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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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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陆云遮便坐在园中的凉亭中煮起了茶。这刚从山上接来的活水清冽的紧,配上灵叶籽也是茶香悠悠,却只是吸引了这满院摇曳的花儿。
这茶刚见沸腾,便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陆云遮抬手将门打开,等来人进了院子,规矩地站定了,这才站起身来。
“拜见前辈,晚辈牧晚,是这代骑烽山守山人头领。本该早来拜访,因琐事耽搁,还请前辈恕罪。”
陆云遮微笑着扶起这人:“坐吧,莫要拘束,别辜负了这茶香和晨光。”
牧晚眼珠微动,道了“不敢”,便哆哆嗦嗦地坐下来,脸上的惶恐也是恰到好处。
“还未请教前辈名号。”
“枫香山陆云遮。”
仙山上每隔十年便会派下来一名长老级的修灵者来当只吉祥物。这些个老妖怪个个都有些怪癖,难捉摸得很。幸好他们也不会与底下这些普通弟子过多接触,倒也不难打发。
只是不知这次怎么才五年就换了人,还是枫香少山主这个天生瘟神。这陆云遮谁人不知,听说接近他的修士都会灵气紊乱,修为越高伤害越大。牧晚觉得自己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自己若知道来人是谁,就算是用极品灵剑送他他都不来。
“是我传信让你晚些来的,你有何罪?”陆云遮看着那人越发抖得和个筛子似的,莫名想到了乐川,顿时感觉这人有些无趣了。转念一想,这才是正常的呀,不由觉得有些可笑。
陆云遮毕竟是个细致的,看牧晚噤若寒蝉的,便是挂上他那最是和气的笑容,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我来安塘镇还不算久,也没有好好了解过,还得烦你介绍一二。”
牧晚立马起身,双手接过杯子,连称“不敢”。
“我……我们这些守山人的祖辈都……都是弃犀前辈的下属,世世代代都为了镇压这山而生,目前共计二……二百三十名弟子。”
“这山下是有什么妖邪之物吗?”
牧晚偷偷抬眼瞧着陆云遮,见他似是真的不知,眼中有些疑惑:“我们只负责镇守,具体有什么,前辈就不要考验我了。”
陆云遮皱了皱眉,父亲准他下山已是顶着各方压力,他又贸然领了这个仙山榜榜首任务。现在想起,也不知道父亲为他做了多少布置,他自然不能为了点小事再去询问父亲。
陆云遮见也问不出什么,人又怂的像个鸵鸟似的,也没了交流的兴趣。
“这茶实属佳品,再来一杯?”
牧晚见对面之人拿起茶杯静静品着,不再做声,立马站起身来,道了句“叨扰”,将门带上,只恨没多长几条腿,一转身便脚底抹油了。
“好不容易碰到个灵力低微的道友,见了我也像是老鼠见了猫。”陆云遮躺到竹椅上,看着日出呆呆愣神。
“才到这凡尘呆了几年,就不习惯这做瘟神的日子了,真够矫情的。”
待乐川回来时,已经是一周后了。陆云遮下班回来,就见他一个人坐在庭院里,在昏暗的夜幕下盯着天空。陆云遮沿着他的目光扫去,可能是要下雨的,绵绵乌云将星光都藏了起来。
听到开门声,乐川笑呵呵地给陆云遮搬了把椅子:“今晚凉快,我们就在这亭子里吃吧。”说着便去屋子里将饭菜端出来。
“今天怎么想着打包些菜回来呀?”
“这菜好吃,你尝尝。”
陆云遮觉得这人今天有些奇怪,将盛好的饭递过去:“怎么了,被老板骂了?”
“他哪儿敢呀。”乐川接过饭,盯着陆云遮,坏笑着说,“我这一来一回的,可不是累坏了。又不能让美人下厨,可不得自力更生了。”
陆云遮给他夹了筷子包菜:“那你吃完休息吧,我来收拾。”
乐川低着头吃饭,含含糊糊地应着,倒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待两人吃完,乐川还是收拾了饭桌才上了楼。
半夜,陆云遮又从梦中惊醒过来。自从那天看到那个奇怪的景象后,他几乎天天都会梦到那个地方,熟悉且压抑,暗无天日,似乎那地方只有行尸走肉才配生存。
睁开眼,就见客厅里有着微弱的光,坐在沙发上的人分明的棱角在这闪烁的微光中却是柔和了下来,显得有些孤独。桌上摆着两瓶酒,一瓶已经见了底。
“喝酒也不叫我,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吵到你了?”那人回过头,微微笑了笑,又想拿毯子给陆云遮披上,被拦了下来,只得悻悻地将毯子递了过去。这黑暗下,他似乎脱掉了层伪装,再也没法笑得一脸灿烂。
“怎么会,你开的静音。”
乐川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叹了口气,轻轻拍开陆云遮抓在酒瓶上的手:“你不会喝,就别碰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喝。”
乐川似是一愣,很快便打着哈哈说:“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吗?你醉得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还是我给你披的毯子。”
陆云遮怀疑地看着他,却也没有多问,盯着电视笑着打趣道:“人不可貌相啊,想不到你大半夜还偷偷追言情剧。”
那人立马手忙脚乱地换了台,结果下一个还是言情剧。乐川脸上瞬间便飘上了红霞,手无措地搓动着衣角。
“你看吧,少喝点酒,我给你倒杯水。”
陆云遮转过身偷偷笑了笑,这人白天嬉皮笑脸的,一点儿也不正紧,到了晚上倒像个小媳妇,这么容易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