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采花贼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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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便穿过东市来到乌巷子。
秦深跟附近的人打听了一番，得知柳家姑娘就住在前面，不过昨日他们一家已经连夜搬走了，归期未定，想来采花贼逮捕归案前是不会回来了。
严浅松了口气：“搬走也好，省的被贼惦记。”
“本来我还想厚着脸皮在柳家守上两日，好撕开那神秘采花贼的真面目。”秦深一脸可惜。
“得了吧。”严浅嫌弃脸，“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连步子声都掩盖不了，采花贼又不聋。”
秦深无话可说，独自抱着胳膊在一旁生闷气。
严浅在巷子里踱步，左顾右盼，指尖抵着下巴神色不解：“这柳家姑娘真是平民？”
秦深：“怎么？”
“那府邸，住的可是金吾大将军？”严浅手一指，“还有那边，方才走进去的是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咏思李大人吧？
东市临近皇城，乃天子脚下，居住的都是达官贵人乃是皇亲国戚，柳姑娘是什么运道能和他们做邻居？”
秦深也反应过来，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劲。
正好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丫鬟从金吾大将军府侧门出来采办，被秦深逮了个正着。
小丫头受惊，抬头见是秦深这才松了口气，福身，勉强镇定道：“不知世子爷唤奴婢何事？”
秦深单刀直入：“你对柳家姑娘知晓多少？”
丫鬟低头略作思忖，说：“柳家姑娘深居简出，奴婢知道的也不多，听街坊邻居传闻，柳姑娘的母亲原是扬州一带的青楼女子，因长得貌美被一个富家子弟看中赎身做了良妾，但他家中夫人善妒容不得她，又将其打发了出来。”
严浅颦蹙：“既是扬州女子，怎会来京城？”
丫鬟道：“她说是来京城投亲。”
秦深问：“谁家亲？”
丫鬟摇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母女俩来京城好几年，从未见有亲戚上门拜访。”
严浅：“那她们平日里做什么生计？”
“嗯……”丫鬟想了许久，仍是摇头，“奴婢不知。”
再问也问不出其他的消息。
秦深挥挥扇子：“你去吧。”
“奴婢告退。”
丫鬟如蒙大赦，迈着小碎步快速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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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才回来？”杨飘坐在池塘边喂鱼，等得肚子都饿扁了，“我要的绿豆糕呢？”
丫鬟从篮子里取出木盒，跪下喘着气道：“奴婢在外面遇见世子爷和世子妃，被留下问话，这才回来晚了，还请小姐赎罪。”
杨飘投喂的动作一滞，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儿来：“哪个世子爷世子妃？”
“秦王府。”
秦深？
杨飘眸光发亮：“你先起来吧。”
“谢小姐。”
她把鱼饵都洒掉，拍拍手，往衣服上随意蹭了蹭，打开木盒拿了一块绿豆糕，边吃边饶有兴趣地问道：“严浅长得好看吗？”
丫鬟想到严浅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用力点头：“好看的，像仙女一样。”
杨飘眯眼笑：“比严雅如何？”
“世子妃比严二小姐更加貌美。”
“哈哈哈哈！”杨飘笑得直拍大腿，“我就知道，严雅心眼就跟针尖差不多大，她肯定是嫉妒的要死。”
一想到严雅嫉妒到扭曲丑陋的面孔，杨飘心里不要太爽快。
将手里剩余的绿豆糕咽下，杨飘乌黑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脸上浮起要搞事情的奸笑：“你晚些时候去秦王府走一趟，送上我的名帖，就说我想请世子妃同赴赏荷宴。”
“是。”
“等等。”杨飘叫住要走的丫鬟。
丫鬟退回脚步：“小姐还有何吩咐？”
“秦深和严浅盘问你什么？”
“他们跟奴婢打听隔壁柳家姑娘的消息。”
“柳姑娘……”
杨飘眉头松弛，原来是在追查采花贼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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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
外面有些热了。
秦深和严浅没有查到其他线索，准备回府吃午膳。
不曾想，王府大门口坐着一个灰头土脸的乞丐，看到两人便激动地冲了过来。
秦深以为他要心怀不轨，下意识就挡在严浅跟前想给他一脚！
然后踹了个空。
秦深：？？？
