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坦诚一点》尘世一蜉蝣

42、悲喜

　　再后来，他们常常十天半个月才见上一面，陈小雨说：“就隔条马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谈的异地恋。”
　　苏景总是笑着解释，“他有事，也是没办法，等以后就好了。”
　　陈小雨不想她难过，也就不再提了，到了放假，两人结伴旅游，冬天去海岛，夏天去草原，一起看山看海，有时候宿舍四个人一起去，偶尔陈风也会一起。
　　苏景一直希望乔岳可以和她一起，也不用去多远的地方，哪怕就陪她在市里转转也好，他们好久没有一起好好的约个会了，可他总是忙碌，苏景想，等以后吧，等毕了业，总是有时间有机会的。
　　大三的春天，周五晚上，苏景和陈小雨一起回家，苏景临睡就开始腹痛，硬捱着，想着应该忍忍就好了，到底还是不行，只能去敲陈小雨的房门，陈小雨见她脸色苍白，一脸的冷汗，也吓坏了，和陈风一起将她送去了附近的医院。
　　医生检查说说急性阑尾炎，要动手术，陈小雨陪她做检查，问她要不要打给姚芳和乔岳。
　　苏景没让，大半夜的，她不想让乔岳担心，至于母亲，她就更不想让她担心了，因为父亲的关系，母亲一直很怕去医院，而且这个时间点，让母亲知道了，肯定急着过来，她又怎么放心的下。
　　苏景在病房醒来后，李倩和卫茜闻讯来看她，苏景没有告诉母亲，反正手术都已经做好了，不想平白再让她跑一趟。也没有告诉乔岳，她想，如果他主动打电话过来，她就告诉他。
　　她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没有等到一个电话一条信息，好几次她都怀疑是信号不好，或者手机坏了，事实告诉她，只是他没有想起她。
　　她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陈小雨就陪了一个星期，陈小雨对乔岳很是火大，要不是苏景劝说，陈小雨都想去把乔岳打一顿，最终也只能数落数落苏景。苏景被说的无言以对，只能安安静静的不吭声，陈小雨有气撒不出，很是烦躁，陈风基本每天会过来一趟，于是陈小雨就只能没事找事跟他发脾气，陈风也不跟她计较，那时候苏景觉得陈风是在代自己受过，觉得挺对不起他。
　　出院那天下午，乔岳总算后知后觉的发现苏景已经好几天没理他了，打来电话，跟她道歉，小心翼翼的问她是不是生气了。
　　苏景笑着跟他说没有，骗他说这几天跟陈小雨她们一块玩的有点疯，忘了跟他联系，让他别生自己气，乔岳自然不会生气，两人约好第二天见面。
　　挂了电话，苏景哭了很久，气自己不坦诚，又恼他一点都没察觉不对，明明自己说话声音都是颤的，他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天，两人见面，乔岳见她脸色不好，问起来，苏景骗他说是因为前一晚熬夜看球赛没睡好，乔岳并不怀疑，苏景确实经常熬夜看比赛，只说了两句让她尽量少熬夜。
　　那天，乔岳送了她一个羽毛样式的银手镯，说是之前跟学长做的项目发了奖金，昨晚上才买的，问她喜不喜欢。
　　苏景鼻子一酸，眼睛就红了，特别想哭，硬生生忍住了，倒是把乔岳吓到了，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还是生气了。
　　苏景直摇头，说喜欢，就是心里高兴，又说他浪费钱，让他以后不用给她买礼物。苏景知道乔岳家条件一般，并不想他破费。虽然乔岳除了奖学金，还跟学长和老师一起接了不少活，比起大多数学生，手上还是有些盈余的，苏景还是不想他在自己身上花钱，毕竟都是他辛苦挣的。而且姚芳给她的生活费绰绰有余，足够她生活富足了。
　　乔岳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说她喜欢就好，她喜欢他就高兴，苏景忽然什么都不想计较了，是自己太别扭了，他心里是有她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陈小雨知道后，骂她没出息，太好哄，被乔岳吃的死死的，苏景一点也不介意，她乐意被乔岳吃的死死的。
　　五一过后，气温逐步升高，开始迈入夏天。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陈风问她：“景姐，你有什么打算？”
　　“你说暑假？估计还和以前一样吧。”苏景同他开玩笑：“怎么？嫌我在你家太久啊。”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陈风摆手，又问：“那……乔岳呢？”
　　“他？估计还是留在学校吧，前两年不是都没回去嘛，今年估计也一样吧，离暑假不还有两个月嘛。”苏景觉得有些奇怪，“你有事找他？”
　　“没，没有，我就随便问问。”陈风低头扒饭，很快放下碗，“我吃好了，先上去了。”
　　苏景和陈小雨对视一眼，“小雨，他怎么了？”
