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人鱼的歌声》咖啡香氛

5、【第五章 捡的迦陵频迦】

　　见鬼了！那是什么？飞机吗？

　　越洋又呆住了。

　　碧蓝的天空中掠过一个巨大的生物，在地面投下了巨大的阴影。越洋只能看到它蓝黑色的底部，之所以称它为生物，那是因为越洋看到它的尾巴在缓慢地扭动。

　　那样子，像是一条巨大的鲸鱼，身长约摸有100米，从越洋的头顶懒洋洋地飘浮而去。

　　越洋曾经看过世界上最长的蓝鲸图片，也就有30米，那己经是人类所见过的最大的鲸鱼。而且，人家那可是在大海里！这是什么鬼地方，鱼不在水里游，为啥会跑到天上去？靠的是什么科学原理？

　　越洋简直看傻了。

　　伴随着它的出现而来的，是一波波的低频震动，越洋捂住了耳朵，那种震感实在是让人极不舒服。

　　少女扯了一下越洋：“虽然你们在天上时是可以灵活躲开食鸟怪的，可你现在翅膀受伤了，很容易被它捉到啊。”

　　越洋惊恐地望了一眼天空，看来他是乱入了一个血腥的世界啊。

　　少女很熟练地在山林间穿行，不久后，他们进入了一个略略潮湿的森林中，停在一棵朽烂的大树旁。

　　那大树约摸要八个越洋才能合抱，只是可惜似乎己经枯萎了，向上伸张的枝干上没有一张叶片，树干上却满布着绿色的青苔，枝桠间也挂着一丛丛的绿色的藤萝。大树半人高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洞口，黑乎乎的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少女扭头对越洋微笑：“到啦！”说罢，她纵身跃进了树洞。

　　什么？这是家？这是上演《疯狂原始人》吗？谁知道这树洞里有什么？越洋翻着白眼，很是嫌弃。但己经走到了这里，必须进去。

　　越洋咬了咬牙，伸出脚爪，低头挤了进去。

　　没料到里面弯弯曲曲，越洋很是埋头走了一阵才转入一片光明的所在，那是一处颇有调性的大厅，一切桌椅陈设很像丽江随处可见的那些优美的民宿，以藤编和木作为主，雅致精美。

　　房间很亮堂，但是没有窗口，小小的木台上有一颗棒球大小的珠子，放在张开的贝壳里，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越洋眼睛直了，夜明珠！这该是会有多值钱啊！！这么一颗夜明珠可以换一套公司在北区开发的联排别墅吧。

　　正想走过去摸一摸，少女指着一把木作的椅子，要越洋坐上去。然后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了纱布、剪子、不知名的膏药，将越洋背上的翅膀扭正，在越洋疼在“咕咕”大叫的时候，将清凉的膏药抹在了翅膀骨折处，然后细细地缠上纱布。

　　“别乱动哦，这膏药效果很灵，再说你们这个种族的复元能力很快的，最多两天吧，你就又可以飞上天空啦。”少女对越洋眨眼微笑：“对啦，我叫水笙。”

　　说罢，水笙递给了越洋一支羽毛笔和一叠米黄色粗糙的纸。

　　越洋睁大了眼瞪着水笙，又看了看手中的不知是什么鸟儿的翅膀羽毛做的笔，呆了一呆，却又不知从何下笔。

　　想要问的太多了，反而不知道问什么。

　　比如，他变成了什么？他怎么才能回到人类世界去？现在这个地方，是地球吗？或是，某个平行空间？

　　想了半天，越洋用羽毛笔歪歪扭扭地在纸上写下了“我是谁”这三个字，水笙伸过头来瞟了一眼，然后“嗯”了一声，又自顾自地去走到灶台前择一些绿叶菜，一边说：“真是摔坏了呢，你当然是迦陵频迦啊，而且还是一只没开嗓的迦陵频迦。”

　　“什么意思？”越洋单爪跳到水笙面前，闷头闷脑地将写了字的纸在她面前晃悠。

　　水笙看了纸上的字，眉开眼笑：“别生气啊，我并不是嘲笑你不会唱歌，你总有一天会开嗓的，那时不仅能说话，还能唱出世上最美妙的歌。你一定是迦陵频迦里最棒的。”

　　如果身边有手机，越洋一定会百度一下“迦陵频迦”这四个字。

　　在这个鬼地方，他不仅失去了手机，失去了衣服，还失去了作为男性最重要的器官，变成了一只叫迦陵频迦的鸡。

　　一想到这里，越洋就快要崩溃，他刷刷地在纸上写下：“这儿是外星世界吗？”

　　水笙疑惑地摇了摇头，然后她看到越洋又在纸上写下“那么这是地球吗？”

