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是个幕僚》墨致

17、春日宴下

　　此时的前厅像极了对簿公堂，许槐安无奈又委屈的辩解，戏做的以假乱真，薛韫都有三分信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要去家里搜一下，好像有人已是迫不及待地想将这个罪名按实在这个账房身上。

　　同意的声音越来越多，安伯侯看到没有发话的三位皇子王爷，也不敢出声。现在这个局面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本是开开心心的举办宴席，怎么到头变成审讯大堂了？方向已是不对了，现在又变成了去百姓家搜查？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受人闲话，便开口拒绝了。

　　依旧有人不依不饶，安伯侯很不耐出口询问：“你是谁？”

　　没听到本侯爷拒绝了吗！我要看看是哪个聋子，上朝的时候本侯爷要参你一本。：）

　　“在下礼部仪制清吏司郎中冯苦。安伯侯此事关于春闱事关重大，不可掉以轻心啊。再者马上就要春闱开考了，出现这等事必定人心惶惶，终日难安，线下有解决之法为何不解决。还请睿王殿下、肃王殿下，恭王殿下做主。何况此人家中有一举子，说不定那举子就知道了考题，必定要查清。”此声一出已有人附和，颇有誓不罢休之势。

　　最后的一句话冯苦说的声音有些轻，但并不妨碍让人听清，看来说的快说漏嘴了。厉嘉玶不禁蹙眉稍纵即逝，亦被眼尖的薛韫瞬间扫到。

　　“在下，愿意接受检查。”许槐安看着上座三人与厉嘉珩对视，便顺水推舟了一把。

　　“你若是清白，本王自当还你一个公道；你若是真犯，可知后果。”厉嘉琸瞧着许槐安畏畏缩缩的样，不由的吓唬他。

　　“清者自清。”

　　毕竟是安伯侯举办的春日宴得家坐镇，人也不能全部去，就三位王爷加冯苦，跟着许槐安回了住处。

　　开门的阿纷瞧见站在门外的睿王一时失了神，正准备开口喊王爷，又瞥见到后面跟着的人，硬生生的转了个音：“你是谁？”

　　真差点被口水呛死，也怕误了公子和睿王的事。

　　阿纷机警，虽然平时看起来傻乎乎的，关键时刻还是分得清局势，后面的人来者不善。

　　冯苦对半开不开的门很不满，伸手大力的推开，“王爷请。”等三位王爷进去了才进门，搞得阿纷心里窝火，在后面对冯苦阻挠。

　　冯苦十分烦躁，便甩袖就大步往前走犹入自家门庭一般，熟门熟路的走到□□院走到书房门前。阿纷大叫大闹的，把后院的秋娘和东厢房的苏屿也引了出来。

　　冯苦正准备推开门，许槐安才出口阻止：“冯大人，你虽是官员却没有搜查文书就来草民家中，草民不计较。你这般犹入无人之境的模样，大肆搜查，破坏草民家中之物，也欺人太甚！”

　　许槐安一茬接着一茬的帽子往冯苦头上扣，说给后面跟着进来的左邻右舍听，几个非富即贵的人大摇大摆来到里乐巷，怎么不会引人注意。

　　一群人也悉悉索索的交头接耳起来。

　　“搜了才知道你有没有偷窃考题，你这般急切阻止，很有问题。”冯苦急切，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好像要急于证明自家的做法，径自推开门进了去。开门见山的拿书翻查，查完丢一本，翻得乱七八糟。

　　苏屿站在角落余光瞥见后面柜子边夹着一张纸，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随着冯苦的动作而移动，小心的抽了出来瞄到了几个字，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后不动声色的捏在手中。便往前走去，准备制止冯苦的行为却被冯苦随手丢的东西绊住了脚，摔在了冯苦的身上两人应声倒地。苏屿也趁此机会将纸张悄无声息的塞进冯苦的大袖之中，迅速爬起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冯大人。冯大人，古人有云：‘不问自取，即为盗。’虽槐安不计较大人擅闯民宅，但也不能如此乱翻他人东西······”

　　苏屿开启了淳淳善诱的模式，许槐安觉得有时候老夫子老神在在的样子还是挺不错的，能占理。冯苦听的头大，一心要找什么东西：“为何没有律典？”

　　“大人说笑了，草民一介账房，买律典在家中干嘛”许槐安摊手无辜道。

　　“是啊，许公子一账房先生，干嘛要律典，这个大人到底要干”"怕不是要给许公子按罪名，这可比窦娥还冤啊。"“可不是，许公子人好，定是眼红他长得俊美，无辜定罪。”在书房外的左邻右舍议论纷纷起来，这位大人到底要干什么？翻东西翻不出个所以然来，还频频摆脸色给人看，免得不让人多想他要干什么？

　　冯苦查完书房又去了东厢房，依旧没有查出什么东西来，额头已是满汗。还准备去主屋搜查，却被厉嘉珩制止了。“冯大人，你够了，你让我们来就是看你翻人家的家吗！”

