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吾心归处》清尘公子

98、第 98 章

　　岁暮天寒，跳丸日月。

　　转眼间，大街小巷铺满了深浅不一的红，相识的人在路上碰见后，也终于不再问“吃了么”，而是改为：

　　“你家年货办的怎么样了？”

　　“还没办全啊。你家呢？”

　　“也一样，这年啊啥时候都是不到正月初一，就办不全年货的哪。”

　　“哈哈哈，可不是嘛，都一样。欸，不说了，我得赶紧去趟‘尺铖’小铺，今天的火锅底料应该已经来了，我得赶紧去买些，再买不上夫郎就不让我进家门了都。”

　　“你去‘尺铖’小铺，我也是啊！他家的豆油和花生油吃起来赁香，还有那梅子酒和桂花酿，家里人也都喜欢的紧，就是他们每次都上的货太少，总是买不到。”

　　“是啊。那正好一路，咱俩搭个伴一起。”

　　“一起，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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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开的‘尺铖’小铺原来是个饭馆，原东家本就年迈身体不好，因此没能撑过旱灾就驾鹤西归了，他的两个儿子家都在外地，所以老人不在后，兄弟二人便将店面给挂卖了。

　　但今年因为几场灾难下来，有钱能买得起的一般都不需要这样百平左右的小铺，想买的又不见得有这么些钱，于是这间店铺便一直就拖到了骆铖他们的几个厂子都运转开来后，才由骆铖连同里边原本的掌柜、厨子和小二们全都给买了下来，然后把厨子和小二派去了几个厂里做饭做工，只留有胖胖的掌柜吴年和新来的那批人里的其中五个汉子的夫郎和妻子们一起看顾铺子。

　　而铺子里边卖的，正是那几个厂生产的各种糖、清汤和红油的火锅底料——其中红油底料里用的油是自家生产的植物油，因为这里可没那么多能让人私自处理的牛，好在这个时代的人也没吃过正宗的牛油红汤火锅，所以吃过的人都照样还是觉得这红油底料乃是天下至美之味。

　　除此之外便是米线粉条，豆油花生油，以及各种花酒和果酒。

　　卖价都定的相当合适，一般的平头老百姓也基本都能消费得起，因此在这个辞旧迎新的年货购买时节里，就没有哪家人是还没有买过‘尺铖’小铺里的各色东西的。

　　正因如此，现在苍耳郡的人都开始调侃骆铖，说他不要把这个小铺叫做‘尺铖’了，干脆改叫‘吃撑’算了。

　　反正里边就没有那个东西是他们不愿意被吃撑的，哪怕是那些植物油呢。

　　弄得听到这些话的骆铖哭笑不得。

　　所以，就因为生意太好了，才会闹得此时的吴掌柜痛并快乐着的向季劭聪期期艾艾的诉着苦：

　　“二东家，这一个铺子真不行啊，每天早上新上的货最迟都卖不到巳时过半就没了，老夫真的是都快要被那些客人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吴掌柜给人当了二十多年的掌柜，何时见过哪间店铺的生意这般好过？虽然货物卖的越多骆铖给他们的提成也就越多，但也耐不住每天早上都要面对一次“土匪下山”般抢东西买的顾客们啊。

　　吴掌柜低头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觉得自己这几天被人挤得都瘦了好几斤呢。

　　“错觉。”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来让季劭聪听见后，季大少爷十分冷酷且残忍的叫醒了他的白日梦，“你还是和之前一样胖。”

　　吴掌柜：……

　　嘤——！

　　“现在抽不出人手再在府城开第二家了，毕竟往下面各地新开的铺子派出去了不少人，人手实在不够。”季劭聪也头疼的按了按额角，“再说也就这段时间，等年过完就会好些了。”

　　打算在府城开这间店的同时，骆铖就派人去下面各县、以及大一点的镇子上都买了铺子，和府城这间‘尺铖’小铺统一在了同一天开张，这也就是为什么厂子都是自家开的情况下，店里的货物还依旧如此紧俏的原因。

　　——因为各地全都缺货啊。

　　其中为了感念当初发行第一批《蒙学识字》时，苍耳郡下属山阳县县令宁定坤对那本书的坚定推广之情，以及赞佩这个肝胆忠义，刚正不阿的为民请.命的好官之因，骆铖还特地减少了一些山阳县‘尺铖’小铺的利润，并每次送货都让送比其他地方多一半的照顾。

　　因此，现在别说是店里缺货，就是季劭聪他们几个当老板的想要买些拿来送人都是没有的。

　　害的他们几个这些日子被各自熟识的旧交们给缠的就差躲在家里不出府门了。

　　尤其是云吟，学院里没人敢去缠骆铖这个‘仙人’，于是就都纷纷求助到了他和卓羽辰，魏杨青三人这里，弄得他们三个最近明显的睡眠不足，因为做梦都是被一群人人缠着要匀一些货品卖给他们的可怕场景，实在是烦不胜烦，因此只能天天都找机会顶着一对熊猫眼去幽幽的盯着骆铖，希望他能良心发现的去解救一下他们。

　　但冷酷的骆少校他显然没有良心。

　　所以，他们自然也就没人能够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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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操蛋的兄弟情。

　　**

　　“阿铖哥，今天也练了十张字吗？”

