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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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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你自被怒气遮蔽,追赶我们。你施行杀戮,并不顾惜。
你以黑云遮蔽自己,以致祷告不得透入。
你使我们在万民中成为污秽和渣滓。
我们的仇敌都向我们大大张口。恐惧和陷坑,残害和毁灭,都临近我们。
他或许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从来不告诉任何人。他没想过一个人逃亡了那么长时间,居然还会想要拖一个人进来,而且这个人,还是吸血鬼的死对头,吸血鬼猎人。
被人发现他正在被追杀,那个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别说吸血鬼和人类了,吸血鬼猎人也一样。现在他将那个吸血鬼猎人的生命延长到了现在,还真是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如果是以前,他老早咬开了对方的大动脉,让新鲜的血液流淌进喉管里。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做,他不仅没有要了他的命。还拉着他一起逃走,想必自己一定是疯了。
他的确是疯了。他们逃到一个破败的教堂里,那里已是断石残垣。追兵不再追上来,佐助冷哼讥笑他们也只不过是一群惧怕耶稣像和十字架的胆小鬼。
他们在那个教堂里生了火,残破的教堂里甚至可以见到从石缝里钻出来的草本植物。鸣人这才感觉到饿了,从早餐之后他就一直没有进食过,胃里发出强烈的抗议,可是又没法离开,眼前这个吸血鬼…
「喂。」他喊了一声,「你到底想怎样啦。」
「你已经知道了。」佐助的脸有些阴沉。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耸肩。举起枯枝翻动了一下火堆,让更多的空气注入进去,可以使火燃烧得更旺。他抬起头来,看见有几只萤火虫从窗户外飞进来,用点燃了的枯枝去驱赶它们。之后佐助已经简单说明了一切,但是也有部分该隐瞒的东西没有告诉他,同时也认定了对方其实并不了解血族的内部状况,如此强大却又神经大条的吸血鬼猎人,还真是少见。至少他是他见到的第一个。
「…你看见了。」
「妈的…话说啊,我为什么要信你啊。」你是吸血鬼诶。
对方的目光灼灼,信誓旦旦,胜权在握的样子。「你只能信我。」
鸣人瘪了嘴,一把丢下了枯枝。「好吧好吧好吧,那你说刚刚那个什么…伊丽莎白·巴托里伯爵夫人怎么了?」
「她住在匈牙利,在咯尔巴阡山脉中建了Csejthe城堡,是个吸血鬼,在那里占领了一席之地,违背了Six Traditions中的第二条【领权】。」他稍微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但是仍然说了下去。「…违背Six Traditions的吸血鬼,必须处死。」
佐助的目光突然停顿在鸣人的脖颈上,那条蓝水晶吊坠发出微弱的,幽蓝光芒。看着那条吊坠,仿佛看见了上帝的审判,低声道,「Saligia…」漆黑色的眼瞳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你的吊坠是从哪里来的…」
伸手护住了吊坠,鸣人一脸不爽地看着佐助,这只不过是一条普通的水晶吊坠罢了。「是纲手奶奶送给我的,你怀疑我偷来抢来的啊?」
「纲手姬…」眯起了眼睛。
微怔。「诶?你认识纲手奶奶?」
他摇了摇头否认,「不…听过她的大名而已。」
「算了…刚刚你说的伊丽莎白·巴托里伯爵夫人到底怎么了?和我有什么关系?」鸣人在他的面前摸出了刚刚收回来的悬赏今,恩,如果要重新买一份生活用品的话,估计这些钱还不够吧。那只能再去领一份悬赏了,而且要狩猎更高级的吸血鬼才行。
少说就要Ancilla,至多就是Infanta。若是不高也不低的话,Duke、Marquess、Comte、Vicomte、Baron都是可以的。他没有尝试过去猎杀Presbyter,因为他们总是神出鬼没,再说他也没心情一个人横闯进某个氏族的领地与之撕杀,知道自己的能力,除非是十几个吸血鬼猎人都聚在一起,才有可能进入。他无人搭档,千年来只身一人,所以。
佐助见他掂着手里的悬赏金,就知道他已经完成了那个悬赏任务。「你现在在担心钱的问题。」这是陈述句。
「废话。」他朝佐助翻了一个白眼,一边抱怨,一边想着之后到底要怎么过活,「我的行李可都在那个别墅里啊,遇上你还真的算我倒霉透了…」
「很简单。」他见鸣人困惑而怀疑地皆了他一眼,「…伊丽莎白·巴托里伯爵夫人的头颅…所换取的金币,是你手里的金币的千倍吧…或许是万倍。」
歪头计算,发现那些钱可以让他安稳过上好一阵子,「喂,但是…」
「我不会伤害纲手姬认定的人。」那块蓝水晶果然和他的眼睛一样漂亮。
「那就快点去匈牙利啊!」佐助心怀鬼胎。鸣人有鸣人的目标,佐助有佐助的理念。某个家伙却单纯地要死,将欣喜和兴奋的样子完全暴露在他的举手投足之间。佐助压低声音讥笑,这家伙还真是不懂得隐藏。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鸣人突然抬手用枯枝戳了戳火堆,「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啊,对了,我叫漩涡鸣人。」
「佐助。」他简单到连姓氏都不报,还真是惜字如金。
「啊啊,那么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吧。」那个耶稣像被破坏地可怖。
鸣人站了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不料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杂色羽毛掉了出来。佐助看着那片羽毛悠然落下,然后被火轰得一下烧焦,羽毛烧焦的味道立刻弥漫了出来,他惋惜着那羽毛居然那么不小心被他弄掉出来。
「…死而复生。」他看着旺火一寸一寸吞噬掉了那片秃鹰的羽毛,心里有了计划。
鹰能活过七十岁,在它们四十岁的时候,会飞到任何鸟类都飞不上去的悬崖,它们会先将自己的喙往石壁上撞去,让自己的喙脱落,等到新喙长出来之后,再一个一个把自己的脚趾用新喙撬掉,拔掉自己身上的羽毛,等一切全部新生之后,它们又如往常一样健壮。四十岁是它们的一个转折,要么等死,要么洗练重生。如同浴火的凤凰一般。他抬起头,看见天空暗紫,自知早已在劫难逃,为何不选择转守为攻?
跨上了马,抓住了马背上的鬃毛,奔驰在深林间,马蹄踩过草地,新鲜的草味弥散,跨越沼泽池塘,新擦干净的靴子被溅上了泥浆,他们用照明的魔法照明,野兽在很远的地方看着他们。夜晚出没的蛾类陆续在草丛间飞起,天空由暗紫转为蓝紫,他们只是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加快了速度。双腿夹紧马腹,目光四处张望,生怕有敌人在周围潜伏,可这深林静谧地只听见了马蹄声的回音,并无其他。或许有那些细碎的声响发出,其实只不过是草食动物跑过草丛所带动的。
当阳光透过云朵间的罅隙,当第一束金光撒下大地,他们终于到达了城镇。鸣人奇怪为何佐助不惧光,可是问他时只是闭口不说,询问了几次也只能看着对方的冷脸,之后干脆闭嘴不问,虽然很好奇,但是…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问吧。
到达城镇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刻跳下马,去买东西吃,鸣人已经快一天没有进食了。佐助看着那个家伙急冲冲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牵着他的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