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a cup of scented tea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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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早上好！”
仲间对小池友好地笑了笑，征询意见：“有什么想吃的吗？太多食材反而拿不定主意呢。”
祂摸着下巴，低头思索：“嗯……吃什么呢？”
“吃什么呢？”
仲间林木复述道，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小池。
“嗯——煎鸡蛋？燕麦粥？可丽饼？不对不对……啊！”小池来回踱步，突然双眼发亮，把手举得好高，“三明治君！”
仲间被小池一系列举动逗得想要发笑，却还是故作镇定，严肃道：“确定要选三明治君？”
“是的！”小池攥紧双拳，嘟起嘴巴瞪大眼睛，活像条小金鱼。
仲间心领神会，坚决地点点头：“三明治君！”
“我说，”琉生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小池身后，斜靠在厨房门框上，懒洋洋的，“你们在干什么？”
小池被吓得抖了抖，一溜烟跑向客厅。
仲间一笑，随即打开冰箱寻找食材：“没干什么，就是问下今天早上吃什么。”
“哦。”琉生打了个哈欠。
仲间看他穿着学校的制服，有些疑惑：“现在已经放暑假了吧，还穿制服？昨晚好像也穿着，不热吗？”
琉生又是一个哈欠：“学校要补习到夏祭前一天，还要求必须穿制服，烦死了。”
“真是辛苦，”仲间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吐司，“幸好离夏祭只有一周了，再坚持下吧。”
“是~~再坚持一下，”琉生伸手从仲间手中的袋子里抽出一片，叼在嘴中，挥挥手，“我先走了！您加油工作。”
仲间也对他挥了挥手，目送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
七手八脚做好了三明治，仲间生怕它冷掉了似的，赶紧把盘子端出了厨房，放在小池面前：“请用。”
小池乖巧的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仲间一脸忐忑地站在旁边，不知道自己做的东西合不合祂胃口。他看着小池小心翼翼捧起香喷喷热乎乎的三明治，咬下一小口。
“好吃！”
小池满脸惊喜地转过头来。
听到此话，仲间松一口气：“多谢夸奖！你要热牛奶吗？”
小池嘴里塞满了吃的，支支吾吾说了些什么，点点头。
“好，我现在就去热，”仲间微笑，小声提醒道，“别吃太快了，小心噎着。”
小池总算把嘴里包着的三明治吞下了肚：“非常感谢！”
仲间红着老脸：“这是我的工作。”
他正准备去厨房，小池叫住了他，颇有些难为情道：“仲间先生能不能再做两份？今天要去和朋友野餐，想带点吃的给他们。”
“当然可以。”仲间笑得十分灿烂，为独居多年学得的一身厨艺而感到自豪。
藤原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书，听到小池的话后问道：“什么时候回来？可别太晚了。”
小池挠挠头：“呃……下午两三点的样子吧，午饭要和他们在外面吃。”
“身上还有钱吗？”藤原合上书，“记得带够哦。”
祂歪头回想一番，迟疑道：“大概还有40哈尔弗？”
藤原站起身走到饭桌旁边，挨着祂坐下：“行吧，可别在外面乱花钱。”
小池点点头，默默吃着手中的三明治。
不多时，仲间把热好的纯牛奶、以及装着两份三明治的便当盒放在祂的面前，小池匆匆吃完早餐，上楼换衣服去了。
“藤原小姐？”仲间收起小池用过的杯盘，谨慎道，“您今早想吃什么？”
藤原双手托腮，语调轻快：“一份三明治，外加一杯热牛奶。”
仲间尬笑：“……好的。”
……
“多谢款待，”藤原双手合十，夸道，“味道不错。”
仲间把餐具收回：“承蒙夸奖。”
藤原跟他走进厨房，关心地询问：“您吃早饭了吗？等会要出门。”
“出门？”仲间疑惑地望向她，“早餐一次性做了两份，刚才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就好，”藤原扶额，暗自叹息于面前这人的“好记性”，“昨晚不是说过了吗？我带您去附近的市场啊。”
“啊哈，有这么一件事来着，”仲间拍了拍自己不灵敏的脑瓜子，把洗好的餐盘放回架子上，“那就麻烦您带路了。”
“不麻烦。”藤原摆摆手，见仲间正在解围裙，便到楼上洗漱间化妆去了。
待到各自的事务都处理好，两人来到玄关。
小池坐在台沿上换鞋，扎着两个可爱的小揪揪，穿着件漂亮的浅粉色碎花连衣裙，领口系着绿色缎带蝴蝶结。
小池见他们来了，笑着招呼：“藤原姐姐！仲间先生！”
藤原也坐在台沿边换上高跟鞋，不忘叮嘱上一句：“记得早点回来。”
小池换好鞋，跺了跺脚，蹦蹦跳跳地打开门：“好的！我出门啦——”
仲间站在旁边踉踉跄跄地穿好鞋，望着祂消失在巷子尽头，忽然想起什么：“糟了！”
“怎么？”藤原打开旁边柜子的门，把购物袋袋递给他。
仲间把袋子挎在肩上：“我忘给店长做早饭了，抱歉抱歉抱歉！我马上去！”说着就要脱鞋。
“没必要，”藤原叫住他，“那晚起的家伙自己会做。”
仲间把鞋放整齐，一脸犹豫：“这不好吧……我会尽量快一点的！”
“真是个怪家伙。”
藤原看他风风火火跑向厨房的背影，自言自语。
仲间把做好的三明治放进保温的便当盒里，然后将盒子置与餐桌上，顺利出了门。
