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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琴音袅袅,尾声渐近,迤逦不绝的披帛飘飘落下,现出褚留儿盘膝坐于莲花舞毯上,双目微合,双手置于膝上,结佛手兰花手印。
      一直屏息凝神观看的众人半天不能回神,大气儿都不敢喘。褚老夫人探着身子,注视着褚留儿,有些意犹未尽。
      褚留儿起身,手捧披帛朝褚老夫人躬身一拜,喜盈盈的道:“祖母,孙儿遍寻不到合适的珍宝献给您,此舞名为《飞天》,权当博祖母一笑。这披帛虽不金贵,胜在吉祥,望祖母不要嫌弃。”
      “好,好,好,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祖母竟不知你还有这能耐!”褚老夫人点头夸赞道。
      她将回礼小红包递过去,并示意丫鬟收了金绣披帛。
      此时众人才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转头望去,却是忠勇侯带了贺客过来拜寿。
      能让忠勇侯褚珩亲自恭迎的自然不是一般人。
      褚留儿未及看清来人便转回身。
      “祖母,孙儿怕冲撞了贵客,先行告退了,回头再来孝敬您。”
      褚老夫人摆摆手,褚留儿转身朝耳房走去。
      堂下早有丫鬟收起莲花圆舞毯,撤去琴案、瑶琴。
      褚妙牵着褚娴避到屏风后头。
      褚珩领一行人进到寿堂。
      褚老夫人一看褚珩让进来那位贵人,便从太师椅上起身,近前欲要行礼,其他人见状呼拉拉跪了一地。
      来人忙抬手拦住了,声音清冷的道:
      “不必多礼,老夫人今日千秋,皇兄特命小王代为拜寿,老夫人受了恩赐,谢陛下即可。”言罢侧身而立。
      内侍礼官不紧不慢上前唱礼,御赐:山水田园翡翠摆件一尊,绿釉福寿纹八方贯耳瓶一对,宫廷制式金镶玉头面一套,各色精美织锦绸缎二十匹。
      褚家众人跪谢了皇恩,这才起身落座。宫中内侍礼官由褚佑一请去客堂稍歇喝茶,进贡了辛苦费,又额外塞了丰厚的喜金。

      “有劳王爷!不过是子孙们一片孝心给办个生日宴,没想到竟如此劳师动众,折煞老身了。”褚老夫人揖手道。
      来者正是当今坤安国身份最尊贵的亲王元晟,字弘礼,封号惠。
      “老夫人客气,您老福寿绵长,小王也好沾沾您的喜气。只是不巧坏了这热闹气氛,还望老夫人、侯爷莫怪。”惠亲王元晟还了一揖,瞥一眼寿堂中原先褚留儿献舞的位置。
      “让王爷见笑,小犬拙劣,彩衣娱亲罢了。”褚珩笑道。
      褚珩迎惠亲王过来时褚留儿正舞到一半,许是为了成人之美,许是曲舞惊呆了众人,惠亲王止步,待到舞毕才又往前走。
      “侯爷过谦了,侯府儿郎众多,人才辈出。”元晟朝耳房方向望了一眼,继续道:“此舞别出心裁,甚是精妙,绝非一日之功,令郎孝心可嘉。”
      这话听得褚老夫人脸上乐开了花,褚珩心里也很受用,替褚留儿谢过,又与惠亲王攀谈了几句。
      惠亲王本是奉皇命而来,他能纡尊降贵稍坐叙话是褚珩意料之外的,与此同时心中暗喜。
      本朝王爷虽有几位,但惠亲王是当今陛下亲封的唯一一位亲王,很得信任重用。此人性格孤高冷傲,缜密善思。虽然才及弱冠,行事却沉着果断,雷厉风行,有些棘手难办的差事,也总能另辟蹊径,深得圣心。朝中很多人都想与之结交一二,却不得其门而入。据闻惠亲王喜欢新奇歌舞表演和收集美人,但也有不少人投其所好被拒,遂不知真假。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内侍礼官欲回宫复命,过来告辞,褚珩起身寒暄相送。
      元晟朝褚老夫人一揖,转身时不着痕迹的瞟了耳房方向一眼。
      看着惠亲王和宫中内侍车驾辘辘而动,褚珩背着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
      “父亲?”褚佑一疑惑的看着褚珩。
      褚珩没说话,转身往回走,行至二门里才道:
      “云鹏,你觉得这圣恩来得如何?”
