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尝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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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昕抬头表情复杂地看着唐光洁。
你儿子几斤几两你自己没数吗？
我现在可是连考个一本都是要靠烧香拜佛的啊！
最后，栾昕小心翼翼地问：“您，是我亲妈吗？”
“瞎说什么屁话呢！”唐光染逮着机会薅了一下栾昕的软软的头发。
“……”咱能注意一下措辞吗？
“要不要试试?”唐光洁拍了拍栾昕，“反正最后十天了，嗯？”
栾昕低头静了静。
在学习这方面，父母从未给自己什么压力，也没有表现过什么期待，现在唐光洁既然这么问了，栾昕不想让她失望。
栾昕知道，自己是可以碰碰的，关键是付出的代价值不值得。
良久，他点了点头，说：“成。”
栾昕做了个深呼吸后，道：“我去尝试。”
且不说“成”所带来的实际效益，光是用十天的努力，去讨唐光洁一个笑脸，栾昕也觉得值了。
黑非黑白，真假对错，这个世界又不像数学题目总有个最优解法，那么犹豫不决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作甚？
愈在意得失，愈陷于得失，把优劣难易思量好之后，觉得值得，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去干。
反正，也就十天。
“现在，回家，复习。”
栾昕有一个特别好的优点，就是说干就干，一旦做了一个决定，就会立刻付出行动，追人是这样，学习也是如此。
栾昕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到房间里，不，在这之前，他还对唐光洁说了一句：“一日四餐，每顿都要有肉。”
对此，唐光洁回给了他一个带着白眼的微笑。
他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结合实际制定计划，然后又托栾正帮自己把学校所有的复习资料搬回家。
栾昕结合计划，最终选择的是达芬奇式睡眠法，栾正和唐光洁对此都表示不赞同，但栾昕说，既然决定了去尝试，就必须竭尽全力而不是我已尽力。
他把小桌子放到床上安置好，抱了一整袋A4纸，再将所有的复习资料将床围成一圈，确保不用下床就能找到资料。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闭上眼睛，默默地给自己积极地心理暗示。
好了，开始吧！
首先，语文。栾昕嘀咕着，今年新加了选择题，对自己很有利。
8分默写，不管了，看命。
诗词，阅读，平时上课大差不差，不管。
作文，提分空间较大，目标稳定在52，方法，速背酸词酸句，猜题。
栾昕百度了江苏近年来的高考作文题。
2017，关于车？2018，语言？
“咚咚咚”
“门没锁。”栾昕喊了声。
“是我。”邬尘看到栾昕正趴在由试卷铺成的床上，小桌子四仰八叉在床头的地板上。
“！”栾昕艰难地坐起来，激动道“你怎么来了？”
“病假”邬尘道，“在家无聊。”
栾昕了然，知道他是帮自己辅导，也不拆穿：“对了，快过来，你看，”栾昕把自己搜的结果递给邬尘，“你作文怎么样？陪我猜猜题，我不至于无头苍蝇瞎背素材。”
像邬尘这样分秒必争的学生，能请假来帮自己复习，栾昕内心一热，抬头又看着邬尘傻笑。
“...挺好的。”邬尘接过平板看了起来，勾唇，心道也不至于笑得这么傻。
“挺好的是多好？”
难道满分70经常50几？
邬尘轻描淡写道：“我没写过5开头的作文。”
“……”
日常4开头，偶尔38的栾昕默默啧啧。
邬尘道：“车是交通工具，语言是交流，都是古老而基础的，必不可少的，比较笼统可以发散的。”
“衣食住行？”栾昕几乎是脱口而出。
邬尘闻言笑了下，点点头，又忽然眯起了眼睛，像是在想什么似的。
没多久，他的眸子一亮，“啪嗒啪嗒”在平板上按了一通，递给栾昕示意他快看。
栾昕看见搜索结果，愣了下，随即眉开眼笑。
【2009年江苏高考作文题：人们追逐时尚，不是因为它适合自己的气质，而只是因为大家都是如此。请以“品味时尚”为题目，写一篇文章。 】
“所以，‘衣’‘行’都考过了，今年，可能是‘食’或‘住’？”栾昕垂眸思索道，“不过‘住’的话，延伸点较窄，偏向议论了，不像江苏文绉绉的风格，那么，食品？”
栾昕又自顾嘀咕道：“食品，吃的，吃、睡、性三大本能欲望之一，立意要战胜低层次的欲望。”
“嗯。其他角度的话，我觉得，食品分很多种，荤食素食，要讲究荤素搭配。”邬尘沿着床沿坐下缓缓道。
“是啊，搭配，可以可以！”栾昕咂摸道。
他抽了一张A4纸给邬尘，“嘿嘿，我肚子里没货，帮我想几个事例啊！我先复习数学去了~”
栾昕还是第一次看邬尘写字的样子。他把自己乱糟糟的书桌收拾出一块整洁的地方，端坐在与他气质不符的电竞椅上，潜心贯注。
啧，尽管夹着手腕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好。