　　陈小雨同样一头雾水，心里虽然疑惑，还是冷淡道：“谁知道呢，他就那样，别管他了。”
　　苏景虽觉反常，还是听了陈小雨的，没再多管，只是心里略感不安。
　　饭后，陈小雨趁苏景跟姚芳视频的功夫，去了陈风房间，“你刚刚怎么回事？”
　　陈风略一思忖，皱眉道：“你先关好门。”
　　陈小雨疑惑更甚，还是将门反锁了，“好了，你说吧。”
　　陈风招手让她过来，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点开学校网页，找到公告，“你自己看吧。”
　　陈小雨看后，两人面面相觑，“我去跟她说。”陈小雨很是气愤。
　　走到门口，陈小雨又停下了，转过头，“要不还是你去吧。”说完后，又反悔，“算了，你说也不合适。”
　　陈小雨原地转了两圈，想不出对策，“先等等看吧。”
　　洗完澡后，苏景去了陈小雨房间，两人说好了要一起看恐怖片。
　　陈小雨哪还有心思看劳什子恐怖片，此番正是心绪芜杂，苏景几次跟她搭话，她都有些心不在焉，苏景愈发觉得怪异，问了两次，陈小雨都是支吾着不肯回答，更坚定了苏景弄清楚的决心，板着脸一脸严肃的看着她：“陈小雨，你怎么回事？”
　　陈小雨本就不是个藏得住话的人，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几番欲言又止之后，干脆也就不说了，同陈风一样，找到公告，让她自己看。
　　乔岳的学校每年有全额奖学金留学名额，今年的名额已经出来了，公告上有乔岳的名字。
　　苏景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手脚发凉，脑子里嗡嗡作响，让她无法思考。
　　苏景机械的回了自己房间，陈小雨不放心，只得跟着她，“阿景，你没事吧？”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更慌，“你先别急，要不你先问问他，也许搞错了呢。”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可她能说什么呢。
　　苏景总算回过神，拿起手机，只是很快又放下了，她跟陈小雨说：“小雨，我先想想，你回去吧。”努力的牵牵嘴角，“我没事的。”
　　陈小雨并不想走，再三犹豫后，还是无奈的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动作轻手轻脚的，生怕吓到她。
　　公告是一周前发出的，算上申请和准备的时间，他早就知道了，他没有告诉自己，甚至昨天他们还见过面。
　　苏景想哭，可是哭不出来，那就笑吧，可也同样无法做到。几次想打电话质问，可发现自己好像连开口说话都不能了。
　　苏景在床上坐到很晚，她想了很多，从第一眼见到他，到香樟树下的表白，想起他们的约会，想起那天落雪时的第一次亲吻，想起那次住院，一直盯着的手机。苏景转了转手腕上的银镯子，终于给他发了信息：明天有空吗？我想见你。
　　那天晚上苏景一直辗转反侧，始终在想乔岳的事，却始终无法做出决定，直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陈小雨和陈风，只不过两人都起的很早，见苏景的房门一直关着，起初陈小雨还尽量装作没事，只是越发胡思乱想起来，她十分清楚苏景对乔岳的感情，万一苏景想不开，陈小雨被自己吓到了，赶忙去敲门。
　　然而并没有听到反应，陈小雨无比恐慌，用力拍门，就差找工具去撬门了，屋里终于有了动静。
　　苏景开门后，陈小雨见她一脸睡眼惺忪，显然还没清醒的样子，只觉五味杂陈，自己都以为她想不开了，结果她睡的正香，怎么这么心大呢。
　　苏景迷迷糊糊地又倒到床上，“我再睡会儿。”
　　陈小雨：“……”
　　快到中午的时候，苏景才起来，三个人很平常的吃了饭，只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吃完饭后，陈小雨终于忍不住问她：“阿景……”开口后又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苏景笑笑，“我跟他约了六点见面。”苏景拍拍她，“放心吧，我没事。”
　　那天是周日，原本三人是打算晚上吃完饭再一起回去的，陈小雨不放心她一个人，于是就都提前回去了。
　　到了宿舍，苏景换了身衣裳，整理好妆容后，就要出门，陈小雨心中不安，“阿景这不还早嘛。”
　　“我想提前过去，我还得想想清楚。”苏景看起来很冷静。
　　“那我陪你一起去。”陈小雨说完就要拿包和她一起出门。
　　苏景拦住她，“小雨，在宿舍等我，乖啊。”
　　陈小雨偃旗息鼓，只得留下，李倩和卫茜见她们打了半天哑谜，很是不明所以，见苏景走后，终于忍不住问起，陈小雨就和盘托出了。
　　三个人讨论了很久，也没讨论出个结果，只能忐忑不安的等苏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