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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新生报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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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潇,我给你炖了鲫鱼汤,快过来喝一碗!”直到我爸走进我房间,我才猛然发觉,自己已经坐在书桌前发呆三小时了。
“快来!”我爸朝我招手。
“哦,来了。”我跟着我爸走出房间,来到餐厅就座。
我爸把一大碗鲫鱼汤送到我面前:“快尝尝,这汤可是奶白色的呀!一闻就知道很好喝。”
从昨天早上到现在,我一直没吃东西,还真是饿了。我端起那碗鲫鱼汤,一口把汤喝光。
“怎么样?汤好喝吧?”我爸高兴的笑了,“别光顾着喝汤,鱼也很好吃,把鱼吃了。”
这汤真好喝,鱼肉也特别鲜美。人饿的时候,什么都是珍馐美味,更何况是我爸炖的鲫鱼汤呢。
“哈哈!”我爸见我爱喝汤,就又给我盛了一碗,“我炖汤,绝对是世界第一!就算是第二,也没人敢当第一。再喝一碗,锅里还有,都给你。”
“爸,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此时此刻,我深刻的体会到,父亲才是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
“怎么这么问啊?”我爸说,“你是我女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这时,我爸的手机响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里就传来了琴姨关切的声音:“顾潇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咦?奇怪!她怎么这么问呢?
“挺好的。”我爸看出我眼神中流露的疑惑,避重就轻的说,“我给她炖了鲫鱼汤,她正喝着呢。既然她喜欢,那你明天再多买些鲫鱼回来,我还给她炖汤喝。”
管他们呢!随他们煲电话粥去吧。我还是喝我的鲫鱼汤、吃我的鲫鱼肉吧。
这时,我手机也响了,是林逸发来的视频邀请。我立刻放下碗筷,拿着手机跑回房间,悄悄关上房门。
“顾潇,你猜我现在在哪儿?”视频里的林逸很高兴,他身后是绿油油的葡萄架。
一看到林逸,我什么烦恼都忘了:“嗯···葡萄园。”
“对了,你再猜,这里是哪儿的葡萄园?”
“嗯···”这我哪儿猜得出来,“新疆吐鲁番。”
“又猜对了!”
“啊?我猜对啦?”真是太巧了,我觉得特别意外,“你怎么会在新疆?”
林逸:“我考完试了,就跟培训班的同学一起出来放松放松。”
“你们打算在新疆呆多久?”
“不会太久,最多也就一星期。”
“你培训班的同学都是男的女的?”
“有男有女。问这个干嘛?”林逸冲我笑着挑了挑眉毛,“是不是怕我跟别人跑了?”
“我这是关心你,别误会。”
“呵呵···”林逸笑了笑,“顾潇,我来早了,吐鲁番的葡萄要八月份才成熟,这里的葡萄还没熟透呢。不过,我现在可以买葡萄干,我这就给你寄一些尝尝。”
“葡萄干?”我立刻摇头,“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嘛,我不吃葡萄干!”
“你不吃葡萄干?”林逸看起来有些失望,“你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你怎么能把我的话忘了呢?我十年前就告诉你我不吃葡萄干了,你当时还跟我保证到死那天都不会忘的!”
“啊···”林逸吃惊得张大嘴巴,“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跟我说过。哎呀,看我这脑子,居然短暂性失忆了。那我···我···”
“林逸,我记得你最喜欢卡其色了。”我看着手机里的林逸,“半个月前,我逛街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一件卡其色毛衣。我觉得你穿上它肯定特别好看,就立刻把它买下来,寄到你奶奶家了。最近这半个月我一直很忙,都没顾得上告诉你。你奶奶有没有跟你联系,把毛衣寄给你啊?”
林逸:“没有。我跟奶奶已经一个多月没联系了。”
“她没联系过你,你也没联系过她?”
“嗯,平时都是我姑姑去照顾她。”
“哦,我明天逛街的时候再帮你看看有没有卡其色裤子,你正好可以和那件毛衣搭配着穿。我猜,你浑身上下都是卡其色,肯定特别帅。”
林逸很高兴:“那还用说,我什么衣服驾驭不了?我可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小林,快过来跟我们一起拍照,就等你一个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林逸对那人说:“我马上就来。”然后对我说,“顾潇,我先去拍照。我们一会儿再聊。”
“嗯,你忙吧。再见!”
视频结束了,我的心乱了起来。
林逸怎么会不记得我不吃葡萄干呢?我记得他明明不喜欢卡其色,可我刚才说给他买了件卡其色毛衣,他怎么那么高兴啊?还有,他和他奶奶都一个多月没联系了,那他奶奶肯定没把上次的电话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十年时间改变了一切,只有我还站在原点停滞不前?
