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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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昕郁闷了一会儿，看见邬尘仍在笑，真不知道，傻笑个什么劲儿呢：“靠，别笑了。”
邬尘见栾昕一脸酸意，夹杂着被打脸的痛意，被笑的无奈，种种感情，糅杂成两道复杂的凝视，刚刚平复一点的笑意又涌了上来。
栾昕无语，忍了一会儿，突然偏头，也忍不住跟着傻笑起来。
傻笑这玩意儿还特么地会传染？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笑累了，邬尘仰躺在床上，栾昕靠在轮椅上，悠悠道：“其实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有个高冷人设。”
邬尘闻言笑了笑没说话。
栾昕原以为，这十天，会生不如死，度日如年。但是等到真正经历完了，他突然有了一种只可意会的充实感和满足感。
栾昕十分庆幸，自己做了这个决定，他体会到一种过去从未有过的充盈感。
看考场的前一天，邬尘和栾昕一起收拾着铺满白色卷子的房间。
“嗳，你别用左手啊！”栾昕朝邬尘喊了声。
邬尘低头，转了转手腕：“好的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伤筋动骨得100天，懂不懂？”栾昕又继续絮絮叨叨老太婆上线：“别以为夹板拿掉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现在不注意，等你老了--”
“好了好了，”邬尘揉揉耳朵及时打断栾昕的苦口婆心，“这些放哪儿？”他右手点了点摞好的试卷。
“那个柜子里，”栾昕指了指书桌下的柜子，“那里面的书都是直接送到废品站的。”
言毕栾昕就倏地意识到自已上次往里面塞了什么，他立刻抬手制止：“等――等会儿……”
刚出口一个字，邬尘已经看见柜子里的东西了。
栾昕：……
邬尘把里面一张一张小黄纸片拿出来:“这是—”
“是小说。”栾昕叹了口气。
嗐，自己以前干的傻逼事儿要被曝光了。
栾昕讪讪地笑了下，“这个方法看小说比较隐蔽，不过确实挺不环保的哈~”
邬尘诧异：“每本都这么一张一张地撕下来吗？”
“不然怎么夹课本里？”栾昕干笑，“反正这些小说我也没打算看第二遍，也不用留着过年……”
他又转着轮椅凑到邬尘身边，神神秘秘道：“嗳，有一本武侠小说一直在我心里排NO.1，行文流畅，文笔不俗，气势磅礴，要不要推给你？”
“……不用了。”
“啊，真可惜~”栾昕边叹息边把邬尘手里的纸顺其自然的拿过来塞到柜子里，“邬尘，你去收拾那边，我够不着地上，这里我来哈~”
他绝对不能让邬尘看见了另一柜子的罪证。
自己从今以后在邬尘面前的形象又要多加一条了。
不行！
栾昕做了个深呼吸，开始对邬尘洗脑：“嗳，邬尘，其实，只要你看一本，就会发现，小说多好，小说多妙，小说呱呱叫地多响亮！要不是看小说，我作文能—” 栾昕默默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作文分数……然后内心响起一声国骂，继续道：“要不是看小说，我---”
我什么啊，艹，后面的内容倒是快蹦出来啊！
倏地，栾昕脑子里的灯泡一亮：“我能长这么好看么？”
栾昕桃花星眸对着邬尘闪了闪。
“……”
所以这是什么逻辑？
“这就叫近朱者赤！”栾昕撸了下自己的刘海：“小说里的主角大都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风华绝代，我天天和他们灵魂交流，不就近朱者赤了么。”
邬尘要笑不笑地沉默片刻，最终表示不想说话。
栾昕努努嘴，算了算了，反正五好少年的形象第一次见面就没了……
在两个残障人士的齐心协力下，结果倒也差强人意。
“辛苦了。这些天，谢谢你,我---”栾昕把轮椅推到邬尘身边抬头诚挚道。
“---小昕，邬尘，来吃点水果。”唐光洁捧着一盘水果推门进来。
“……”早不来晚不来，自己刚准备深入一步发展情感生活……