      “陛下日理万机,祖母大寿既能得赏赐下来,那便是对忠勇侯府,对父亲的看重。不过若能稍晚些就更好了。”
      晚些宾客满堂,岂不愈加风光。
      “太早了……!陛下恐怕不想给忠勇侯府那个体面。”褚珩叹气低喃。
      忠勇侯府百年传承,其荣耀光鲜的外表下埋葬了多少辈人的牺牲和心血不足为外人道。但是,想把这丹书铁券继续传承下去,已是愈发艰难了。褚珩坐上忠勇侯之位这些年一直是殚精竭虑,如履薄冰,生怕一着不慎做了褚家的罪人,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回到寿堂,褚留儿已换回原来的装束,正往外走,见父亲大哥带随从过来,侧身礼让到一旁。
      “做什么去?”褚珩在他面前止步。
      “早上怕吐,还没吃早饭,我先去垫垫肚子。”
      “嗯,用过早膳去找你四哥,今天你跟着他。”
      “是。”褚留儿答应着出去了。
      褚珩怕母亲累着,着人服侍着褚老夫人去暖阁休息。众贺客来拜时,褚老夫人并不用直接受拜。客到时,招待宾客向上堂空位拜揖,由子孙答拜即可。若有身份矜贵的女眷或是与忠勇侯府来往密切的姻亲才会被带到暖阁请安。
      这一整日,忠勇侯府胜友如云,高朋满座,门前车马骈阗,填街塞巷。来得晚的车根本驶不进去,只好远远停在街口,再走过去。街边搭了长长的彩棚,以供驭夫、轿夫和未被带入侯府的随从歇息吃席。
      褚留儿跟着褚佑肆招待宾客,忙得晕头转向,一开始还能认些人,后来实在太多,根本就对不上号了。席间褚佑肆敬酒,褚留儿则以茶代酒,因他看上去年幼,也没有人在意那个。
      水终究填不饱肚子,再加上褚留儿没有经验,一早只吃了几块糕点,不禁时候,这会儿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于是他趁空悄悄与褚佑肆道:
      “四哥,我好饿!”
      “府里你想找个地儿好好吃是不可能的,你要是能豁出脸去,就到同济街粥棚去舍粥。”褚佑肆见褚留儿可怜巴巴,有气无力的,怕他再闹病,给他指了一条生路。
      褚留儿眼睛一亮,他的脸有啥金贵的?估计没人认识。
      “那这里有劳四哥,待会儿我回来换你。”
      褚佑肆白了他一眼,“不必了,我还要脸呢。你莫乱跑,带上小塔。”
      褚佑肆虽然平时不待见小塔,但那小厮倒是忠心护主且武艺不弱,于褚留儿还是挺有用处的。
      褚留儿答应着转身走了。
      他吩咐小山自己找了食吃,然后在府里应差帮忙,他则带着小塔去同济街喝粥去了。
      褚留儿自打病好以后还是出过几次街的,不过他觉得除了建筑风格更古朴美观,生活气息更浓厚真实,其他与前世古装剧中大同小异。
      褚留儿前世是小有名气的歌舞编剧,他音乐舞蹈功底深厚,作为爱好父亲从未阻拦,但受母亲影响,他从没想过出道做艺人。只不过,有时会去影视剧客串一下,过过戏瘾,从不同角度感悟人生。现在的身体朝气蓬勃,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适应良好,他也觉得还不赖。
      《飞天》原本是楚刘儿排过的一支群舞,褚留儿发现现在的身体虽底子不咋样,柔韧性倒是好极了,便改编此舞以献寿,又请陈姨娘帮自己现做的服装和披帛。所幸与褚妙练习了一个月后,还算配合默契,效果惊人。

      褚留儿带着小塔走过一条街就到了同济街,这处粥棚很好找。褚家为给褚老夫人做功德一共设了七处这样的粥棚,同济街既非闹市亦非贫苦之地,住的多是小富之家,在这里设粥棚,扬名的诚意大于行善,毕竟忠勇侯府还是想博些善德美名。
      这处粥棚前并不混乱拥挤,许多人来领粥主要是为了沾沾喜气,再者这粥也确实料足,里面放了不少大枣、枸杞、花生和红豆,远远就能闻到香甜的味道。
      褚留儿卷起袖子走到热气腾腾的粥桶边上,抬手接过长柄木勺,似模似样的给前来领粥的人盛粥。
      舍粥是善举,主家的人出面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位小主家长得也太好了。
      眼见着来领粥的人络绎不绝,队伍越排越长,褚留儿又饿又馋实在忍不住了,便将木勺递给下人,叫小塔拿了碗来,俩人一人一碗,去棚里粥锅边上,背过身去吃。
      主仆俩呼噜噜吃得小猪一样,全不顾吃相,这简直是对煮粥的人的最大激励。那中年大叔原本忙了大半天累得半死,见此情景立马满血复活,挥舞着大铲卖力搅拌起来。
      褚留儿一碗粥堪堪喝完,就听外面一阵嗡嗡嘈杂声。
      “哎哟!这是噎着了,快拍背!”
      “不行!得顺胸脯,顺脖子捋一捋。”
      “卡住了,得倒提着……”
      “拉倒吧!这么大人谁能提得起来?!”