　　水笙接着摇头，似乎完全不明白越洋写的是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我是指，你所生活的世界，这是个什么国家？为什么你是人，而我不是？”越洋用力写下这些疑问，定定地看着水笙。

　　这一下，水笙的表情舒展开来：“你真的是从高空摔下来有些摔坏了呢，连自己生活的国度都不知道了。这儿是神龙之国呀。”

　　神龙之国？这儿生活得有龙吗？或是曾经出现在侏罗纪的恐龙？某种大蜥蜴？越洋的脑中迅速闪过了好多问题？

　　越洋皱着眉，水笙也皱着眉：“你是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的迦陵频迦，是众神的宠儿，他们都喜欢你们唱歌和跳舞，因此你们受到众神的保护。而我，是最卑微的人类，在生灵万物中是最最脆弱的啦，不然你以为我什么要住在树洞里，因为可以躲避食人的妖怪啊。”

　　说罢，水笙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出神地凝视着灶台下燃烧的火苗，似乎陷入了某些伤感的回忆之中。

　　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的越洋无比困惑，大四的时候他就作为仕官生被招进全国TOP10的大型房地产公司，从小小的置业顾问一路爬到区域公司营销总监，他一直很忙碌，跟本没有时间看玄幻小说或是动不动就好几十集的玄幻电视剧，他的时间全给了工作。

　　他无法相信自己当下面临的现实。

　　越洋伸手又掐了自己一下，是的，很疼。痛感很明确，那么证明他是在这个异界活生生的存在着。

　　“我摔坏了，你帮我找找记忆吧，讲讲我们迦陵频迦的故事。”越洋一本正经地在纸上写。

　　“迦陵频迦么……”水笙想了想，起身到旁边的一个箱子里翻找，箱子里不停被她扔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乱七八糟地滚落在地上。

　　越洋目瞪口呆地看着满地的东西，计有一块心形的红色琉璃片，一根长长的黑色的像鹰爪一样的东西，三颗干透了的松果，一块蓝色蜡染的长棉布，一块白色像玉一样的小石头，一串瓷质风铃，一个蓝色的丝绸小香包，两个穿着彩衣的人偶，两颗满地乱滚的眼珠一样的东西，一根长长的蓝金色羽毛……

　　“找到啦！”水笙俯下身，从箱子里掏出了一本油腻腻的破破烂烂的书，高举在头顶，对着越洋大笑。

　　那书看得出来很有些年份，封面黑乎乎的，散发着潮湿腐臭的气息。

　　越洋骇然，那么破烂肮脏的书，就是他们公司的清洁大妈也不会直接用手抓吧。

　　水笙浑然不觉，她开心地举着这本破烂的散发着臭咸鱼味的书，回到越洋身边。

　　越洋皱了皱眉，但并没有说什么。一来是多年的职场经验教会他多看少说，二来即便是说，他也只能发出“咕咕”的鸟叫声。

　　水笙在越洋面前打开了这本书，翻开其中一页，上面有一张图画，是一只半人半鸟的造像，的确就像越洋现在的样子，下面写着几排字：迦陵频迦，众神的宠儿，歌舞妙绝天下。

　　啥？竟然是唱歌跳舞的高手？越洋忍不住发出了自嘲的笑声，他就是个五音不全的家伙，平生最害怕的就是团建时一大帮人唱K，跳舞么，更是全无节奏感，跟下田插秧似的。

　　越洋将书抢过来，想仔细看看关于迦陵频迦的描述，不经意间却翻到第一页，上面画着一个美丽的人鱼，蓝色的长发像波浪一样往后飞扬，蓝色的尾鳍闪闪发亮。

　　胸口有如雷击，眼睛有发烫的感觉，这正是越洋在隧道里见到的那只人鱼啊！

　　越洋伸手在纸上摸索着，水笙一把掀开他的手，嗔怪地说：“别摸脏了，看吧，人鱼女王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了，连看到她的画像你都要疯了。”

　　她是人鱼女王？怪不得美得那么惊心动魄啊！越洋的心中叹息着。

　　可是，他为什么能在人类世界看到这位异世界的人鱼女王？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在他出车祸的那个瞬间，他清楚地看到了她，她的眼神充满着哀伤。

　　或许，他来到这个异世界，是因为那位人鱼女王的召唤？

　　越洋的脑子快速转动着，水笙又翻到另一页，上面画着人类，旁边的小字写着：人类，柔弱的杂食动物，女妖与猛兽的食物。

　　水笙叹了口气：“我们人族都快绝种了，因为我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

　　说罢，水笙扭头笑嘻嘻地望着发呆的越洋：“你可是我捡来的迦陵频迦啊，以后你开嗓受到众神们的宠爱后，可得好好关照我。”

　　越洋“咕咕”苦笑，这时，他听到耳畔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哈哈，你确定，这只迦陵频迦不是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