　　“睿王爷，再给下官一点时间，就一点时间，定能······”冯苦满心焦灼。

　　“定能什么？就像百姓说的 ，你要给一账房先生无故按个罪名？”厉嘉珩呵斥，又转头看向外面看戏的百姓，“我们朝廷的脸面被你丢尽了。”

　　“王爷，草民只想问问冯大人，为何对草民家中、摆设如此熟悉，既然能熟练的找到草民的书房。草民并不知道草民和冯大人如此交好。”许槐安看到焦急的冯苦，又加了一句，将事情发展方向推向冯苦身上。

　　“此事会交于刑部处理，会还你一个公道。”厉嘉珩拎起还要搜查的冯苦，“你先回安伯侯府吧。”说完就带人走了。

　　经过议论纷纷的百姓，本就灰败的冯苦听到他们说的脸色更加惨白。

　　“两位王爷还要去安伯侯府赴宴吗？”许槐安收回了目光，恭敬的寻问恭王和肃王，她还要回去做下一件事。

　　三人同行回到了安伯侯府，看到大厅主坐之上安伯侯焦急等待着。往后张望也没发现睿王和冯苦回来。许槐安禀明了一切，洗脱了自己的嫌疑，让在场的一些官员脸面被打的很响，然后开始无端猜测冯苦。

　　酒宴之上有人吹嘘恭王，有人吹嘘肃王，就连没怎么参与此事的安伯侯都吹捧了一番，没人去关注受害的人。薛韫看到那群人的嘴脸快笑死了，不查明真相胡乱起哄，真是恶心。面对自己的同僚依然也不明辨是非对错。

　　许槐安没吃多少就出了厅堂，里外的气氛截然不同，宁愿在风里呆着也不想进去赔笑。薛韫也出来了，手里拽着个鸡腿塞在了许槐安的手里：“吃，我刚就瞧见你没吃什么就出来了，摸了一只鸡腿出来给你。”

　　“今儿你受委屈了。”薛韫目光从许槐安身上转移到了前面不远的竹子上，“你说你还回来干嘛，活受罪。不然我老早溜了，这宴会磨磨唧唧的非得弄一天。”

　　“下午才能见到后厅女眷，我要找李诗珊。”许槐安三下五除二的把鸡腿解决了。

　　“哟，你看上人家了，这我要好好瞧瞧，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人有这么大魅力。”薛韫不禁有些调侃，开始甩起了腰上的令牌流苏。

　　“嗯，看上了，看上了她爹的位置。”拿出她的素白手帕擦手。

　　“切，你要是切开肯定里面是黑的。”薛韫斜眼看过去，还想在说几句看到了李诗珊避着人走了出来，不由的将脑袋摆正，拍着许槐安的肩头，“不用等下午了，我看到她了，在那儿。”

　　顺着薛韫的手指方向，许槐安只看到匆匆转角而过的身影：“走，我们跟过去。”

　　李诗珊本来今日不想来的，自己孕吐的厉害，深怕熬不住反应暴露了自己与人苟且还怀子之事。可是时间不等人，她一直等不到心上人的回应，要是显怀了就一切都来不及了，知道他今天会来便冒险等着。

　　等的心里焦灼，都不曾发现有人靠近过来，被一把抱住惊呼了一声才发现是谁。“是你，吓死我了。”

　　此人正是尚书令次子吴谦，任职于翰林院侍读。“抱歉，这几日没法找你，最近可还好？”眼里的温柔是真正喜欢一个人才会显露出来的样子，在许槐安眼里这些都不值得在意。

　　李诗珊依偎在吴谦怀里，吴谦一直安抚着。当时李诗珊号出已有身孕，本来想喝了堕胎药，被爬墙幽会进来的吴谦看到打翻了药碗，执意留下孩子。回去后，吴谦央求母亲去向翰林学士李家下聘遭到拒绝，并被反锁家中，所以没有找李诗珊。

　　“快坐下，让我听听孩子好不好。”吴谦连忙拉着李诗珊到石桌边，拿出帕子摊在石凳上，才让李诗珊坐下，自己半蹲着趴在李诗珊肚子上听。

　　这一幕的温馨被不远处传来的惊呼声打破了，是原本出来消食走走的的一群夫人小姐们。

　　尚书令夫人和翰林学士夫人看清两人的脸气的铁青，作势要上手打人，石谦保护着李诗珊，所有人看着这场闹剧。

　　许槐安从夫人小姐们后头走出来，走向薛韫身旁静静的看着这场闹剧的发展。

　　在确定吴谦和李诗珊人时，许槐安让薛韫看着，自己去了后厅找薛芷雪和若蕴郡主，说话间引导这群夫人小姐们去到二人所处的地方赏花，顺便走路消食。

　　闹剧开场，他们也该撤了。

　　昨天的断了目光，今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