      “不得了了!这倒霉后生要不行了。”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
      褚留儿扭头一看,队伍远处围了一圈人,吵吵闹闹不知出了什么事。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众人见这是先前掌勺舍粥的小主家,赶紧让开一条路。褚留儿只见中间地上一年轻人呼吸困难,脸色发青,不停用手撕扯领口,旁边一个粥碗摔碎在地。
      “冷静!站好!”褚留儿一把将地上的男子薅起,双臂从这男子背后环绕其腹部,拇指对着上腹部,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用力冲击、压迫腹部,反复多次后,一颗圆溜溜的枣从该男子嘴里射出。
      见这男子终于把噎住喉咙的东西吐出来了,围观的人都松一口气,纷纷称赞:
      “小主家好身手!”
      “小公子人俊心善,必有厚福。”
      “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主家有造化!”
      ……
      七嘴八舌中,那被噎住的男子终于缓过气来,对着褚留儿撩袍就拜,褚留儿往旁边一侧身避开了,伸手将他拉起,吩咐小塔带他到粥棚里歇会儿。
      褚留儿在人群中一边作罗圈揖,一边说着“谢谢大家帮忙,没事就好,安全第一”之类的客套话,之后穿过人群走回粥棚。

      不知何时,街对面停了一架乌沉沉的马车,两匹黑色骏马油光水亮,就连鬃毛和马尾都很顺滑,黑色皮革辔头上嵌有鼻花和腮花等精致鎏金饰件,马额系青铜错金双鹿纹当卢,金铃金辔勒,流苏金挽具,端得是英姿勃勃,龙马精神。车厢金盖玄舆,厢壁不知是什么木质,玄漆下金丝纹路丝绸般幻动,如琥珀般通透优雅,更有独特醇香让人陶醉,车窗边框雕刻万代盘常纹。两根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从窗口收回,徒留纱帘轻晃着垂下,透过纱帘只见人影幢幢。
      “去,讨碗粥来喝。”锦坐上的人吩咐道。
      “是。”
      片刻,车上跳下一个机灵麻利的绸裳侍者,手捧梅子青的龟心荷叶碗走近人群。
      粥棚中,小塔给噎枣男找了个小杌子坐,他见褚留儿进来赶紧站起,打躬作揖道:
      “在下宗笑霆,多谢公子救命,敢问恩公尊姓大名,来日结草衔环,必将报答。”
      褚留儿见他如此执着,便安心受了他这一拜。
      宗笑霆看着二十左右的样子,一身浅灰色麻布袍子,头上插一支圆头木质螺旋纹簪子,相貌端正,收拾得干净齐整。
      “恩公不敢当,举手之劳而已。兄台是个读书人?”褚留儿瞥见宗笑霆抬手时,袖边露出一点浅淡的墨痕。
      “说来惭愧,不才略读了几年书,本是来京参加去年的科举,却不料临考前病了一场,耽误了考试。一来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二来途中往返费时费力,便留京备考了。”
      古代读书人一般是比较清高的,想必这位老兄是手头拮据,腹中饥饿才来讨粥,褚留儿点点头并未深问。
      “原来如此。”褚留儿摸摸肚子,皱了下鼻子说:“我还饿着,宗兄若还敢吃,不妨陪我一起喝碗粥?”
      宗笑霆见褚留儿一副俏皮爽朗,不拘小节的样子,笑道:“大丈夫岂能因噎废食!?”
      褚留儿拍掌而笑。
      “够爽快!小塔,盛粥来!”
      顷刻,三人各捧一碗粥吃得香甜。这次褚留儿却没有背过身去,而是面向人群,站在棚口。宗笑霆一见会意,也端碗来到棚口。
      褚留儿抬头看了眼街对面的马车,古代的车他虽看不出什么门道,但觉那车架低调奢华有内涵,忍不住看了又看。
      旁边宗笑霆见状,转头对褚留儿道:“恩公若有事不妨去忙。”
      “不必叫恩公,我叫褚留儿,行六,宗兄唤我褚六郎就好。”
      “宗某再谢六少爷大恩,还有六少爷的粥。”宗笑霆朝褚留儿拱拱手,告辞道:“就不耽搁六少爷了,他日若有宗某能效劳的地方,六少爷只管派人去书墨文渊找我,我目前常在那书行抄书。”
      “好,改日找你玩去。”
      褚留儿还施一礼,宗笑霆转身而去。
      “那谁家马车?”褚留儿将碗递给小塔,朝“南瓜马车”抬了抬下巴。
      小塔探身仔细打量,回道:“不知,马车上没有家族徽记,看不出来是哪家的。主子稍等,小的去问问。”说着就往棚子外头走。
      “哎!回来!”褚留儿拦下小塔,“别去了,万一车里是女眷多尴尬……”
      他话音未落,就见那纱帘被人从车里撩起,露出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庞,只见他轮廓分明,五官如雕刻般立体,面似珠玉,白而莹润,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英挺、秀美的鼻梁下是雨后玫瑰般饱满的唇,乌发漆黑浓密散落肩头,更衬得唇若涂丹。
      车中人与褚留儿对视良久,忽而唇角微动,露出一丝透着玩味的微笑。
      褚留儿猛然从恍惚中惊醒,如此情形,自己再不过去就着实有些失礼了,遂撩袍迈步朝对街而去。过马路的时候,褚留儿习惯性的左右看看。
      待褚留儿过到马路对面,那人也从车中下来,站在车厢边,负手而立。
      好高!好身材!
