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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梦中人 ...
“陛下,国师大人已与江璟小道长出门了。”在门外的侍卫前来汇报道。
老皇帝一瞥葛雁行,下令说:“传他二人进来吧。”
他走回自己的位子,然后指指距离自己最近的椅子,“雁行,坐。”
公良珂和江璟进屋后,一直垂着头,看着无比恭敬。他们还是站到了之前所在的位置上,只不过脸上的神情与之前相比大有不同。
公良珂仍旧保持着淡然的姿态,可唇边被咬出了一段齿痕,似乎隐忍着什么情绪。江璟眼眶红红的,一看便知是哭过。
“小道长这是怎么了?”老皇帝一言戳穿,笑着问道。
幸好公良珂已对江璟讲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也根据眼前的情况交代了几句话。江璟乖巧懂事,心中虽有不舍,却明白大义为重。
她吸吸鼻子,低头回答:“小道心疼师父。”
没有老皇帝预想中那般,说些什么自己不愿留下的话。
“师父心疾严重,今日发作了数次,每次都叫人看了难受。”江璟说着,跪地请求道,“小道请求陛下为我师父再开一块药田,并免去每日的作法祈福。”
公良珂低头看着江璟,心里暖和得很。他只是让江璟别怕,没想到江璟会向老皇帝求这些。
头顶的两只小揪揪在江璟说话时跟着摆动几下,可爱至极。
老皇帝沉默片刻,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娃娃竟有如此胆识。他站起来冲着江璟点头道:“小道长对公良爱卿真是好孝心呐!朕准了!”
随后,他看向公良珂,“爱卿好生疗养。至于作法祈福,向天求寿之事,日后就全权交给小道长吧。”
“快!赐座!”
公良珂与江璟叩头谢恩,站直身子之后才发现葛雁行也在房中。
葛雁行靠墙坐着,一言不发,存在感实在低得很。
“国师大人。”葛雁行站起来冲公良珂拱手。
他先前不肯喊公良珂的官职,只是喊姓,如今当着老皇帝的面,倒是很懂变通。
“葛将军。”公良珂回了个礼。
老皇帝不合时宜地再次提起两人切磋的事,“哈哈,今早切磋一事已然过去,你们二人是朕的左膀右臂,之后定要好生相处。雁行,你虽胜了,切勿骄傲自满。
“至于公良爱卿……”老皇帝看向公良珂,琢磨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深知爱卿武艺之深,绝对在雁行之上。”
他话说的倒是好听,哪个都不得罪。
公良珂无话可说,低头答了一声“臣惭愧!”然后悄悄瞥了葛雁行一眼。
定是葛雁行对老皇帝说了此事!
话可真多!
———
明明已经无话可谈了,可老皇帝硬要留他们陪着自己在院中泼墨。
公良珂与葛雁行不对盘,站在老皇帝的一左一右,静静看毛笔在宣纸上绘出山河日月,半个字都不吭。
两人都不是会拍马屁的人,再加上今日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们心中万般情绪都难言说,十分不自在,顶多在老皇帝写完一副后张口叫个好。
“二位爱卿怎么这么闷?”老皇帝问道。
公良珂和葛雁行之间的气氛尴尬无比,旁人碰见都避退三舍,也就他敢直接指出来了。
“爱卿,来,写几笔。”老皇帝将玉杆的狼毫笔递给公良珂,拍拍新换的洒金扇面说道。
公良珂学过书法,过年时经常包揽邻居和亲戚家的对联。虽然大家都说写的好,但公良珂现在没什么底气。
他知道,他穿来的这一背景下,人人都自小临帖,书法大家的真迹随处可见,连江璟一个八岁的娃娃写得都比他好。
他的字实在是拿不出手。
可指尖刚接触上笔杆,一笔一划的运笔方式都涌入脑袋。
他提笔写下一个“仰”字,笔势洒脱生动,宛若一只破水而出的蛟龙。一字写罢,再写下一个,不出片刻,两行诗句便出现在了扇面上。
原主几乎是万能的,这字也忒好看了些。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①老皇帝读完,不禁叫绝。
葛雁行看向公良珂的侧脸,由衷地欣赏他这份傲气和大胆。
“雁行。”
听老皇帝突然喊自己,葛雁行回神看向书案。
老皇帝把笔递给他,“雁行,你也来写几笔。”
“臣只会舞刀弄枪,十几年来还未曾动过纸笔。”葛雁行说着,言语中是深深的痛惜,无论如何都不肯接下。
老皇帝拿笔的手停在半空片刻,然后叹着气将笔放下,伸手拍了拍葛雁行的后背。
“是朕这个做舅舅的失职,这么多年竟没记得为你找一位先生。”他说着,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公良爱卿这字朕是真喜欢。雁行,你觉得呢?”
