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夜》奶黄汤圆

6、第六章

　　其实，不仅仅是味道的原因，他觉得这种不怎么需要动手的架，他也挺想试试的，头轻轻低下，看了看自己的西装内衬，那里面放的正是他师父留下的折扇。自己若是有一天能学会扇子上的功法，加上那三个人的力量，悲剧必然不会重演，说不定还能早日找到师父。
　　血虫像是一股股红色的烟雾，把院门前染得仿佛加上了一片猩红薄纱。从他们的视角，看外面，总是有点朦朦胧胧的。
　　秦阙的身体在血虫发起第三波攻击的时候抖了起来，秦凡一手控制住秦阙颤抖的身躯，另一手引导这他周身多余的血像手腕处伤口流动。门外依旧静悄悄地涌上更多的敌人，他们丝毫没有褪去的意思。秦墨开口：“外面究竟有多少？”
　　梁恪闻言，跃上墙头，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头向巷口望去，开口：“估计，整个巷子现下都是他们的人，他们可能一早就知道我们住在这里了，为何今天才来？难道他们知道师兄的事，今天特此发难吗？兄长，你接下来，还有机关吗？”
　　秦凡扫了一眼外面情形，地上早已尸横遍野，他轻声道：“没有了，这是最后一道。我虽然知道附近住的都不是寻常人，白日里静悄悄的，晚上很活跃。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早就用人海战术，是我失策了。”
　　见梁恪伏在墙头，掏出手枪，子弹上膛，正准备血战到底。秦凡摇摇头，道：“你那手枪，才几个子弹啊？留着保命。快过来扶住师兄，他抖的太厉害了，师父正为他解开他身上的术法，不能有任何差错。”
　　梁恪连忙跳了下来，快步跑回来，伸手，站在三人身侧，面向秦阙，扶住他的肩膀。秦凡一只手得以从中解脱出来。
　　转眼间，血虫消耗殆尽，门外那些诡异的人形跌跌撞撞涌向院里，速度即使不快，但院门到他们的距离也不算太远。梁恪放出飞镖，可飞镖又能杀多少，只能杀掉包围圈中靠近他们的那一层，效率约等于零。果然，这种情况下，飞镖和手枪，都十分受限。他还是掏出了枪，把那些离他们比较近的人击毙。
　　枪声刚落，秦凡知道他弟弟挡不住，抬起那只空闲的手隔空操控着地上尸体还未凝结的血液，在手中化成一个血球，再将从师兄体内引渡出的血液也放进这血球中。在敌人恐惧的滋养中，血球迅速成倍扩大，化为一只血色饕餮，张着血盆大口，露着长而尖的獠牙，扑向人群中。
　　那些人即使行动不便，却有自己的思维，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就乱了。有被血兽一脚踏平的；有看着别人被血兽吞下，四下逃窜的；还有一窝蜂往外跑的。顺着他们跑的方向，秦凡操控着血兽在空中一分为二，另一只飘到那些逃窜的人身前。只见，血兽微微挑眉，张开嘴，对他们说：“既然不想走，那，留下，玩玩？”
　　那画面极为诡谲，梁恪在一旁看着，扶了扶镜框，内心道，太帅了吧！他发誓，他一要学扇子上的功法，他师父说过，两脉能力不相上下，相辅相成的。所谓现代化武器，也就是手枪，哪里有这等杀伤力啊！打不过，打不过，难怪兄长让自己省省子弹。这还只是兄长一个人，而且，师伯说了，他还没怎么教兄长呢。
　　血法上，更厉害的，应该是师兄，他一直没能亲眼看过师兄战场厮杀，只是听过一些传闻，感觉理论上，师兄更厉害些。
　　秦凡见门外只有受限的那些人在慌乱中，他觉得，后面的大部队仍在备战。
　　秦墨这时开口：“凡儿，收心。为师已经为你师兄恢复了三成功法！往下的，极为重要，你要控制离体血量的速度，不可突然加速，”秦墨重新合上眼，翻转手掌，继续理顺秦阙体内四处乱涌的功法和混乱不堪的血液，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眉头上的阴云依旧没有散去。
　　秦凡听了秦墨的话，专心调理师兄的身子，挥手不去控制两只血兽。只见他们在空中四下翻滚，两个变四个，四个变八个，不仅数量在变多，战斗力也在上涨。这是因为，秦凡一直把秦阙体内多余的血液缓缓转到血兽身上，为他们补充能量。而且血兽本身就会因为杀掉了人，获取力量，用他们的血来强大自己。
