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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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立香他们来到站点61的第三天。
虽然站点人少的出乎他们意料，连147的零头都没有，简直空城一座，但立香他们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更接受了站点61对SDP-3396的研究只有白纸一张，按达芬奇的话来说就是：不是哪个站点都能研究SDP-3396，它站点61能研究吗？没这个能力知道吗？！
所以知道咱们站点的含金量了吧？
期间奥尔加玛丽也迟迟说不出自家站点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她越说越支吾，越说越结巴，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老父亲从不摸鱼，她真的会以为站点61是个骗基金会补助金的皮包站点。“只是突然间想不起来了！”她努力自证清白，结果转头就看到玩GTA激情的满身大汗的戈尔德鲁夫，终于忍不住怀疑：咱们果然是骗补助金的吧？！
立香以为罗曼会失望，毕竟这家伙对去站点61获得SDP-3396研究资料这件事念叨了没有十几遍也有上百遍。可他来到站点61后抱怨最多的还是：伙食太差了！草莓蛋糕那叫蛋糕吗？叫鞋拔子！此发言瞬间惹怒戈尔德鲁夫，他气势汹汹站起来，唾沫星子都要喷到罗曼脸上了，“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我指导的站点食堂！”
但得知他们来自站点147后，他立刻坐了回去，表示失敬失敬，原来是站点147，那没事了。
站点147的工餐是众所周知的出色，多次蝉联基金会最具幸福感站点，西海岸出差打卡必去。奥尔加玛丽说这家伙就是个精神147人，早八百年就想调过去度假了。戈尔德鲁夫光速指正说自己只是想去感受幸福，追求幸福是人的基本权利！
路过的穆尼尔翻了个白眼。
罗曼抓住穆尼尔的手，大声道：“原来你没死啊！”
穆尼尔甩开他，“怎么也得等到你先死啊！”
“恶毒！”
“彼此彼此！”
立香说别吵了，大家都菜。
王虚着眼睛瞟立香：我猜你这句话里并不包括我。
立香头摇成拨浪鼓，拍着胸膛说王世界第一青年才俊。听的达芬奇大声呕吐，鄙视立香狗腿子：死几千年的人了，还青年才俊，把爷逗乐了。王说我的拳头硬了，王之财宝也失灵了，如果有东西砸你头上和本王无关。
阿周那不感兴趣，在旁边喝茶，他只想一个人呆着，老自闭人了。就是这是他闲的没事喝的第五杯茶了，这让一直默默计数的立香不免膀胱隐隐作痛。
最后在这一天晚上，所有人在站点61的大厅见面。
这个大厅从里到外由玻璃隔开，活像一个巨大的白色水晶。室内室外的光互相通透，立香坐在沙发上，透过反光看到阿周那，窗外的灯火印在他的光影里，一片模糊里，他垂下眼帘，眉眼间流动的赤橙色却那么清楚。
最先开口的是奥尔加玛丽，这位所长一向雷厉风行，“我们需要对基金会下一步进行规划。”
她把目光转向达芬奇，“对SDP-3396，你们应该了解的比我多。”
达芬奇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她真是SDP-3396被烦够了，一次又一次的希望破灭，一次又一次的重新规划，连147站长都光荣牺牲…… 她不是什么很有耐心的人，如果可以，她真想一炮把SDP-3396轰上外太空。
她叹了口气，抬起头，语调却很轻快，“我们站点对SDP-3396的研究资料都在转移42的途中被雷夫销毁了。所以我们之前的计划是寻找基金会其他站点的逆向研究资料。”
站点147对SDP-3396的逆向研究曾经相当成熟，甚至一度在D级人员身上展开了临床试验。
那位拼上性命通知达芬奇站点42异变，殊荣足以获得基金会之星的D-14134就是珍贵的SDP-3396逆向研究的实验体。其在心脏破裂后还存活了整整五分钟，这也许就是站点147逆转实验药剂的功劳。
所以那时，达芬奇一度以为SDP-3396问题只是个和时间赛跑的研究课题。
但谁曾想，朝夕之间，全部清空。
“其实这个问题我们之前讨论过。”吉尔伽美什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在逆向工程研究失效后，我们就从选项A切换到选项B。”
