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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设棋局 ...
那个被称作“宗主”的男人捂得严严实实,声音也经过处理及隐藏,叫人辨不出他的年纪。
不过他身板笔直,说起话来铿锵有力,应该正值壮年。
尽管如此,老皇帝还是亲自为他搬去了一把椅子,好似自己才是那个小年纪的。
老皇帝这一行为若是放在大庭广众之下,定能吓趴一众官员。可朱玉宗宗主许是习惯了,开口道谢后就坐到上面,并无推让和谢恩。
随后,老皇帝极快地褪去方才打骂张施的怒火,笑着道:“宗主来得正好,朕有急事要与你商议。”
张施听到老皇帝略带轻快的话传出来,吓得险些跌坐在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宗主落座后就闭起了双目,缓缓抬起右手搭在膝上,颇有江湖骗子的既视感。
他掌心向上,朝着青天,大拇指在曲起的中指关节轻扣几下,随后睁眼问道:“陛下是因公良国师与葛将军之事所困扰?”
“正是。”老皇帝正襟危坐,点点头道,“朕昨日找了个说辞,叫他们二人凑到了一起。可今早起来莫名心慌,总觉得这决定许是做错了。”
宗主一愣,抬头细细端详皇帝的面庞。
这张脸被花白的胡子占据了一小半,其余之地已布满沟壑。那一对眼珠也失了光彩,像是在明澈的湖里丢了一把灰。
“他果然老了。”宗主心里悄悄叹道,“因略有心慌就质疑自己的决定,他当年的果决被丢去了哪里?”
他缓缓开口,撺掇老皇帝设下一局棋,“陛下是想让他们互相压制,好坐收渔翁之利。可这效果极慢,臣陪陛下做些安排,便可以等着看好戏上演了。”
此话一出,老皇帝也来了兴致,半开玩笑道:“一个是朕的外甥,一个是朕的肱骨之臣,朕可不下不去手。”
他喜眉笑目,眼尾的笑纹都已爬入了发间,半点都看不出他口中所说的“下不去手”。
“无需陛下费力,陛下不是留下了一把刀吗?”宗主抬手指向江璟所在的方位,说道,“到时候,保管那两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说完,他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放到椅子上。
书案后方的书架上摆了一对瓷瓶,左边那只轻轻一转便可引出机关,书架遮挡的暗道就此展露出来。
“陛下保重龙体。”宗主说着,一脚踏进了暗道中。又走几步后,他才彻底与深幽的黑暗融为一体。
老皇帝将机关转回原位,不急不慢地走到椅子旁边,盯了好半天才颤着手拆开纸条。仔细琢磨半晌,终于通晓了他的安排。
纸条上写了两组词:“清明”、“族谱”。
———
走在长廊上,张施的脑内全是朱玉宗宗主不容他人接近的气场。宗主的语气宛若严冬中的一只冰柱,与周身散发出的威厉十分契合。
宫人们大多都知晓朱玉宗宗主曾助当今圣上稳固江山的事迹,也知晓他时常现身皇帝寝宫,来对圣上稍作点拨。只是宗主来后,圣上从不许人接近,所以无人见过他的真容。
伺候在皇帝身边的宫人们三天两头就碰上房门紧闭的情况,所以时常在私下里聊聊与朱玉宗相关的奇闻轶事,张施自然也从传闻中听到过朱玉宗宗主的威名。
张施总觉得自己低贱,病态心理中的“慕强”二字盛如烈阳,无时无刻不烤灼着他的心,叫他万分期待得以见宗主一面。
今日倒是遂了他的愿,可他却怕极了。
张施仿佛能透过面具,瞧见这位宗主冷若冰霜的脸。
只这一眼,张施便不敢再去看,心里一个劲儿的后悔。
朱玉宗的宗主比宫中那位国师还要神通广大,老皇帝一遇难事他便准时来,似是已得道成仙,能提前得知老皇帝的所求。
不只如此,张施从国师殿回来后,老皇帝便将他喊到了房中。站在书案旁的宗主一挥袖,一段不知何时藏匿起来的记忆疯一般地涌入他的脑袋。
是昨日张施亲眼目睹的公良珂与葛雁行“切磋”的全过程。
公良珂能抹去他的记忆,已然是他不敢相信的仙术。可宗主不单单能知晓公良珂的举措,还能将记忆放出,岂不是道法更高?