小乞丐身手灵活，绕过秦深直接扑到在严浅脚下，抱着她的腿就呜呜呜哭起来：“严姐姐，我可总算找着你了。”
严浅听着声音有点耳熟。
俯身将小乞丐乱糟糟的头发拨开，呀了一声：“阿灵，怎么是你？快起来。”
莫灵咦咦呜呜哭地停不下来，泪水在乌漆嘛黑的脸上冲刷出两道痕迹。
秦深心想，原来小乞丐肤色是白的，他还以为是从煤炭堆里爬出来的呢。
“有话进去再说。”
宝珠和青竹见到莫灵，三人又是好一顿抱头痛哭，就是被莫灵身上的味道熏得够呛，两人连拖带拉，把莫严摁进浴桶里洗白白。
秦深坐下喝茶，问严浅：“那丫头是什么来路？”
“说来话长，阿灵的身世有些复杂。”
说着，严浅肚子咕噜叫唤了一声。
秦深喊来管事嬷嬷，让人去小厨房做些吃的过来。
没有外人在，无需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两人边吃边聊起莫灵的身世。
“三十年前，先帝在位的时候曾经出过一桩大案，涉及皇室子孙，当时太医院好几个御医都被捋掉了官职。”
秦深点头：“这事儿我知道，巫毒案么，我听我爹说过，当年死了不少人，宫里血流成河，地板刷都刷不干净。”
“嗯。”严浅微微皱着眉头，“莫家虽被牵扯到案件中，但罪不至死，最后被流放到岭南一带，后来先帝驾崩，新皇继位大赦天下，朝中不少官员替太医院翻案，莫家也被洗刷冤屈。”
秦深咽下嘴里的菜，应和：“那是好事来着，能重回太医院。”
严浅轻轻摇头：“莫家世代忠良，最后落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场，可泣可叹，莫灵的祖父在流放路上没熬过来，莫灵的父亲郁结于心，六年前也去了，如今莫家就剩下莫灵一人。
我遇到她的时候她才七岁不到，和野狗争食，瘦的只剩下皮包骨。我见她可怜便收留了她，带她回临安，后来发现她在医术上颇有天赋，一点不比男子差。
然而，她是女子，纵然有天赋，却不被世人所接受。
莫灵性子倔，旁人说她离经叛道，她便离经叛道给他们看，没人找她看病，她便自荐去当了仵作。”
秦深差点一口酒水喷出来：“仵作？！”
严浅吓唬他：“你别看她年纪小，剖过的尸体可有百具以上。”
卧槽！
秦深浑身寒毛直竖。
“临安府衙能让女子当仵作？”
严浅夹菜，面色平静道：“不能又如何，那些酒囊饭袋比不过莫灵，太守要想做出政绩，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这点，秦深倒是能理解，大多官员还是比较务实的。
“不过，京城不比外地，临安天高皇帝远，只要太守没有做出祸国殃民的蠢事，朝廷便睁一眼闭一只眼，但倘若在京城，哪个官员敢用女子当仵作，御史台的参本能堆满龙案。”
“我也是这么想。”严浅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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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灵在王府吃饱喝足，又美美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等她醒来想找严浅的时候，青竹告诉她，严浅和秦深天未亮就进宫去了。
莫灵只好在府里等他们回来。
秦琅跨进东院，就看到莫灵瘫在树荫下的摇椅里，两眼放空，比尸体还像尸体。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去探鼻息。
“你干嘛？”
莫灵眼珠子慢慢转动，演出了一段诈尸还魂。
秦琅咬了咬牙槽，差点骂出一句脏话。
不等他开口，莫灵先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圆溜溜的杏眼将他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又像小狗一样在他身上嗅来嗅去，嘀嘀咕咕报出一连串的药材：“生石膏、辰砂、冰片、硼砂……”
说完后又哼了句：“庸医，光治溃烂肿痛有屁用，伤口都没愈合。”
秦琅皱眉：“你懂医术？”
莫灵脸色微变，偏过头去：“我懂剖尸。”
女仵作？
秦琅意外地一挑眉，很感兴趣地看着莫灵：“那依你说，我的伤该如何治？”
见他脸上没有露出鄙夷之色，莫灵脸色稍微回暖了些，她站起来趿拉着布鞋走到屋里取来纸笔，洋洋洒洒书写药方。
“你伤口未愈，止血为上，取象皮、花龙骨各三钱，陈石灰、柏香、松香、枯白矾各六钱，研细末，敷至伤口出血处，以扇搧之，立时收口结疤。如伤处发肿，黄连煎汁涂之，不出三日便能痊愈。①”
抖抖写好的药方，将墨晾干。
“喏。”
秦琅接过纸张，用一种很复杂的神色盯着莫灵看。
莫灵以为秦琅是在怀疑她的医术，脸立马又垮下来：“怎么？怕我毒死你啊，那药方还我。”
手甫一伸过去，就见秦琅极为利索地将纸张塞进了胸口，还拍了两拍。
莫灵：……
踏马有病。
“咳……”秦琅抵拳尴尬地咳嗽，“那什么，你方才说……你是仵作？”
“啊，怎么着？”莫灵抱着胳膊斜眼看他。
如果他敢说一句女仵作不好，她就跳起来打爆他的狗头！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采花贼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