　　除夕之夜，一家人在守岁之后各自回房休息，骆铖也带着闻尺素，以及第一次被抱来的两小馅儿一起进了空间。将两小家伙放到竹屋的侧卧里睡熟之后，两人才在灵河里胡闹了一通坐在船上闲聊。

　　“嗯，”骆铖颔首，“已经习惯了。”

　　之前凌云木给骆铖定下的便是每天练十张字的要求，刚开始是一点一瞥的笔画，成千上万遍的去练。好不容易练到写字了，雪灾就来了，之后就是整整一年的忙碌，虽然骆铖还是会每天都尽量的抽出些时间，或实在抽不出时间就晚上进空间里也会练几张，但到底还是把进度给落下了不少。

　　因此从旱灾结束之后，凌云木就又要求他再重头开始练习笔画，直到最近才终于满意让他开始了练字。

　　“我今天不行，只写了五张。”闻尺素靠在他怀里，有点懊恼的抠着骆铖的手指头。

　　“已经很厉害了。”骆铖亲亲他的侧脸，“你要统筹安排家里上上下下的大小事宜，还要看顾两个小馅儿，给他们讲故事，还要自己读书、写家谱，这么多事情做完后还能练足足五张字，连为夫都要汗颜的了。”

　　前些日子他试了一下让闻尺素也有可以自由进出他空间的权限，没想到竟然可以，因此现在即便没有他带着，闻尺素也照样可以自由出入空间，于是兴奋的少年一高兴，就接手了他一直都在记录的《时事日记》和《骆氏族谱》。

　　闻尺素偏过头，看着平日里明明都是能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的人，却在每次哄自己开心时都不惜唠唠叨叨甜言蜜语的样子，不由把眼睛笑的弯成了一对可爱的月牙儿。

　　“吧唧！”他转头大大的亲了一下骆铖的脸，假装大爷似的摆了摆手，豪气干云：

　　“放心，本大夫郎不会嫌弃你的！小夫君加油！”

　　骆铖看着如今已经敢笑话他的少年，心下甜蜜不已，但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幅阴恻恻的样子，一双手不着痕迹的缓慢挪到了少年的腋下：

　　“谨遵大夫郎之命！小夫君这就加油！”

　　说完就快速的挠起了对方的痒痒，只把少年痒的打滚求饶，差点从船上翻下去：

　　“哈哈哈……我错了，阿、阿铖哥，哈哈哈……饶了我吧……”

　　“不能饶，小夫君我在加油呢。”

　　“哈哈哈……坏、坏蛋……”

　　“坏蛋就更不能绕了如此可口可人的大夫郎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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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月初一，春社日。

　　这天，陈赐带领府城一众官员，到城隍庙为‘怀恩碑’揭红。

　　当初陈赐在第一次召集府城豪门乡绅来为百姓们捐钱捐物时就承诺过，等灾情结束之后，除了将所有为百姓们做过贡献的豪门乡绅的事迹上达天听之外，还会在城隍庙内立一块‘怀恩碑’，上面如实记录他们的恩德，以供后人祭拜感怀。

　　上达天听的折子在旱灾结束之后就以上送，今上得知这些人在灾难时为百姓们做出的贡献后，当即便写了一道圣旨，夸赞这群豪门乡绅们不磷不缁、心怀高义，现那道圣旨被魏杨青他爹魏栋拿去供奉在了他们商会最醒目地地方，每日都有人上香朝拜。

　　而现如今，圣旨都已经到了已有几月时间，但怀恩碑却因为灾情过去不久就进入‘雪肆’，天寒地冻路途艰难的原因，造成了一路从巴蜀运回来的上好汉白玉直到年底才到达苍耳郡，之后府衙又请了郡内最好的雕刻师来细雕慢琢，直至最近才刚刚赶制好。

　　因此陈赐才选了今天，春社日——这个专门祭祀的日子里为‘怀恩碑’揭红，以告上天，以谢恩德。

　　“阳耀明光，峰耸千嶂。”

　　“喜气腾云，素裹银装。”

　　“勒石记功，传之后世。”

　　“子孙后代，福祚永济。”①

　　祭台下的骆铖和各家富豪乡绅们，以及真心感恩他们活命之恩的百姓们，全都随着陈赐的三声“拜——”而齐齐跪拜上苍，也跪拜这些恩人们。

　　看着石碑上自己的姓名、贡献等都一一被刻的清晰明朗、条缕分析，研合着刚刚那句“勒石记功，传之后世。子孙后代，福祚永济”的话语，让众位从来都是比拼家门实力生意大小的富豪乡绅们，第一次由衷的感觉到，原来还有更值得他们去在意的东西。

　　祭台最前面的骆铖和闻尺素一人抱着一个小馅儿，听着他们因为听到念碑文的人念到自己的名字后，两个小家伙都小声的一遍遍跟他说：

　　“阿父，你的。”

　　“阿父，名字。”时，心中感觉无限温情。

　　直到一旁的骆显坏心眼的逗弄两个小家伙：

　　“那个叫你们阿父名字的人马上就要来抓走你们阿父咯~包子和饺子马上就要成没有阿父的孩子喽~~”

　　然后，两个小馅儿圆溜溜的大眼睛从迷茫再到恐慌再到慢慢的氤满了水雾，直到最后“哇”的一声，响彻了整个肃穆庄严的祭祀活动。

　　骆铖：……

　　打一顿吧，弟弟什么的，有时候还是需要打一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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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祭词来自度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