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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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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附和了一声:“嗯,的确,为师不懂,为师也不敢问,为师看看就好。”
秦凡回头看他一眼,轻声道:“那,师父想不只是看看?”
秦墨:“咳咳,”快步上前走到两人身后,再次开口:“阙儿要不要舒展下功法?”
秦阙闻言没有一丝迟缓,手腕处流到手心的血被他用另一只手轻易操控,血液飞起,在空中凝结成无数血色冰晶,插进了敌人的心脏。
梁恪就站在他身侧,秦阙杀敌后,重新将那只没有血污的手伸到梁恪眼前,悠悠开口:“烦请,梁师弟,赐药。”
梁恪承认他没什么见识,总之就是愣在原地,看懵了。听了旁边人的话,才木然回神,双手奉上丹药。
秦阙接过丹药,仰头咽下,手腕处的伤口光速愈合,他伸了个懒腰,轻声对秦墨道:“谢师父!运转无碍,甚至,更胜从前。”
秦墨:“这便好!今晚你做晚饭,为师和你师弟可累死了。对了,这地上的,还是收拾收拾吧。那个,还有,早饭的碗,你看看,你们谁方便洗一下?”
秦凡:“我打扫战场吧,老,额,师父你总不能指望梁恪来处理尸体吧。”
秦凡正欲动手,梁恪问:“都,死干净了?”
秦凡:“嗯,应该吧!不过,不是很重要。”
两个谈话间,门口出现那八个壮汉一起抬的那位仁兄。他家的门吧,虽然不小,但也没阔绰到可以同时进八人合抱的架势。那位兄台必然进不来,只见他抬手示意,八位壮汉缓缓单膝跪地,那人才从软垫上下来。
刚下来,就走进院中,冲着秦墨,破口大骂,一边骂,一边要解药。
秦墨没什么反应,只是淡定的从这些谩骂声中寻找关键点,寻找他用这种法术,召唤已死之人的亡灵以肉身的方式来到人间的目的。因为,这种术法,是会让人折寿的。他知道,现下梁恪只是催动了他体内的金丹,却并没有把自己的意愿加上去,这种情况下,受金丹影响,他们无法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和亲身感受。
听他骂人的方式,在场的人觉得很熟悉,但又过早了,都快不记得了。不过,再怎么仔细听,这应该也不是前朝的语言和惯用的骂人方式。难道这人,也不是人,亦或是,他和他们一样,活了这许多年?
梁恪本想催动金丹,让他闭嘴。秦墨抬手制止,直到,他听到:“秦狗,你眼里是不是只有这两个徒弟,或者说,你心里就没有过徒弟,更不懂什么叫为人师长,你待你身旁那两位,你扪心自问,都是简单的师徒情吗?”
梁恪心下纳闷,能是什么关系。秦墨就这么听着,面上没什么反应,抬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从中取了一支,叼在口里。
秦凡一见这动作,熟稔地低头,取火,一手挡风,一手点火,行云流水。
那位站在对面的仁兄只感觉,老眼要瞎,咳了几声。
秦凡有点烦,抬头轻声道:“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明知道你用这方法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甚至,还会伤及自身。”
那人抬头对上秦凡的眸子,开口:“我是来谈合作的,当然了,这合作之前,也要试试水。”
秦阙:“没有什么合作可谈,阁下请回吧!”
那人又开口:“你不想谈,不代表你师弟不想谈,或者说,我说完,你也会想谈谈的。”
秦凡心里隐约知道那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了,旋即开口道:“可以谈谈!”
秦阙扫了秦凡一眼,心想,这人是冲着秦凡去的?正欲开口追问,秦墨道:“阁下请回吧,小徒没什么要和你谈的。不过,今日多谢。某,只是想寻回故人,守在故人身边,其他,再无多求。”
那人出声:“你是无所谓,就看你徒弟是不是这么想了。”
秦阙看了眼梁恪,后者趁秦墨不注意,双手抓住他手腕,探查他的脉象。不需多时,梁恪头上渗出汗珠,这不仅仅是因为秦墨的脉象复杂,更多是他想起来,眼前这个怪人,他能抵抗自己的丹药,不受药丸控制。
秦阙用手肘怼了梁恪一下,开口:“到底如何?”
梁恪看了他兄长一眼,战战巍巍开口:“师伯中毒经年,现下无人可解。可这毒药,我,认识…是……”
秦阙看着他,双眉紧蹙,心下有了想法,却不敢继续往下想。
秦凡看着秦阙的神情,又感受到梁恪的犹豫,扯了扯嘴角,无奈道:“是当年师叔那一脉的毒药,专门用在我们这种人身上的。”
秦阙很好奇,自己和梁师弟知道很正常,为什么,师弟也会知晓。
秦凡知道他师兄脑子里在想什么,解了袖口的扣子,撕下遮挡视线的仿人类皮肤的那层东西,漏出了他原本的手腕,手腕上盘根交错青绿色的血脉,根本就不像人类的身体。
梁恪:“所以,是兄长吸走了师伯体内的毒?不对啊,师伯体内还有啊。”
秦阙无语了,开口道:“梁师弟,这毒是会发作的,你就不允许我师弟毒发的时候,我师父救一下自己的徒弟了?”
梁恪还没开口找补,廊下那人开口道:“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梁恪挠挠头:“害!你也不是很重要,且先等等!阁下若是不想等,走,也是可以的。或者,我应该,叫你一声,师兄?”
廊下那人摆摆手,道:“不必,谁是你那一脉的人,老子闲云野鹤,专门救那些被你师父坑的人,你若不想你兄长死,劝你还是和我合作吧!”
秦阙觉得有些烦,莫名其妙来个人,说能救,你说你能救,我便要相信你吗?秉持着这样的原则,秦阙摸了摸梁恪的袖管,找到一枚飞镖,模仿着后者的样子,甩了出去,钉在那人脚边,开口直言:“慢走!不送!”
秦墨从刚刚开始,就没有在乎这些事了,两眼盯着秦凡的手腕,大脑放空,就这么空洞的坐着,看着秦凡再把东西贴回去,整理袖口,重新扣上袖扣。
秦凡知道自己的师父在看着他,手上的动作不由地加快了。
见人已经走了,梁恪自然而然地去收拾碗筷了,秦阙去打扫战场,收拾完仪容,秦凡也和秦阙一起收拾去了。
秦墨依旧呆在原地,秦凡知道他早晚瞒不住的,他也只是想陪在师父身边,陪着他做他想做的事。他想找自己,他便被找到了,他想找师兄,自己就陪着他找,即便那人最想找的是师叔,自己也会帮他,难道不是吗?
师父眼里永远不会只有自己,自己也有弟弟要照顾。梁凡,你已经成年很久了,你要知道,世上不只有师父,师父也不只有你一个徒弟。
但,会不会,今天他知道我为他受伤了,他心里会多一点点我,少一点点旁人,尤其,是他师弟。我从未出手伤过他,可他师弟却做出了那样的事,为什么他眼里只有他师弟,从未有过我,我,我已经长大了!长大很久,很久了!
风伴着血腥吹进秦墨的鼻腔,看着廊下的少年,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师弟,又不像师弟年轻的样子。眼前这个少年人,更倔强、更叛逆,更,目无尊长罢了。
那年,也是这样的风,风中也挟着血意,他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找到了自己捧在手心上养大的小徒弟。也不知道为什么,压抑许久的毒性,在那一天,就这么被激发了。睡了一觉,又莫名其妙的好了。
现在想想,一切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