藤原指指他肩上的购物袋：“钱已经放在里面了，看见什么需要的东西就买。”
“好的。”仲间连连点头，认真观察着周围的景象，想要找出些自己记忆那些里熟悉的事物。
“别乱花钱，”藤原冷不丁提醒一句，“不然从工资里扣。”
仲间满脸不悦地又是点点头，并没说话。
当他三岁小孩啊……这点常识。
两人默默无言地到了这条街的尽头，藤原带着他往右边的街道走去。
如果说，刚才那条街是“二十一世纪的产物”的话，那称此为“上世纪的缩影”，再合适不过：
铺着破旧青石板的人行道，生满铁锈的红色邮筒，又脏又旧的店铺招牌，爬满古老青苔的街边榕树，密密麻麻缠作一团的黑色电缆。
仲间的心中升起一种不可名状的安全感。
这个地方……
说熟悉，但也不甚熟悉，说不定是自己曾经来过的地方，再看看吧。
沿这条街走下去，两边树木渐渐少了。走过桥，桥下是条河，水草在浑浊的河水中翩翩起舞，旁边是搭着铁顶棚的户外茶馆。天色尚早，已有几老人摇着蒲扇，在里面谈天说地。
茶馆的对面就是集市，此时的门口挤满了摆摊的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不时传出些狗吠鸡鸣。
“扑棱棱棱”。
一群家养的鸽子低飞而过，仲间闻声抬头，注意到了那个旧到掉漆的告示牌，提醒人们前方不远有电车经过，如同一位承载万千故事的年老指路人。
“总感觉似曾相识。”仲间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了口。
藤原一笑：“怎么会不认识？这里从90年后就再没变过多少了，您一定来过。”
“也许吧，”他耸耸肩，“我的记性真是垃圾。”
藤原忽然停下脚步，犹豫再三。
“……斗胆问您一个问题，您介意吗？”
仲间连忙摆手：“您有什么就问吧。”
“感觉这问题挺私人的，但您都这么说了，就莫怪我咯，”藤原难为情地挤了挤双眼。
“您之前，为什么要离开这边？清山市什么都有，可不比那些大都会弱多少。”
见他没回答，藤原迅速补上一句：“如果是因不可抗力而离开的话，还请当我没说。”
“这也是我想问我自己的啊。”
仲间笑了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感叹：“年少无知时做了些蠢事，以为自己一逃了之就能解决所有错误，现在看来……真的可笑。”
“那为什么要回来？”藤原追问，似是要刨根问底，“既然成功逃避事实，继续逃下去也未尝不可，您这样做到头来受害的终究是自己。”
“反正什么都挽留不了，就像亲情、友情、爱情、事业、金钱、梦想……什么的。到头来如果连过去也不能弥补一下的话，那我简直就和自己的记性一样垃圾了。”
仲间的话语中夹杂着丝丝苦涩。
藤原了然于心：“是这样啊，失去到再也没有能够失去的东西。”
仲间着实有些被刺中下怀，扎有些痛：“瞧您这话说的，不至于，不至于。”
她撇撇嘴：“我看出来了，您是回来找东西的。”
仲间闻言，轻笑一声，话里有话。
“我可没落什么东西在这。”
“不，你有。”
藤原意味深长地盯了他一眼。
“算了！不说这些了，”她转移话题，向仲间伸出右手，“祝贺您开始新生活。”
仲间一阵莫名其妙，和她握了握手：“托您吉言。”
藤原做出打电话的手势，道：“我要去赶电车，等会您自己回店上，有什么问题直接打电话给我。”
仲间点点头，走进市场。
市场里，人潮涌动，甚是热闹，各色蔬果应接不暇。
仲间眼花缭乱，一时竟然有些迷茫，不知该买些什么。店里该有的食材都有了，似乎真没什么可买的。
他走进一家水果店。
招呼客人的中年女人见他怯生生的模样，热情道：“小哥！买点什么？”
仲间汗颜：“没，我就是随便看看……”
“随便看！随便看！”女人叉着水桶粗的腰，两颊赘肉随着她说话的节奏一抖一抖。
逛了一圈，仲间看上八月瓜，拿起一个向老板示意。
女人把坐在收银台边上打瞌睡的老板猛地拉起，推到仲间面前：“这个，多少钱？”
“烦死了......”女老板整理着自己散乱的黑色长发，露出一双锐利的丹凤眼，推推金丝框眼镜，“八月瓜么，12哈尔弗一斤，您要多少？”
仲间看着一堆八月瓜思索：“四个吧，请帮我称一下，谢谢。”
“好的，”老板挑了四个卖相可以的，放入他递来的购物袋，抬头，“还有需要的吗？”
“不用了，就这些。”仲间也抬起头。
四眼对视。
老板并没像他设想的那样去收银台，而是朝仲间那边凑近了些，似是在打量什么。
“名字？”
老板一脸认真，又推了推眼镜。
仲间纳闷，心道这年头怎么买个水果都要报名字，但还是乖乖答：“仲间林木。”
“啊，好的。”
老板三步并作两步，把八月瓜放在称重台上。
紧接着，她“轰”一声，几乎是飞过来般死命揪住仲间的衣领。
“好啊！果然是你！还钱，快点！”
仲间被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仰：“不不不是！我们素不相识怎么就欠您钱了？好歹把话讲清楚吧？”
“嚯！这下装糊涂了？”老板冷笑一声，吼道，“老娘是森春菜！听清楚了吗？还钱！”
森春菜……
嘶……
哪位来着？
仲间的大脑一片混乱，无助地看向四周。
店门口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仲间一阵尴尬，赶紧辩解，拼命想挽回自己的形象：“我，我确实忘了您是谁了！我欠了您多少钱……”
“还问我欠了多少钱？你自己不清楚？”森春菜指着他的鼻子，“还我跑路费！听到没！”
跑路费……？
见他没说话，森破口大骂：“不说话？还不起啊？那你还有脸回来！”
仲间总算记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a cup of scented tea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