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蛟密事》以息相吹

7、真君情话满级

　　沅芷恢复人身，自天际落下的时候，战局大势已定，魔军四散溃逃。
　　天界将士群情激动，无不希望冲上去簇拥这位真龙后裔。但看着沅芷那不知凝了几层冰生人勿进的扑克脸，又全都生了退却之意，只是站在原地，仰慕地望着他。
　　沅芷并非是真的想表演高冷。实际只是因为放血太多，已经有点撑不住了。而他向来又十分看重自己的脸面，这才造成了现在这个略显诡异的局面。
　　万众瞩目之下，北海真君沅芷顶着一张淡漠离尘不食人间烟火的面瘫脸，踏过血海焦尸，目不斜视地，走向辰桑。
　　沅芷说：“渴了，有水喝吗？”
　　辰桑收剑，掌中化出一枚玉杯，里头是清泉甘冽。
　　沅芷说：“我想坐着。”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在干净的地方。”
　　辰桑倒也爽快，直接就将人带入他平时休憩的一方空间之内。此处空间乃他以本命法器搭建，乃他最爱的清修之所。千万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造访。
　　两人刚入境内，沅芷便微退几步，靠在了墙壁之上。
　　辰桑有些诧异。
　　沅芷朝他笑，却是脸色煞白，唇无血色：“劳驾殿下，扶我一把？”
　　辰桑看着他：“这样的事，是第几次了？”以沅芷的底子，竟虚脱至此，可以推想放血之事，定然没有那么简单。
　　沅芷却只想蒙混过去：“什么第几次？我与殿下不同，鲜少来魔界。”
　　辰桑行至他身侧，沅芷搂住他的腰道：“外人面前，我定是要装的像些。但殿下是我心悦之人，自然不同。本君血脉有亏，需梳理调息，兼以蛇身静养。这些，都烦请殿下为我保密才是。”
　　辰桑将他抱起：“为你保密，与我有什么好处？”
　　沅芷说：“你我何须这样见外？大不了下次让你在上面便是。”
　　辰桑闻言却道：“无论你让不让，结果都一样。”
　　沅芷笑：“那殿下希望如何？”
　　辰桑将他放在塌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什么话？”沅芷盘膝而坐，抬首望着辰桑的眸子：“让你在上面？”
　　辰桑俯下身子，将他笼在怀里，在他耳边道：“不是这句。”
　　沅芷故作不解：“哦？那是哪句？殿下与我无需见外？”
　　辰桑轻咬他的耳垂。
　　沅芷低低笑了，轻声道：“我心悦殿下，这句如何？”
　　辰桑解开他的衣襟，略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沅芷说：“殿下若是想听情话，我这里多得很。”
　　辰桑凝神聚灵，为他腹部的伤口做清理。
　　沅芷的声线清冷似玉，又透着些难以名状的魅惑之音：“旌蔽日兮敌若云，吾心属兮在此营。观君颜兮知君意，首身离兮心不惩。”
　　辰桑将血污除尽了，又以治愈术重塑他的筋骨，听见他所言“首身离兮心不惩”之语，心里一跳：“说什么胡话。”
　　沅芷在他唇边轻轻一吻：“殿下不喜欢，我不说便是。”
　　辰桑道：“你在此调息，军中仍有庶务，我稍后再来看你。”
　　辰桑走后没多久，沅芷神识里飘荡起龙须的声音：“你在魔界？”
　　沅芷道：“须须，你终于想起我来啦？”
　　龙须说：“......辰桑那边的情况如何？”
　　沅芷故作神秘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龙须：“坏的。”
　　沅芷：“戈亥这次是打算鱼死网破，我有一种预感，他在谋划什么，总归封印撑不了多久了。”
　　龙须沉默了一会儿：“那好的消息是？”
　　沅芷笑：“须须，你猜下我现在在哪儿？”
　　“...魔界。”
　　“废话，我说的是具体位置。”
　　“...辰桑床上？”
　　“多日未见，你说话越来越直接了。”
　　龙须声音陡然提高：“你还真的在？？？你去魔界就是做这个的？？？我要被你气死！！！”
　　沅芷无辜道：“诶诶，这就是你错怪我了。这不是一般的床，嗯，这里是辰桑的本命法器空间。本命法器与灵府相通，我已经确定，浮息就在他灵府之中！”
　　龙须这才平静下来：“既如此，事不宜迟，应尽早取浮息。”
　　沅芷问道：“你说，我要是和他直说，他会不会给我？”
　　龙须反问：“灵府是仙者灵力法脉最要紧之处，若旁人问你取灵府内的东西，你会给吗？”
　　沅芷叹了声：“哄也不行，骗也不行？”
　　“...我不管你怎么搞，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沅芷嗯了一声。
　　夜半，辰桑回来的时候，沅芷正闭目而卧，似是睡着了。
　　辰桑躺在他身边，沅芷便凑过去，小声问道：“殿下，本君有个问题请教。”
　　辰桑：“说。”
　　沅芷说：“假使，殿下家里有个宝贝能为我所用，加固魔君封印。殿下愿不愿意借我？”
　　“加固封印？”辰桑嗓音低沉：“如上回那样，以你之血肉献祭？”
　　“差不多。”
　　“不借。”
　　辰桑此番态度，确实让他感到棘手。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还有一个问题。”
　　辰桑：“嗯？”
　　“我先前赠你的柏鉴，殿下放在了哪里？”
　　“真君送我的定情信物，自然是贴身携带。”
　　沅芷翻身压住他：“哦，有多贴身？”一手去撩他的衣襟。
　　辰桑捉住他的手腕：“真君身体未愈，切勿勉强。”
　　沅芷说：“多谢殿下关心，勉强与否，何不亲自试试？”
　　他垂首吻住辰桑双唇，微热喘息交叠，辰桑扣住他的腰腹。
　　气氛热烈间，辰桑忽觉手中一空，人已不见，冰冷的黑蛇一条从天而降，砸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