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是个幕僚》墨致

18、后续

　　斜阳巷李家

　　李佶在家中整理书房，大概是整理累了，走到小花园内呼吸点新鲜空气。

　　一小女婢匆匆忙忙的低着头，手里还抱着什么东西，好似怕人瞧见。

　　李佶拦住了小女婢的去路，小女婢将手里的东西收的更紧了些。

　　“老爷。”小女婢低头不敢看李佶。

　　“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李佶伸手去拿，小女婢拽着不放手，一拉一扯间里面的一张药方掉落下来。

　　李佶手快地拿起，虽不懂药方，但是麝香、红花是活血药他还是知道的，自己女儿最近身体并不适，只是带腥味的东西不爱吃了，难道这是一副堕胎药。

　　一时气血翻涌，一口气没提上来，李佶昏了过去。

　　小女婢惊慌的大喊老爷倒了，快来人。等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将李佶抬回房里，趁没人注意到小女婢，她悄悄地翻墙出了府门，抬头一看居然是阿纷。

　　阿纷回到里乐巷时，许槐安已经回到了宅邸里，正悠闲的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摇椅摇的人都快睡着了。“回来了？”

　　“公子，事情办完了。一切如公子所料。”阿纷蹲在摇椅边，撑着小脑袋跟着摇椅的频率一起摇头晃脑。

　　“嗯，好，桌上的点心拿去吃吧。”停了摇椅，睁眼起身，“要吃晚饭了再来叫我。”

　　阿纷点点头，没多大理会许槐安，伸手去打开那盒点心，她看到盒盖上的落望楼的标志了，啊！他家的点心可贵了，但是真的很好吃。

　　到了夜间，正准备高高兴兴吃顿饭，龚秦来了。龚秦是奉王爷之命来请许槐安去趟吏部。

　　这菜还没下过一口就要去吏部，恐怕还得去趟吏部大牢一趟，今天怕是没胃口了。

　　大门外，一辆简朴的马车停在转角处，虽然简朴用的可是上好的紫檀找艺高的老师傅雕刻花纹。

　　吏部的大牢里，冯苦被血淋淋的架在架子上，出气多，吸气少。

　　厉嘉珩带着冯苦到吏部，带进大牢后，直接进宫面圣说明原委。又马不停递的跟吏部尚书开始审问冯苦，前头还是很硬气的，到了后面搜出了那张纸又实在受不住刑罚才讲出事情的经过。

　　本是和礼部右侍郎有恩怨，才偷了考题，后来恩怨解了，这个烫手的山芋在手里实在不好处理。又听到了流言，趁许宅里没人的时候，将写着考题的纸塞进书房，栽赃嫁祸。

　　无心插柳柳成荫，许槐安听完解释，抬手揉了揉眉心。做了这么久的部署，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戏，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她还想着嫁祸给平湘王府的，黎虑稀了奇的没参加春日宴，总有感觉有地方不对。

　　受刑的牢房，静悄悄的，若不是冯苦还有口气，都觉着死了。厉嘉珩站在他的面前，冯苦抬起头，喉咙里充斥着血，苦笑：“王爷不是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还来这里做什么？”

　　许槐安从厉嘉珩背后走出：“不是王爷问，是在下想问。”

　　“你有什么好问的，洗脱了你的嫌疑，不应该在家里大肆庆祝吗？”冯苦偏过头。

　　“自然来问问你幕后之人。你一个小小的礼部清吏司郎中，怎么会有胆量去偷这个东西。”许槐安肯定道，“历年的春闱考题参与设计者都是皇帝陛下钦点，他人无从知晓。你怎么会知道礼部右侍郎参与？他会不要脑袋冒险告诉你？还有流言不是最近几日才出来的，前段时间就已经出来了，只不过比较隐晦点罢了。”

　　冯苦听完低头不语，也不回答。

　　“让我猜猜是谁？礼部左侍郎？礼部右侍郎？礼部尚书？丞相？平湘王？睿王？恭王？还是肃王？”许槐安报出一个个人来，观察冯苦的眼睛，基本确认了是谁。

　　******

　　回到家，已经是亥时，秋娘和阿纷早已回屋休息。许槐安已经饿得不行了去了厨房看，今天秋娘啥都没留下，算了挨一晚吧。

　　回头就看见站在门外的苏屿领着茶壶，估计是来灌水的。

　　“你饿了？”苏屿进来就看到许槐安在翻厨房在找吃的。

　　许槐安点点头，她现在饿得一点都不想讲话。

　　“那坐会儿，我煮碗面给你吃。”苏屿放下手中的茶壶，挽起袖子开始揉面，“我以前在家里经常做饭给我娘吃，会做点。”

