过似的,没多久,他们就扯乱了衣裳,对着柱子和桌角不停地蹭啊蹭。
      路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想必不用到明日,他们也会成为周边百姓的谈资。
      秦深看到他们当众出丑的糗样,又听闻那些笑话嘲讽之词,感觉大快人心,那股郁气瞬间就消散了大半。
      他激动询问:“你给他们下了什么药?能不能分我一点儿?”
      “不行,你拿去肯定要作恶。”严浅一口拒绝了他。
      秦深撇撇嘴,倒也不勉强,见她神色平静,既没有听到编排时的恼怒,也没有泄愤后的畅快,不禁疑惑:“他们嘴那般臭,你不生气吗?”
      “生气,当然生气,我又不是圣人。”
      严浅见他面露不解,仿佛在问:那你当时怎么没出手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打他们一顿确实解气,可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更不想牵扯到其他麻烦。你我在京城名声如何,不用我说,你我都心知肚明,在这种情况下,出手教训他们只会惹来皇城军,让嚼舌根的人更加高兴。
      而你的父亲,我的亲爹,免不了被弹劾教子无方,届时,他们心中有气会找我们算账,等他们问为何要出手伤人的时候,你又怎么回?难不成要把污言秽语学一遍?
      就算他们相信你说的话,愿意替你出气,可在百姓眼里,也不过是王府和丞相府仗势欺人罢了。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在背后编排更讨厌的话。
      或许你哪天出门,又遇到了同样的场景,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如此,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采花贼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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