再加上公良珂只能称臣,老皇帝却对宗主礼遇有加,便愈发证实了公良珂与宗主确有差距。
张施知道,若方才宗主开口叫皇帝杀了自己,皇帝绝无二话。
“嘶——”被老皇帝踹过的地方疼痛难忍,张施倒吸一口凉气,轻轻掸了掸身上的鞋印。
回忆起来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面,他的双腿又软了一下。就算他想快些远离这地狱,却使不上力气。
抬头时,他看见不远处的江璟正推门出来,连忙往那边挪。头颅前方那张厚极了的脸皮已拂去惊恐,勉强挂上笑。
公良珂超绝的道术对张施而言,好比是天人之技,是张施可望不可及的高度。他深知自己在老皇帝那儿已经毫无用处,于是急着寻求庇护。
眼前能与老皇帝和朱玉宗宗主抗衡的,只有那位国师大人了。
虽然今日已得罪了公良珂,但他对自己“口吐莲花”的技艺十分得意,坚信能被收入国师殿。
不过他需要先伺候好江璟这个小娃娃,以此来博取公良珂的信任。
可谁知江璟看他走过来,就像是瞧见了洪水猛兽一般,竟然扭头要走。
“江璟小道长留步。”张施连忙上前拦住江璟的去路,笑得极其谄媚。
———
葛雁行并不是个完全的文盲,不仅识字,还会作诗。不像江瑜江璟两个小屁孩一样,要从最基础地开始学起。
所以公良珂没生出什么困扰,直接选出几本页数少的书让葛雁行试着读。
尽管葛雁行十岁之后没读过几本书、练过几天字,可十岁之前他所受教育与皇子相同。他翻看的书籍包含天下的孤本、历朝的名著,起点是一众学子穷极一生都触及不到的。
公良珂试着引导,发觉葛雁行能力极强,读上一遍便能将书中内容简单阐述。
“真不愧是男主,这脑子大概是开过光。”公良珂自愧不如,在心里悄悄感叹了好几遍。
授课时,公良珂坐在书案的最中间,葛雁行在他右侧,江瑜在他左侧。起先这俩学生都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此刻却显现出了极大的差别。
葛雁行仍旧乖乖坐着,可江瑜已经昏昏欲睡。
不单是江瑜,公良珂也想打瞌睡了。奈何这葛雁行能熬,学了大半天也不说停,公良珂只得瞪大眼睛继续陪着。
“先生,金乌已落西山,房中该点灯了。”葛雁行轻声道,将手里的书向前一推,就想站起来去拿灯盏。
他给人的印象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猛汉子,此刻忽然咬文嚼字起来,堪比中了邪。
公良珂敲敲发胀的脑袋,大手一挥就点亮了两盏灯。随后他推醒江瑜,催促道:“瑜儿,天色已晚,快去准备晚膳。”
说完,他抬手用袖子遮挡住脸,悄悄打了个哈欠。
“先生乏了?”葛雁行拿过一支羊毫,正说着就往公良珂手里塞,“先生写下几个字后便去歇息吧。”
自打昨夜见了公良珂写下的诗句后,葛雁行就对他那一手好字念念不忘。
公良珂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受宠若惊般站起来向后退一步,“贫道的字无法入眼,将军不如临摹圣上的……”
还未等公良珂说完,葛雁行就摆摆手道:“罢了。”
———
国师殿中可睡的屋子只有三间,公良珂师徒三人一人一间。如今江璟去了皇帝那边,葛雁行又搬进来,殿内仍旧是三个人,看似不成问题。
可江璟一个女孩子,她的房间是决计不能叫旁人进的。所以,可用的屋子便只剩了两间。
葛雁行是客人,公良珂不好开口让他去跟江瑜挤挤。再加上江瑜和葛雁行两人很不对付,若是强制他们凑在一起,估计能从这一晚打到第二天天亮。
“师父,我房中的铜镜不知被丟到哪儿去了。”江璟见公良珂满脸纠结,忍不住开口提醒。
一下子,公良珂就记起了大事,心里嘀咕道:“对,还要与江璟‘视频通话’!”可这必须要避开葛雁行。
公良珂忍痛收拾出主房里自己的铺盖,叫江瑜抱进了他房间里。
江瑜年龄不大,呼噜却震天响。这半个月里公良珂可有的受了。
公良珂怀抱铜镜,把镜面冲着胸膛,生怕葛雁行看到江璟,退到门口时笑着说:“将军今日辛苦,还请尽早歇息。”
“先生辛苦。”葛雁行点点头,目送他离开,之后面无表情地掩好门。
———
“小璟。”公良珂和江瑜小声地喊道。
过了好一会儿,江璟才在镜子里露面。
还没等三人诉说今日的劳累和想念,公良珂就察觉江璟面色有异,似乎藏着什么心事。
“慢着!”他抬起手臂,阻止两人开口,随即对从镜面传映的环境仔细观察了片刻。确保并无危险存在之后,他才放回手臂,示意江璟先说。
江璟向身旁瞥了一眼,支支吾吾道:“师父,张施公公想回咱们殿伺候。”
仅此一句,就让公良珂和江瑜将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两人一时半刻不知该作何反应。
那头的张施许是以为公良珂默许了,笑嘻嘻地走到江璟身边,跪地行了个大礼。
张施以为自己是表忠心,殊不知在公良珂看来,这是拿江璟威胁他的意思。
江璟年纪小,还不具备洞悉旁人心思的能力,善与恶也很难分辨出。所以今夜江璟能带张施一同出现在镜面中,有九成九的可能性是张施进行了诓骗。
碍于张施身边有江璟守着,公良珂不好发火,只能狠咬后槽牙憋回怒气,一字一句从牙缝中往外蹦。
他勉强说了句客气话:“怎敢劳烦张施公公耗费工夫陪伴小徒。”
张施听公良珂对“回国师殿”一事避而不提,清楚他这是生气了,生怕自己在老皇帝和公良珂两头都落不着好。
于是,张施祭出了杀手锏。
他仍旧跪地不起,两手撑着地,将那些有关朱玉宗半真半假的传闻,以及老皇帝与宗主所设下的棋局全讲了一通。
看似口不择言,实则清醒万分。
江璟:师父,我是傻孩子吗?
公良珂(狠狠地咬后槽牙):傻孩子,你怎么会是傻孩子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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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设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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