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与书店老板》花易语

8、就知道哭

　　“先用你的卡登记，明天去了再换回来，态度凶一点。”
　　叶明珠嗯了一声，继续打电话。对面想纠缠，她吼了一声，就乖乖说没问题。
　　“你奶奶每天早上几点起床？”
　　“六点，她早起会在院子里锻炼。”叶明珠双手下意识握紧手机。
　　“高铁呢，第一班几点？”
　　“八点半，可我没有奶奶她们的身份证号码。”叶明珠带着哭腔说完，泪水再也憋不住，像水龙头倾泻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她一边从包里拿出纸巾，一边呜呜地哭着说：“我太坏了，什么都不知道。”

　　白朔没说话，他开着车，看着挡风玻璃上砸下来的雨水。车速加快，不小心将路边行人的小脚溅湿，也没去理会。
　　叶明珠哭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止住眼泪，腿上已经攒了一大堆纸团。她眼眶通红地问白朔：“白朔哥，纸要扔哪儿啊？”
　　白朔笑了，“你面前的抽屉里，有垃圾袋，装好先扔后座。里面还有纸巾，要用自己拿。”
　　“好。”叶明珠说着，将垃圾收拾好，扔后面。整个人蔫着躺在座位上，拿起手机，搜索如果家里人突然瘦了会怎样，越看越慌。

　　白朔将车停下，排队等着过高速收费站。转头就看她两眼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死死咬着下嘴唇，快出血了。他凑过去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抢过手机扔进后座。
　　又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机，点开一个程序，扔给她。边启动车子，边说：“没事儿看网上面那些东西，是打算自己吓死自己吗！你既然闲着没事做，帮我盯着石油期货。涨跌超过1%的时候，叫我。”
　　“好。”叶明珠答应了，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开始盯着白朔的手机，看了一会儿问：“为什么绿色的是上涨？不应该是下跌吗？”
　　“国外的盘，都这样。”
　　“好，你真厉害，什么都会。”叶明珠闷声夸着，音调不掉一丝起伏，盯着手机屏幕逐渐出了神。
　　白朔看她那样子，只好不时问她一句现在价格如何。

　　他们到达青水镇，已经是第二天凌晨。叶明珠指路，他们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
　　雨已经停了，地上还有些浅浅地水洼。
　　两人先后下车，白朔将后座的垃圾和手机拿给叶明珠说：“你先去开房间，晚上好好睡一觉。别再看手机，明天要是还这样没精打采地，你奶奶怎么想。”
　　“那你呢？”叶明珠点头，接过东西说。
　　“我找个代驾把车开回去，等在高铁站。明天我们下了火车，直接开车去医院。”
　　“其实不用的，我可以找我爸，让他安排人。”叶明珠现在没那么慌了。
　　白朔乐了，屈指敲了下她脑门，“难道你还让我再开六个多小时回去不成，都到这里了，还瞎客气什么。你快进去，把我房间的房卡放在前台，我一会儿进去拿。”
　　叶明珠摸着脑门，呆呆地答应一声，转身进酒店。
　　留下白朔一个人站在酒店门口，双手插进口袋，抬头望着天上的星空出神。
　　叶明珠进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出来拿起手机打开，又想起白朔的话，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饼，后来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白朔拿着手机，给叶明珠打了两通电话，对面传来她刚睡醒的声音，娇气十足。
　　“喂，你好。”
　　“你好，该去接奶奶了。”
　　“接奶奶。”叶明珠下意识地重复着，脑袋猛然清醒，从床上蹦起来，“对不起，我马上起来。”
　　她挂断电话，慌忙洗漱收拾好自己。出门与白朔汇合，带着他回家。

　　到了家门口，已经是六点半，叶明珠用钥匙打开门。
　　张慧和赵婆正坐在院子里吃早饭，突然看见叶明珠推开门，和一个男人一起站在门外，都愣了。
　　叶明珠望着张慧，眼泪瞬间流下来，跑过去跪着趴在她腿上哇哇大哭。
　　白朔叹口气，刚才路上他才叮嘱过要冷静，白说了。
　　他走过去，对一头雾水、正不停询问叶明珠怎么了的张慧说：“奶奶，我们是来接您去魔都检查身体的，您最近瘦得有些厉害，去检查一下比较好。”
　　“我没事，好端端的不用检查，我每年都检查过的。”
　　话音未落，在她腿上哭着的叶明珠抬起头，等着两双还是流泪的大眼睛，冲她吼着：“要去、现在就去。”
　　张慧扑哧一声乐了，从口袋里掏出手绢，边为叶明珠搽脸，边哄着：“哎呦，这是谁家的大花猫啊？”
　　三两下搽干净后，又左右瞅瞅她的脸说：“哦，原来是我家的大花猫呀。”
　　“奶奶。”叶明珠带着哭腔喊着，眼泪又流下来。
　　“行啦，快别哭啦。你哭得奶奶心里难受，一抽一抽地。”张慧只能再弹出一块手绢，继续给叶明珠搽脸。“听你的，我去还不行，这眼睛都红肿成什么样啦都。”

