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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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情况就大不相同了，空气中淡淡然写满了尴尬。那个房间是原来秦凡的房间。本来是有两张床，可有一张，被秦凡搬到师父房内了，这不，这个房间就只剩一张床了。
梁凡看师兄记忆刚恢复，自己又倾心于他，深更半夜，两人共处一室，也不知道师伯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尴不尬，坐在书桌前，看着秦阙坐床上发呆。
秦阙觉得，听师父的意思，大概是猜到了自己会在这座城里出现，分别十年，师父竟拖着重伤之躯和身体本就不好的秦凡在这座城找到自己，真的挺好的。他性格虽然也不算沉闷，但比那两人还是多了些敏感和感性的。
再看看眼前人，这人是三年前走进罗玥生命中的。在秦阙功法和记忆被封的那些年，是梁恪一路保护他，让他免遭那些人的荼毒。功法被封，秦阙理解，他们一脉以血液为引时，才能调动身体最高的战斗值，从某种程度上，接近世人口中的邪教。如果不封，他不会顺利逃走，逃走后也不会那么容易躲过追杀。那件事发生的太早，他和师门离散地也太早，那时的秦墨并没有掌握第三门的术法，自然也来不及教他。
他现下记忆并不完整，但他仍然知道，他的师父贵为国师，在皇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他有记忆以来，他就一直被养在皇宫中，看着王朝更迭，他师父却依旧是国师。他不知道师父活了多少年，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多大了。只知道自己的师弟和眼前的梁师弟在成年后，样貌就没有再变过。可他们什么时候成年的，秦阙也记不清了。
十年前的事，他只记得，他听从师父的命令，去办一件事。事情进展不顺，信鸽被劫，他只身逃回京城报信。还没回到京城，就被一支军队围攻，恰巧遇到陪梁恪出宫上山寻药材的秦凡。让他们回去报信，自己挡在他们受了一剑。再醒来，就是罗玥的记忆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师父换了这张脸，又是怎么进入戏馆的。又为什么，有罗玥记忆的那三年里，梁恪一直都在。
起初，梁恪每日都会来，在台下听他唱戏。他下场后，又问他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有人想占他便宜，都会被梁恪以威压之势拦下，或是直接动手。打坏了东西，他就高价赔了，自己也没因为梁恪打架而被不待见。现下看来，秦阙内心不是很确定，梁恪就是来寻他的。还是，他知道自己是秦阙，却更喜欢罗玥。所以，才陪伴了三年，都没有设法和师父取得联系，恢复自己的记忆。
他本人和罗玥的出入挺大的，他不是个会谈情说爱的人，总觉得抹不开面子，面相清冷，在旁人眼中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而且，他一直都是国师的大弟子，在师门，甚至那时的天下，除了榜上有名的高手，没几个人打得过他。只在自己人面前，才会和师父没大没小，每天教育师弟们。咳咳，这教育，不明思议，就是打，而且是毒打。只对秦凡不同，谁叫人家是身娇体软，爱生病的呢。打坏了，太费钱，自己想给禁卫军购置的武器，都要让自家师父霸占，给他寻药去了。
现下，一切都不一样了。从前的他，只会舞刀弄剑，可最后的王朝已经覆灭。现在流行的，是洋人的火铳，他不会用。他觉得自己更像是被时光封印在了十年前，其实，何止是十年前，何止他，他们这些活下来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是被时光塑封的人呢？
见秦阙皱眉深思，梁恪主动上前，道：“师兄，天色不早了，早点就寝吧。明天，不是还要恢复容貌呢，早些安寝，明日才有气力撑过师伯的改骨术。”
“你想我变回从前的模样吗？”秦阙问道。
梁恪：“师兄从前的样貌，甚好。”
秦阙：“也好，我本就不是罗玥。”
梁恪：“世间本就没有这个人啊，师兄你又何必纠结，”一边整理着床上的另一床被子，拿到地上，就着月光铺开，合衣躺在上面，僵尸一样直挺挺地躺着，缓缓闭上眼。
秦阙：“你也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我，我也可以不让师父帮忙。”
梁恪：“师兄何必呢，样貌没那么重要，你想怎样就怎样，不必理会，理会旁人。”