来美国的前五年,不管我怎么说,林逸都不答应跟我视频聊天。直到五年前,他才第一次主动跟我视频。视频里的他穿着十年前的校服、顶着十年前的发型、带着十年前我送给他的那副只有眼镜框没有眼镜片的眼镜,但我总觉得他跟十年前不一样,不只是声音不同,就连神态、气质也很不同。可是,就像他说的那样,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谁还能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呢。
每次我说想回国,林逸奶奶都会用同样的话劝我放弃:“等你病好了再说吧,心脏移植患者至少要十年不跟心脏捐献者家属见面,就算你们待在同一座城市、同一个国家也不行,否则就前功尽弃了。”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为了能让自己活更久,我推迟了回国的计划。
可我并没有虚度这十年光阴:第一年,我安心养病;第二年,我开始在美国读高中;第五年,我考上了大学;第九年,我考上了研究生。现在是第十年,我刚好拿到硕士学位。
高中毕业那年暑假,我打算回国,却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连林逸也对我投了反对票。我让他来美国看我,可他非说让我再等他两年。那段时间,他一直不肯跟我视频,我以为他要跟我分手,便只能作罢。
大学毕业那年暑假,我本以为这是个回国看林逸的好机会。可谁知,曾经信誓旦旦要把他们毕生财富都留给我的爸妈,却同时说他们资金周转不灵,拿不出支持我回国的经费。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当时,林逸的确说要来看我的,但他的出发日期老是确定不下来。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吱吱呜呜解释半天也说不清楚。我看他是根本不想说清楚,就不再追问了。最后,我们各自宝贵的暑假都被白白浪费掉了。
而两年后的现在,我拿下了硕士学位,还写了两本畅销小说,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我有钱了,我终于可以随心所欲的回国了。我要把这十年来的疑问,好好查清楚,再把林逸绑架到民政局,让他跟我结婚。
琴姨把我安顿好,陪我吃了顿饭,然后就匆匆忙忙的开车走了。临走时,她焦虑的自言自语说:“也不知道你爸现在怎么样了。”
是啊,我爸比我更需要人照顾。有琴姨在他身边,兴许会好些。
琴姨走后,我除了出门吃饭,基本都宅在家里上网、睡懒觉。说实话,我就喜欢这种不学无术、甘于平庸、浪费生命、没心没肺、自由自在的生活,真舒服!
开学那天早上,要不是我爸和琴姨给我打电话,我差点儿忘记我来W市是为了读我的第三次高一了。一番匆忙的梳洗打扮后,我出门了。可下了楼才发现,我根本不知道新学校的名字,更不知道它在哪儿。我站在路边思索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打电话问琴姨。琴姨告诉了我校名,可地址她怎么说我都记不住。不要紧,只要知道校名,打车去就行了。
当出租车把我带到校门口时,我傻眼了:“师傅,这不是楼梯吗?我要到德才高中校门口,是正门哦!不是这种像山一样高的楼梯,我不是来爬山的。”
司机师傅笑了笑,好像看出我不是本地人,他顺着高高长长的楼梯往上指:“德才高中就在楼梯上面。”
“什么?”我付完钱下了车,简直不敢相信一所高中竟会建在那么高那么长的楼梯上,“难道德才高中的老师和同学都是在山上修仙论道的神仙?”
为了验证司机师傅的话是真是假,也为了不辜负我爸对我的一翻苦心,更为了探索这个我一无所知的德才高中,我豁出去了。就当减肥健身了!我在原地抻了抻腰,活动活动筋骨,拔腿就顺着楼梯往上跑。刚开始我兴致勃勃,可没多久我就累得满头大汗。我抬头往上望了望,楼梯上面的确有一扇高大的校门,可回头一看,我不过只跑完了整个楼梯三分之一的路程。
德才高中的校门真是高不可攀,开学第一天就把我累成这样了,往后呢?我不敢想象未来是什么样子,只能回忆和反思过去。上小学的时候,我是个好学生。读初中的时候,我成绩也算可以。可自从上了高中,我便失去了对学习的兴趣。逃课、谈恋爱、喝酒、抽烟、打架,我样样精通。没错,我是个问题少女。为了这些事,我爸还动手打过我,可打我也没用,我就是学不进去。我现在还真佩服我爸,在我读了两次高一都失败,还无所事事的在家里呆了一年并且他自己也被迫成了瘾君子的情况下,居然还帮我联系上了德才高中。
我终于爬完了楼梯,走进了校门。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就算我命中注定是块蹲监狱的料,也要读完高中再说。我从高一一班的新生名单开始,极有耐心的寻找自己的名字。我找了很久,终于在最后一张高一十班的名单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随后,按照教学楼的指引标识,我来到了高一十班。
同学们早已经坐满了整间教室,很明显,我迟到了。我一进教室,同学们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聚焦到我身上。连站在讲台正中间那个人也把头转向了我,他穿着白色T恤衫、蓝色牛仔裤和一双白色帆布球鞋。
天呐!这人怎么这么面熟?他不是住在我隔壁的林逸嘛!他为什么站在讲台上?难道他是老师?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老师啊?