窗外不知名的鸟儿在不知疲倦地叽叽喳喳，他在这片鸟鸣里，也在我的余光里。
隽秀少年，眉清目朗。
“邬尘你帮我看看，这道题我一直解不出来啊。”栾昕把手臂伸到邬尘那边晃了晃卷子。
邬尘起身走过来，接过卷子开始凝神思考片刻。
“做这类向量的题目，一定要先解图，再解题，图形结合，先难后易。”他指了指栾昕的过程，“这样是可以解出来，但经常会绕路，有时候也会绕不出来，而且，我建议你一开始就直接选择坐标法，不行再考虑换其他的。”
“哦，行，我试试。”栾昕拿起笔按邬尘说的换了一种思路，不多时，果真解出来了，他用赞赏的目光狠狠瞄了一眼邬尘的侧影，才回来继续做题。
“给你”邬尘把写的满满一页的A4纸递给栾昕。
“这么多”栾昕惊到，“啧，字儿挺好看啊。”遒劲有力，栾昕又问：“咦，这些例子怎么这么偏，有的我听都没有听过。”
栾昕作文里是万年不变的司马迁，袁隆平和爱迪生，古今中外，面面俱到。不论什么主题他都能偏到他们身上。
“炫示。”邬尘面不改色淡淡道，“蒙改卷老师的。”
“……”所以你就是靠蒙老师拿高分的吗？
学霸蒙老师哪能就蒙呢？那叫做“炫示”，是一种高超的写作技巧。
但学渣如果蒙老师呢？栾昕以亲身经历告诉你：叫偏题，38分起步走。
“你今天要回家吗？”栾昕伸了一个懒腰问道。
“嗯。”邬尘抬手看了看时间，“我明天再来。”
第二天，邬尘第一眼就注意到栾昕眼下的两片青色：“失眠了？”
“达芬奇睡眠法了解一下。”栾昕从他的书海里抬头给了邬尘一个坚强的笑容。
“感觉怎么样？”邬尘惊讶地问。
“不太好，但可以忍受。”
很累，有时候会感觉脑子里的神经突突的疼，“一开始都这样，等习惯了就会好很多。”栾昕轻描淡写地解释。
邬尘什么都没说，但这一天，邬尘没离开。
他陪着栾昕，一起坚持了达芬奇式睡眠法，后一天，也是如此，再后天，亦是如此……
不言不语，不声不响。
语言轻的像鸿毛，情谊又重比泰山。
“栾昕，15分钟到了，该醒了。”邬尘看着栾昕依旧趴在床上。他算着已经4天了。
“栾昕。”邬尘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声。栾昕还是趴在那里。
一种可怕的念头爬上了邬尘的心头。他慌忙站起来，跨步到床边，用完好的手臂推了推栾昕。
栾昕眉头紧皱着，把眼睛撑开一条缝，用略显沙哑的低音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刚刚叫你你没应。”
“啊，我没听见。”栾昕打着哈欠坐起来。
“栾昕，”邬尘看着栾昕的眼睛很认真地说，“物极必反。”
“我知道的，放心啊，现在还没有到那个‘极’ 呢。”栾昕说的云淡风轻，“对了，别告我爸妈，谢啦！”
想起邬尘刚刚担心的样子，栾昕心里一暖。
邬尘从来都不是一个会牺牲睡眠时间来学习的人，他也知道，栾昕更不是。
他没想过栾昕这样的个性也会有这么拼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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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尘邬尘，快帮我挠一下小腿，靠，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蚊子竟然敢咬我，痒死我了！”栾昕低头看着自己小腿上的一个小包怒道，末了又用自己的手够了够，生动地证明了自己够不着的事实：“你看，我感觉我一弯腰就要和地面亲密接触了……”
邬尘闻言蹲下来寻找那个包：“怕什么，反正你不是有经验吗？”
栾昕：得，这一茬儿是忘不掉了。
栾昕小腿肌肉拉伤，不能穿紧的裤子，反正都在家，他索性天天就穿个大裤衩，洗澡脱裤子什么的也方便。
邬尘看着栾昕匀称修长的小腿调侃：“你怎么没腿毛？”
栾昕“……”你瞅，你仔细瞅！还是有的……
他面红耳赤地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答道：“你懂什么，这叫秀气~”
栾昕清晰的听见邬尘哼笑了一声。
“走开走开~”栾昕忍无可忍去推邬尘。
“我找到了。”邬尘憋着笑用指甲在那个小红包上按十字。
“嗯，就这儿，再用点力。”栾昕躺在轮椅上一脸舒畅地指使道。
邬尘又忍不住哼笑了一声。
栾昕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讲了什么虎狼之词，脸又红了一个度……
栾昕脸红耳热地看着邬尘努力憋笑的样子，愤愤道：“知道蚊子为什么叮我不叮你吗？”
不等邬尘思考又一本正经地科普：“是因为蚊子要为了下一代的基因着想，要选择更聪明更好看的人吸血，懂？”
“嗯，懂的。”
邬尘也不憋着了，直接弯着腰笑出了声，把自己手臂上的两个包展示给栾昕看。
栾昕张嘴动了两下。
日！我竟又无力反驳。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尝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