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人鱼的歌声》咖啡香氛

6、【第六章 柏衣想要交易】

　　房间中突然金光耀眼，越洋不得不闭上眼睛，待他睁开时，看见房中央站了一个小小的孩子，七、八岁的样子，瘦瘦的肩，苍白的脸，黑黑的眼睛，赫然就是越洋在出事前几天看到的公交车上的那个孩子。

　　对，在他进入隧道见到人鱼前，他先看到了这个苍白诡异的孩子，然后才产生了幻觉。

　　越洋不由分说冲了上去，抓住那孩子的肩膀，沉声问：“你也在这里？快说，是怎么回事？”

　　然而，他只能发出“咕咕”的鸟叫声。

　　听见越洋的声音，那孩子冷冰冰的脸突然出现了诡异的笑容，但却一语不发。

　　越洋从那孩子的眼神中明白，那孩子知道一切。所以，如果他想变回人类，想要再回到人类世界去，这孩子是关键。

　　“咦，柏衣你来啦，听说你又失踪了好几个月，是去哪里了？”水笙怜爱地冲过来，摸了摸孩子的头，又把越洋死死抓着孩子肩膀的手拍开：“你这迦陵频迦，又怎么啦？对啦柏衣，你刚才说他是什么冒牌货？”

　　越洋不得不松开了手，名叫柏衣的孩子对着越洋眨了眨眼：“我倒处走走逛逛，看到了很多新奇的东西。我在一个奇异的地方，那地方很有趣，人族好像是唯一会说话的生灵呢。在那儿，我看到有一个人长得跟这迦陵频迦好像啊，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哈哈，那么好的地方，下次也带我去逛逛。”水笙并不在意，似乎听惯了柏衣的胡言乱语，哼着歌在灶前添火烧水，将越洋与柏衣丢在了房中央。

　　越洋飞快地用羽毛笔在纸上写下：“带我离开这里！回去人类世界。”

　　“我为什么要带你离开，凭什么？”柏衣撅嘴。

　　“带我回去人类世界后，我可以给你钱。你可以买很多你想要的东西。”

　　“我对钱不感兴趣。”柏衣嗤之以鼻。

　　越洋搔了搔头：“那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柏衣黑黑的眼睛望了一下越洋，眼光闪烁：“什么都可以吗？”

　　越洋坚定地点了点头，发出“咕咕”的声音。

　　“这个世界也不错，说不定有很让你震惊的奇遇，说不定可以让你拥有强大的能力，你也不想吗？”柏衣的笑容越发诡异。

　　MD，一只鸟儿的能力会有多强？变回人类才是王道，要是再不回去醒不过来就完了，谁知道每天ICU要用多少钱，又或是，财迷成性的姐姐万一为了省钱让医生放弃抢救了，那不是没有了身体，永远回不去了么？

　　得赶快呀赶快。越洋心急火燎。

　　“不想，我只想回到人类世界。”越洋刷刷地在纸上写着，最后一笔用力太猛，羽毛笔笔尖在纸上戳了一个破洞。

　　柏衣围着越洋走了一圈，伸出小手摸了摸越洋的尾羽，阴阴地说：“可惜了，他们好不容易才把你召唤来这儿，就这么回去了……”

　　越洋疑惑地看着柏衣，然而柏衣并没有接着再说下去，他抬头望着越洋，露出了一个孩子们才会有的天真笑容：“那我们就做个交易，我想办法让你回去，你要用一样东西来跟我交换。不过，你一定要信守你的承诺哦。”

　　越洋猛点头。这个当口，无论让他用什么来交换，他都愿意。只要能让他回到人类世界，重新成为一个男人。

　　“我要……我要成为你。”柏衣淡淡地说。

　　越洋愣住了。

　　“我带你回人类世界，你成为我，一个人类小男孩。我成为你，留在这个世界。”

　　越洋还是不太明白。

　　“你回去人类世界后，相当于重新拥有了年轻的生命，但却有着成年人的智慧。你可以慢慢成长，运用你的知识成为你们那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无论你未来做什么，事业会远比现在成功。”

　　回去就变成小男孩？那么他拼命奋斗打拼下来的家业就没了，虽然也并没有多少。而且，还要重新回学校上课。一想到这里，越洋就头大。

　　“如果你不同意，那也没什么。你就留在这儿，成为迦陵频迦吧，一只可以唱出美妙歌声的半人半鸟。”柏衣不知从哪儿找了一把蚕豆，往嘴里扔了一颗，起劲地嚼着。

　　吓！越洋出了一身冷汗，一辈子成为鸟儿才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当下，能活命，能回到人类世界，比什么都重要。小孩就小孩吧，那才是重回青春了呢。越洋安慰了一下自己，随即对着柏衣坚定地点了点头。