立香想起来了。
“选项B？”戈尔德鲁夫问道。
吉尔伽美什淡淡说道，“杀死所有感染者。”
那声音平淡的像在说杀死一群蚂蚁。
房间内静了一瞬。
“喂喂喂！”戈尔德鲁夫跳了起来，大声说道，“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立香皱起眉毛，“确实，杀死所有人听起来是有些……”
“不，这都是后话！” 戈尔德鲁夫搓着额头，“先不提我们这些战斗力要怎么杀死各种异能的感染者，重点是，就算是结束了这场潜在的XK级世界末日，这行为也会触发另一场XK情景。”
他的额头上有一滴冷汗，“XK级「帷幕揭开」。基金会建立以来的帷幕终被揭开，基金会的存在将广为人知，异常将被披露在全人类眼底，整个人类都三观都将被刷新，他们会发现自己看楚门的世界时候笑的很开心，结果现实里他们就生活在这么一个巨大的楚门的世界！所有人都会被冲击到神经崩坏啊！”
这句话罗曼以前似乎说过。在他们刚见面的时候，他就对立香提过基金会极度严格的保密协议。并且几次声称，事件结束之后立香的记忆会被全部消除。
按照罗曼的意思，只有这样，人类才会不再生活在恐惧之中。
也不怪戈尔德鲁夫这么激动，对于所有基金会成员来说，这是被刻进骨子里的绝对命令。对人类的忠诚和对维护基金会的「帷幕」是牢牢绑在一起的，这是人类精神上的绝对合理性。
基金会就是人类和异常之间的一道绝对无知之幕。
可是吉尔伽美什才不是基金会成员，他的宗旨是解决问题至上。
所以他不屑道，“SDP-3396传播到这个级别，活着的人只剩下小猫两三只。在人类生死关头，还强调什么「保密协议」？本王倒是觉得，走到这一步，每周还花费资源进行大规模记忆消除才是可笑。”
“虽然我赞同你的看法。”奥尔加玛丽缓缓开口道，“但处决全部感染者不仅仅会触发XK级「帷幕揭开」，还会导致一个更严重的「基金会登神」情景。”
“基金会将成为后灾难时代的「人类神明」：所有现存人类都将被基金会收容，接受基金会管制。人类的命运和世界走向将不再属于人类自己，而是由「神明」进行监督和引导，「神明」将决定一切人类好坏。”
奥尔加玛丽看着吉尔伽美什，她试图让一个非基金会成员的人理解，为什么他们这些基金会人都在纠结一个看似根本没意义的问题。
“从功利主义来说，「基金会登神」绝对会是最好的选择。但对于人类来说，对于基金会来说，这是我们使命的终极失败，是对基金会初衷的本质践踏。”
出乎她意料的是，吉尔伽美什这次并没有再表示什么不屑。
他反而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模样意外的郑重。
“尽管我理解这点。”阿周那说道，“但在情况极端到这个地步的现在，我们真的还有空讨论「登神」情景的道德合理性吗？”
道德是必要的，这毋庸置疑。
但是在极端情况下，道德会为生命的延续让步，阿周那认为，这也是必要的。
“我也赞同阿周那的看法。”罗曼举起手。
他摸摸下巴，“按照动漫里的说法，这大概就是‘必要的牺牲’吧？”
紫苑挑了挑眉，也跟着举起手来，“我也赞同。”
“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要能收容SDP-3396，哪怕基金会登神，都还有挽回余地。但如果收容失败，人类遭受灭顶之灾。这个收益负无穷大，是我们断然接受不了的。所以我认为，「帷幕揭开」是两害取其轻的不得已手段。”
说到这一步，没有人再表示异议。连提出「揭开帷幕」严重性的戈尔德鲁夫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该逻辑。
“那下一个问题就是如何解决掉所有SDP-3396感染者吧？”立香问道。
“按目前这个趋势，怎么看感染都不可能只发生在美国，我们这点人要怎么解决掉世界范围内的所有感染者呢？”
“我们有机动特遣队「律法左手」……不，算了。 ”
奥尔加玛丽说到一半，也意识到其困难的严峻程度远超一支机动特遣队的能力上限。
不说别的，人力成本就不是他们现在能负担起的
“那从者呢？”立香琢磨道。
“从者也不是万能的！”达芬奇按着额头。“如果几个从者就有能力荡平整个地球，SDP-3396还算什么事？碾死它分分钟的事！”
在一片沉默里，罗曼叹了口气，“有办法的。”
“隐藏在SDP-3396文档黑线中，基金会对SDP-3396的最后武器——「程序99-丁香协议」可以做到。”
“「程序99」？”身为一站之长，保密协议高达四级，可以接触到绝大部分机密文件的奥尔加玛丽对这个词汇闻所未闻。
