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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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丸立香知道自己在做梦。梦的开端都是这样的：白色的雾霭，灰蒙蒙的天，镜头不断被拉近，画面放大——草坪，花园和瞭望塔。偶尔能看到一个白色长发的大哥哥，他背对着自己，不停咳嗽，咳到立香忍不住怀疑你被关塔里是因为防疫隔离吗。
后来他不仅咳，还吐血。
画面之惨烈堪比隔壁三国演义里被气死的周瑜兄。
藤丸立香想过和他搭话，问老兄你真的OK吗？
但立香在徒手攀爬半天无果后，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她的攀爬技术确实还有很大进步空间。
于是她冲他喊话，像长发公主里的那位王子一样，但公主不为所动，只留立香一个帅气又唯美的背影。
对此立香还咨询过罗曼——此人自称拥有斯坦福心理学博士学位，且自称自己在此领域的造诣之高，弗洛伊德下来都要乖乖喊老师。
听完立香的问题，罗曼沉吟片刻，“你是不是……？”，他挠挠头，一副笨蛋表情。
“什么？”
“是不是最近又粉上什么白发角色？”他说，“你不是酷爱白发帅哥吗？让我想想，上个月你才对我说五条悟真是帅到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对人理犯下罪孽滔天的色.诱之罪！上上个月是涩泽龙彦，再上上上个月是……”罗曼掐指一算，“我们刚认识时，你就说杀生丸是你老公。”
“是萨菲罗斯！”立香严肃纠正，“这是大老婆和二老婆的不同。”
“我的错。”罗曼光速抱歉，
“好！非常接地气的心理学。”
“这就是——常识心理学！”罗曼振振有词，“众所周知，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肯定是你脑海里天天想着涩泽，不对，是五条悟，才导致你梦到白发帅哥。”
他一本正经给藤丸分析起来，“高塔代表什么？代表你对他的憧憬和喜爱，还暗含二次元和三次元遥不可及的距离；之后你选择爬塔，因为你非常喜欢他，可是没有成功，因为这个喜欢是对纸片人的，是遥不可及的！”
“太合理了！那吐血代表什么？”
罗曼沉吟片刻，“……姨妈期快到了？”
然后罗曼看到立香攥起的梆硬铁拳，他非常识时务的改口，“是最近和感染者的战争太血腥！你潜意识里受到了影响！那吐的不是血，是你对人类的爱！”
藤丸立香思考了一会儿，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好像都对。她看着罗曼，点点头，“照你这个说法，我铁暗恋伊阿宋。”
罗曼战术后仰，仰到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你说什么？！”他抓住立香肩膀，大力摇晃，“不可以早恋！早恋会影响学习！”
立香的手臂都要被他摇飞了，“淡定！听我说完！我只是最近老梦到他而已！”
罗曼顿了下，“还是暗恋吗？！”
“什么鬼？！我只是梦到他过去的事而已！再说，我更喜欢迦尔纳那样的白发帅哥啊！”立香受不了他那看失足少女的眼神，忍不住大声道。
然后俩个人同时沉默了，大眼瞪小眼。
“没事没事，我理解你。”罗曼想要打破这冷场，找补着圆道。
感觉更奇怪了！
“我对迦尔纳绝无不轨之心！”
“那是因为御主可以梦到从者的过去！”
俩人一起说道。
诡异的沉默又涌了上来，罗曼扶额，“我真的理解！你不是爱吃窝边草看到白发就要下手的变态！”
“定语倒也不用这么长…… ”立香虚着眼看他。
之后罗曼给她解释了很多御主和从者之间的奇妙链接，并且一一举例，包括但不限于观看对方黑历史小电影，从者和御主之间的引力，以及奇怪的补魔。
虽然最后一个真的很像小黄漫里才会有的设定（。）
“你懂的可真多。”立香忍不住感慨。
明明在此之前，从者召唤几乎没有成功案例——达芬奇是意外，东木全军覆没——可罗曼居然能只依靠这几个失败召唤得到这么多信息。可见这家伙刚见面吹自己是超牛逼高级研究员这点倒也不全是假的。
罗曼连连摆手，“这些也是达芬奇和我说的。”
他很谦虚，“没她给我科普，我也不知道还有这么多门道。”
是啊，立香终于弄懂了这些天她脑海里以伊阿宋为主角的小电影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御主和从者之间的联系，是看不见的纽带，它源自于一种精神，沉湎于黑暗里，它蔓延伸展，深不可测。