　　许槐安瞪着那双又大又闪的眼睛盯着苏屿的动作，他说什么都点头，一碗新鲜出炉的汤面出来了。苏屿烫了肉片和青菜，浇上了董记特质的酱料，闻着都食指大动。

　　直接开动！好吃！

　　苏屿坐在一旁，看着许槐安眼睫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流露出满意的眼神，小嘴跟小松鼠样塞得满满的，十分可爱。

　　一碗吃的干净连口汤都喝完了的面，让下厨的人心里很满足。

　　可是他还有些问题想问，但不知道如何开口，就听到许槐安说道：“你想问白天发生的事情？不用担心，你只是将东西物归原主了而已，没事了。”

　　“你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谢谢你的面，很好吃。就剩三天了，苏砚文，这里先祝你金榜题名。”吃饱喝足，厉嘉珩没有下一步的指示要动，对于许槐安来说就是放假。

　　人就像个小蝴蝶一样飞出厨房，蹦蹦跳跳的回到自己屋里。

　　这一幕让苏屿怅然，16岁的时候自己也偶尔和同村的伙伴嬉戏打闹，而槐安要跟在朝为官的人斗智斗勇，保全性命，甚至还要保全他的。

　　在最放肆的年龄不仅要给人后做事，还要事事提防小心。

　　恐怕在槐安的心里，认为是正常的。不能暴露自己的喜欢，不能暴露自己的弱点，谨言慎行，最大胆的事情应该是把他带回家了吧。

　　今夜也是他唯一的放肆举动了吧 。

　　白日在许槐安他们走后，听街坊邻里才整理出前因后果，心里就有些伤感。自己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金榜题名，让槐安觉得自己没错眼。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三日过去了。也没发生什么大事，许槐安在家足足蜗了三天，不是躺椅上躺着就是和阿纷下五子棋。

　　外面就热闹的很了。

　　先是李家和吴家的事儿。李佶被气晕后，刚醒就听到夫人说自己的女儿和吴谦私会被一群人撞破，又晕了过去。吴家次子闹翻了天也要和李家姑娘成亲，不惜爆出李诗珊已经怀了他骨肉这一事。两家被闹得鸡犬不宁，最后迫于流言答应了。一月后迎娶李诗珊过门，但是李佶因此重病缠身，心病还得心药医。

　　吏部那边办事很快，来了两回，一是搜查，二是盘问。冯苦表面上是恭王厉嘉琸的人，其实是厉嘉玶的，厉嘉玶让礼部右侍郎将题目给了冯苦，冯苦在安需酒家开始散播流言，安需酒家的掌柜侄子郭言带头给了许槐安家递信件，之后变陆陆续续有人来递。苏屿因为住过安需酒家和借住许槐安家中，便招去询问。估摸着幸运只给厉嘉珩递过，又和安需酒家有矛盾，许槐安又特意避开，家中也无有关于律典的书籍，逃过一劫。其余递过信件给许槐安的人，都被除了科考名额。

　　上天还是公平，并没有一棍子打死。

　　今天是苏屿要进考场的日子，秋娘和阿纷忙里忙外帮着整理苏屿要用的东西，让苏屿很不好意思。但是没有看到许槐安，今早又出门了，好像是睿王又找他。直到进入考场也没见他的身影。

　　许槐安其实不是厉嘉珩招过去的，而是薛晓山和薛韫在睿王府和厉嘉珩商量对策完后，让龚秦顺便喊人过来，账本还没算完呢？还想着旷工？想的美！

　　坐在马车里像个鹌鹑一样的蹲在墙角的许槐安有点生无可恋，这账本不是算完了吗？还有啥要算的？

　　“你对翰林院学士的事儿，做法可比以往温柔了许多。”薛晓山不太习惯太安静的氛围，就挑了一个话题来讲。

　　“可能年纪大了？”许槐安问的有点懵，她只是顺手推舟而已，毕竟在想其他办法谋取，麻烦。让人主动辞官归隐，除了春日宴和吩咐阿纷的事，也就是让药少几分药性，养的慢些罢了。

　　“你会这么好心？”薛韫嘴角抽搐。“还有什么叫年纪大了！”

　　许槐安不想理他，闭目养神起来。等车晃荡晃荡的停在了将军府，直接跳了下去。

　　确实还有部分账本没算完，因为是这两日才从外面送过来的……

　　一切都如以往的一样，按部就班的做事。终于等到了放榜那日，秋娘拉着阿纷跟苏屿一起去放榜的地方等着，那里人已是人山人海。

　　而许槐安给薛韫算完账本，还要去睿王府给厉嘉珩的店铺算账本，她看的头疼，睿王忙的飞起还抽了个空收了几家铺子店面。收一家铺子，她就要核对好几年的账本，策划盈利。

　　她很有理由怀疑厉嘉珩当时招安她，除了给他出谟划策就是来给他算账本的。

　　许槐安想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