“谢谢阿姨。”邬尘单手接过果盘走到栾昕身边。
“我想吃哈密瓜，啊--”栾昕憋着一股气，长大嘴巴待投喂。
“你用手坐轮椅还是膀子骨折了？”唐光洁鄙夷道。
栾昕自动忽略唐光洁的白眼，自顾张大嘴巴。
邬尘忍俊不禁，把果盘放在刚刚收拾整齐书桌上，又用果盘里放着的牙签戳了一块哈密瓜送到栾昕的嘴里。
栾昕笑逐颜开地吃着哈密瓜，还向唐女士挤了一下眼睛。
唐光洁：没眼看。
“对了，我跟你李老师商量过了，高考你就住家里，到时候我直接把你送到宾馆，你再和其他同学一起坐车去A中，一般在路上老师会有话说。”唐光洁道。
C中历年来高考都是全部考生一起住宾馆的。
“嗯，好的。”栾昕答应道。
“行了，人事已经尽了，剩下的就顺其自然，去睡吧。”唐光洁道：“邬尘，我送你回家？你也好好睡一觉。”
“别啊，别麻烦了，我床挺大啊，一起睡呗~”栾昕伸手拽着要去收拾东西的邬尘。
唐光洁一顿，立刻朝邬尘眨眨眼睛：相信我，他是捡来的……
好了，今天自己的黑眼珠已经无力翻回来了。
“小尘，别理他，我们走。”唐光洁无视栾昕幽怨的眼神，拿过邬尘的书包往外走。
栾昕“……”
“邬尘！等等，我送你一程！”栾昕又嚷道。
“……”邬尘闻言转头，看了看栾昕的腿，无语道：“然后我再把你推回家？”
啧，忘了这茬儿了。
“我，我现在不太困，想出去转转，呼吸下新鲜空气……”栾昕栾昕费力组织着语言，其实他就想再和邬尘再待会儿……不用面对无尽的试卷题目，就轻轻松松的待一会儿，放松一下，再去上战场。
“好吧。”邬尘点头，栾昕明天就要去看考场了，就算他现在要星星，自己大概也会去找梯子吧。
他朝窗外望了一眼：“今天太阳很好。”
“是啊，谢谢你。”栾昕扬起好看的笑容轻声道。
六月的风轻轻的，暖暖的，不会给人带来燥热感，而能让人恬然惬意。
栾昕已经十多天足不出户了，今日彻底暴露在太阳下，恍惚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明光烁亮，很积极，也很舒适。
人一舒适，就会下意识放松警惕，从而放任思想，口不择言。
“我前段时间看了一部电影。”栾昕闭着眼睛微微仰头，感受着视界里明亮却不炽烈的橙色。
邬尘低头，可以看见栾昕宽松刘海下白皙的鼻尖。“嗯？”
“《蓝宇》，你听过吗？”栾昕轻轻问。
“没有，是一本书吗？”
“是根据一本小说改编的电影。”
其实栾昕并没有看过蓝宇，只是知道他讲的大概是同性之间的感情，他不爱看悲剧。
他只是想借这个名字把自己真正想问的东西自然而然地引出来。
“它讲的是关于一个同性恋的故事，对了，你怎么看待这样的感情呢？”栾昕问的平静，把握着语气，让自己尽量表现的顺其自然、稀疏平常一点，但垂在腿上的手悄无声息地攥了攥。
邬尘没有答复，只是依然悠悠地推着轮椅。
这是在凝神思索，还是一种无声的反驳？
栾昕突然清醒过来，不自觉的双腿靠紧，他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后悔着刚刚冒失的发问。
自己刚刚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候问这个问题
邬尘这么聪明，他会不会猜到那他会不会以后躲着自己呢？
栾昕背后渐渐沁出了一层冷汗。
“我不知道，我没接触过这些。”邬尘突然出声道，“但是，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总存在一种微妙的平衡，每个个体都摆脱不了这种平衡。大家大体上都要遵循一定的规律。”
栾昕没太听懂。
邬尘又继续道：“就像，就像同样是睡6个小时，11点睡和凌晨两点睡的效果是不同的。当你熬夜了，你就在违背大自然的规律。而男生与女生在一起，结婚生子，繁衍后代，生生不息，这也是大自然的一种规律。”
栾昕懂了，邬尘没有直接反驳，但他坚定违背规律终将是会被惩罚的。
栾昕在心里苦笑了下：哈，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古板。
但他也许不知道，任何人都会有疏忽的地方，神奇的大自然造物者也是啊。
而我，就是她手下的一个意外。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