葛雁行不懂他的意思,实话实说道:“漂亮极了。”
公良珂听出这老狐狸在挖坑,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老皇帝的指尖轻敲扇面,说:“公良爱卿将江璟小道长教导得出色又知礼,将雁行交给你,朕十分放心。
“雁行啊,别看你比公良爱卿年长几岁,你可大不如人。跟从公良爱卿要好生学习,半个月后朕会检查。”
他显然预谋已久。
公良珂和葛雁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愿。
———
又过了几个时辰,天色渐渐变暗,夕霞在西边烧红了半片天。
三人已经无法看清书案上的笔墨纸砚,老皇帝叹着“老了……”差宫人将这些收走。
梆子声响了几下,已到了饭点,张施与宫女们同时走来。
张施在最头里走着,一步一步踏在石板上,身后跟着的宫女手端白玉盘,盘中是旁人吃不着的珍馐。
宫人们撤去了院中的书案,小心翼翼地收起三位贵人的大作。
趁着老皇帝还未开口留人,公良珂就躬身行礼道:“陛下,容臣先行告退,臣的大徒弟还未曾用饭。”
葛雁行趁此跟着一拱手,“臣也告退。”
老皇帝背着手往前走几步,抬头望天,似乎有些不悦。
“罢了。”他摆摆手,“都退下吧。张施,送二位大人。”
“二位大人一路小心。”张施脸上虽带笑,动作却诚实得很,在公良珂和葛雁行迈出皇帝寝宫之后,他重重地将门掩上。
路上未燃宫灯,十分昏暗,只有寝宫前挂着的两盏灯笼在发着微弱的光,被风吹得来回摆动。
气氛竟有几分诡异。
老皇帝出馊主意把两人撮合成师徒,可两人学生没学生样,先生没先生样,仍旧是看不顺眼。
葛雁行腿长,走得快,很轻易地将公良珂甩到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完这段小路,终于到了大道上。
“公良大人,告辞。”葛雁行说完,转眼就没影了。
公良珂独自走在路上,细细想着今日的经历。
这一天的所遇所见,比他在现实生活中活的那二十年都要惊心动魄。
同样的,他也是第一次体会到濒临死亡,以及处在高位上的优越感。做国师已然很痛快,更别说书中的公良珂曾把控朝政数年。
那时候,坊间有一传言:“朝中臣子可以不敬天地神鬼,不敬皇帝老儿,却不得不敬国师大人。”
这话似是讥讽,似是痛恨。
公良珂脸皮薄,也没那野心。
他绝不想走上这一步。可就怕这心疾折磨着他,让他不得不重踏前尘。
“呼——”公良珂长舒一口气,让心慢慢平静下来。
宁启国的皇宫内外尽是显赫的华贵,此刻被笼罩在暗夜里,竟多了几分寂寥。
前路漫漫,无人伴他同行。
公良珂孤零零地在光下走着,身上映出一片树影。
———
葛雁行已回到将军府。
朱红色的大门上方刻有“葛”字的牌匾十分显眼,门前的石阶上满是经过树枝投射下来的细碎的月光。
葛雁行的左腿跨到右侧,潇洒地跳下马,快步走到朱漆大门前伸出手来,随后毫不客气地,重重地叩响了铜铁铸成的狮头门环。
管家打开门闩,见葛雁行回来了,着急忙慌地往府内跑去。那惊恐的神情,好似是看见了阎罗。
葛雁行见怪不怪,将缰绳交给小厮,一撩衣摆,抬脚跨过高高的门槛。
葛老将军逝世之时,葛雁行还小,也就十岁的年纪。府中的人不将葛雁行放在眼里,偷了不少的金银,或是拿着瓷瓶字画出去变卖。
军中的叔叔伯伯与葛老将军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怎会眼睁睁看葛雁行受此苛待?他们将人抓回,让葛雁行做定夺。
年仅十岁的葛雁行提起饮风刀,砍下了管家的左胳膊,以此杀鸡儆猴,“你们签了卖身契,我不说放人,你们便得烂在这儿。”
———
葛雁行在凉水里泡完,随后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反复想今日的事,不出片刻就睡着了。
他睡得很浅,清楚地知晓自己进入了梦中。
噩梦猛地袭来,叫人好生难受。
葛雁行梦见自己来到了边关,入目是一地的血。受伤的士兵趴在地上,身上的箭羽直挺挺地立着。
伤兵们的身旁蹲着一个身穿白衣道袍的人,是公良珂。
葛雁行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梦到公良珂,只知道在这场梦里,他并不讨厌公良珂。
公良珂对着伤兵们叹了口气,动作娴熟地为他们处理伤口。
取下的箭头被他摞在了一旁,箭头除了锋利的前锋外,两侧还有尖锐的倒刺。这种箭若是强行拔下,会钩下一大块血肉来,狠毒至极!
葛雁行心里一沉,他认出这箭是长靖国的箭。
十年前,父亲与长靖的那一恶战,败了。如今来到梦境之中,他承载着父亲的不甘、葛家的荣誉、宁启国的安危……再次与长靖交手。
一切都太过于真实,他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左臂突然传来痛意。
葛雁行扭头一看,他整个左袖子被血染了大半去。出血点在上臂,不断流出的血柱从创口淌到手背,最后由指尖滴下。
浓重的血腥味冲入葛雁行的鼻腔,令他紧锁了眉头。将士们匆匆自他身边跑过,好似看不见他。
他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鲜血灌满衣袖。
在他以为血快要流干的时候,公良珂拎着药箱走了过来,带着身为医者的慈悯,而不是现今的妖气缠身。
葛雁行突然就辨不清公良珂的模样了。
公良珂将上臂那根箭杆剪断时,他看到自己痛得倒吸了口凉气,冲陶令望说:“拿壶烧刀子来。”
陶令望气得白了他一眼,竟真的去了。
这点痛都受不得了?居然用酒来分担?
葛雁行气得硬生生闯出了梦境。
“做梦也不忘吃酒,看来今日的确是喝多了。”葛雁行将梦中的一切全归错于酒上。
烧刀子何其冤枉!
①:出自 李白的《南陵别儿童入京》
老皇帝:朕想让公良珂和葛雁行打起来,没想到竟然成了他们感情上的助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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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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