可是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天小电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呢？
电影里的背景人群突然被抹去，像被橡皮擦掉的的笔痕，消失的干干净净——然后是他的家人，他的伙伴，最后是他本人。
伊阿宋站在一片空白里，他仰起头，什么都没有，他低下头，细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他也消失了。
所有的一切都化作泡沫。
这电影导演也太不给力了吧？回忆杀回忆到一半卡壳了吗？你知不知道这放到现实是要被影迷大声骂退钱的，放到一半交白卷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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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丸立香在白色的雾霭里狂奔，风吹起她的发丝，她用手把它们别到耳后。她脚下的路越来越狭窄，前方一片黑暗。
“你想到哪儿去呢？”她听到有人问。
“我不知道。可我觉得这里应该有个人。”
她耷拉下脑袋，“但我忘记他叫什么了。”
那个声音长叹一声。
然后银河穿过了长夜，阳光照进黑暗。
在明媚无边的日光里，她眯起眼睛，看到一片无垠的花海，空气里是盈盈的暗香，花园的中央立着一座通天的巴别塔，高塔之上，白色长发的大哥哥第一次回过头，明明隔得那么远，立香却觉得近在咫尺，在飘忽忽的梦中，他的声音和那浅浅的微笑她全都能感知到。
“我是梅林。”他说。
“不是五条悟吗？”立香呆呆道。
梅林笑了，“我也可以给你捏一个五条悟，女仆装paro怎么样？”
这哥们可真接地气，老二次元了吧？
立香心动到差点就大声说好了，但关键时刻她及时刹住车。回想着罗曼教过的，学着达芬奇的模样，她冷酷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可不认识你！你不是我的从者！”
“我是个好人。”
“好人都这么说！”立香瞪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凶神恶煞。
他摸着下巴，“现在说我叫五条悟还来得及吗？”
立香眼睛瞪的更大了。
“好啦好啦！”他举手投降，“不是我不愿意说，理论上来说，按照我的性格，我至少得要好好吹嘘自己三千字，外加吐槽罗曼三万字才会罢休，但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我快死了。”他冲立香眨眨眼，“将死之人就不要占用主角这么多时间啦！”
“什、什么？！”立香惊呆了。
如果这是他试图敷衍自己的手段，那她得说他可真够狠的。可如果不是，立香想起他捂着嘴咳嗽吐血的场景，那血腥气还游荡在她过去的梦里。
“从很早很早开始，我就在观察你，一直一直在注视你。那些你遇到的美梦，丢失的梦想，沙滩中淘到的碎金，金阳里观察夏菊的好奇，所有遗忘的记忆和情绪我都有好好记着。”梅林凝视着她，声音无比平静，“直到世界崩坏人理破碎之前，我都会为你保存好一切。如果说这是人类史最伟大的史诗，我就是它的吟游诗人。”
立香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我只是来回答你的问题。”
“他叫伊阿宋。”梅林轻声道。“你要牢牢记住他。”
……
“所以这就是你凌晨三点钟跑到我房间里大吵大闹的原因？！”伊阿宋额头青筋暴跳，“就因为做梦没梦到我？”
“不，还因为梦里那个神秘人……”立香顿了下，她总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他的名字，但在回想无果后，她不再纠结，“他说了很多很奇怪的话嘛！这让我很担心你！”
“是！我知道我很帅，帅哥被担心人身安全是很自然的事情。”伊阿宋比了个OK的手势，“但如果你没有吵醒整条走廊，那就更好了！”
“我已经很小声了！”立香备感冤枉，“真的只敲了你的房门！而且也只吵醒了……”她指指在房门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穆尼尔，“也就吵醒一个穆尼尔而已。”
穆尼尔指着自己，不可置信，“什么叫就只吵醒我一个而已！”
“我的意思是没有整条走廊那么夸张啦！”
“我猜你凌晨三点跑到这不是想表演你和穆尼尔高超的相声技术。”
“……我只是想了解更多情况。”立香担忧道。
穆尼尔迷惑的望着他们，“你们在说什么？”
