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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   听风听雨听梨花,叹山叹水叹断魂。

      清明时节得假期,旧友相会难逃脱。

      这算是来飞景镇第二个月了,清明节既不踏春也不扫墓,林晓芳带上了林鱼际,应该说是强制性拉上了林鱼际,去和沈修泽一家还有林晓芳的几个旧友一起吃饭。

      地点是沈母作为嫁妆接手的一家开了几十年的古式饭店。

      沈修泽和林鱼际一般大,现在在泰英高中上高二。

      沈家早年也在西城,后来随着沈母迁来了飞景镇。

      和林鱼际不同的是,沈修泽的户口都移了过来。

      等到了包厢,被告知沈修泽临时收到补课的消息,没能来。

      于是在一屋子长辈品茶议事下,林鱼际没吃多少就以上厕所为由地遁了。

      但这沈家的饭店也不至于搞的和密室逃脱一样吧?林鱼际想碰见个npc都困难。

      沈家这饭店内整体装修风格以深棕色为主色调,多用人工水景、岩石和屏风作摆设或者隔断,深邃的走廊墙面上每隔几米就有一幅不同的水墨画装挂。

      素雅简洁的环境中透着岁月沉淀下的质朴大气。

      所过扇扇棕色木门隔开的不仅是包厢还可能是另一条路径。

      林鱼际兜兜转转又走到了尽头,左侧是一扇并无牌号或门匾的木门,窗外的竹子在门面上落下稀疏剪影,像极了来时服务员引路打开通往又一条过道的大门。

      林鱼际有些烦躁,拇指和食指摩挲了下,伸手将右侧的门向右平推去。

      门缓缓拉开,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地铺设的米黄色榻榻米。

      屋子正中是一原木方桌,方桌两头是坐在灰色席垫上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还略微眼熟。

      -

      “陈晨应该都把人换好了吧?”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低头呷了一口茶。

      对面的少年点了点头,笑起来时左侧有个很深的梨涡,他修长的手指捏着茶杯:“都给他送到嘴边了,还能不吃?”

      少年想起什么似的,放下杯子:“监控他都换了,办公室放在盆栽里的窃听器也给找出来了……”

      男人抬了抬手,笑了笑,此时他身上看不到在外面玩世不恭废物阔少的半分影子,他摘下眼镜,露出一双浅褐色的眸子,却如同盯紧了猎物的猎豹般犀利,薄唇轻启:“让他找,找出来他才安心。”

      少年若有所思,眼前这男人做事喜欢留好几手。

      能让陈晨发现的自然都是为了让他安心的。

      说着,桌上的手机屏幕闪了闪,男人低头看了看,登时拧起了眉。

      “有人给陈晨通信,现在正带人来这。”

      “哥,那……”少年正欲起身。

      突然“吱啦”一声,门被推开。

      二人同时抬头看向来人。

      -

      “你是那个……”少年拧眉回忆。

      不稍片刻,他就想了起来,她今天没戴墨镜和盲棍,穿的倒还是白裙子,就是外面套了件小外套。

      林鱼际也想了起来。

      他是那个渔网袜的男人。

      林鱼际没戴墨镜,如今在室内光线不是很刺眼的时候,可以不用戴,但他倒是认出自己了。

      但眼前这两个男人本来如临大敌的神色在看到来人是她之后稍稍松懈,但神色依然颇为严峻,似乎有什么十分棘手的事情。

      林鱼际听到另一条走廊上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很多人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少女语气没有起伏,像是不经意的提醒。

      屋内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后神色更是凝重。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小心推开了点窗户查看四周,退回来后又看了看手机。坐在地上的少年蹙眉看向她,像是在防备着她的下一步。

      林鱼际右手还扶在门框上,她左手的拇指缓慢地在食指指腹划刮。

      很快就有了打算。

      她在少年警惕的视线下,两步进来后,关上门。

      一边解开外套纽扣,一边对着戴眼镜的男人说:“你还不走?”

      男人看了眼少年,见少年点头后,从后门离开。

      “你这是?”谢商皱着眉。

      “救你。”少女的声音像是含了四月的凉风,垂下的眼睫隐隐投出悲悯的神色。

      几乎是一瞬间。

      在外面的人破门而入的前一秒,她将脱下的外套随手往地上一扔,就钻进在了少年的怀里。

      -

      少女小香风外套下是奶白色的蕾丝吊带纱裙,吊带的带子是一串展翅的刺绣蝴蝶,纯白圣洁。

      谢商眼神一瞬间茫然,但在几个男人粗暴地推开门后,迅速抓起身侧自己的外套披在少女身后。

      他右手握在少女纤细的腰肢上,左手安抚地顺着少女的秀发,旁人看来显然一副好事被打断的扫兴模样,只有谢商知道,这看似柔弱的女孩双手抵在自己胸口,抗拒防范的姿态,保持着二人间的安全距离。

      谢商扫了一眼门口,没抬头,勾了勾唇,眼里却无半点笑意:“几个意思?”

      几个男人一见到谢商就有些犯怵地不敢说话,直到陈晨进来后才松了一口气。

      “谢商?”

      陈晨扫了一眼室内,屋子不大,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除非司禾男扮女装。

      陈晨打量了一下谢商怀里的人:“我家妹子什么时候喜欢穿白裙子了?”