　　同样的，这样的局面，对于现场的三人，本就是个功力大增的机会。眼下，秦阙就像个容器，秦墨和秦凡的功法血液都在他体内运作。死的人越多，他们的能力就越强，能力越强，杀伤力就更强了，对于他们，这是个良性循环。
　　过了半晌，秦阙的身体终于不抖了。梁恪放开他，跃上墙头，去看看后面还有多少人，毕竟，早点结束吧，一直这么拖着，血腥气过重，难免不会惹别的巷口的注意。到那时，也许真的能招来官府的人，他们的身份也会暴露，这样的结果，是现场四个人都不想面对的。
　　正欲跳下去，从巷口往里，和兄长的血炼之术形成合围之势。秦凡道：“恪儿，你知需要击杀那些能发出声响的人，不能发声的东西，我自有办法。”
　　梁恪多多少少也猜到了，现场那些默不作声的，多半不是人，这应该就是师兄说的那种，即多且菜的东西，虽然神志不清，但耐不住量大。
　　不由他多思考，身体已经沿着房檐飞速跑动，到了巷口，八名壮汉抬了一个人，那人端坐在壮汉肩头，双眼无神，口中念念有词。梁恪心下明了，应该就是这个人，控制了前方厮杀的那些东西。
　　思考片刻，掏出一枚飞镖，在上面萃了一层他师父之前给他的保命毒药。说是毒药，也可以说，是听话药丸。这种丹药在炼制的时候，加入了持有人的鲜血。别人一旦服下，就必须按照血液所有人的心意和要求行事。稍有不妥，或是有抗议的情绪，脉搏就会变快，体内的血丹就会受到感应，折磨他的神经，直到精神恍惚，不得不按照血液所有人的要求行事。
　　梁恪不想耽误时间，更不想增加暴露的风险，甩手扔出飞镖，飞镖划上坐上人露在外面的手臂。他屁股下的那八名壮汉已经朝四面八方望去，梁恪赶紧低下身子，隐藏在阴暗处。
　　那八个壮汉也只是空有其表，内底里亏空的很，楞是没发现梁恪的位置。随即，梁恪回到院中，催动那人体内丹药。他催动的比较慢，一点点折磨着，拖延时间，让他不能更好的控制那些东西，回来与兄长和师伯商议。
　　秦凡抬眼，见他回来，道：“怎么样？”
　　梁恪：“有个人，怪异的很，应该就是他控制这些东西来攻击我们的。兄长不必担心，我给他用了点好东西，不会过多久，他自己就会来坦白的。”
　　秦凡：“那老东西早些年留给你的？”
　　梁恪：“嘿嘿，正式师父留给我一盒金丹中的一颗。”
　　秦凡：“这样也好，不用我动手，省的场面过于血腥，不好收拾。其实你也不必这么焦急，师父已经差不多解决师兄体内的问题了，等全都解开，师兄的容貌，就会恢复了。”
　　梁恪：“我这不是想速战速决，省得官府的人过来，徒增些没有必要的麻烦嘛！”
　　秦凡：“我的傻帽弟弟，管事的，是你义父和你，你是忘了吗？”
　　梁恪：“不止，还是低调点好。”
　　秦凡：“没事啦！估计，这一步也是师父计划好的吧，为师兄恢复功力，可以不用他人的血，不过要是用了，还不是活人的，可能效果更好，功力会比之前增强三成。真不知道巷口这位是主动送上门的，还是起事之前，没做好工作啊，亦或是，过分心急了。”
　　梁恪：“原来是师伯安排的，你们倒是早点通知我啊！害我干着急！”
　　秦墨道：“梁师侄，你要多历练啊！喏，这不就是给你历练的机会嘛！”
　　调笑梁恪中，秦阙悠悠转醒，容貌已经变回了从前的模样，俊朗而英挺的身姿，他慢慢站起来，比梁恪还高了一截，眉眼色浓，乍一看，有点西域人士的血统，和秦墨的眼仁在哪里有说不出的相似。但面容整体冷冷的，没什么表情，要不是在场的人，知道他心情不错，单看外表，是不觉得他现下开心的。
　　秦阙一手摸上梁恪的脸颊，挑起一根浓郁的眉毛，极为诱惑道：“怎么？梁师弟，不认识师兄我了？”
　　梁恪：“认识，认识，”一边说话，一边望着他的眼睛，感受着身高差的威压。想想昨天晚上自己非常男人的行为，不得不说，师伯待他是极好的，给了他机会。奈何自己心疼师兄，没想那么多，保命要紧，就让师伯赶紧动手修复了师兄的容貌。
　　梁恪内心觉得，自己日后能在上面的可能性，不是那么大了。正盘算着，秦阙单手附上梁恪腰间，揽着他往院中走去。秦凡趁他们走的有一段距离了，悄悄用腹语和自己师父小声议论：“这还是师兄吗？这是之前名伶的日子太难过，还是恪儿太…”
　　秦墨摆摆手：“不可说，不可说。为师也不是很懂，为师，嗯，确实感觉，你师兄这性子在一个时辰之内就能变这么多吗？”
　　秦凡：“多半是身高终于回来了，想先过过瘾，捉弄恪儿吧！不过，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