　　一边五官都快要皱到一块儿一起的赵婆像才反应过来一样，边走向楼梯边带着颤音说：“我去收拾行李，我这就去收拾行李。”
　　“行啦，小莺。小辈慌就算了，你慌什么，小心再摔着。”张慧冲着赵婆喊着，放下手上的手绢，对止住眼泪的叶明珠说：“再哭可没手绢了，你去帮你赵婆婆一起收拾。”
　　“好。”叶明珠点头说着，声音有点哑。
　　张慧听着心疼，拿手打了她胳膊一下，“倒霉孩子，就知道哭。这刚哪儿到哪儿，就跟我这儿哭个没完。”
　　“知道了，我去帮赵婆。”叶明珠憋住眼泪，赶紧转身跑着去找赵婆，眼泪又顺着脸颊落到地上。

　　“不争气。”张慧叹口气，带着七分担心三分怨愤道。然后望向在一边站着的白朔，见他注视着叶明珠的样子笑了，招呼他坐下，站起来说要给他倒茶，让他吃点面包什么的当早饭。
　　白朔连忙劝着，说一会儿等叶明珠下来，再一起吃点。
　　张慧闻言又乐了，笑呵呵地问白朔：“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跟我家那丫头认识的？多大年纪了？干什么的？”
　　白朔听完张慧的问话，突然想起前些天齐正平在他店里问过类似的话，感觉有些微妙。他笑着回答张慧：“奶奶，我叫白朔。白天的白、东方朔的朔。您叫我小白、小朔都行。我今年28，开了家书店，叶明珠去我店里看书认识的。”
　　“好、好、好。”张慧笑呵呵地点头说着，又话音一转，“小白你叫我张奶奶就行，现在叫奶奶有点早。”
　　“好的，张奶奶。”
　　“好。”张慧答应一声，面无表情地继续说：“我家宝儿啊，就是明珠她虽然父母离得早。但从小就是让我娇惯长大的。他妈按季给她寄衣服首饰，他爸是个大老粗，就会挣点钱，但零用钱一年也不少，股票分红也都有。”
　　听话知音，白朔知道张慧什么意思，于是郑重地说：“张奶奶，你放心，照顾她的钱我是有的。”
　　“那就好、那就好。”张慧点头，复又笑呵呵地说着：“那老太太我可就不管啦，你可不能骗我。”
　　白朔严肃地说：“张奶奶，好好养病，回头慢慢瞧着就好。”
　　张慧点头，不再说话，拿起面包打算继续吃早餐。
　　白朔拦住了，说给她热热。她想了想同意，带着他去了厨房。

　　叶明珠和赵婆收拾完下楼，找到他俩时，张慧在厨房里坐着吃早餐，白朔在煎鸡蛋。
　　张慧先看见她们，她让叶明珠到她跟前，轻声问她说：“宝儿啊，你是不是觉得小白做饭好吃？”
　　叶明珠立刻点头：“对呀，奶奶。他做饭好吃，还会煮咖啡，人特别好。我送你的咖啡豆，就是找他拿的。我本来想买，可他不要钱。”
　　叶明珠说完，捂着嘴偷乐。看了一眼还在灶台边的白朔，小声跟张慧说：“他还说，不要跟他比钱多。哈哈，奶奶你说他是不是有点傻？”
　　张慧也乐了，指着白朔和赵婆那边对叶明珠说：“你去看看，还有什么能帮忙的。”
　　叶明珠过去时，白朔正把最后一个鸡蛋装进盘子里。四人又一起去外面迟早饭，张慧看着他们吃。

　　吃完拿上行李出门赶高铁，路上张慧听说还没给叶承坤打电话，就给他打了一个。没说身体的事情，就说要回魔都住。让他找人再把秦山路的房子打扫一遍，晚上要过去住。
　　叶承坤正在外地，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回头就给王淑打电话，让她把房子收拾好。
　　王淑赶紧打来电话，问怎么来，要不要派人接？
　　张慧让她别管了，把房子安排好就行。
　　下了高铁，白朔开车送她们进了医院，检查项目开了一堆。
　　引导的护士看了两眼，大部分都需要空腹，只能等明天再来。
　　将能做的做完，时间到了下午一点。

　　从医院出来，白朔的开车直接带着她们去胡越的私房菜馆。
　　他们刚进门，胡越就迎了上来，点头哈腰地招呼着：“两位奶奶好，叶大小姐好，白朔少爷好。您们的包间是万寿阁，请这边走。”
　　叶明珠一天三顿在他家叫外卖，已经跟他很熟悉。见他这样扑哧笑了一声，很快又皱起眉头，一脸苦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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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砍了支线、空了存稿箱，妄想着日6、十天内完结。
然后，今天日了3……
对了，人无缘无故暴瘦=生大病，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