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交个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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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德春的小喇叭向来喊得比场务的拍版快，不过他没让机器停止录影，而是一边皱眉看回放，绿豆眼一面盯着场上的两人看。
江宇斌和顾雅芝两人不知何时已经搬了小马扎坐到霍导旁边，他们的表情都很专注，时不时地小声交流意见和感想。
“怎么样？”霍德春对自己的作品很要求，方才那一段要给过也不是不可以，但他总觉得少了点东西，“两位大前辈要不要给我们新人指点一下？”
“那可是要给我加片酬啊。”顾雅芝没有把话说死，而是眉眼弯弯，皱着鼻子故作俏皮地笑：“让我们两位去给他们做指导，也不晓得是老师教不好还是学生学不好？”
“也不是谁都需要教吧？”江宇斌没能听出另外两人的机锋，相当耿直又认真地盯着祁墨说：“我想跟逍遥王演对手戏，倒是那个恭亲王世子......走戏有点飘。”
飘？
霍德春听到江宇斌的话一愣，接着扭头又看一次回放，终于抓住前面那一丝不对劲的感觉。
“逍遥王和戚子旭过来。”小喇叭音量老大，震得所有人都一阵眩晕，也让还跪在地上的白阡陌猛地回过神。
白阡陌本来下意识要做出隐隐委屈地表情，偏又发现自己被祁墨随手一把拉起，脸部肌肉一个没控制好，顿时抽搐不已。
阿威跟黄月悦两人在场边各自准备动作，前者很是警惕地捏着手机，似是准备随时‘通风报信’；反观黄月悦则是在接触祁墨的目光后，便相当灵巧地拿着东西退回原位，还朝注意到自己的其他人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好了，就是这样，五分钟后再来一遍。”霍德春重新给祁墨和白阡陌又说了次戏，重点放在白阡陌身上，希望他能够把情绪放得满一些、踏实一些，走位的时候要注意和镜头的互动，而不是只流于表面和自我表现。
白阡陌听得懂霍导的意思，但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做到了才对。可方才的那一段让他也清楚自己跟祁墨之间仍有不小的差距，所以即便不服气，却也依旧乖乖回去最开始的位置准备。
但白阡陌一直不解，祁墨是什么时候学会演戏的呢？
至于祁墨则是在回想书中的剧情，有关白阡陌藉由《腾龙》一戏称帝的事情……实际上以白阡陌的气质和阅历演戚子旭正当好，不过充其量就男四，再加塞也就跟自己平番男三，更别提中间还有个沈若在。
但如果想加冕视帝，不是《腾龙》的男一肯定报不上，江宇斌就实力与资历怎么看都是铁打的肃宗，即便临时出意外而不得不换人，照霍德春的资源和人脉也不该让白阡陌翻身出演这个完全不合适的角色才对。
那就更别提还得奖了。
“......不看了。”顾雅芝蹲坐在江宇斌身边，眼睁睁看着白阡陌一次比一次被卡的还快，连最基本的放松逛街吃零食都做不到，脸上冷艳的表情有些绷不住，总觉得跟对方合作过MV的自己跟个傻子似的既尴尬又难堪。
“卡！”霍德春气急败坏的声音倏地从喇叭后面飙出来，似是觉得一声还不足以代表自己的态度，又接连地卡了好几声，“逍遥王先下去休息，白阡陌你怎么回事儿？”
听到霍德春的指令，祁墨先是缓缓站直自己的身体，接着又抢在阿威动作前把白阡陌给‘扶’起来，朝对方露出了一抹充满鼓励意味的笑容后，这才施施然地放开双眼呆滞的某人，转身走向笑得都要蹦起的黄月悦。
但一只长而有力的手却在半途横到两人之间，先一步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江影帝！”黄月悦吃惊地扭过头，接着有些错愕地注意到远处顾影后美艳的脸庞彷佛闪过一丝懊恼，然后再看向已满脸认真地主动将祁墨的手牵起的某人。
“你好，敝姓江，江郎才尽的江。”江宇斌半点也不觉得自己的介绍词哪里有问题，一本正经地对祁墨说：“江宇斌，灿星的艺人，交个朋友吧。”
祁墨前世带过好几位艺人，知道有些人天生技能点极偏，明明工作能力相当出众，却总会因为待人处事的情商异常糟糕，往往导致得罪人而不自知，从而丢失工作或招致负评，更多时候还会被黑粉群起攻击，从而给圈内留下不好的印象。
虽然书中并没有提及江宇斌这个特点，但祁墨还是很快地通过大伙儿的表现捕捉到这个不寻常的讯息，进而对书中的剧情也有了猜测......
