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硝》长安启

15、第 15 章

　　局里的人很快就来清理现场，二人见肇事车辆仓皇出逃赶忙追了上去。秦易打开警灯安在车顶，肇事车一路猛开，漂了好几个弯，驶进了盘山公路，这是锡市有名的风景区，而车辆并没有按照路走，转进了一条小路，在不远处停下，嫌疑人下了车，往树林里跑。二人也下了车，拼命追赶，嫌疑人像是不知疲倦，跑了好几公里都不停，秦易慢慢跟不上了，只有许梦泽和嫌疑人不相上下，秦易只好看着他们越来越远。嫌疑人见后面少了一个人，便止住了脚步，很显然，他要一对一。许梦泽知道他的意图，做好了战斗准备。嫌疑人一个箭步冲上来，对准许梦泽头部抡去，许梦泽用左肘挡住，再用右手止住嫌疑人攻击的腿部，一脚往他腹部踢去，嫌疑人猛地一闪，然后抱住许梦泽的腰部往后一坠，许梦泽被翻倒在地，他拉住嫌疑人的腿一拽，嫌疑人也倒在地上，许梦泽用力打击着他的头部，嫌疑人握住他的双手，用膝盖往他腹部一顶，再拎起他往树上一扔。许梦泽背部撞在树上，狠狠地落在地上。他看了看嫌疑人，顿了顿，然后抬起头，像完全变了一个人，直接掐住嫌疑人脖子，无论嫌疑人怎么打他，都不放手，嫌疑人明显喘不上气来，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人明明头上都流下了血水还不觉得疼痛，他反手掐住许梦泽脖子，许梦泽只是看了看他，加重了手里的力气，嫌疑人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把他往树林边拽，底下是水流和岩石，这是唯一一个不被眼前的人掐死的办法了，他跳了下去，许梦泽也跟着下去，两人摔在水里，洁净的水一下成了红色，分不清是谁的，许梦泽明显感觉到自己腹部的危险，被岩石戳穿了，嫌疑人也好不到哪去，左边胸腔被贯穿，他爬起来，脱掉了碍事的外衣，许梦泽看见他左边腹翼的纹身，是用滚烫的铁烫上去的几个数字“84210341”
　　许梦泽知道他的身份了，没有说什么，看着他往自己冲来，许梦泽侧身一躲，再用肘部击打他的背部，他现在已经完全错乱，没有兵法可言，很容易就能将他打趴下，看样子是失血过多，他倒在水里再也爬不起来了，他看着许梦泽，只是笑笑“可以。”
　　“希望你们知道，替代品永远比不过正品。”许梦泽拍了拍他的肩“842号。”
　　嫌疑人瞪大了眼睛“我可以告诉警察的。”
　　“……”
　　嫌疑人的心脏被岩石刺穿，许梦泽倒在水里，秦易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先是打了120，然后通知总部，许梦泽这副样子他已经见怪不怪了，等救护车来时，嫌疑人已失去了呼吸，死无对证。而许梦泽在醒来后表示什么都不记得了。而那两个死者，在他们家发现了一封书信，应该是想要自首被集团发现了，杀人灭口，他们的家中还有金额不等的汇款单，账户是海外的，除此以外还有一些药，秦易觉得这是集团的杀手一类的人
　　“他们在谋划大事。”许梦泽这么对他说。
　　“为什么？”
　　“从王平开始到现在死了多少，进去了多少，这些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粒微尘，如果不是有事，费那么大周章干什么。”
　　“什么意思。”
　　“祭。”
　　“？”
　　“通过某种手段来祭祀他们信奉的神。就好比那个游乐场，之前是个教堂没错吧。”
　　“是，后来改了。”
　　“他们只是在铺设场地，等仪式开始就有意思了。”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清道夫，懂吗？平衡正恶的天平，不让它偏向任何一方。”
　　“你好中二。”
　　无论怎么说，许梦泽说的有道理，至于他那遮遮掩掩的过去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秦易很好奇，如果说许梦泽是集团的人，他完全可能杀了自己来保证集团秘密不被发现，但他三番五次地找到关键证据，抓获嫌疑人又让他是好人，不过那水里发生了什么无从考证，许梦泽可能在掩盖什么，他现在太让人琢磨不定了。
　　刚出院的许梦泽就说要去看男孩的奶奶，秦易只好带他去，奶奶像之前一样看着他们。
　　“我孙子什么时候回来？”奶奶先开口。
　　“很快。”
　　“我跟你们讲，我孙子不是什么坏人，他很好的啊。”
　　“嗯。奶奶他给你什么东西了吗？”
　　“有啊。他说有事打这个电话。”奶奶从枕头下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串数字，是电话号码，秦易打过去，是空号，托人查，这号码早就没人用了，看来有人知道并做好了准备。许梦泽继续和老人寒暄，但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这时许梦泽手机响了起来，是精神病院的。
　　“许先生，麻烦来一趟人民医院，吴秀出事了。”
　　许梦泽掉头就拽秦易上了车，秦易赶到人民医院，许梦泽奔向手术室，但还是来晚了。他看见自己的阿妈躺在洁白的床单上，脸上很安详，他问道“怎么回事？”
　　“中，中毒。”护士小声地说“错过了抢救时间。”
　　许梦泽瘫倒在床边，没有眼泪，眼神暗淡，他就这样从下午坐到晚上，他不敢相信，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吴薇，阿妈是他的亲人，是陪伴他青春的人，自己还没有好好报答，她就已经离开，他恨，他苦，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但他没办法，只能把阿妈送去火葬场，看着阿妈变成那个红木盒子里的骨灰，他迷茫了，作为曾经的一名警察，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好，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意义。他去见了吴薇，把骨灰盒放在她面前，吴薇也没有哭，看着他，摇摇头，她知道不能埋怨许梦泽，如果不是自己母亲也不会成那样，她让许梦泽好好活下去，许梦泽答应了。秦易不知道怎样安慰许梦泽，他知道，人难过到极致是不会哭的，许梦泽习惯了生离死别，很快走了出来，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他知道自己还有要做的事。