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硝》长安启

14、第 14 章

　　在医院待了几天，许梦泽终于可以回家了，他在走廊上伸了个懒腰，然后看着秦易把一大堆东西放进车里再向他招手。坐上熟悉的座椅，看着窗外的风景越来越眼熟，车停在家门口，家中虽几天没收拾但还是很干净，许梦泽舒心地躺在沙发上。
　　“队里有任务，你要一起去吗？”秦易看了看手机对他说“你吃啥？”
　　“走吧走吧。”许梦泽虽然不想从沙发上起来，但一想到很有可能吃秦易的面条，他说什么都得走了。这次任务是去一所技校，那儿发生了校园欺凌时间，闹得挺大的。技校门口是一条街，旁边有小店和人家，几个老人坐在门口的小木凳上，两人在街口买了俩鸡蛋饼，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虽然是上课时间，但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在店里打游戏，顶着花里胡哨的头发，秦易上去想问他们关于学校的事，学生不耐烦地看他一眼让他赶紧滚。吃了闭门羹的秦易也不能说什么，带着许梦泽往学校门口。学校看起来很大，红色的建筑物，门口有保安，看见他们只是说了几句就放他们进去了。上课时间却没几个人在认真上课，有人在睡觉，有人在玩手机，有人在打闹，老师也没说什么随他们去，没人来接待他们，他们只能找到一个老师询问，老师一开始不想搭理他们，知道秦易是警察后态度立马改变，恭恭敬敬地告诉他们，受害者是刚来不久，成绩很好，好到与这格格不入，听说她们家没什么钱，欠了一屁股外债，受害者长得还可以，但同学都不接纳她，往她椅子上放图钉，厕所里给她泼水，饭盒里有虫子是家常便饭，而这次她被人打了，手部骨折，施暴者拒不承认，根据受害者描述，他们逼她嗑药，她不干，于是他们就打她。老师表示学校学生再玩劣不堪也不可能干这种事，许梦泽听了也不太相信。不过，现在学生去酒吧的越来越多，没有一定的法律观念和保护措施，很有可能误入歧途，打着好玩的名义以身试法，觉得玩玩没什么，但要想戒掉就很难了，有些分子会抓住未成年人没钱，但又想尝试的心理让他们拉取顾客来抵钱，那些孩子很有可能是那么干的。见老师这找不到突破口，二人就去问学生们，他们对于敏感的话题避而不答，扯东扯西，许梦泽见问不行就让学生拉开他的袖子，学生不干，秦易告诉他自己是警察，学生直接掉头就跑，秦易很快就逮住他，许梦泽拉开他的衣袖，有针孔，是针孔注射的毒品。学生见事情败露就干脆把实情抖出，一开始只是他老大带他去酒吧街玩，然后他认识了一个叫五哥的，五哥待他们很好，表示只要多找人来就给他们药，每个月还有利息提成，这么好的事怎么不干，一开始有人带过去不肯磕，就打一顿强行注入，这样就会对药产生依赖性，加入他们，而受害者是临时决定带过去的，是老大的意思他也不好说什么，带过去后女孩奋力反抗，但不是对手，打昏过去，他觉得太残忍就没给她下药，女孩昏了好久，最近才醒过来，再加上女孩指认他们，五哥死了，他们才有所收敛，男孩把其他人的名字也告诉他们还把老大的住址给了他们，男孩表示千万别说是自己说的，二人答应了，然后让局里的人过来带参与事情的人走，果不其然，老大不在。二人有启程往老大的住址去，那是一所老小区，路面坑坑洼洼，他就住在一小平房里，看起来是加建的，他正在给老人喂粥，看见他们也不惊讶，只是继续喂粥，然后走出门对他们说“等我和奶奶告了别再走，行吗？”
　　“嗯。”许梦泽点点头。
　　男孩走到里面，跪在老人身边，握住她的手“奶奶，我要出去旅游，很久才回来，你一个人呢，照顾好自己，钱我给你留枕头底下了……”男孩还没说完眼泪就下来了，然后走出门外“照顾好我奶奶。走吧!”
　　“天冷穿衣服，别省着啊!奶奶在这，等你回家!”老人的声音传过来。
　　男孩的泪止不住往下掉，他拼命地抽自己耳光，许梦泽拦住了他“后悔了？”
　　“嗯。我就是想赚点钱给奶奶买新年礼物啊!”男孩崩溃了“我也不知道会成这样!我想退出，但我不行!”
　　秦易看了眼许梦泽，他眼里泛着泪光。许梦泽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后悔有什么用，你什么都改变不了。那么多办法，你偏偏选一个最恶心的路，谁都救不了你。”
　　男孩看着他“你不懂。我们这种人，没父母要，钱也没有，你们一个个光鲜亮丽的，懂我们什么!但凡我有钱，我就不会在这所破学校!你知道我中考多少分吗？四百八!”
　　许梦泽笑了笑，提起他的领子“你好歹有奶奶吧，我连亲人都没有，甚至我快忘了是否我有过亲戚，我中考，四百九，我一天打四分工，硬生生把学费挤出来，你呢!”
　　“……”男孩无言了。
　　秦易出来打圆场，带着他们回了局里，把男孩交接给别人后他回到车里，许梦泽还没走出来。
　　“还好吧？”
　　“他以为打感情牌就能让法律宽恕他，怎么可能。”许梦泽拨着手指“现在孩子，总以为还小，其实早就要负责任了，如果因为人情世故而不追究，那么法律就成了摆设，既然他们不信书上讲的，那我们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你是警察，是正与恶之间的摆渡人，冷是最好的表情。”
　　“像你这样？”秦易上手把许梦泽嘴角提上去“笑一个。”
　　“走开。”许梦泽不轻不重地打了他一下，然后指着马路对面的两个人“上次那两个？”
　　秦易把车开近一点，看了看“好像是。”
　　许梦泽看着那两个人过马路，然后一辆车飞驰而过，两人被车卷了进去。
　　“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