“事实上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能让你像条嗅到怪味的三头犬一样，突然跑到我房间问这问那。”伊阿宋耸耸肩，他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我从没隐瞒过任何事，这些事我没和你们说过二十遍也得有十五遍，但下一个小时，你们就会忘得一干二净，海绵都没有你们干的快。”
“所以自此我就下定决心，绝对不再白费口舌。”他弯腰从柜子底层掏出一沓资料，推到他们眼前的桌面上。
“想看就自己看。”说完伊阿宋就闭起眼睛，开始补觉。
反正一个小时后你们就只会问他，为什么我会凌晨四点跑到你房间？！邪恶的伊阿宋快速速说来你有什么不轨之心。
立香一头雾水的拿过资料，她和穆尼尔凑在一起，在豆黄昏暗的灯光里努力辨别清每一个字体。
「隐形的怪物」「失去记忆」「吃掉」……
古怪的词语拼凑出离奇的真相，立香咀嚼着它们，啃咬着世界上最费解的难题。穆尼尔看得飞快，他已经咻咻翻到了最后一页，立香抓着第一页的纸，还在艰难理解中，“你看的这么快吗？”她问道。
“嗯。”
“太离谱了。”立香说，“我们船上居然一直存在着这么一个……怪物吗？这是什么？感染者？还是收容失败的SDP？”
“不知道。”伊阿宋说道，尽管他依然阖着眼睛，“顺带一提，这个问题你也提过不下于三遍。”
“我也不想这样嘛！”
立香忍不住抬头，她盯着天花板，想象着一个怪物在看着她，这就是真实世界的模样吗？这已经不是恐怖，而是荒诞了。在这古怪离奇的真相前，她甚至感受不到什么害怕，只觉得迷幻。
就好像现在还在做梦一样。
“看完了。”穆尼尔把手中的文件全部递给立香。
好厉害！这就是基金会成员的实力吗！
立香接过来。
但穆尼尔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他指着立香的右手，大声问道，“这是什么？！”
“什么？”
“你的手！”
立香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一切如常，只不过手背有三道红色的令咒。
“什么也没有呀？”她左看看，右看看。
“不是，我是说……”穆尼尔平静道，这声音如此镇静平常，以至于当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冲立香的手腕开了一枪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巨大的枪声撕碎平静的夜空。
立香痛叫着抓住自己的手腕，血液像没拧紧的水龙头一样哗啦啦往下流。
“没断掉吗？可惜，还以为这能解决掉所有英灵呢。”穆尼尔神色自若，他再次抬起枪口，想要补射第二枪，这一次，枪口对准了立香的脑袋。
他扣下扳机，立香下意识闭上眼睛，但是——
椅子重重倒在地上，伊阿宋一个虎扑，从椅子上扑了过来。
真难以相信，这个总是懒洋洋整天说大话，不是在甲板玩德州就是在睡觉的颓丧家伙，居然能有这么矫捷的身手。
他把穆尼尔扑倒在地，歪掉的第二发子弹擦着立香的脸颊飞过，立香甚至能感受到脸颊被空气割裂的痛感。
这是怎么回事？！
但她说不出话，只是大口喘着气。肾上腺素的急速狂飙让她浑身颤抖，甚至感受不到手上的疼痛感，只看着伊阿宋和穆尼尔俩人扭打在一起。
她左右看看，拖着右手拽起桌上台灯，咬着牙冲着穆尼尔的后脑勺砸下去。
穆尼尔翻过身，忽然就不动了。
他低着头，不看任何人，她也看不见他的脸。
房间的吊灯在摇晃，阴影晃来晃去，仿佛全世界在旋转。立香盯着他，试图保持注意力，又或者过度保持注意力了，只能听到耳边砰砰砰的心跳声。
“他现在……？”立香颤声问道。
伊阿宋愣了一瞬，然后咆哮道，“离远点！危险！”
穆尼尔突然迸发出巨大的力，摆开伊阿宋。他支起身，向前抓住立香的脚踝，力道之大立香觉得自己的脚踝要被捏碎。穆尼尔抬起头，立香看到那双眼睛……已经不是正常人的眼睛了，她像是在跟什么黑洞对视，有什么奇怪的力量从眼睛往额头里钻，像是从高位层面摄下的力，想要撕碎她的每一片灵魂，将她和它融化成一体。
但这份力突然消失了。
伊阿宋提着剑站起来，他发了狠，用剑背重重拍晕穆尼尔。
他抬起头，立香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狼狈不堪满脸是汗的自己，脸色难看到家的伊阿宋，以及……彼此慌乱的内心。
她抓着右手手臂，“谢谢！”
“什么？”
“你刚刚超级帅！”她努力冲他笑道，“谢谢你保护我。”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第 3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