“同学,你是来报道的吗?”林逸开口问我,真是一副老师的做派。
还好我前天没跟他打起来:“是的。”
“那你先来做一下自我介绍吧。”说完,林逸退到一边,把讲台让给了我。
我慢慢腾腾的来到讲台正中间:“大家好,我叫‘顾潇’,女,生卒年不详···”
“哈哈···”同学们听了我的自我介绍,都笑了。
“同学”,林逸等同学们都笑够了才问我,“你卒年不详,倒是正常。可你生年怎么会不详呢?”
我看了看讲台下坐着的比我年轻三岁的弟弟妹妹们,心虚的回答:“老师,我妈还没告诉我我是哪年生的就死了,我的确生年不详。”
林逸说:“我不是老师,我是代理班长。”
“啊?你不是老师啊!”我那颗忐忑的心终于解放了,“那你让我做什么自我介绍?你不就是班长嘛,还是个代理班长!”
“代理班长怎么了?代理班长,也是班长!”林逸手中握着一打表格,“我是在帮你填写《新生信息表》。”
“啊?哦,把表格给我,我自己填。”我从林逸手中抢走所有表格,跑到教室最后一排唯一并排空着的两个座位的右边那个座位坐了下来。
虽然我手里有空表格,但是没有笔,只能翻看同学们的信息。目前为止,我只认识林逸,所以我很快就翻找到了他的表格。哦,原来林逸才刚刚过完十六岁生日!而我马上就要十九岁了,我比他大三岁。我是不是可以当他妈了?不,坚决不,就算一定要当,我也要当他姥姥!
“你看什么呢?”我被耳边传来的缥缈声吓了一跳,把头转向左边一看,又被吓了一跳,林逸正坐在我左边的座位上盯着我看。
“你看什么呢?”我不喜欢林逸的说话方式,更不喜欢他看我的眼神,“不许看我,赶紧把脸转一边儿去!”
“转哪边去?我凭什么听你的?”林逸居然厚颜无耻的又凑近我一些。
“你别坐我旁边,离我远点儿!”我用胳膊肘使劲儿推了一下林逸的胳膊。
“这是我的座位,我就不走!”林逸意志坚定,坐姿稳如泰山,“快把表格填了。”
我把表格全部还给林逸:“都给你,我现在没有笔,填不了。”
听了我的话,林逸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支笔,居然慷慨的送到我手中:“填吧,有不会填的,我教你。”
“你在我身边,我填不了。你离我远点儿行吗?”我铁了心,坚决不暴露自己的年龄。他林逸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还能把我从教室扔出去啊。不过,扔出去也好,起码我不用填这种暴露隐私的破表了。
“林逸,《新生信息表》你收齐没有?”一个头发花白、身材高大魁梧,看上去大概七十多岁的老头从教室后门走了进来。以我多年的求学经验,我可以十拿九稳的判断,他如果不是校领导,就是班主任。后来事实证明,我的第二个判断是正确的。至于他的年纪嘛,不过才五十一而已。这老东西,明明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还对自己的长相这么着急呢。
“老师,就差这位顾潇同学的了。”林逸起身答道。
“快点儿填。”白头发老头催促我道。
“嗯嗯。”我连连点头,心不甘情不愿的提笔在表格上写下自己的姓名、性别、手机号码,然后把表格交给林逸。
林逸看了表格问:“身份证号码、父母姓名、职业、联系方式、家庭住址,这些都是必填项,你怎么都空着呢?”
这时,教室里的广播响了:“高一全体师生请注意,高一全体师生请注意,军训大巴已经在校门口等候。请各班有秩序的乘车,不要发生拥挤和踩踏事故。望周知!”