“是的。”罗曼认真点头道。
“立香，你还记得我们相遇最初我是怎么解决那个女性感染者的吗？”
立香努力回忆，“嗯…… 你、你是说那俩根打call棒？”
它们触碰到感染者的瞬间，在感染者的身上引燃起剧烈的火焰，并且火势不会被简单熄灭，它会在感染者的蓝绿色液体里越烧越旺，直到将感染者烧成灰烬。
“没错，受控神经分布弹！通过击打让奇术传递给目标，令感染者的骨骼燃烧，并在感染液体中加速分解。”
“「程序99」就是放大上亿倍的那俩根打call棒，如果说打call棒是袖珍显微镜，「程序99」就是包围星球的戴森球收集镜。它会引爆行星级别的奇术压平流层霰射爆破弹，引起行星级规模的奇术反应。*”
“你可以想象「程序99」是俩根巨大的打call棒，只不过这一次，击打的对象从感染者变成了地球。这会让所有感染者的蓝绿色物质产生剧烈反应，一切SDP-3396突变体都将死亡，生存率为绝对的百分之零。行星级规模的奇术反应没有一个感染者能有机会逃脱。”
“对于感染者来说，这就是最后审判日。在基金会「登神」的这一天，「人类神明」会审判所有人的灵魂，感染者将被杀戮，神之国将重临人间，人类的美好新时代将重新开始。”罗曼轻轻道，“这就是「程序99」，基金会的最后手段。”
罗曼的声音很轻，但内容刀锋般冷硬，冰凉的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
“够疯。”吉尔伽美什感叹道，“我喜欢。”
“这就是基金会啊。”罗曼苦笑道，“在意识到奇术打击会造成感染者排斥反应后，基金会就开始着手建立「程序99」了……什么都要做最坏的打算，这就是基金会的现实主义……虽然这大概是最有回报性的一次疑神疑鬼了。”
“不过，「程序99」的后遗症也很强烈。除了「登神事件」和「帷幕破碎」，它将对地球产生性质上的影响。”罗曼坦白道，“这种级别的奇术释放，没有人知道会对地球产生什么因果律上的扭曲。”
“但我们别无选择。”紫苑说。
罗曼点头。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问题，”奥尔加玛丽深深吸了口气，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直视着罗曼的双眼，“四级权限的我都没资格接触这份资料，你为什么会知道？”
罗曼缓缓地移开视线，避开奥尔加玛丽的审视，“我也没办法啊！”他愁眉苦脸，“谁让我是道德伦理委员的人呢？”
他抓抓头，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毕竟这个盖章吃饭拿回扣的窝囊部门也只有这个作用了。它需要审批所有基金会研究项目，我运气比较好，正好被分配到了和「程序99」相关项目的审查。然后借由达芬奇手里的站长权限……我猜出了这个项目。”
“本来是不想说的……”他郁闷的眨眨眼睛，“求求你们千万别说出去！这些话给其他人听到我得被拖出去吃枪子！不，枪子都是在做梦，我得被关起来当D级实验品！”
奥尔加玛丽没说话，她看着罗曼，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是相信还是没相信。
最后，她翻了一个白眼，“你居然是那个傻逼伦理委员会的人吗？”
“傻逼也太过分了吧！”
“我手上一个项目被你们卡了半年！”
“对不起！”罗曼后知后觉，“不对！又不是我负责你的项目，我为啥要抱歉…… ”
“哼！总之，既然你都堵上当D级实验品的风险说出这件事，我就姑且信一下吧。”奥尔加玛丽抱着双臂。
“如果能让你对伦理委员会改观就更好了！”
“累赘部门滚出基金会啊！”
“哇好凶！”
“最后一个问题！”立香见缝插针问道，“「程序99」在哪里呢？我们要怎么启动它呢？”
罗曼沉默了。
“别这时候告诉我你不知道啊喂！”
“不不不！我当然知道。”罗曼连忙摆手，“在美国中部的怀俄明州，具体位置我还得和达芬奇一起找一找。但是——”他看向大家，“虽然我并不知晓具体位置和启动需要的操作事项……但我相信，知道「程序99」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毕竟，这真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了。”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第 4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