      说着就要伸手去拉少女。

      男人不高,但很壮实,五官和渔网袜神似,皮肤微黑。额角有道陈年老疤,狰狞地突出皮肤,蜿蜒到眼角。

      林鱼际听到声音后,微微侧了侧头,露出半张脸,同时快速看了一眼来人。

      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不是司禾,陈晨心想自己真是魔怔了,一米八五的大男人怎么可能装成这么个娇弱的女娃娃。

      手下的兄弟都陆续来报,都没有找到司禾。

      陈晨咬了咬牙,只能放弃。

      这时一个烫着大波浪的女生进来了,林鱼际侧眼,是那天那个渔网袜,不过今天没穿渔网袜。

      陈瑶纳闷怎么吃饭吃得好好的,人都吃没了,坐了会儿就好奇地一路跟了过来。

      一进屋看到谢商和另一个女人搂搂抱抱的场面,登时气得瞪直了眼:“谢商,这就是你要和我分手的理由吗?!”

      没料到还有这一出,林鱼际感到颇有些骑虎难下的意味,只能继续背对着他们装死人。

      “为什么?这贱人是谁,她哪里比我好?”渔网袜伤心欲绝,尖声哭喊道。

      一众小弟眼看公事变私事,立马自觉地都退出了房间,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陈晨被陈瑶哭的有些头疼,但还是向着自家妹子说话:“谢商,你这事儿做的不地道。”

      谢商搂着林鱼际站了起来:“陈哥,这不是兄弟我不地道。”

      “要真算起来,是陈瑶对不起我在先。”

      “一个礼拜前我收到了一个视频,你们自己看吧!”

      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划了划,打横递了过去。

      没一会儿,手机里就传出女人的娇喘声和男人的低吼声,夹带着□□碰撞的声音。

      音量被调到了最大,门外的小弟们听得一个音都不落,尴尬地大眼瞪小眼。

      陈瑶吓得面色煞白。

      陈晨脸色发沉地关上手机,抬手狠狠甩了陈瑶一耳光。

      “谢商,这件事是我妹子对不住你,当大哥的我没教好她,当兄弟的我也对不住你。但是这个视频,我希望就到此为止吧。”

      谢商咬了咬牙,一副看在陈晨面子上点了点头,然后当着他的面删了视频:“陈哥,这事儿传出去,我面上也挂不住。”

      “就是给我发视频的是个匿名的,我也不知道是谁。”

      他语气一顿,恼羞成怒般道:“不过陈瑶应该知道吧?”

      陈瑶捂着脸,羞愧地泪流满面:“我当时喝多了,不记得了。”

      “喝多了!不记得了!你一个女孩子!”陈晨气急,又想抬起手了,但还是没有。

      瞪着眼睛怒其不争,甩手用力“哗啦”一声推门出去。

      陈瑶含泪深情地看向谢商,“商哥,是我对不住你,有机会我再和你解释。”

      就向陈晨追去:“哥!”

      小弟们见老大走了,忙不迭低头给谢商道歉,在谢商摆摆手表示不计较后连忙道谢,贴心地躬身给他把门关上,齐齐追向老大。

      众人散去。

      谢商松开手,林鱼际往后退了一步,两人距离拉开。

      林鱼际捡起自己的衣服,取下肩上的外套还给少年。

      谢商伸手接过,心里想着该如何封她口为好。

      林鱼际穿上衣服,扣好纽扣,看着少年眼不眨地看着自己一脸思量,她轻咳一声:“我不会说出去,就当还你上次的人情。”

      谢商盯了少女一会儿。

      她眼睛很漂亮。

      瞳仁纯黑,双眼皮很薄,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薄情淡漠,但看人的时候视线专注有神,倒不像是个,盲的。

      “你不是个瞎子啊?”少年慢吞吞地开口。

      林鱼际一噎。

      “走了。”

      不欲理会,以后也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头也不回很是冷酷地开门走人。

      “喂……”谢商看着少女不带留恋的背影,小声嘀咕,“哪个学校的,这么狂。”

      -

      林鱼际这回出来,都能看见服务员了。

      想来刚才是因为那个叫陈哥的整的饭馆一窝乱。

      飞景镇有这么一号人物,在沈母的店都可以这样肆无忌惮?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林鱼际回了包厢。

      长辈们正在讲这件事,她安静地侧耳听着。

      “刚刚那个是陈晨手下的,年后陈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局里的人都不管?”

      “没法管,陈晨最近好像搭上人了,上头有人罩着。官匪勾结啊!”

      “警察办事效率也太低了!”

      “没办法,牵扯到太多人了,陈晨也只是个最小的卒。听说去年还牺牲了一个大队长,没用!”

      “这事儿给压着,知道的人不多,就怕仇家报复。”

      “还是腐败。”

      “这些个上不了台面的人,能翻腾多久。”

      “迟早要在党的领导下都被扫除!”

      -

      挂断了无数个电话后,谢商走过一条一条路灯老旧的夜路,越过灯火通明的人家,转进了梨园路的“来玩”。

      门口的小弟屈身开门。

      谢商走向吧台,冲调酒师抬了抬手,调酒师熟练地端上一杯Old-Fashioned。

      入口香醇浓烈,带着香橙的甜涩,胃里立刻就辛热起来。

      气血上涌,醺意氤氲。

      肩膀一轻,谢商余光一晃,是陈晨。

      他叫了声陈哥。

      “又是女人又是烈酒,没去扫墓?”

      “扫什么,自以为是的愚蠢牺牲,都是自找的。”谢商冷笑一声,端起酒杯又是一口。

      陈晨对调酒师打了个手势:“一样的。”又转过头看向谢商,“再怎么说也是你老子。”

      “切,哪有家都不回天天管别人家破几把事儿的老子。”谢商垂下眼来,敛去眸中神色,“陈哥,别跟我掰扯这些行不,喝酒。”

      调酒师端上又一杯古典,陈晨接过,和谢商一碰杯:“行,喝酒。”

      酒杯挡住下脸,陈晨余光扫了谢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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