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硝》长安启

13、第 13 章

　　医生给他做了全方面的检查，确认没什么大碍，但还是要在医院里观察几天。秦易拿出一个小本子记着医生嘱咐的细节，然后出去拿药。一个女孩走了进来，许梦泽看见她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许哥有事我不得回来啊。跟你讲那男的搁这守了一星期了，对了，我和孙老和跟局长谈过了，你没事了。”女孩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他就是这样的人，你坐那边去”许梦泽朝另一个小板凳伸伸头，女孩无奈，只能照做。不一会秦易回来了，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见女孩愣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到许梦泽旁边。他打开一盒药，再从热水瓶里倒了半杯热水，又用矿泉水将它补满，用手碰了碰，是温的“吃药。”
　　“苦。”许梦泽将头扭到一边。
　　秦易不知从哪变出来一颗糖果，然后把药喂进他嘴里，再灌了一口水，最后把糖纸剥掉，放进他嘴里，看着许梦泽把药吃下，他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真乖。”
　　“切。”女孩翻了个白眼“你俩搁这演偶像剧？你出来!”女孩指了指秦易。许梦泽让秦易赶紧去，秦易只好照做。门外，女孩上下打量着这个男子，长得还行，就老了点，然后凑近他问道“你是不是对许哥有意思啊。”
　　“嗯？”秦易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又没事，你要是喜欢我帮你。”女孩顿了顿“这都什么年代了，喜欢就是喜欢，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与其憋着一辈子还不如把话讲清楚。人就这么点年岁，要轰轰烈烈地过完它，明知前面有万丈深渊，你也不能停止自己的脚步。”女孩拍了他一下。
　　“我不敢。他就像高耸入云的雪山上的一株雪莲，高傲无暇，捉摸不透，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攀登者，怎敢妄想皇冠上的珠宝。”秦易叹了口气。
　　“许哥很好说话的，他也不是那种世俗的人，他只是受得伤害太多了，所以他才把自己封闭起来。”女孩回想起她和许梦泽的故事“我和许哥是高中同学，他每天独来独往，没朋友，他是为数不多的走读生，虽说成绩很好，但打架斗殴一个不落，学校里的人都怀疑他放学后混社会。有一天我回家，在马路边看见他，就坐在马路牙子上，吃着面包，脸上的血迹还没擦干，我就给他买了个创口贴，和他聊了起来。他比我大几个月，听说他家里没人要他，一个人住在出租屋里，尽管认识了他也不肯提起他的过去，只是断断续续的讲些零碎的东西，好像他初中有个姐姐但后来不见了，小时候的一个玩伴也下落不明，后来他上了刑事警察学院，我们就见的不多，他当了缉毒警，我当了委员，有一说一，他真的很难追摸透。”女孩想了想“进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秦易目送她走远，然后推门进去，许梦泽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把人家气走了？”
　　“拉倒吧，她还有事先走了。”
　　“你俩说那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俩要私奔。”许梦泽笑了笑“把胡子刮了。”
　　“没钱买剃须刀。你不知道你这么多天花了多少钱，马上我们就要去卖艺卖色了!”秦易找了地方坐下“说正经的，咋回事你。”
　　“没事。以前的恩怨，和你无关。这只是开始，你可以少掺和，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都只是在淘汰。优者能活下来，像之前的那几个小路罗只是弃子。你以为那是什么重要人物，他们只是连外圈都不算的半集团人物，就像壁虎一样，断掉自己的尾巴，给自己剩存的机会。”
　　“那你怎么和他们扯上关系，还知道的那么清楚，你不会是……”
　　“以后会知道的。”许梦泽闭上了嘴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
　　秦易也不好说什么，他不是犯人，自己没理由审问他，逼他说不想说的事。
　　许梦泽躺在床上，想到了那串符号，他希望秦易没看到自己的纹身，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年四季穿长裤的原因，他的秘密太多了，必须好好隐藏起来，无论是谁，有些事自己背负就好，没必要牵扯到别人，而秦易他更不应该扯进来，集团很有可能为了某些利益伤害他，这是许梦泽不想看到的。他宁愿所有事都发生在自己身上，让秦易无忧无虑地活下去，他太希望岁月静好，这个大叔岁岁平安，百毒不侵，诸邪退散。
　　秦易看着许梦泽，他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坏事都发生在一个小孩身上，他可以接受自己发生这种事，但他不想自己的男孩发生。男孩还小，正是自由自在玩耍的时候，他的心应该像出巢的幼鸟，自在地在蓝天下飞翔，而不是被过去禁锢在狭小的世界。他希望冲破世俗，自己的男孩快快乐乐，平平安安，无忧无虑。
　　八岁之差，从不能代表什么。
　　两人就像是天边的明星，中间隔了星辰大海，没有鹊桥，只有相互深爱的心，吸引着他们彼此靠近。
　　只有秦易知道，许梦泽在手术台上待了两天，他在门外站了两天，许梦泽在病房躺了五天，他五天没睡好过。
　　只有许梦泽知道，他在梦中无数次喊着秦易的名字，如果不是有这份念想，他可能早就离开，他想活下去只有秦易。
　　这天晚上，各怀心事的两个人都没有入睡，伴着月光，心上人的模子就这样镌刻在心里，这层薄膜不用戳破，能远远地看着，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左右就是幸运至极。自己懂自己的心意，就足够了，不用强求他人。
　　在这奔腾不息的社会，人能记住多少人，谁不是匆匆赶来，匆匆离去，留下一丝又荡然无存，真心在这个社会能值几个钱，但这对不图你钱的人来说就做够了，他们图的只有你的真情，可能从幼时到花白的佳人又能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