“广播刚才说什么?”我忍不住问林逸。
林逸回答:“学校要送我们去鱿鱼岛军训。”
“什么?军训!”我猜,琴姨在给我办入学的时候,肯定没告诉德才高中这是我第三次读高一。前两次高一,学校都组织了军训,可我根本没参加。我去医院买了假病例,两次病例一次比一次写得严重。学校通知琴姨接我回家时,琴姨看了病例吓坏了,还以为我得了绝症,非要带我去医院做个彻底检查。
可惜这一次我把军训给忘了,没有提前买病例证明。没关系,即使没有病例证明,我也坚决不参加军训。我已经想好了,一会儿大家下楼的时候,我偷偷溜进厕所。等军训大巴开走了,我再打车回家。我可不想在军训风吹日晒的摧残下,变成黑乎乎的非洲难民。
三分钟后,隔壁班的同学们已经陆续离开了教室。白头发老头大手一挥,发话:“下楼。”随后,全班同学跟随老头鱼贯而出。
我稍稍松了口气,却发现林逸仍坐在我左边不动:“哎呀我的妈呀!吓死我了!你要干什么?怎么还不走?”
林逸看着我说:“我等你把表格交给我啊。”
我真服了这个一根筋的家伙:“都要坐车去鱿鱼岛了,还跟看犯人似的看着我填表,有意思吗?”
“有啊”,林逸极其认真的说,“收集好信息表,我就能直接当班长。”
“别老想着当官,多为同学们办点儿实事儿才对。”说完,我用右手握着笔,用左手捂着表格,借着左手下仅存的那点微弱光亮写下了许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文字,然后把表格摁到林逸的脑门上,“你不是想要信息表吗?给你。”
林逸恐怕做梦都想不到,在他取自己脑门上的表格时,我会虚晃一招,把表格扔向天空。随后,我又把他收集的表格抢过来全部扔向天空,教室的空中顿时飘散着一张张如雪花般的《新生信息表》,看得我心里好不快活。太好了!我把我们班班长欺负了,这个班长还比我小三岁呢。
“你干什么?”林逸那迟到的抗议,显然苍白无力。
我无心在他面前摆胜利的pose示威,蹦蹦跳跳、欢天喜地的跑出了教室。
找女厕所费了我好多工夫,原来德才高中的厕所被独立的建在了室外。一进厕所,一股恶臭迎面扑鼻。真是要了命了,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臭的厕所。早知道厕所这么臭,我就直接翻墙跑了,何必遭这份罪。
“同学,你是顾潇吗?”一个女生在厕所里转悠了半天,发现厕所里除了她只有我后,便上前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叫顾潇?你认识我?”我奇怪的问。
那女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说:“外面有人找你,你出去看看吧,还是个帅哥呢。”
“帅哥?有多帅?”想不到,我才来学校第一天,就有帅哥找我。我得赶紧出去看看,免得帅哥被丑八怪拐走了。我顾潇就是这么爱惜人才,绝不能让帅哥白白浪费。
跑出厕所,还没来得及四处张望,林逸就跳到我面前,抓住我胳膊不放:“抓住了!这回你别想跑!”
我试图挣脱林逸的束缚,却不得逞:“你想干什么?”
“跟我走吧,不然赶不上坐大巴了。”
“你先走吧,我一会儿再去。”
“一起走吧,我不能让你掉队。”
“哎呀,我头晕!好恶心啊!”我假装头晕恶心,以博得林逸的同情。
林逸的手稍稍松动了些:“要是你不去,我就告诉咱们班老师,你是个逃兵。在部队里,逃兵可是要被拉到刑场上枪毙的。”
“少蒙我!我不信!”我挣脱林逸的束缚,推了他一把,然后匆匆跑出校门。
下楼的时候,我总觉得身后有人紧紧跟着我。回头一看,林逸正像黑猫警长捉老鼠似的,一脸志在必得的神情,追着我不放。
“你是鬼吗?怎么老阴魂不散的跟着我?”
“别胡说,我是你亲爸!放心吧,孩子,爸是绝对不会让你掉队的。”
我气喘吁吁地跑下楼,一眼就看见了高一十班的大巴车。不能让老师和同学们看到我,我必须低调的撤退。
“咱们班大巴在这儿,你不用特意去找了。”林逸从后面揪住我的脖子,就把我往大巴车上拽。
“滚!”我推开林逸就跑。
林逸又一把抓住我胳膊:“你去哪儿?又想上厕所啊?”
我又推开林逸:“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不着!”
“我还是管管吧,我可是班长啊!”林逸再次死死抓住我胳膊不放,朝坐在大巴里的老头喊,“老师,我们来了!”
此言一出,全年级师生都朝我们俩这边看,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妈的,这小兔崽子还挺难对付。
他上辈子肯定跟我有仇,这辈子是专门来报仇的:“没问题,等你上了车,我就把你放了。”
“你真讨厌。”我想不出该用什么诅咒来解我的心头之恨,他抓我胳膊的手劲儿真大。
“多谢夸奖!那还不是被你逼的?”林逸居然面带笑容的回敬我,我真想掐死他。
就这样,我无可奈何地跟着林逸上了德才高中的军训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