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子虚子

5、第 5 章

　　七生看了看表，也差不多该回去了，看着窗外那毫不示弱的雨，看看手里的书，犹豫了一会儿。
　　这雨可真大，打得眼睛生疼。七生把书藏进怀里，往图书馆冲去。她只庆幸今天没带吉他。
　　七生湿嗒嗒地走进图书馆，把书掏出来。
　　「这不是经济科的七生吗？」
　　七生回过身去，原来是管理员碧莎。
　　「怎么淋成这个样子？等等，我去给你找块毛巾。」
　　「嗯，谢谢，碧莎老师。」
　　碧莎把热可可递给七生，用毛巾给七生盖上。
　　「七生，抱歉，没有可以换的衣服，你若不介意还是把衣服脱了，用毛巾裹着好些吧。」
　　「嗯。」
　　「那你到后排书架那边换吧，现在没人。」
　　七生拿着碧莎给的大块毛巾到书架的后排去。

　　「你也是来避雨吧？」
　　「不是，我…」
　　「你是哪个科的学生？」
　　「七生，在吗？」碧莎看着他。
　　「她在，后排的书架那。」
　　碧莎朝七生在的方向指去。
　　「你在这等等，我给你去拿块毛巾。」
　　碧莎去了储物间。她坐了那一会儿，然后起身向后排的书架走去。

　　「七生。」
　　七生回过头去。「柳贤…」
　　柳贤看着抱着披巾湿透了的七生。「过来。」
　　「可是，碧莎。」
　　「该回去了。」
　　「…Tony，他不会生你的气的。」
　　柳贤走过去，抓住七生的手，拉着她往外走。「我没说他会生我的气…」
　　「咦，要走了吗？七生。」碧莎看到柳贤拉着七生向门外走去。
　　「抱歉，碧莎老师，我…」
　　还没等七生说完，柳贤已把她拉出了图书馆。
　　柳贤打开停在馆门前车的车门，把七生塞进去，又上了车。
　　「柳贤，我…」
　　七生想说什么，又止住。
　　（柳贤，为什么？为什么会来？如果不是Tony，那又是为了什么？我想问明白，却开不了口。）

　　到了御堂，柳贤和七生上了楼。柳贤打开门，让七生进去。
　　叮铃铃……
　　七生跑近客厅接通电话。
　　「七生，七生吗？」
　　「Tony哥。」
　　「太好了，真让我担心死了！柳贤呢？她找到你了吗？」
　　「找，到了。」
　　「真是的，她对学校不太熟，能找到真是太好了。对了七生，淋湿了没？雨大吗……她打电话来问我，我吓了一跳呢…」
　　（柳贤来找我？为什么？为什么？）
　　七生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柳贤，她闭着眼，湿湿的头发，那么冷静，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七生，七生，你在听吗？」
　　「嗯，在，在听。」
　　「对了，七生，这个星期，带柳贤去复检一下耳朵。她耳朵受过伤，得每年定期检查才行。」
　　「哦，嗯。」
　　原来，她也有弱点。
　　七生挂了电话，走到柳贤跟前。柳贤没反应，她想她也许睡着了。七生蹲下身去，她看着柳贤的左耳。原来她也穿耳洞，还打在耳骨上，耳垂上有刺青。这个刺青和一海哥的一样，老师说的人难道就是她？
　　柳贤睁开眼，看到一脸惊讶的七生。
　　「…七生…」
　　「一海，一海，你认识一海吗？」
　　七生突然捉住柳贤的衣袖，急切地说道。
　　「一海……」
　　柳贤看着七生，半天没说话。七生死死地抓住柳贤，双眼流露出期待的神色，…………………………………
　　「七生…我，不认识。」
　　七生冷静下来，慢慢放开柳贤。不再说什么。
　　我知道，早不该抱什么希望，那种近乎不可能的可能，偏偏是她。本以为早已下定决心，才知道自己那份所谓的决心如此脆弱得不堪一击。我早该忘了过去，即便记不清他的声音，他的口吻，他的脸，可他唤我名字时温柔的嘴角，我却怎么也忘不了。

　　「老师，我也想学格斗技。」
　　「竹子，一海嘱咐过我，不能让你和格斗扯上关系。」
　　「可是，我……」
　　「不行，只有你，绝对不可以。都是我的错，假如不是我，一海也不会和他们扯上关系，不会和你分开。」
　　「老师……」
　　「竹子，别接近那个组织，除非你能找到那两个人，假如你能见到耳垂上有和一海身上相同刺青的人，别贸然接近他们。抱歉，原本说好要带你去看海的，对不起，竹子。」

　　老师，你总是帮着一海，向我隐瞒最重要的事，连生病的事也…
　　七生在厨房里起番薯，柳贤走进来。
　　「七生，我来做吧。」
　　「…Tony他…」
　　「不会生气的。」
　　「……」
　　「……」
　　「柳贤，你是那里面的人吗？」
　　「……」
　　「可以，可以帮我找他吗？」
　　「……」
　　窗外依旧下着淅沥的雨，夏夜似乎变得很漫长，那不理人情的雨，总下得那么不合时宜，来的那么汹涌，让我措手不及。
　　七生把饭菜摆好，她和柳贤相对而坐，她们都没说什么，就那么沉默地听着窗外噼啪的声音。
　　「如果，我帮你，你怎么做？」
　　七生猛地抬起头来看她。
　　「什么都，什么都做。」
　　「…这样啊，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