　　柏衣放声大笑，下一刻，柏衣突然拉住了越洋的手：“走吧！”

　　“什么？”越洋发出“咕咕”的声音。

　　还没等越洋发应过来，柏衣嘴里念了一句咒语，越洋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金色光洞，柏衣带着越洋跳了进去。

　　可是还没跟水笙告别呐……越洋进入金色的光洞前，最后看了一眼水笙欢快忙碌的背影，然而光洞中光线太强，越洋不得不闭上眼睛。

　　大概，这就是时间之门什么的。

　　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向越洋袭来，虽然闭着眼，越洋依然感到眼皮外刺目的光芒。然而不久后，越洋又感到外面一片漆黑，他本能地张开了眼。

　　身边黑乎乎静悄悄，眨眼前还在身边的柏衣却不知所踪，而在这样的黑暗中，不知道周围有着什么样的危险，叫喊似乎是极不理智的行为，越洋定了定神，小心地摸索着往前走。

　　经历了短暂的失明之后，越洋的眼睛渐渐习惯了沉沉的黑暗，发现这儿也并不是完全的不能视物，他在一片湿地中，四周影影绰绰地长着芦苇这样的草本植物，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灌木，几个不远处的水洼反射着粼粼的光。

　　黑暗的天空中挂着三个奇异的天体，大小跟月亮差不多，一白两红，在天空中呈角度45度的等边三角形，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那么，很显然，他还没有回到人类世界。这儿仍是该死的异界。

　　越洋在心里咒骂了一声，折断了一根灌木的树枝，行走时在前方点路，像盲人一样小心行走。

　　那孩子一定是故意躲起来，或许正在某个阴暗处观察着自己。越洋皱着眉头，他不太明白那孩子的用意，将自己带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沼泽地来又是什么用意？

　　答应带自己回人类世界，难道只是逗他玩吗？

　　突然脚下踩着了什么软软的东西，越洋退后一步，低下头查看，那东西小小的绿乎乎的，有点像是青蛙，似乎被他尖利的爪子刺穿了身体，正挂在他的爪尖上挣扎着。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越洋把小青蛙从爪尖上取出来，放在左手掌心观察伤势，看起来是一只刚长出四肢褪去尾巴没多久的小家伙。

　　青蛙还在痛苦地双腿蹬动着挣扎着，但腹部被刺穿，应当活不下去了。越洋并不是一个小动物爱好者，但毕竟还有人的底线与良知，他很内疚地用手指碰了碰青蛙流血的肚子，“咕”了一声。

　　就在这瞬间，让越洋惊异的事发生了，青蛙的肚子迅速地愈合，而他的食指正流动着五彩的光芒。

　　更让他惊异的是，青蛙明显在变大，原本只是小小的一只，不一会儿竟然变得比越洋的手掌还要大，而且在青蛙的背部，长出了一条蓝金色的线，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着蓝色的光芒，煞是好看。

　　青蛙“呱”地叫了一声，在越洋的手心蹦跳了一下，越洋能感觉到强建有力的蹬动。然后青蛙欢快地跃入了路边，再跳了几跳，没入了茂盛的芦苇丛中。

　　越洋呆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在这个异世界拥有了某种特殊技能？

　　越洋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在幽暗的光线下，这双手与平常无异，之前散发出来的五彩光芒己消失不见。越洋左右手互相掐了掐，很疼，就是正常的手的疼痛。

　　很显然，他的手治愈了青蛙，让它重获新生，并且让它进化成了更强健的物种。

　　柏衣想要成为他，或许就是想拥有这种能力吧。越洋思索着。

　　蓦地，越洋觉得有一种不安感，这感觉，极像在高速路上时大货车从浓雾中向他冲撞过来的感受。这一次，是在后面。

　　越洋猛地转身，发现身后的泥潭不知何时缓缓升腾起了黑色的泥柱，那泥柱扭曲旋转着，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张巨大的黑色人脸，飘浮在空中。

　　这TMD是恐怖片吧！越洋心里惊呼着，几乎要大叫出声，但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平静淡然，他静静地面对着这张奇怪的人脸。

　　凶猛的杀气突然又消失无形，黑色的人脸露出惊诧的表情，它飘到离越洋更近的距离，用透明的眼珠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越洋，说不出的诡异。

　　越洋咬牙保持着脸色的平静，半晌，那黑色人脸突然发出了谦恭的声音：“龙殿下，您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