“您好，我是祁墨，目前隶属老鹰唱片公司，很荣幸可以跟江老师加入同个剧组。”祁墨回握住江宇斌干燥温暖的手，脸上扬起一抹真诚的笑容，语气放缓道：“饰演的是逍遥王季若兰，接下来还请您多多指教。”
“你，很不错。”本来还在旁边暗中观察，心里盘算着如果祁墨胆敢对老｜江做出什么嫌弃的表情，自己就要上前教做人......万万没想到祁墨这孩子挺有眼光的，于是她也翩然伸出手，在自家助理吃惊的目光中优雅地说：“我是顾雅芝，天华娱乐，交个朋友。”
有影帝影后主动打招呼，黄月悦是最快感受到这等微妙变化的人。工作人员百忙中也会对她笑，甚至还主动给黄月悦一张个小马扎──江影帝跟顾影后那边都是自带的呢。黄月悦还主动跟他们加微信，私底交流影视基地附近哪几间CP值高的奶茶店，这样万一祁墨要请客或是自己想喝的时候，她还不用怕踩雷。
“先拍第二十四场，肃宗、皇后、逍遥王就位！”霍德春看着如同霜打茄子似的白阡陌，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今天开机分明很顺利，如果有不顺肯定不是自己的问题，“戚子旭休息。”
白阡陌累得满头大汗，眼前都是黑的，连什么叫走位都快认不得了。那些动作自己一开始也跟武术老师学过，但什么是灵巧？什么是扎实？什么又叫太飘？这么模糊的描述让他毫无概念！
“白哥......”阿威连忙递水又拖过小马扎，还在化妆师虎视眈眈的眼神下只能拿小电扇给白阡陌吹凉降温，连汗都不敢乱擦，“你还好吗？要不要我跟尤姐说？”
“快坐过来，反正休息眼睛也闲着，正好看看别人都是怎么演的。”霍德春虽然讨厌走后门进来的人，但好在白阡陌虽然专业不大及格，可态度还行，他就勉为其难地看这人还有没有救吧，“顺便让陈导给你讲讲该怎么演。”
电视剧拍得这么赶，还得照霍德春的高要求连轴转，副导当然不只王导一个，另外还有一个主要拍群演的陈导，是霍德春的衣钵弟子。
让霍德春开小灶那是不可能的，但陈导对师父的风格熟悉，一对一的指点，不说长期、就说短期内白阡陌肯定会对霍导的掌镜风格有更深的了解，在拍摄的时候最少就会再因为走位与对镜头的捕捉不到点而吃 NG。
不过待遇再好，被教导的人心里怎么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恭亲王最近愈发猖獗，豫州等地贪墨严重、蛮夷异动，其子倒是个真性情……全把心思放在江湖上了。”逍遥王与恭亲王世子当街扭打大小是个丑闻，又涉及皇家阴私，御书房里彻得只剩帝后与逍遥王，连司礼监太监都全数退下。
窗棂边的矮几上放了一副羊脂玉棋盘，两个男人私底下不再拘礼，一面执棋对弈，一面品茗由皇后亲手冲的茶，说几句大逆不道的话。
季若兰虽以异姓受封，但他毕竟是罪臣之后，即使战功彪炳，允文允武，但在皇亲与世家间并不受待见，和权臣之间的关系也微妙的很。可好在季若兰也知道自己忠的是皇帝、肩负的是大月，所以他从不以他人眼神为意，只走自己看准的路。
“难为你了。”肃宗微微叹了口气，轻捻着手中的白玉棋子，对早已腐朽不堪的朝政感到焦虑又头痛，“大月如今内忧外患，朝上却却始终无人警惕……朕能信得过的人亦不多，只能由子阙分劳了。”
季若兰闻言顿时烦得连棋也不想下，他皱着眉、随手将黑子往棋钵里一扔，身子后仰靠在迎枕上，低垂着眉眼懒散道：“臣惶恐。”
只见逍遥王｜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这人生得好，再怎么无礼轻佻的动作也显得写意无比，甚至令观者心生怜惜，恨不得浑身解数，为其分忧解劳。
紫砂壶内水若涌泉连珠，皇后葛氏是泡茶好手，修长的指尖轻轻一勾，那水注氤氲，将碧色的茶汤放至两人面前，掩唇轻笑，“陛下与子阙说笑了，依臣妾来看，这事儿一点都不难。”
“只消陛下同子阙演一出戏，将朝廷上下与江湖一同搅乱，届时贼人现形，奸佞若刍狗，以杀止杀，定能还天下太平，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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