梁恪直起身，怔怔对上秦阙的眼睛：“不管你是秦师兄，还是罗玥，我依旧是那个我，我不会变，变数在你，若你不想同我在一处，明天我同兄长换一下就是了。”
秦阙看着他，单手抓他上塌，房间四下静悄悄，只能听到秦阙咚咚咚的心跳。他把梁恪按在塌上，下一秒梁恪能感受到的就只有嘴上温凉的柔软触感，合上眼，探出舌尖，尝试着撬开了秦阙的唇，上下唇瓣含着秦阙的下唇，极尽温柔之能事，手攀上他的腰，让人就这么稳稳的在自己身上。
秦阙微微回应似的，舔舐着他的上唇，呼吸落在梁恪的脸上，吹得梁恪的眼睫毛微微颤动。搞得梁恪的心痒痒的，舌尖探入口腔，舔着他的上颚，两人嘴角银丝纷纷滑落。秦阙身体被他的举动搞得微微僵硬，夺回主动权，探出舌头，勾着梁恪的舌头上下翻腾，梁恪翻身压住秦阙，月光下，两人的身影照在墙壁上，根本分不清你我。
微微抬头，分开两人的唇瓣，再低下头，轻轻掰着秦阙的脸，让他看向墙上的影子，在他耳边送着气道：“你看，月光，都不喜你我分离呢，它想我们在一处。”
秦阙只觉得这画面太过刺激，耳边的话语又十分魅惑，开口转移话题：“那我明天，还是请师父帮我恢复容貌吧，毕竟，我原来的容貌，你可不敢这么放肆。”
梁恪擒住他一只手，道：“师兄，你可要说清楚了，究竟是谁把我拉上床的？我可原本不打算睡这里的啊。”
秦阙耳朵红了红，顾左右而言他：“那个，你现在说话怎么不之乎者也了？”
梁恪摸着他被擒住的那只手，道：“和自己的心上人说话，还要讲究师门风度吗？我师父他就算是在天上，也不想管这档子事儿吧。”
秦阙借力靠在他怀里，在他胸口画圈圈，有一搭没一搭开口道：“那，你师傅留下的扇子，你打算怎么安置？”
梁恪：“明天叫上我哥一起，三个人一起学。”
秦阙：“那你师傅的扇子，就毁了，那是他唯一留下的东西。”
梁恪：“说真的，我一直不信你死了，我哥死了，师伯死了，你们果然就都没死，说不定，师父他老人家还不知道在哪里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呢。”
秦阙：“你，不信我死了？”
梁恪：“嗯，肯定不信啊。若是信了，我不会把多年前买的镯子送给你呀。”
秦阙开口：“你一早就知道罗玥就是我，我就是罗玥？”
梁恪点点头，道：“三年前，师伯感应到了你，我主动请命，来城里寻你，那时我和兄长也是久别重逢。没几个时辰，我哥旧病复发，不能赶路，离不开师伯和师伯的血，我就只身前来了。至于扇子，应该是这三年内，师伯故地重游，不知在何处寻得的。”
秦阙：“既然知道我活着，师父还不告诉那臭小子。你看今天他那副失心疯的样子，果然，他比我更适合我们这一脉的心法。不过，想想也对，师父也只是感应到了而已，至于我是不是能活到和你们见面的那一天，谁也不敢保证。既然不确定，又何必给那小子希望。说真的，有些时候，感觉，你更像是哥哥。”
梁恪在秦阙的发丝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道：“他其实，比我像哥哥，他也本来就是哥哥。
秦阙：“不聊那个小混蛋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梁恪指指他的手腕道：“师兄不是戴在手上吗？”
秦阙：“那年我生辰，你送的那个手镯！你一早知道是我，为什么不早点通知师父？”
梁恪：“我通知了，可一直没有得到回信，我只能先护着没有功法的你，直到师伯那边忙完了，往这边赶了。”
秦阙：“什么能让师父，花费三年啊？是那臭小子的病？”
梁恪：“大抵是了，不要想这么多了，早些睡吧，有什么要问的，你明天问我，我还能跑了不成？”
秦阙瞧了他一眼，眼皮早就不堪重负，听到他这句话，重重落下。毕竟，虽然只恢复了一点点的记忆，消耗的体力，就不是别人可以想象的。
抱着秦阙，望着他的睡颜，梁恪只觉得不真实。分别的那些年，梁恪不知道秦阙的生死，更不知道兄长如何。直到三年前，他和兄长久别重逢，兄长性情大变，虽然表面上依旧是一副风光四溢，作天作地的小霸王，可内心，真的，不再那般简单了。他不敢想象兄长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这道伤口要花多久才会被真正治愈。他只想尽可能的陪在兄长和师兄身边，弥补那些年的时光。
搂着秦阙，梁恪就这么睡了，梦里，他和兄长刚成年不久，他看着师兄远征，带着军队凯旋回朝。身旁的兄长叫着师兄，问他要战利品，师兄给了他和兄长，一人一个赤色匕首。那匕首很是精致，刀柄上镂空雕刻着梅花和翠竹。他的那柄，是翠色青竹，兄长的那柄则是踏雪红梅，就连刀刃都泛着红光，而自己的，是雪白的刃。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