      据褚留儿目测,他净身高一八五左右,一身雪白的缂丝深衣,腰腹和大袖上的缠枝莲花是织上去的并非刺绣,束深绿莲叶纹的腰带,其上一支精美的嵌绿玉翡翠金银错莲蓬带钩,腰间悬一块莹润通透的碧玉竹节。待走得近了,五官细节也愈发瞧得分明,一双凤眼,双眼皮略窄而又平行,眼角略微上扬,双目形如丹凤展翅之羽翼,上下眼睫丰密、纤长却不杂乱,好像惹人怜惜的花蕊一般,招得褚留儿直想伸手抚一抚。
      直到那垂首低眸看他的人挑了一下右边的浓眉,褚留儿才发现自己离他只有半臂之遥,几乎快贴到人家身上去了,这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来说未免有些逾礼。
      不过这个时候再退回去,感觉也很唐突,褚留儿只好假装若无其事,继续仰着脖子,他眨眨眼问:“这位兄长,可要喝碗吉庆香甜的寿粥?”
      “好。”
      褚留儿这才化解尴尬的处境,回去盛粥了。
      待褚留儿端着碗粥回来,他依然候在车下。
      双手接过碗,元晟轻抿一口,“确实香甜,不过为免我也被噎着,大喜的日子给侯府添堵,褚公子还是到车上陪我喝完这粥吧。”
      褚留儿哈哈笑道:“哪有这么凑巧!不过,兄长这马车着实不错,我也借兄长的宝马香车歇会儿?”
      这人看着不一般,若真出点啥事儿,恐怕侯府也难担待。而且众目睽睽之下,还是自己亲手盛了粥来。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褚留儿有些暗自后悔。
      元晟侧身相让,褚留儿登上马车进入车厢,元晟随后。
      对面小塔一见这情形,赶紧跑过来,马车既没开动,小塔也就侍立车厢边。
      “主子,有事儿尽管吩咐小塔。”
      “嗯。”褚留儿应了一声。
      车厢里宽敞明亮,内衬精美丝绸,下铺团花厚毯,置雕刻暗八仙束腰檀木小方桌,桌上摆一梅子青色碟子,碟子上有一同款瓷勺。桌边散落几本书籍,其中一本打开倒扣着,白色的书皮,只写了“方寸间”三字,看不出是本什么书。
      二人在桌边相对而坐,元晟拿了瓷勺搅拌碗里的粥。
      “你是褚六郎?”
      “是,兄长是哪个府上的?”
      元晟看他一眼,喝了一口粥才继续道:“元府。”
      褚留儿一怔,盯着元晟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袁?我以前有个好哥们也姓袁,他长得也圆,外号栗子。”褚留儿一动不动的看着元晟。
      “?……然后呢?”元晟有些疑惑。
      “然后……”褚留儿垂下眼眸,难掩心中失望落寞,“没有然后了,再也联系不上了。”除非整个时空穿越,不然栗子怎么会来这呢?自己真是想多了。
      元晟并不觉得一个人联系不上有什么奇怪的,这样的事就算不是每天发生也差不多,奇怪的是另外一件事。
      “长时间不来往,自然就断了。”元晟不动声色搅动碗里的粥。
      褚留儿苦笑一下道:“一个多月前还……”褚留儿猛然发现自己说得有点儿多,便止住话头,转而指了指桌上的书:“不提那个了。袁兄看的什么书?”
      “杂书罢了。”元晟抬抬手,示意褚留儿随意。
      褚留儿拿过桌上先前倒扣着的《方寸间》,只见什么“对角小目……台象生根……”密密麻麻的字,褚留儿不明其意,从旁边画的棋盘和棋子才看出来是围棋,原来这书是一本棋谱。
      褚留儿不懂围棋,兴味索然的把书原样放回。
      元晟舀一勺粥送入口中,片刻眉头微动,红唇轻启,吐了一枚小小枣核到碟子里。
      褚留儿看着他慢条斯理的优雅动作,微微一笑,心想:噎着谁也噎不着你。
      最后,褚留儿挑了一本游记,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车中两人,一个入迷地看书,一个斯文地吃粥,一时间悄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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